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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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一應事宜全指著常青,這常青不在,她有點兒懵。 她走到院門口,揚聲喊道:“常公公!” 就聽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奴才在!” 葉芷順著聲音瞧過去,常青在石板路上正急溜溜地往她的方向跑。 等了會兒,他氣喘吁吁地跑近了。 “夫人,奴才,奴才剛,剛回來。” 葉芷怔然,“常公公這是去了哪里?” “奴才天不亮就進宮了,去皇后那里稟報了王爺?shù)牟∏椤?/br> “皇后怎么說?” 常青往前湊了湊,小聲道:“夫人,奴才去的時候不僅見到了皇后娘娘,也見到了皇上?;噬献屚鯛敳槐剡M宮見駕,并派了太醫(yī)給王爺診治,隨后便到?!?/br> 他瞧瞧左右,表情更加小心翼翼,“皇上還說了,過了太后冥壽這個月,再讓夫人進宮,讓皇后娘娘瞧瞧您與王爺配不配,若是配,便罷了。若是不配,”常青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葉芷聽得心里發(fā)慌,“還有嗎?” 常青瞧了眼身后,“好像,皇后娘娘也派了宮里的嬤嬤來,不知要看什么?!?/br> 葉芷心里更慌了。 “王爺現(xiàn)在還燒著,麻煩常公公快打些熱水來,我?guī)退到禍?,你讓人抓緊時間熬藥……” 常青打斷她,“夫人,皇上派人來查看王爺?shù)牟。遣皇堑玫忍t(yī)來了再行喝藥?” 他這一說倒提醒了葉芷,她瞧眼自己身上,“我是不是得換身灰蓬蓬的衣裳,裝作衣不解帶地照顧王爺,也好博得來人的好感,等他們回宮稟報皇上皇后的時候,能幫襯著說幾句好話?” 常青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夫人說的是。”他指指屋里,“那還等什么,趕緊的吧?!?/br> 葉芷換上灰蓬蓬的下人服飾,故意抓亂了自己的頭發(fā),本就病著,臉色憔悴蒼白。她直接跪到床榻邊的地面上,讓常青端了一盆溫水過來,她把巾子在溫水里打濕,輕輕覆到王爺?shù)念~頭上。 剛覆上去的剎那,王爺突然撩開了眼睫。 葉芷忙輕聲喚道:“王爺?” 裴霧眼神毫無焦距地瞧了她一眼,重新閉上了。 一陣腳步聲傳來,金寶公公領著兩名太醫(yī)和兩名嬤嬤走了進來。 常青忙迎上前:“金總管來了,這是我家夫人?!?/br> 葉芷趕緊一偏身子,輕施一禮,“葉芷見過金總管。” 金寶瞧見葉芷的面容不由得一愣,皇上賜她侍妾名份那日,金寶是在眼前的,他當時瞧著葉芷就是個地地道道的燒火婆子,離著他想象的王爺侍妾差著十萬八千里。 可剛才看到的葉芷,雖面色憔悴不堪,但難掩清麗的面容。 他詫異不已,這是當初那個燒火婆子嗎? 不由得向常青發(fā)問:“常青,這,是你家夫人嗎?” 常青道:“回金總管,是的?!?/br> 金總管臉上寫滿了驚異。 這人的變化,竟是如此之大,短短幾日,跟換了個人似的。 他回身道:“二位太醫(yī),趕緊幫王爺診治吧?!?/br> 兩名太醫(yī)躬身上前,搭脈面診,一會兒之后兩人頭對頭小聲嘀咕了幾句,其中一人轉(zhuǎn)回頭稟報,“金總管,王爺受寒頗重,高燒不退,應速速喝藥?!?/br> “如此嚴重?”金總管問道,“大約需多久會好?” 太醫(yī)頷首,“癥狀如此嚴重,至少,也得十天半個月吧?!?/br> “那就煩請二位太醫(yī)開方子,讓常青派人去抓藥,”金總管了解了,轉(zhuǎn)頭對身后的兩個嬤嬤說道:“給王爺診治完,便輪到二位了。二位來前,皇后娘娘是如何吩咐的?” 兩位嬤嬤一身短打,眼神狠叨叨的,一看就不是善茬。 兩人在一旁已經(jīng)候了許久,聞言,一扭身子走上前,一左一右扯住跪著的葉芷的胳膊,道了聲:“夫人,奴婢失禮了!” 葉芷嚇驚了,她怒視兩人,大聲喝斥道:“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兩名嬤嬤卻不回話,像拖小雞仔似的,將她拖行到了旁側(cè)的屋子。 第21章 夫人確是處子之身 一直靜躺不動的裴霧,肩膀忽然聳動了下。 被嬤嬤突然的舉動給嚇到的常青,眼神正好掃向王爺,緊急情況下,他們主仆之間會有一種慣性的默契,常青總會在第一時間把目光投射到王爺身上,以獲取王爺?shù)淖钚轮甘尽?/br> 看到王爺肩膀聳動,常青愣了下,轉(zhuǎn)身就要跟著去一看究竟。 金寶一把將他給拉了回來。 常青急道:“我們家夫人身子柔弱,膽子小,金總管可否知會一聲,讓嬤嬤們別驚嚇到她?” “稍安勿躁,且等等。”金寶道。 常青心急,卻無能為力。 葉芷被兩個嬤嬤拉拽著到了西屋。 一進去,其中一個嬤嬤隨手將門給帶上了。 葉芷像溺了水,一時找不到方向。 她兩只胳膊被人鉗制著,使不上力,兩名嬤嬤長得壯實,手上力氣大得很,擰得葉芷發(fā)痛,眼淚都泛了出來。 兩人將其推搡到桌子旁。 葉芷后背重重地撞擊到桌子,銳痛傳來,她腦子清醒了些。 她看向兩人,急切地說道:“兩位嬤嬤,葉芷腰側(cè)的荷包里有銀子,請悉數(shù)拿去,但求讓葉芷死得痛快些。” 皇后派來的人能做什么? 葉芷第一想到的便是殺人。 王爺病了,皇后不方便讓她自己進宮,可能也懶得見她,索性讓人來直接取了她的性命。 聽到有銀子,一名嬤嬤停下手,向她腰間探去。 果然有一個綠色的荷包,她拉開,里頭果真有些碎銀子。 葉芷一看有戲,忙道:“嬤嬤,這只是點兒碎銀子,您先笑納。王爺屋里還有,葉芷回頭定當奉上?!?/br> 嬤嬤掂了掂手里的碎銀子,分成兩半,各自揣進懷里。 順勢都松開了葉芷的胳膊。 葉芷心有余悸,身體軟趴趴地溜到地上。 一名嬤嬤蹲下來,“夫人,不是奴婢與您為難,實在是皇后有旨,奴婢們不得不遵從。就請夫人配合些,奴婢好交差,您也不受罪?!?/br> 葉芷:“要取我性命?” 嬤嬤道:“夫人想到哪里去了,皇后命我們來,不過是查驗下夫人的身子?!?/br> “我的身子有何好查驗的?” “瞧瞧您是不是處子之身?!?/br> 處子? 葉芷愣了下,這一點,連自己也是不知情的。 她心里松了口氣。 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既然是查驗身子,葉芷沒什么不能配合的。 雖然羞恥,她還是起身,脫了褲子讓兩位嬤嬤檢查。 使過銀子,兩名嬤嬤動作輕柔了些。 只消一會兒,兩名嬤嬤便彼此對望眼,直起了身,“夫人,請穿好衣服吧?!?/br> 葉芷邊提褲子邊問:“嬤嬤們查好了?” “查好了,夫人確是處子之身?!?/br> 葉芷提褲子的手頓住了,她怔然抬頭。 兩名嬤嬤瞧了她一眼,“怎么,夫人難道不信?” 葉芷有片刻的失神,停了會兒,她搖搖頭:“兩位嬤嬤的話,肯定是真的?!?/br> 嬤嬤年長,又在宮里混了那么些年,這點兒小事情應該還是不至于出錯的。 更何況是兩名嬤嬤一起給出的結(jié)果。 葉芷心里有絲小小的慶幸。 慶幸自己當日想造成跟王爺同房的假象之時,只有常青在場,否則,春羽若是稟報了皇后,現(xiàn)在自己豈不是犯了欺瞞之罪? 估計會死得更快。 葉芷理好衣服,恭敬行禮:“謝謝嬤嬤了?!?/br> 這位侍妾長得好看,會察言觀色,關鍵時刻知道使銀子,還客氣有禮,兩位嬤嬤頓時對她有了好印象,客客氣氣將人請回了主屋。 葉芷面無表情地進到屋子里,常青表情焦急地上前,“夫人,您沒事吧?” 床榻之上裝傻充愣的裴霧也在這時轉(zhuǎn)了下腦袋,看著傻呆茫然的,實則在悄悄觀察葉芷。 葉芷搖頭,“沒事?!?/br> 常青悄然松了口氣。 兩位嬤嬤向金寶行了個禮,其中一人道:“金總管,皇后娘娘還有旨意,需得春羽姑姑在場,奴婢們才好說明?!?/br> “那有何難,常青啊,去把春羽姑姑請來。”金寶道。 常青面露難色,“春羽姑姑身子不適,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