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這個行為,挽茵是從小書里學(xué)的,小書里有個青樓女子想跟祝文安一度*,便摘了一朵牡丹花揪花瓣占卜“他回來,他不會來,他會來……”最后一片花瓣落在“他會來”上,結(jié)果祝文安就真的來了,并和他發(fā)生了接下來一萬字的事情。挽茵想要效仿她,房里沒有牡丹花,無意中看見人參下面長了一堆須子可以揪,靈光一閃。 這不是個好想法,牡丹花只有幾片花瓣,人參的須子何其多,挽茵揪了一早晨還沒揪完。 啞啞正在門口猶豫要不要進去,有一個人直接推門走了進去,這個人似乎沒感覺到挽茵黑壓壓的氣場,大咧咧地說:“小茵茵~吃早飯了~” 挽茵抬起頭,雙眼生無可戀地看著張之棟:“你去吧,我不吃。” “那怎么行,你不去誰結(jié)賬,我哪有錢吃飯。” 啞啞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如此沒眼力界的人,挽茵明顯有心事,他好似感覺不到,只關(guān)心自己的早飯,硬是把挽茵從床上拉了起來。 挽茵哪有心情吃飯,張之棟仗著力氣比挽茵大和厚如城墻的臉皮,硬是把挽茵拖下樓。 桃緋和樓西客早已點好了一桌子飯菜,祝文安也和他們坐在一起,挽茵的心突然被澆了一盆涼水,祝文安下樓吃飯竟然沒有喊她一起,以前,祝文安洗漱好后什么都不會做,就一直站在她門口等她。 昨晚的逃避傷了他的心吧?生氣了?放棄了?還是……不喜歡她了? 張之棟把挽茵拉到祝文安對面的位置,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挽茵渾身不自在,不時偷偷看對面的祝文安,祝文安的眼睛……一直沒有落在她的身上,他一直悶頭喝粥,反而更顯得刻意,分明就是害怕看見她! 挽茵和祝文安之間雖然只隔了一張桌子,卻像隔了一條峽谷,連坐在旁邊的樓西客和桃緋都被他倆尷尬的氣氛弄得吃不下飯。 桃緋胳膊肘撞了撞挽茵,小聲說:“不就是去了趟青樓,又沒做什么,你不要這么對祝公子吧?你看我一點都沒難為夫君?!?/br> 挽茵無言以對,桃緋的話反而提醒了她,如果祝文安喜歡她,為什么還去青樓,一定是貪圖她的美貌想玩弄她的感情!紈绔子弟!人面獸心! 樓西客也小聲對祝文安說:“昨天我就勸你,你都有挽姑娘了還去那種地方,挽姑娘能不生氣嗎?” 祝文安意味深長地看了樓西客一眼,他哪里勸過,昨天聽說能跟祝文安去青樓,他高興得就差把房頂掀下來。 啞啞心里也替挽茵和祝文安著急,有祝文安在挽茵身邊總比沒有好。 全程不受影響大吃特吃的就只有張之棟:“老板,再盛碗粥,記那位姑娘賬上?!?/br> 祝文安并非因為挽茵不回答而生氣,昨晚他睡的也不好,腦子里始終回響著花卿的話,挽茵要救的人是誰?也許她心里真的有一份喜歡,但一想到,他并不是她心里唯一的選擇,他就在后悔自己魯莽的提問。 祝文安不敢抬起頭,他害怕挽茵看見他的臉,她是大夫,一定會發(fā)現(xiàn),他整晚未眠。 和桃緋一起吃飯是件壓力很大的事,桃緋夾菜的時候袖子總是不小心掉出蟲子,挽茵坐在她旁邊尤其倒霉,吃著吃著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只蟲子,有幾次挽茵差點下意識用筷子去夾那只蟲子。 雖然祝文安一直注意壓低自己的頭,挽茵還是偷看到他眼底的烏黑,他也沒睡好?活該!誰讓他要跟那些煙花女子聊天,一定是連晚上都在回想她們,下流!心里這么罵著,挽茵的身體還是很老實的,吃完飯就找了一粒藥丸讓啞啞給祝文安送去,還隨藥附贈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泡水喝。 祝文安拿著藥丸,心中撩動,她還是注意到了,說明她至少眼里有他吧?祝文安的腳仿佛有了思想,自己走到挽茵門外,手不聽使喚地敲響挽茵的房門。 “進來?!?/br> 挽茵正在教啞啞認字,祝文安搬了把椅子坐到挽茵旁邊,默默地聽著她說話。 “回草又叫防風(fēng),一般長在丘陵和多古礫山坡上,有祛風(fēng)解表,勝濕止痛止痙的功效,防呢,就是防不勝防的防,風(fēng)呢,就是風(fēng)流周黨的風(fēng)……” “風(fēng)流倜儻,不是風(fēng)流周黨,寫字不要簡寫?!弊N陌踩滩蛔〖m正,他在書香門第長大,實在受不了這種低級的錯誤。 挽茵的目光不得不移到祝文安臉上,兩人互相看著對方臉上跟畫了鬼臉?biāo)频陌党聊樱黄鹦Τ雎暋?/br> “哈哈哈哈哈,你眼睛,讓人打了?” “別光笑我,你現(xiàn)在說是啞啞的親生母親都有人信?!?/br> 堆積了一夜的冰山,融化它只需要一瞬間,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一句話都能讓對方防線崩潰,這樣的他們,正坐得很近很近。 “陪我喝點酒吧?”祝文安聲音輕柔地請求,這樣的聲音,和昨晚叫挽茵名字時一樣,挽茵的心又被電流茲茲電了兩下,點點頭,其實她不喝酒,但她怎么能拒絕祝文安用那種聲音說出的請求。 “我們?nèi)ユ?zhèn)上最大的酒樓?”挽茵拍拍自己腰間鼓鼓囊囊的錢包,意思是爺有錢不怕花。 祝文安擺擺手:“不去人多的地方,我們?nèi)チ肿永锖??!?/br> 對于酒,挽茵不懂,祝文安挑了兩壇酒,兩人一起把酒壇子搬去外面林子里,這里倒是好景致,郁郁蔥蔥的草地上長著幾棵筆直的白楊樹,陽光和暖地灑在樹葉之間,樹上還站著兩只黃鸝鳥。 “以前我和段彌君經(jīng)常在一言堂的后山喝酒,就像現(xiàn)在這樣。” 聽到段彌君的名字,挽茵總有點心虛,畢竟她原本打算利用段彌君在祝文安心里的影響力接近祝文安。 “那段彌君死了以后誰陪你喝的?段小柔?”提到段小柔的名字,挽茵心里也酸酸的,祝文安你到底有幾個好meimei! “我自己喝,也是在后山,在彌君的墓前喝?!?/br> 看祝文安失落的神情,挽茵竟為自己提起他的傷心事感到愧疚,她竟然感到愧疚! “你以前喝酒嗎?” “有時會喝藥酒,尤其是體虛的時候,喝藥酒很管用?!?/br> “這樣……我勉強你喝酒是不是不太好?” “不會!我想陪你喝,自愿,真的?!?/br> 祝文安的眼睛笑得彎彎的,挽茵喜歡看祝文安笑起來的樣子,他本就俊美,嘴角上挑的模樣更讓人醉心其中。如果不是在內(nèi)心努力把持住自己的理性,挽茵恐怕早已融化在祝文安的笑容中,她……不能沉淪…… 說是讓挽茵陪著喝酒,結(jié)果更像祝文安自己給自己灌酒,兩人舉杯的頻率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挽茵喜歡祝文安喝酒的樣子,酒杯擋住他的視線,她就能更肆無忌憚地多看他幾眼,他長得好看,怎么看,都覺得好看,短短幾個月,心境的轉(zhuǎn)變就如滄海桑田,當(dāng)初第一次看見祝文安的畫像,她只覺得祝文安糟蹋了副好皮囊,而現(xiàn)在,她覺得,只有這樣的媚眼,才配得上他。 不知祝文安買了什么酒,太烈,挽茵只陪著少喝了酒杯就略感醉意,看祝文安還一點事兒沒有的樣子,問:“祝公子是喝酒如飲水不會醉的類型?” “怎么可能,酒對你來說是烈酒,對我來說也是烈酒,如果喝酒和喝水一樣,我也沒必要拉你來喝酒?!?/br> “是嘛?看你臉都沒紅。”挽茵不信。 “我喝酒,醉在這里,不醉臉上?!弊N陌仓噶酥缸约旱男呐K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