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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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將領也紛紛點頭,一邊看,一邊摸,唯恐比別人少摸了幾下,蒙受損失。耶律昭和俞廷玉等人看了,也不阻攔。反而將身體躲得更遠,以免阻礙了眾位將軍的雅興。 不知不覺,玳瑁做的長針,就轉向了時鐘正上方,卻沒有發(fā)出任何動靜。釋嘉納再度詫異地扭過頭,沖著耶律昭詢問,“你先前不是說。。。。。?!?/br> 話剛剛說了一半兒,忽然,下面的鐘擺處,發(fā)出了清脆的鑼聲,“當……當……當”一下接著一下,不疾不徐。緊跟著,整座時鐘猛一顫,“轟隆…” 雷鳴響徹天地,震得周圍的蒙元文武搖搖晃晃,站立不穩(wěn)。有條火龍伴著雷聲沖破中軍帳頂,扶搖直上。 “動手…”俞廷玉一聲斷喝,帶領路禮、俞通海等人,從靴子里抽出短刃,三個服侍一個,將在場所有文武,盡數壓在了刀下… 注1:金同時反射黃色和紅色的光,并且純度越高,顏色越發(fā)紅。相反,摻雜了一定比例的白銀和銅之后,反而呈金黃色。 通知:為答謝廣大讀者的厚愛,從2528日,酒徒粉絲群(qq群號31174986)會每天發(fā)紅包,數額不定,盡個心意,祝大伙兒新春快樂… 第四十一章 劫持 “快來人,抓刺客。抓刺客…”事發(fā)倉促,站在門口看熱鬧的親兵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當他們看見自家主帥和一眾文武都被劫持時,才猛地大叫了一聲,拎著兵器試圖沖上前營救… “啊………”有人嘴里發(fā)出一聲慘叫,撕心裂肺。是副萬戶保力格,他的耳朵被俞廷玉毫不猶豫地切了下來,狠狠甩在了親兵百戶寶音不花的臉上。 “不準靠近,誰敢再靠近,我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cao著一口地道的蒙古話,幾名淮安軍勇士齊聲威脅。手里的刀尖比來比去,在被俘的知事、照磨和正副千戶的脖子上畫影兒。 “呃…”眾釋嘉納的親兵們被刺客的狠辣給嚇了一跳,拎著兵器,進退兩難。 “宣慰大人,麻煩你讓他們退下去,否則,兄弟我很難做…”耶律昭用自鳴鐘鑰匙在釋嘉納頭上敲了一下,冷笑著吩咐。 “啊,啊。。。。。?!贬尲渭{直到現在,依舊沒弄清楚對方究竟唱得是哪一出?捂著腦袋半蹲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沖自家親兵吩咐,“不要過來,大伙都不要過來。退下,退下守住帳門。沒,沒老夫的命令,誰也不準再進來。” “這。。。。。?!庇H兵百戶寶音不花猶豫不決。 “還不快滾…”俞廷玉將眼睛一瞪,大聲威脅?!袄献訌囊粩档饺?,中軍帳里頭留下一個親兵,就殺一人頂數。是不是真正對你家大人忠心,你們自己權衡…一。。。。。?!?/br> “都退下,都退下,誰也不準留在這兒,誰也不準留在這兒…”話音未落,一眾蒙元文武搶著打斷。誰也不愿意稀里糊涂地就丟掉性命。 “退下,退下,立刻給我退下?!贬尲渭{無奈,也只好暫且隱忍。 “是…”寶音不花咬了咬牙,帶著親兵們緩緩后退。 刺客手中沒有長兵器,這一點他觀察得清清楚楚。只要等營里的射雕手們趕過來,找機會射死挾持著宣慰大人的那兩個,頃刻之間局勢就可以逆轉。 如意算盤正在心里打得利落,卻又聽到“嘩啦”一聲巨響。抬頭看去,只見價值連城的自鳴鐘,不知被誰給踢翻在地上。破碎的冰玉,散得到處都是。而那些刺客們卻絲毫不懂得珍惜,一個接一個輪流走到自鳴鐘旁,從內部夾層里,將明晃晃的雁翎刀抽了出來。 “陸營長,你帶著五名弟兄,去接管中軍帳大門…”俞廷玉自己,也從鐘肚子里抽出一把秋水雁翎刀,同時接管了整個隊伍的指揮權。 “是…”路禮干脆利落地答應了一聲,點起五名好手,迅速走向帳門。將寶音不花等人毫不客氣地隔離在外。 “通海,你帶著五名弟兄取火槍,盯住兩側的窗戶。如果有人靠近,立即射殺,不用交涉…” “南不花,你拿繩子把幾位大人先綁上,免得他們一會兒亂跑亂動,鬧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來…” “李周,你把弟兄們身上的手雷全解下來,堆在釋嘉納大人腳下。一會兒要是情況有變,你就直接點火,無需向任何人請示…” “孫帖木兒,你。。。。?!?/br> 。。。。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策略,俞廷玉繼續(xù)不慌不忙地發(fā)號施令。每一道命令發(fā)出,就令釋嘉納的臉色更蒼白一分。 轉眼間,整座中軍帳就徹底被刺客們控制。外邊聞訊趕過來的蒙元兵卒將帳篷圍得水泄不通,但所有能做主的將領都在對方手里,他們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宣慰大人,麻煩你再下個令,讓外邊的人閃開一條通道,把老子手下其他弟兄放進來…”看看局面基本上被完全控制住了,俞廷玉輕輕緩了口氣。繼續(xù)用蒙古話,向山東宣慰副使釋嘉納吩咐。 “你,你休想…”釋嘉納憤怒地將頭轉向一邊,不肯配合行動。 然而僅僅在一瞬間之后,他就追悔莫及。被喚作“秀一”的俞廷玉,毫不猶豫抓住他的左手,獰笑著壓在自鳴鐘的楠木側壁上?!皠e逼老子,老子耐心一向不怎么樣。老子數十個數,每次切你一根手指。十指切完,咱們一拍兩散…” “別,別切,我,我下令,我這就下令…”向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釋嘉納,幾曾見過如此很辣角色?立刻扯開嗓子,大聲吩咐,“來人,來人,趕緊把客人的隨從都請進來。讓開通道,讓客人的隨從都進來…” “不可…”中軍帳外,以親兵百戶寶音為首的一眾低級軍官,大聲勸阻。 這是地地道道的亂命,兩波刺客被分格開,他們還有機會沖冷子進去救人。而如果另外一大半兒刺客也匯集到中軍帳內,機會就徹底消失了。一百多名訓練有素的刺客,完全可以挾持著釋嘉納,從軍營里頭殺出條通道來。 “南不花,你和敏圖押著那個沒了一只耳朵的去接弟兄們。外邊如果有人敢阻攔,你就直接將他殺掉,回來再換第二個…”俞廷玉才不管對手怎么想,踢了已經快昏過去的副萬戶保力格一腳,大聲吩咐。 “是…”斥候伙長南不花和敏圖立刻大步上前,用鋼刀架住副萬戶保力格的脖子,推搡著向外走去。從后者耳根處淌出來的鮮血淅淅瀝瀝,在地上淌出一條長長的印跡。 外邊的蒙元低級軍官見了,一個個氣得兩眼通紅,卻沒人敢上前營救。刺客們個個心狠手辣,萬一他們動作不夠利索,副萬戶保力格肯定當場送命。而其他被困在中軍帳內的大人物,少不得也會身首異處。 “叫他們讓路…”南不花將刀刃向下壓了壓,大聲威脅。 “讓開,讓開…”副萬戶保力格比釋嘉納還要膽小,立刻扯起嗓子,大聲發(fā)出回應,“全都給老子讓開,沒看見老子被人劫持了么?讓開,誰敢不讓,就是存心要老子去死…” 后半句話,可是太不講良心了。眾低級軍官和聞訊趕過來的士卒們,誰也不愿意擔上謀害副萬戶大人的罪名,紛紛向后退去,給南不花和敏圖兩個讓出一條寬闊的通道。 其他八十余名扮作伙計的淮安精銳,在聽到炮聲之后,就按照事先商量的好預案,從“貨物”中抽出了鋼刀和火槍,于宿營處結陣自保。先前外邊一片混亂,只有極少的元軍想起了他們,試圖將他們抓做人質。但是倉促之間,又怎是這支精銳的對手。被打死了五六十個之后,便再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是遠遠地圍成了另外一個大圈子,以防他們沖出去制造更多混亂。 待南不花和敏圖兩人押著副萬戶保力格來到,包圍圈立刻崩潰。眾淮安精銳列起方陣,刀盾在外,火槍在內,帶著俘虜,緩緩向中軍大帳靠攏。不一會兒,就跟俞廷玉等人匯合到了一起,將整個中軍帳守得嚴嚴實實。 見到全部刺客如此訓練有素,釋嘉納豈能還明白不過味道來?指了指得意洋洋地耶律昭,滿臉驚恐,“你,你,你居然勾,勾結了朱,朱屠戶。你,你,你將陷你家主,主人于,于何地?” “勾結朱屠戶,大人,誰有證據?”耶律昭早就有所準備,笑了笑,撇著嘴反問。 “你,你,你。。。。。?!贬尲渭{氣得兩眼發(fā)黑,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沒證據,只要今天中軍帳里的當事人回不了大都,朝廷就沒有任何證據指控“巴特爾”的罪行。而即便有什么風言風語傳回去,在沒弄清到底誰是主使者之前,朝廷也不敢跟那么多塞外蒙古貴胄同時翻臉… “大人有替巴特爾cao心那功夫,還是多想想自己吧…”耶律昭把玩著長長的鑰匙,氣定神閑,“淮安軍跨海而來,補給困難。但大人卻為了一己之私,悄悄盜賣了大批軍糧給他們。于是那朱佛子便按圖索驥,星夜奔赴象州,將所有糧草輜重席卷而空…” “你,你,你。。。。。噗…”釋嘉納聞聽,嗓子眼兒頓時就是一甜,鮮血順著嘴巴噴涌而出。 吐出了一大口血,他的思維和口齒反倒利落了起來。撅著被染成紅色的胡須,哈哈大笑,“老夫,老夫還以為是哪里得罪了你,讓你下如此狠手。原來,原來你圖的是老夫手里的糧草輜重…哈哈,哈哈,巴特爾,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那朱屠戶前天晚上才到的膠州,老夫就不信,他能插著翅膀飛到這里,跟你一道把糧草全都搬走…” “大人,你看看這是什么?”耶律昭也不跟他爭辯,用鑰匙敲了敲身邊的楠木空殼,笑呵呵地反問。 “你,你說,你說此物叫做自鳴鐘…”釋嘉納愣了愣,心里猛然涌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是啊,用這么貴重的東西,就為了放個大炮仗給大人你聽,那不是太浪費了么?”耶律昭又敲了幾下,繼續(xù)撇著嘴冷笑。 “你,你。。。。?!辈还馐轻尲渭{,在場所有蒙元文武,個個兩眼發(fā)黑,寒毛倒豎。剛才那一聲巨響,顯然不光是為了將大伙震暈。否則,直接讓自鳴鐘炸開,效果不是遠比讓它向半空中釋放焰火要好。那分明是在給外邊的人傳遞消息,讓對方立刻動手配合。并且,外邊的人距離大營肯定沒多遠,否則,幾根本不可能看得見半空中的信號… 正被驚得魂不守舍間,卻又聽聞外邊響起了潮水般的喇叭聲,“滴答答,滴滴答答嘀嘀答答嘀。。。。。?!?/br> 清脆嘹亮,仿佛破曉時的第一波雞啼。 第四十二章 鴻溝 “滴答答,滴滴答答嘀嘀答答嘀。。。。。。”軍號聲響,朱重九拎著殺豬刀,率先沖向不遠處的敵營。百余名近衛(wèi)團戰(zhàn)士緊緊跟上,在其前后左右,組成數道看不見的保護網。 耶律昭的話并不完全準確,造價高昂,體形龐大的自鳴鐘,不僅僅可以用來隱藏兵器和號炮,它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功能,就是統一協調時間。雖然,它一日夜的誤差高達十分鐘,但在這個時代,卻已經是頂級精度。而其可以裝在馬車上隨軍移動的特性,更是令主帥在野外準確定時成為了一種可能。 看上去微不足道的進步,卻清晰地分開了兩個時代。 在得知中軍生變后,象州軍營里的精銳大多數都趕過去營救主帥去了。留守在營墻附近的,只是一些從地方征調而來的駐屯軍。而這些駐屯軍,名義上是士兵,實際上卻等同于百戶和千戶大人的奴仆,平素只負責替頂頭上司種地收拾莊稼,根本沒受過什么正規(guī)訓練。驟然遇襲,反應極為慌亂。倉卒中射出的羽箭,往往沒等靠近目標,就已經軟軟地掉在了地上。即便零星數支射得遠的,力道也明顯不足,被奔跑中的淮安將士們用盾牌和刀刃一磕,就紛紛磕得倒飛出去,不知所蹤。 業(yè)余,防守者的戰(zhàn)斗水平太業(yè)余了,連淮安軍的輔兵,都比他們精銳十倍。更業(yè)余的,是他們的精神韌度,當發(fā)現接連放了兩輪箭發(fā)現沒有任何效果之后,大部分士兵就立刻丟了兵器,蹲在了木制的寨墻下,兩手抱頭,屁股朝天。任旁邊的牌子頭和百夫長們如何威逼利誘,都不肯再抬頭向對面多看一眼。 “站起來,站起來。持矛,持矛順著柵欄縫往外戳…該死的,你倒是站起來啊…站起來,否則老子先殺了你們…”來自高麗的百夫長樸正根拎著把片兒刀,跑來跑去,催促麾下的漢軍爬起來繼續(xù)戰(zhàn)斗。管事的千戶們都被刺客給堵在中軍帳里頭了,真正懂得打仗的蒙古兵也都跑到中軍帳附近去營救各自的上司。剩下他這個高麗仆從,帶領一群根本沒接受過任何訓練的漢人奴隸,怎么可能擋得住敵軍的全力沖擊。那簡直就是逼著螞蟻去給大象下絆子,除了讓自己變成齏粉之外,起不到任何效果。 沒效果也得擋…樸正根來自高麗,熬了小半輩子,才混上一個百夫長。如果他敢?guī)ь^逃命的話,非但自己會被處死,留在益州城內的老婆孩子都得一塊兒遭殃。所以,他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去組織防守,拖延時間,等待奇跡的出現。萬一中軍帳里的麻煩解決了呢…萬一蒙古老爺們聽到敵軍的喇叭聲,能快速沖過來呢,萬一。。。。。。。 沒有萬一…一把修長雪亮的尖刀,隔著柵欄縫隙,準確地捅在了他的兩片肋骨之間,從右偏向左,直抵心臟。在對方抽出兵器的那一剎那,樸正根渾然感覺無比的輕松。他瞪大了眼睛,努力看向天邊的薄暮,仿佛那是人世間最為美麗的風景。然后,他看到整個天空都倒扣下來,將自己和大地一道包裹住,包裹到無盡的黑暗當中。。。。。 “搭人梯,爬進去,把寨門打開…”朱重九高高舉起手中的殺豬刀,大聲斷喝。難得又有一次機會親臨戰(zhàn)場,他從頭到腳,每一根骨頭里都寫滿了興奮。然而,周圍的近衛(wèi)們,卻非常不給面子。一個個用身體貼著柵欄組成圍墻,將他向前的道路徹底封死。 “你們擋著老子做什么?快,快搭人墻…這么厚的鎧甲,誰還能傷得著老子?”朱重九眉頭輕皺,大聲怒喝。 近衛(wèi)們依舊沒有行動,手持兵器和盾牌,全身戒備,替他擋住任何方向可能出現的攻擊。大伙的任務是保護主帥,而不是沖鋒陷陣。任何斬將奪旗的功勞,都抵償不了大總管被流矢射中的罪責,哪怕是流矢僅僅擦破了大總管手背上的一片油皮… “太奶奶的,老子這是命令…你等。。。。。?!睕]等朱重九大怒,舉著血淋淋大殺豬刀威脅。還沒等他的話音落下,遠處猛然傳來一陣歡呼,“開了,開了,門開了。阿斯蘭,阿斯蘭威武…” “別耽誤功夫,別抓俘虜…二十一旅繼續(xù)向前,直插中軍,二十二旅去奪糧倉,二十三旅清理大門周圍殘敵,然后列陣向營地深處平推…”吳良謀的身影忽然在黑暗中顯現,舉著一個巨大的鐵皮喇叭,快速下達命令。 “是…”周圍的回應聲如驚濤拍案。在四敞大開的軍營大門附近,第五軍的將士自動分為三大塊。在阿斯蘭、徐一和吳良謀自己的帶領下,分別奔向各自的目標。 整個變陣過程宛若行云流水,中間不帶絲毫遲滯。從幾個去年冬天升職的旅長,到今年春天剛剛入伍的普通一兵,都沒表現出任何不適應。類似的戰(zhàn)術變換,大伙在平素訓練中演習過不下二十次。每個人對自己需要做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此刻表現最搶眼的,無疑是負責向中軍直插的第二十一旅。只見其旅長阿斯蘭雙手持一根鐵槍,遇人捅人,遇馬刺馬。慌亂中跑過來阻擋的敵軍將士,往往在他手底下連一個回合都招架不下,就被鐵槍直接砸得倒飛出去。偶爾一兩個身手還過得去者,勉強應付完了第一招,還沒等還擊,就被后續(xù)沖過來的其他淮安將士吞沒,亂槍之下,眨眼間變成一具具殘破的篩子。 “殺…殺…殺…”六百多名二十一旅士兵,在三名團長組織下,以阿斯蘭為前鋒,整齊地向前移動。隊伍最外圍的長槍,就像猛獸露出來的獠牙。任何擋在前進路上的人和牲畜,都迅速被獠牙撕成碎片,一排又一排,慘不忍睹。 最先趕過來迎戰(zhàn)兩個漢軍千人隊迅速土崩瓦解。陸續(xù)向大門附近跑來的其他幾支漢軍千人隊,甚至連面都不敢照一下,就轉過頭,跟著潰兵一起朝營地深處退去。 打硬仗,那是蒙古老爺們的事情。大伙就是一群奴隸,平素連菜刀都得輪著用。有什么資格搶了蒙古老爺們的差使?況且即便淮安軍打下了整個益州又怎么樣?同樣是扛長活種地,給朱屠戶扛,和給蒙古老爺扛,有什么不一樣么? “弟兄們,別戀戰(zhàn),跟我來,給我去奪糧倉…”看到敵軍一觸即潰,二十二旅旅長徐一單手持刀,沖著麾下的將士大聲招呼。 他的身材遠比阿斯蘭瘦小,所以表現也遠不如前者璀璨奪目。但是,他所帶領的七百多名弟兄,推進速度卻一點兒都不比第二十一旅慢。與戰(zhàn)友的隊伍呈三十度夾角分開,他們從側翼撲向敵軍的后營。據耶律掌柜事先告知,那里正是元軍存放糧食的地方。一共有四十幾個糧倉,縱使此刻都處于半滿狀態(tài),那也有二十余萬石…既然被淮安軍看上了,敵人就休想再將其付之一炬。 第二十三旅由吳良謀親自指揮,與前兩支隊伍高歌猛進的戰(zhàn)術不同,他們橫著將隊伍拉成一堵四排厚的圍墻,在哨子聲的協調下,統一向前推進。遇到負隅頑抗的敵軍,則用長矛迅速刺翻在地。遇到攔路的帳篷,也亂矛攢刺,將里邊裝死的敵人直接刺成篩子,然后高高地挑飛到半空當中。 “啊………”數十個帳篷被刺穿之后,一些心存僥幸的家伙從稍遠處的帳篷里自己跳了出來,哭喊著逃走。第二十三旅的推進速度卻絲毫不變,動作也絲毫不變,繼續(xù)成四列橫隊向前平推。所過之處,留下一片空曠的白地。 “嗯……!”在近衛(wèi)們團團簇擁下,從大門走進來的朱重九遺憾地收起殺豬刀。沒有他什么事情了,吳良謀、阿斯蘭和徐一這些人,已經都能獨當一面。他這個大總管,繼續(xù)帶著親兵沖殺在第一線,等同于給別人添亂。所以,還不如自己主動一些,收起刀做個徹徹底底的觀戰(zhàn)者,事后也能落個耳根子清靜。 同樣有力氣沒對方使的,還有傅有德和丁德興兩個。他們二人初來乍到,因為還不熟悉淮安軍內部的運轉規(guī)則,所以眼下只能各自帶領一個連弟兄,留在朱重九身邊充當預備隊。而對手連正經抵抗都組織不起來,淮安軍這邊留預備隊還有什么用場?只能拎著手中的秋水雁翎刀,眼巴巴地看熱鬧而已。 “你們兩個,立刻去支援二十一旅…”好在朱重九能體諒到二人的心情,笑了笑,大聲吩咐?!皵耻姷木J此刻應該都守在中軍附近。你們過去,助阿斯蘭一臂之力…” “是…” “末將遵命…” 傅友德和丁德興二人興奮地拱手,隨即沖著身邊的弟兄們揮了下鋼刀,大步向前沖去。轉眼間沖到了對手的中軍帳附近,果然在這里看到了大批負隅頑抗的敵軍。 總計大約兩千余蒙古士兵,亂紛紛地堵在二十一旅的正前方,既組織不起來有效反擊,又不肯讓開道路。完全是憑著人數在拖延時間。 而二十一旅的三角形槍陣,也被來自對面的壓力,擠成了一個薄薄的方塊。最前排的弟兄們與對手廝殺在一起,后幾排,則好像完全使不上力氣。 “咱們兩個,一左一右…”傅友德迅速給丁德興使了個眼色,大聲招呼。作為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將,他深知目前這種情況,最好的選擇不是與二十一旅并肩作戰(zhàn),而是從兩個側翼尋求突破口。 “好…”丁德興也明白回報大總管知遇之恩的機會來了,高舉著鋼刀,大聲響應。 然而,還沒等二人將各自的隊伍拉開,耳畔忽然傳來一聲凄厲的長哨,“吱吱,吱吱……吱。。。。。?!?/br> 前排先前正在與敵軍對峙的長槍兵,忽然向地面蹲了下去,露出身后的第二排弟兄。 緊跟著,便是一連串霹靂聲響?!皡?,呯,呯呯呯…”。 第二排弟兄端著正在冒煙的火槍,迅速下蹲,露出第三排弟兄。 第三排,又是整整齊齊一百多桿平端的火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