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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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把握機會,等會兒我不干涉你具體指揮…”陳德又笑著舉手還禮,然后將目光轉(zhuǎn)向周圍的將士,“鄭一,你去幫宋長史集合隊伍…孫亮,把所有火炮給我調(diào)集起來,攔截弩車…從二百五十步處那道壕溝處起,集中火力擊其一點。告訴弟兄們耐住性子,干翻一門,再接著干下一門…” “是…”接到命令的將佐齊聲答應,然后快步去執(zhí)行任務。 “楊守正,所有噴子都交給你指揮。專門對付跨過護城河之后的敵人。沒過河之前,即便他們叫囂得再厲害,也沒你什么事兒…” “鐵標,你去帶火槍團。不求準頭,只求速度。對著云梯上的人打,能打多快打多快…” “穆罕默德,你帶一個營輔兵,專門負責潑猛火油。那東西是你們色目人傳過來的,這里沒人比你更擅長” “劉葫蘆。。。。?!?/br> “冉三十五。。。。。?!?/br> 流水般的命令,從陳德嘴里傳出去,然后迅速傳進麾下將佐們的耳朵。眾將佐或者抱拳行舊禮,或者舉臂行新式軍禮,各自領命,快速下去做準備。趁著敵軍的新一輪攻擊沒有來臨之前,把刀子、大炮和火槍擦亮,把釘拍、滾木、雷石和火油桶收拾齊整。 城外的敵軍,,敏銳地感覺到了來自頭頂上的強大殺意。紛紛加快腳步,同時將陣形排得愈發(fā)疏松。每輛弩車和炮車周圍的人,都絕對不超過十個。每輛弩車和炮車之間,都留著至少六尺遠的空間。這是他們用無數(shù)袍澤的性命,試探出來的最佳推進陣形。即便其中某幾個倒霉鬼,恰好被來自城墻上的開花彈擊中,周圍的同伙也不會受到波及。只是在發(fā)起攻擊時,威力會受到一定影響。彼此之間的配合,也很難像緊密陣形那樣,保持得整齊劃一。 “轟…”“轟…”“轟…”“轟…”“轟…”“轟…”當走在最前方的十輛弩車跨過了地面上一道被填平的壕溝,擺在城墻炮臺上的六斤線膛炮,率先發(fā)威。隔著二百五十步,射出一輪開花彈。 在沒有任何瞄準器具的情況下,即便是線膛炮,準頭依舊有限。特別是針對移動中的目標,能否建立功勛,完全憑運氣。 很顯然,第四軍的運氣,在剛才的戰(zhàn)斗中被消耗得太多了,剩下的已經(jīng)不足以再度創(chuàng)造奇跡。六枚高速出膛的炮彈當中,五枚都落在了空地上,徒勞地炸出了五個黑洞洞的大坑。只有一枚,在引線燃盡之前碰到一輛弩車的后輪,將其立刻掀翻在地。粗大的弩箭當場殉爆,轟地一聲,將拉車的水牛和周圍的蒙元士卒,炸得支離破碎。 周圍的元軍被嚇了一大跳,弩車前進的速度,立刻慢了下來。就在這個當口,二十幾顆由四斤線膛炮和四斤滑膛炮發(fā)射的彈丸呼嘯而至。密密麻麻地落在先前的爆炸點附近,掀起一道道粗大的煙塵。 “喀嚓…”一枚四斤重的包鉛彈丸落地后跳起,在半空中畫了道怪異的折線,重重地砸在了一面底部帶著圓輪的巨盾上。 可以抵抗子彈的巨盾,卻抵抗不了火炮射出的彈丸,立刻被還原成了一堆木屑。而高速旋轉(zhuǎn)的炮彈余勢未盡,繼續(xù)劃著詭異的折線,穿過巨盾后的隊伍。將拉車的水牛、負責瞄準的弩手、負責點火并督戰(zhàn)的牌子頭,以及牌子頭身邊的另外一名倒霉鬼,通通放翻在地,每個人都筋斷骨折。 “轟…”“轟…”“轟…”另外三枚開花彈,則鉆到后面一輛弩車附近,相繼炸開。巨大的煙塵,將拉車的水牛連同車上的弩桿一并拋上了半空。裝在弩桿中的黑火藥,就像沙土一般紛紛揚揚落下。沒等及地,就再次被炮彈引起的火星點燃,猛地化作一個巨大的光球,膨脹,膨脹,直到炸裂“忽………”,將臨近的另外一輛弩車包裹進去,發(fā)出一連串的殉爆,“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br> 當硝煙被風吹散,敵我雙方的將士,才重新看清楚被攻擊點附近的場景。三輛弩車徹底被從人世間抹除了,一道被抹除的,還有二十余名倒霉的蒙元士兵。僥幸沒死于火藥殉爆的六名幸存的士兵,則孤零零站在幾個焦黑的彈坑之間,既不哭嚎,也不躲避,完全變成了六塊行尸走rou。 “別愣著,趕緊上。他們的大炮需要重新裝填…”千夫長韓二見勢不妙,第一個做出反應,策馬沖到第一排弩車旁,揮舞著鋼刀叫嚷。 “咯吱吱,咯吱吱,咯吱吱。。。。。?!钡谝慌佩筌?*著,繼續(xù)向前挪動。整個隊伍從震驚中被喚醒,也跟著一起緩緩前推。千夫長韓二見狀,滿意地在馬背上直起腰來,向其他幾名同僚揮動胳膊,“不用怕,大伙一起。。。。。?!?/br> “呯…呯…呯…呯…。。。。。。?!币淮蟠饦屄暺瓶斩?。下一個瞬間,千夫長韓二猛地低下頭,看著自己和小腹處,冒出了六道血泉。 “啊………”他丟下兵器,慘叫著用手指去堵。卻根本無濟于事。全身的力氣,順著六個彈孔迅速被抽走,頭頂上的天空迅速被放大,遠處的號角聲,卻愈發(fā)地清晰,“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宛若一頭失群地野狼,在呼喚自己遠去的同伴。 第四十五章 較量 中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低沉的牛角號聲,取代爆炸聲的回響,在戰(zhàn)場上空來回激蕩。 董摶霄命人吹響了進攻號角。當看到千夫長韓二忽然從馬上墜落的瞬間,他就立刻做出了決斷。 士氣可鼓不可泄,無論城墻上的淮安紅巾使的是什么新式火器,還是妖術。光弄死一個小小的千夫長,沒什么可怕,更左右不了戰(zhàn)局。怕的是自家這邊其他底層將校長都在心里生了畏縮之意,那仗就徹底沒法打了。他董剃頭再兇再惡,也不可能親自拎著寶劍去砍人。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號角聲鋪天蓋地,沉悶得令人窒息。來自城墻上的火炮也愈發(fā)激烈,一波接著一波,將地面炸得上下起伏。在一團團火藥掀起的濃煙之間,蒙元一方的炮車和弩車開始全速向前沖刺。一輛接著一輛,宛若撲火的飛蛾。 他們不敢后退,董剃頭殺伐果斷,后退者一定會被處死。他們也不敢原地停留,停留得越久,就越容易成為下一輪火炮的靶子。于今之際,最安全的選擇,反而是持續(xù)向前。沖。不顧一切向前沖。沖到弩車的最佳瞄準距離,以攻對攻,憑借弩的準頭優(yōu)勢壓制城墻上的火力,才有可能創(chuàng)造奇跡… “轟…轟…轟…”。裝了火藥的開花彈和未裝填火藥的實心彈交替著落地,在弩車和炮車前進的道路上,制造出一個又一個死亡陷阱。 “轟…”“轟…”“轟…”殉爆聲陸續(xù)響起。裝填了大量黑火藥的長弩極不穩(wěn)定。只要受到打擊,就會在周圍引發(fā)一片災難。 然而,數(shù)量的優(yōu)勢,卻令半數(shù)左右的弩車,沖進了距離城墻一百五十步范圍之內(nèi)。瞄準距離各自最近的垛口,陸續(xù)發(fā)射出粗大的箭桿。 “轟…”第一枚弩箭與表面抹了水泥的城墻相撞,爆炸,濃煙滾滾。 “轟…”“轟…”“轟…”很快,第二,第三和第四枚弩箭也飛了過來,撞在城墻之外,將目標區(qū)域的附近的守軍,震得兩耳冒血,頭暈眼花。 城墻上的火炮,則快速還以顏色,將更多的弩車砸爛,將弩車周圍的蒙元將士,炸得筋斷骨折。 “轟…”一支弩炮破空而來,落上城頭,將一門四斤炮炸上了半空。 “轟隆…”周圍的火藥桶發(fā)生了殉爆,將表面鋪了水泥的城墻,從內(nèi)向外撕開了一條數(shù)尺長的缺口。黑色的血漿,順著缺口汩汩而下,轉(zhuǎn)眼間,就將剩下的半截城墻染得殷紅一片。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催戰(zhàn)的號角聲再度響起,不容任何拒絕。 “啊……啊……啊啊…”城墻下,借著炮火掩護靠近的蒙元士兵,嘴里發(fā)出一連串狼嚎。撒開雙腿,快步朝被鮮血染紅的缺口處撲將過來。 機會,這是一個絕妙的機會。守軍人數(shù)有限,只要他們能占據(jù)住缺口,董宣慰就能源源不斷將兵馬派上前,從這里殺進城內(nèi),將里邊的紅巾草寇一網(wǎng)打盡。 “嗖…嗖…嗖…”幾個躺在地上裝死的弓箭手,也猛然跳起,將破甲錐搭上弓臂,朝著缺口處攢射。 兩名正沖上前封堵缺口的淮安軍輔兵中箭倒下,缺口顯得愈發(fā)空曠。數(shù)十名抬著云梯的毛葫蘆兵迅速靠近,“咚”地一聲,將笨重的云梯拍在了城墻豁口處。 “啊………”幾名畬族武士大聲嚎叫著跳上云梯。雙腿發(fā)力,沿著傾斜成四十余度的梯身迅速前進。對于自幼攀山越嶺的他們而言,這點兒坡度等同于平地。轉(zhuǎn)眼間,就已經(jīng)沖到了缺口處,再差一步就能踏上城頭。 然而,這一步,卻永遠成為了天塹。 一整排身穿鐵甲的淮安戰(zhàn)兵忽然出現(xiàn)了他們的去路上,手中長槍排成了一組銳利的獠牙。沖在最前面的那名畬族武士收勢不及,整個人撞了上去,被長槍直接捅成了篩子。跟在后邊的其他幾名畬族武士趕緊放緩腳步,揮舞著狗腿刀上下護住全身。斜刺里,卻有數(shù)支火槍對準了他們,“呯…呯…呯…呯。。。。。。?!?/br> 不到五尺的距離上,新兵都不可能射失目標。畬族武士們詫異地瞪圓眼睛,張開雙臂,像落葉一般從云梯上掉了下去。 “藤牌,藤牌手過來掩護…”一名契丹百夫長舉起門板厚的大刀,厲聲咆哮。 一小隊毛葫蘆兵舉著藤牌沖上前,對準缺口的位置,組成盾墻。數(shù)名弓箭手迅速靠近,手中破甲錐毫不猶豫地壓上了弓弦,只要一個呼吸,他們就能將強弓拉滿,給缺口守衛(wèi)者致命一擊。忽然間,在槍陣后,出現(xiàn)了一個半尺粗的炮口。 “轟…”被淮安軍戲稱為噴子的虎蹲炮射出數(shù)百粒彈丸,被火藥推著迅速后退。 “啪啪啪啪啪…”手指肚兒大小的鐵彈砸在藤牌上,如雨打芭蕉。轉(zhuǎn)眼間,以堅韌著稱的藤牌就千瘡百孔。后續(xù)飛來的彈丸越過阻礙,毫不留情地砸在了蒙元射手的身上,將他們一個個打得渾身上下布滿了彈孔。 “呯…呯…呯…呯…”十名的火槍兵出現(xiàn)在長槍兵身后,將槍管架在袍澤的肩膀上,向外射出了鉛彈。 缺口附近的元軍人數(shù)頓時就稀落了下去,四、五名叫囂得最兇的士卒同時被子彈擊中。倒在地上,血流成河。 “呯…呯…呯…呯…”又一支火槍兵趕來,站在第一波火槍兵身后,將槍管探出了缺口。更多的蒙元士卒被射死,剩下的嘴里發(fā)出一聲慘叫,掉頭便逃。 “嗖…嗖…嗖…”一波箭雨從半空落下,將逃命者全部射殺于地。下一個瞬間,冰雹般的羽箭,便覆蓋了整個缺口。 躲閃不及的淮安士兵藏頸縮頭。按照平素訓練多次的應急方式,盡力用頭盔邊緣和前胸甲迎著羽箭下落方向。 “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不絕于耳。大部分羽箭,都被鐵盔和板甲給彈飛出去,不知所蹤。只有零星一、兩支因為角度和位置,收到了奇效。受了傷的淮安勇士迅速將武器放下,掙扎著讓開。后面的弟兄迅速堵上他留下來的空檔,雙手從地上撿起長槍或者火槍,對準即將撲上來的敵人。 “轟…轟…”“轟…轟…”臨近城墻段,數(shù)門虎蹲炮調(diào)轉(zhuǎn)方向,對準城墻缺口處的敵軍輪番發(fā)射。 在不到二十步遠的距離上,這種重量只有六七十斤,專門用來發(fā)射散彈的小炮,簡直就是神器。每一個炮口,都能噴出數(shù)百粒手指肚大小的彈丸。四、五門虎蹲炮對準同一個目標,立刻就能將目標附近方圓半丈大的區(qū)域徹底覆蓋。一輪打擊過后,城墻缺口附近便再也沒有任何活著的蒙元士兵。一些正著急趕來送死的,也馬上停住腳步,轉(zhuǎn)身逃走。 “轟…”“轟…”“轟…”又一輪弩炮射來,砸在某段城墻內(nèi)外,硝煙將這段城墻徹底吞沒。 “轟…”“轟…”“轟…”臨近炮臺上,加刻了膛線的六斤和四斤火炮,紛紛還以顏色。在炮團長孫亮的統(tǒng)一指揮下,集中火力,挨個拔除對手的弩炮。 一百五十步的距離,令雙方的準頭都大為增加。當炮彈密度也增加到一定程度之后,幾乎每一輪反擊,都可以令一輛弩炮車被還原成零件。然而,剩下的其余弩炮車卻死戰(zhàn)不退,趁著淮安軍的火炮沒找到他們頭上的時候,拼命地向城頭傾瀉弩箭。 每一支弩桿的前部,都裝填了大量黑火藥。通過刺探、收買和反復實驗等多種手段,眼下蒙元軍中的火藥配方,與淮安軍自己配備的已經(jīng)基本一致。巨大的爆炸威力,令整座江灣新城都不斷顫抖,顫抖,搖搖欲墜。然而,只要城墻還未倒塌,便有一個個淮安勇士,從垛口處探出火槍,瞄準外邊的敵軍,發(fā)出致命一擊。 “呯呯呯呯…”一排子彈飛過,將剛剛跑過浮橋的七八名元兵,被挨個放倒。 “轟…”一支弩箭撞在城墻上,猛然炸開。巨大的蘑菇狀云朵,籠罩了附近半丈寬的城頭。周圍的元軍大聲咆哮,揮舞著兵器,抬著云梯,準備收獲戰(zhàn)果。硝煙被風吹走,十余名被熏得滿臉漆黑的淮安勇士,從城墻后再度探出火槍,“呯呯呯呯…” “呯呯呯呯…” “呯呯呯呯…” “轟…” “呯呯呯呯…” 火槍的射擊聲,夾雜著虎蹲炮的怒吼,響徹整個戰(zhàn)場。青灰色的江灣城墻下,蒙元士卒像潮水般涌來,又如潮水般退卻。每一輪起伏,都留下數(shù)十具血淋淋的尸骸。 但是他們卻不肯認輸,在號角聲的催促下,一輪接一輪向城頭發(fā)起猛攻。 一百五十步外,越來越少的弩炮,也抓住最后的機會,努力朝城頭繼續(xù)發(fā)射裝填了火藥的弩箭。 更遠處,十幾輛董摶霄花費重金搜羅來的火炮,偷偷地揚起炮口。猛然間,發(fā)射出一整排黑乎乎的彈丸,“轟…轟…轟…轟。。。。。。” 大部分彈丸都在中途落地,砸出一個個深坑。 然而,只要彈丸落在炮臺附近,就能引發(fā)巨大的震動。將炮手和裝填手們sao擾的苦不堪言。 “四斤炮,繼續(xù)照顧弩車。六斤炮,全給我更換目標,先把對方的那幾門火炮敲掉…”炮兵營長孫亮怒不可遏,迅速調(diào)整戰(zhàn)術。 “是…”炮手們答應著,改變攻擊目標,倉卒之間,卻很難立刻看到效果。 城上城下,炮彈飛來飛去,無數(shù)生命在瞬間被帶走,無數(shù)鮮活的面孔,瞬間掩埋于塵埃。 頭頂?shù)奶査坪醪辉敢饪吹饺绱藨K烈的景象,悄悄地躲進了彤云背后。 起風了,帶著血腥味道的秋風,從極其遙遠的北方刮了過來,吹散黑色的硝煙和暗紅色的血霧,令人世間的殺戮景色變得愈發(fā)清晰。 然而,如此慘烈的景色,卻絲毫動搖不了將軍們的決心。浙東宣慰使董摶霄皺著眉頭朝戰(zhàn)場上掃了幾眼,拔出佩劍,大聲命令:“張勇,該你了。你帶著毛葫蘆兵上…” “是…”身負兩浙士紳們希望的毛葫蘆兵副萬戶張勇大聲答應著,領命而去。 “穆罕穆德,再帶三十門弩炮車去。給張將軍制造機會…”董摶霄想都不想,又迅速發(fā)出另外一道命令。 “是…”色目千戶穆罕穆德也大聲答應著,走出隊伍。點了三百余名臉色蒼白的弩炮手,趕起弩車,快速沖向兩軍交戰(zhàn)的一線。 “嗯………”董摶霄滿意地點點頭。在馬背上努力挺直身體,再度將目光轉(zhuǎn)向遠處的江灣新城。被硝煙包裹住的城墻,此刻在他眼里顯得別樣的誘人。 那座彈丸小城是朱屠戶今年春天才剛剛建起來的,方圓不過五六里,人口不過一兩萬。然而,就在這座彈丸小城里,卻集中著朱屠戶的百工坊、火炮場、冰玉場、大匠院和講武堂等一系列要害部門??梢哉f,只要捏住了這座小城,就等同于捏住了淮安軍的心臟。其他的幾座城池即便防御堅固,也只是在茍延殘喘。 如果有朝一日。。。。。,恍惚中,遠處的炮聲都變成了歡快的鑼鼓。某人跨馬橫刀,指點江山。。。。。。 “大人,再這樣下去,如果今天無法破城,我軍至少在數(shù)日之內(nèi),都無法恢復士氣…”偏偏有人不開眼,湊上前大聲打斷了他的美夢。 “嗯?”董摶霄皺眉,扭頭。剛好看見自家好友,浙東宣慰使司同知程明仲憂心忡忡的面孔?!芭诨鸱矫?,我軍并不占優(yōu)。先前派上去的弩炮,已經(jīng)損失過半。大人不斷地添油上去,正犯下了兵家大忌。。。。。。” “我知道,謝謝程兄提醒…”沒等對方把話說完,董摶霄笑呵呵地擺手打斷。青灰色的面孔上,隱隱露出幾分得意?!岸澈么跻彩穷I兵多年的人,當然知道添油戰(zhàn)術乃兵家大忌。然而董某這樣做,卻不止是為了區(qū)區(qū)一個江灣城” “這。。。。。。”程明仲猜不透董摶霄的真實想法,四下看了看,滿頭霧水。 城墻附近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進入了炙熱狀態(tài)。每一刻,都有無數(shù)人死去。而犧牲了這么多弟兄,董宣慰還說他圖的不是區(qū)區(qū)一個江灣…他莫非瘋了么,還是他真的還藏著什么奇招? “無論今天你我能不能進城痛飲,董某的目的都已經(jīng)達到…”見對方臉上露出了茫然不解的神情,董摶霄笑了笑,愈發(fā)滿臉神秘。“正所謂戰(zhàn)場如棋局,程兄,不知道你是否有興趣,與董某一道做那破局之人…” 第四十六章 較量 下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