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那就好,北淮氣候對你身體不利,你快回去吧。” “你自己能行?你了解男人?” 挽茵挺起胸膛,驕傲地說:“那當然,我對男人的了解說不定比你還多,醫(yī)書上什么樣的男人都有,男人的身體真的很神奇,比如你和窮奇的就不一樣……” “別說了!”星辰喝停挽茵,挽茵再說下去一定會說出不得了的東西:“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心,祝文安的心你懂么?你知道他喜歡什么樣的女人?” “膚白,貌美,胸大?” 星辰怒火中燒:“他要真是這種膚淺之輩,我就直接讓牡丹過來,你啊你,拿出你看醫(yī)書一半的勁兒來想想吧!” 挽茵委屈極了,她看祝文安就是這么膚淺,每本關于他的小說里都會有“他盯著女人渾圓的胸不能自制”“他盯著女人渾圓的臀不能自制”這樣的句子,可惜挽茵現(xiàn)在的身體既沒渾圓的胸也沒有渾圓的臀,不然就露給祝文安看,趁他不能自制給他一刀。 “對了,我弄到了徐家的祖?zhèn)麽t(yī)書,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你可千萬要保重身體,一定!”最后,挽茵再三叮囑星辰,雖然星辰一切如常,身為醫(yī)生,挽茵總覺得他身上病怏怏的味道越來越濃了。 “恩?!?/br> 眼前病怏怏的公子哥明眸淺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信了,畢竟關于他的病,挽茵保證的次數(shù)太多,從來沒有做到過,沒有人能預言,是不是閱遍天下醫(yī)書就沒有治不好的??? 挽茵最后還是得抱著藥箱去給祝文安治傷,她心里一百個不樂意,臉色臭得跟臭豆腐似的,守在祝文安身邊的那些一言堂弟子等她遲遲未歸早就急不可耐。挽茵也不用多解釋什么,一個翠綠瓷瓶往桌上用力一拍:“我去配了副十全大補丸,給祝掌門化水服下,半個時辰后再給他施針逼毒。”其實這藥才不是給祝文安配的,只是挽茵閑著無事搓了幾個藥丸放在身邊防身,反正祝文安體壯如牛,就是喂他吃草也死不了。 弟子們燒水碾藥各忙各的,既做好了打算,挽茵也強斂心神,走到祝文安床邊查探他的傷勢。 “誰惹你生氣了?”祝文安雖然在床上躺著,氣色一點都看不出受了傷,果真禍害遺千年。 “生自己的氣,我明明在,還讓你受了傷?!蓖煲鹦睦镎嬲胝f的是:我明明在,竟然沒弄死你! “你知道如果那時我沒有推開你,你會怎樣吧?” 挽茵點點頭,怎么會不知道,鐵鉤從身邊擦身而過的陰寒還能想起來還會汗毛戰(zhàn)栗,她看過很多人的生死,自己死掉的樣子可從來沒想過,當時也是因為時間太緊迫,她腦子一熱下了那樣的決定,如果現(xiàn)在讓她冷靜地多想一想,她才不會再拿自己的命賭祝文安未知的行動。 “你為什么喜歡我到這種程度,因為我的長相還是因為我是一言堂的掌門?” ……為什么有人會一本正經問出這樣的問題!為什么有人會這么不要臉地說別人喜歡他的臉和地位?太不要臉了!挽茵都被嚇到了! “我才不會因為長相地位這種膚淺的東西喜歡一個人!” “那你說,你和我相交不過短短三兩月,你了解我什么?喜歡我什么?在金刀門時,你偷看我洗澡,我只當你孩子心性,又久居山野不諳禮教,你今天又為我不惜性命,難不成你也不諳生死?我聽說醫(yī)者最惜命。” 他說的好有道理,挽茵竟無言以對……反正他就一口咬定挽茵喜歡他,也不怪祝文安會這樣想,從小到大,這樣的女子幾乎伴隨了他的成長,從小就長了副好皮囊,從小就是老堂主寶貝的獨生子,從小就有著天資聰穎的名聲,有太多姑娘一見到他就半掩嬌容,暗送秋波。她們了解他什么?不過是外面的名聲和眼里的相貌,祝文安一直都清楚,也習慣了這樣被殷勤圍繞的日子。 所以,挽茵總是盯著他看,四處打聽他的喜好,這些祝文安并不奇怪,很多女子都會這樣做,祝文安早已習慣,只不過挽茵的年紀著實小了點,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大概山野姑娘都早熟。但當他發(fā)現(xiàn)洗澡被挽茵偷窺,他表面上處之淡然,其實內心已經受到了創(chuàng)傷,怎么說他也是看四書五經長大,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君子,他還沒去偷看姑娘洗澡反被姑娘偷看,這叫什么事兒? 直到這次挽茵不顧生死替他擋招,他才真的正視這個小姑娘對他的感情,她還這樣小,跟他也不過簡短的相識,何以迷戀他至此?況且他,根本不能回應她的感情。 “我知道一言堂是祝公子的地盤,難道在祝公子的地盤,挽茵連做自己想做的事都不可以嗎?” 這句話頂?shù)米N陌矄】跓o言,挽茵雖然做了很多,確實從來沒讓祝文安表示什么,她不過是默默地做著自己想做的事,這樣說來,他真的沒立場阻攔。祝文安只得深深嘆了口氣,反正她年紀還小,待她再大一點也許就想明白了。 待祝文安喝了弟子端來的藥,挽茵開始給祝文安施針逼毒,為了讓祝文安能保持清醒用內力協(xié)助逼毒,挽茵沒給祝文安吃半點緩解痛覺的藥,當然也有想讓祝文安多受點罪的心態(tài)。祝文安全程都沒有喊過疼,連點吃疼的聲音都沒有,挽茵好奇問他:“是不是你們習武之人受傷慣了,痛覺都不靈敏?” “我很少受傷,大多時候都是讓別人受傷,能讓我受傷的人很少?!?/br> “你們讀書人不都該謙虛點兒么,你怎么色膽包天!” “……你是想說大言不慚之類的吧,挽姑娘聽我一勸,你少看點亂七八糟的小書多看點我給你的詩經好不好?” “好好好,我去看詩經,以后我就用詩經給你治傷,祝公子看這樣可好?” “不好,罷了,論強詞奪理你倒不用學。” 挽茵狠狠扎了一針下去,故意扎錯xue道,祝文安輕輕嗔了一聲:“我錯了,挽姑娘你別怒,我可算明白,唯小人和大夫難養(yǎng)也?!?/br> 第18章 這一別 段小柔真的睡了整整三天才醒過來,挽茵對自己這種辣手摧花的行為深感愧疚,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祝文安,把過錯推到祝文安頭上后挽茵立馬好受了。 段小柔對自己被迷暈的事深以為恥,覺得是自己害祝文安受了傷,整個人跟來了月事似的狂躁易怒,其他弟子看見她都繞路走,偏偏就有撞槍口上的。 大清早,段小柔的訓罵聲就響徹整個一言堂,挽茵抱著藥箱來給祝文安換藥,大老遠就聽見他房里傳來的躁動。 原來是有弟子給祝文安送藥的時候不小心撞了桌子,正巧撞碎了桌上的青瓷花瓶。那弟子挽茵看著眼熟,不就是上樹救鳥反而害段小柔受傷的女弟子?好像是叫甄繡兒吧,也算是在一言堂有些年頭的資深弟子了,段小柔很不待見她,不許她靠近自己的院落半步,挽茵住在段小柔院子的廂房里,所以也很少看見她。不過因為她有獨特的闖禍技巧,挽茵還是對她頗有印象,比如在食堂里打翻碗筷這種家常便飯的小事。 “你的眼睛是用來喘氣的么?說你多少次都沒個長進!”段小柔的模樣就差把甄繡兒生吞活剝了,甄繡兒本就生的柔柔弱弱,和段小柔對比起來活像惡婆婆欺凌兒媳婦。 “不過是個花瓶,也不是重要的玩意?!币驗橐粋€破花瓶被吵得不得安寧,祝文安覺得比花瓶碎了更值得生氣。 “也不看她都打破了多少個花瓶,你是來一言堂學武的么?你是來學拆房子的吧!” 噗。挽茵不是故意笑的,實在是段小柔的比喻太生動有趣,她忍不住。 沒人敢在段小柔發(fā)脾氣的時候有異動,大家目光刷刷射向挽茵,段小柔更是怒目而視,挽茵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這時候還是搬出最能堵段小柔嘴的人比較好:“我來給祝公子換藥了,方便么?” 換藥是正經事,屋里弟子一個接一個地散了出去,甄繡兒臨走前感激地看了挽茵一眼,多么美麗的誤會,事實上挽茵一點幫她意思都沒有啊。段小柔氣還沒撒完,不甘心就這么出去,挽茵一本正經地說:“段姑娘留下也無妨,反正祝公子只脫上衣,你們江湖人不拘泥這個吧?” “咳咳?!弊N陌彩箘趴人詢陕暎l說不在乎,他的身體可是派中男弟子都沒看見過的。 段小柔臉上紅彤彤的,趕緊出去把門重重地關上,挽茵撇撇嘴,現(xiàn)在的江湖兒女真不灑脫,哪有小說里寫的豪邁,小說里的姑娘一看見祝文安光身子立馬就把自己的衣服也脫了,多爽利,多不拘小節(jié)。 挽茵放置好藥箱,見祝文安還衣冠楚楚地躺在床上,問:“你自己不脫是要我?guī)湍忝摚俊?/br> 祝文安一邊解衣服一邊問挽茵:“挽姑娘,你行醫(yī)既然對男子身體都見怪不怪了,為何還偷看我洗澡?難不成我的身體和尋常男人不一樣?” “都說了那只是一時糊涂!每天都提一次,你是生怕自己忘掉嗎!”太奇怪了,一個讀四書五經長大的人為什么總是津津有味地說自己被偷看洗澡的事兒!他不知道什么叫害臊嗎? “挽姑娘別生氣,長這么大第一次被偷窺,我這不是覺得挺新鮮嘛?!?/br> “你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