第158章 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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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生緩緩地自上而下打量著昭音。 他上一次見到昭音,還是昭音駐守的時候。他那時在追殺仇家,偶然發(fā)現(xiàn)昭音成了香邦團里的人,便主動跨進香邦的國土,借著被審訊的機會,和昭音說了幾句話。 昭音跟小時候相比,沒有很大變化,五官還是一樣漂亮,性格依舊獨立淡然。 他記得他對昭音說過,如果香邦不安全了,就過來找他。他會保昭音平安。 然而,這才沒過幾個月,昭音便站在他面前,臉色慘白,眉頭微皺,額角微微滲著血,呼吸急促,看上去快要虛脫的樣子。 他看到昭音里面穿著一件干凈而寬大的上衣,似乎不是她自己的尺寸。在這大晴天,外面竟然還套著一件干雨衣,并且盡力用帽子和領子遮著自己的臉。 六生轉頭,扶住門框,對剛剛給昭音開門的男人說:“給她弄點吃的和水?!?/br> 男人點了點頭,松開推著門的手,便轉身進了屋。 六生又回過頭來,親自幫昭音敞著門,對她說:“進來吧?!?/br> “謝謝?!闭岩粽嗣弊?,艱難地邁開步子。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重,每走一步都有可能會摔倒。 六生跟在她身后,伸著手準備著,生怕昭音一個撐不住倒下,好及時扶住她。 幸好,昭音雖然走得艱難,最終還是沒有摔倒,六生給她搬了一把椅子,扶著她的手臂幫她坐下。 昭音一坐下來,上半身便撐在了膝蓋上,低著頭,閉著眼睛,微微急促地呼吸著。她覺得耳邊一直在嗡嗡地鳴叫,閉著的雙眼依舊看得到稀碎的星星。 “來,”六生親自從他的手下手里接過果汁,遞給昭音,“喝了?!?/br> 昭音睜開眼睛,接過果汁,仰起頭便一飲而盡。 糖分順著喉嚨滾落,似乎很快便融進了血液里,再被帶到全身各個角落。 不一會兒,昭音便覺得似乎可以坐直身體了。 “吃點東西吧。”六生把兩片烤好的,夾著煎蛋的面包遞到昭音手里。 “謝謝。”昭音小聲說著,接過面包,聞到香味,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已經(jīng)這么餓了。 六生搬了把椅子坐到她對面,雙腿伸展著,一只胳膊搭著椅子背,看著昭音像餓死鬼投胎一樣地吃著。他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就那樣一直看著昭音。 昭音總算感覺體力一點點恢復過來了。剛剛飄渺的意識和知覺,都重新穩(wěn)穩(wěn)地落回了地面。額頭上的傷口,隨著太陽xue的跳動,也一下一下真實地疼著。 六生看到昭音的臉色恢復了一些,便開口問她:“好些了?” “好多了。謝謝?!闭岩粢贿叺乐x,一邊打量著這間小小的,離門最近的房間。 地下的房間即使是在白天,光線也很暗。房間的頂燈開著。從那扇沉重的鐵門走進來,右手邊便是一張高桌,周圍有幾張高腳凳。凳子上坐著三四個男人,正毫不避諱地打量著昭音。左手邊有一張小沙發(fā),沙發(fā)上坐著兩個女人,看著很親密的樣子。她們遇到昭音的目光,便友好地笑了笑。 六生看到昭音終于緩了過來,便身體稍稍前傾,伸手遞給她一張餐巾紙,沖著她額角的傷口抬了抬下巴。繼而揚起一邊唇角,微笑著問她:“怎么,香邦不安全了?” “哥,”昭音知道時間緊迫,便一邊擦著額角的血,一邊直白地切入主題,“我想跟你買情報?!?/br> 六生抬了抬眉毛。 昭音點了點頭,仿佛在告訴六生她是認真的。 六生慢慢眨了眨眼睛,繼而懶懶地站起身,左右轉了轉脖子,用細長的丹鳳眼瞥了一眼昭音,便緩緩開口道:“跟我來吧。” 昭音便站起身,跟著六生,穿過這間房間,又穿過一個昏暗狹窄的走廊,來到一個樓梯口。六生帶著她,又下了一層樓。 地下二層更是漆黑陰冷。昭音在一片黑暗中,跟著六生向前走著。她只能隱約分辨出前方六生的輪廓,以及兩邊門的輪廓。 終于,六生在盡頭的房間門前停下了腳步。昭音也在他身后停了下來。 她聽到六生從口袋里掏出鑰匙轉開門鎖,然后打開房門,對昭音開口:“進去吧?!?/br> 于是昭音從一片黑暗,走進了另一片黑暗。 六生也走了進來,摁下了手邊墻上的開關。 頂燈亮了起來,投下暗橙色的光。 昭音這才看清整間房間的布局。一進門左手邊一張小桌子,桌子旁邊是一把椅子。 左前方是一張床。 六生把鑰匙輕輕扔到桌上,朝著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對昭音說:“坐吧?!?/br> 昭音走到床前,轉過身面對著門口,在床沿坐下。 她看著六生把門關上,順手轉上了門鎖。 然后,六生走到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雙腿交疊,手臂隨意搭在桌子上,手指尖有意無意地敲著桌面,面無表情地看著昭音。 昭音也面無表情地看著六生。 昭音的心里其實是忐忑的。她不知道為什么六生會帶她來這樣一個房間。 在這些多年未見的老朋友里,六生的變化是最大的。從氣質到性格,再也沒有一點點當年的影子。 小七尚且保留著九二七善解人意的氣質,卻也不再是當年,與昭音同仇敵愾,互相信任的九二七。 而六生已經(jīng)不再保留六二六的一絲一毫,因此昭音更是不確定,他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的人。 但無論他是什么樣的人,昭音都別無選擇。 時間緊迫。 昭音經(jīng)歷過風浪,相對同齡人來說,的確更加波瀾不驚。但也免不了有時,她淡定的眼睛后面,其實翻滾著恐懼,憤怒,悲傷的浪。然而,她早習慣了將一切情緒隱藏好,不被人抓來利用。 現(xiàn)在這樣的氣氛下,她以為她至少會感到一些恐懼,即使表情淡定,心跳卻還是會無法隱瞞地微微雜亂。 然而她沒有。她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依舊平穩(wěn)。 這令她微微詫異。面前坐著的,明明是變化最大的人,卻讓她有一種最熟悉的感覺。 也許是之前在審訊室里,昭音推開門,一眼看到六生正低著頭,安靜地坐著,完全就是當年內向的大哥哥。 也許是當時昭音垂著眼睛聽著六生回答問題,聽到的卻是大哥哥的聲音。 也許是當六生試探昭音記不記得他,而昭音回答她記得時,六生露出了昭音那天見過的最輕松,最舒心的笑容。 昭音迎著六生的目光。 六生率先打破了沉默,唇邊勾著邪魅的弧度,問昭音:“說來聽聽吧。是什么情報,讓你這么感興趣?” “香邦王后的弟弟,常年睡的妓/女的名字?!闭岩艟従忛_口,“這個情報,可以賣給我嗎?” 昭音記得,當初駐守的時候,六生就是因為老狗倒賣了他的這條情報,追殺得老狗生不如死,寧可爬進香邦的國土被抓起來,也不愿意在和安區(qū)面對六生。 六生丹鳳眼微瞇,緩緩地問昭音:“你要這個情報干什么?” 昭音告訴六生:“我要救人。” “救誰?”六生又問。 “團里的人?!闭岩艋卮稹?/br> “怎么救?”六生繼續(xù)問。 昭音垂下眼睛,抿了抿嘴,回答:“我還沒想好。” 昭音的確不信任多年未見的六生,卻也不是完全在說謊。 她記得那天山腳下埋伏著的王家的人說過,明天上午就要處死威遠。而現(xiàn)在到明天上午,已經(jīng)不剩多少時間了。因此,她無法像上次陷害薇拉那樣,先詳細計劃好每一步該怎么走,再一步一步去完成?,F(xiàn)在,她只是有個初步的想法,卻已經(jīng)必須開始行動,后面再見機行事。 六生聽了昭音的回答,整個人的氣息瞬間變得強勢而危險。他用鞋跟有一下沒一下地輕磕著地面,丹鳳眼牢牢盯著昭音,紅唇邪魅地上挑,似乎是在思索著些什么。 半晌,他從椅子上站起身,收起笑容,朝著昭音一步步走來。 昭音也站起身,與他面對面。 六生已經(jīng)離昭音很近了,卻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昭音沒有后退,也沒有重新在床上坐下,而是直接迎上六生的目光,表情淡定。 在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幾厘米的地方,六生終于停住了腳步。他比昭音高出大半頭,便微微低著頭,依然直視著昭音,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昭音微微抬頭,面不改色地與六生對視。 六生率先開口:“你打算,花多少錢,買走這個情報?” 邪魅而磁性的聲音,瞬間縈繞在整個房間。 “你要多少?”昭音問。 六生稍稍向右側偏著頭,丹鳳眼微瞇,兩邊的唇角勾起相同的弧度,“二二零,你知道嗎,人都是會變的?!?/br> “我知道?!闭岩羝椒€(wěn)地開口回答。 六生告訴昭音:“你的價格和別人不一樣。” 昭音沒有躲避六生危險的眼神,邪魅的笑容與周身強勢的氣息。她的表情依舊毫無波瀾,等著六生接下來說的話。 終于,六生看著昭音漂亮的眼睛,緩緩開口:“我要你,和我睡一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