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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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聞琢沒有親眼見到,俞景卻與她說過。 如今聽了她的喃喃自語,坐在旁邊的俞景握住她的手,目光沉了沉:“清淮這個地方與盛京往來不便,又有鄭逢年的利誘和縱容,才成了如今這般,皇上此次派我過來,便是希望能整肅當?shù)氐墓賳T,改變這樣的現(xiàn)狀?!?/br> 全國還有太多太多清淮這樣的地方,天高皇帝遠,總有管不到的地方,成桓帝繼位剛剛三年,如今看來還是任重而道遠。 “嗯,”蘇聞琢低低應了一聲,靠進了俞景的懷里環(huán)住他的腰,又嘀咕了一句,“我夫君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啊。” 俞景低低笑了,大手在她腰側輕撫了撫:“夫人對我的評價這么高?” “那是當然,我夫君就是最厲害的?!碧K聞琢與有榮焉的說了一句,笑瞇瞇的抬眼,恰好透過窗邊被風吹起一角的簾子看到馬車正經過盛和居。 她坐起身子我,一手牽著俞景的袖子,身子往外探了探:“夫君,我想去盛和居買點小食帶回去?!?/br> 盛和居不愧是清淮久負盛名的酒樓,只是那日因為意外碰上了鄭恒清一行人的緣故,讓她吃也未吃的很盡興。 是以這次想特意打包一些小食,正好也可以讓俞景嘗嘗。 “好?!?/br> 俞景依了她。 他知道蘇聞琢來清淮后便沒怎么出過院子,自己之前忙著摸清這塊的情況也沒有時間陪她,正好今日的太陽不算烈,他可以陪她逛一逛。 蘇聞琢高興的拉著他的手下了車,兩人進了盛和居,正準備找位子坐下,身后便傳來了有些熟悉的說話聲。 還沒等蘇聞琢聽真切,俞景已經拉著她的手避到了旁邊一處屏風后,將她攬進懷里。 等那說話聲近了,蘇聞琢從他的懷里抬頭,透過屏風的空隙瞧了瞧,竟然是鄭恒清帶著人來了。 他可真是喜歡盛和居啊…… 蘇聞琢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便見鄭恒清和身邊的一個男人說著話,準備要上二樓。 那男人不像是他身邊小廝的身份,但也是張生面孔,沒有見過。 蘇聞琢皺起眉頭,不知怎么的動了動鼻子。 兩人已經往樓上走了,說的話這邊也沒怎么聽清,待人拐進雅間的長廊,俞景才帶著蘇聞琢從屏風后出來,讓小二打包了幾樣店里招牌的小食帶走。 等回了馬車上,蘇聞琢才將一直憋著的話迫不及待說了出來:“夫君,剛剛鄭恒清身邊那個男人身上有血腥味?!?/br> 只有很淺的一點味道,但架不住她的鼻子確實很靈,若有若無還是聞到了一些。 俞景聽后瞇了瞇眼睛:“窈窈聞到了血腥味?” “嗯,”蘇聞琢點頭,“不重,但感覺我真聞到了一些……” 她覺得自己說的也有些縹緲,又不是很敢確定了,但俞景卻攬過她,點了點頭:“好,我夫人說有,那便查查?!?/br> “等等……那萬一……”蘇聞琢怕自己弄錯了,到時候耽誤了俞景的事便不好。 俞景輕輕笑了一下,溫聲安撫她:“沒有什么萬一,我懷疑那個男人就是烏先生?!?/br> “你是說……他易了容?” 蘇聞琢倒是沒想到這一茬。 “對,”俞景點頭,“我那夜的飛鏢不僅有毒,事后即便毒解了也會在左手指縫間留下紅色的斑點。” 剛剛那個男人即使面相變了,但俞景看到他左手的印記,心里便猜的八九不離十。 他留了一個暗衛(wèi)在盛和居門口盯著,而后與蘇聞琢一起回了院里。 當天入夜后,暗衛(wèi)來報,已經查到了鄭恒清與烏先生的住所,俞景與魏世昭商量了一番,因為那個烏先生常年蠱蟲不離身,暗殺很可能也會像之前一樣被提前察覺。 于是兩人讓暗衛(wèi)先盯著人,只要他單獨出門,在路上就要將人悄悄解決了。 烏先生不會武,身邊即使跟著鄭逢年派著保護的人,但只要找準時機,要殺他不難。 至于鄭恒清那處,他們暫時決定按兵不動。 第93章 不太舒坦 趁著這個時候, 魏世昭也將這兩日查到的事情與俞景說了。 “彭韓果然跟鄭恒清早就相識,他與鄭源關系很好,鄭恒清之前就隨鄭源來過清淮, 讓李似海介紹, 現(xiàn)在看來只是一個幌子?!?/br> “嗯, ”俞景沉吟片刻,所有所思,“彭韓這個人還查到其他的么?” “有, 彭家確實每年都有參與到賑災事宜之中,并且從其他商人手里壓價, 將修葺房屋的材料和米糧都換成廉價的, 從中賺了非常多的差價,而當?shù)貛讉€官員,也都與他們家往來密切。” “賑災款在抵達清淮以后應該就是這樣被一點一點的蠶食掉, 分到以李巖為首的清淮一眾官員手里, 而這個彭韓, 很可能就是他們的中間商, 但他一個商賈之家,不可能有這么大的面子?!?/br> 俞景瞇著眼睛, 覺得他們此次在清淮重點要查的人已經差不多能確定了。 “你覺得,這個彭韓是鄭逢年的人?”魏世昭問。 俞景抬眸看他,點了點頭:“我還懷疑,他的手里有冊子?!?/br> 從剛剛魏世昭說的看來, 彭韓一定是需要記賬的, 每年賑災的數(shù)目不小,清淮當?shù)氐墓賳T大大小小有多少摻和在里面,與哪些人有往來, 分了多少銀錢去,他應該都需要跟鄭逢年匯報。 讓一個商人隱在暗中,作為中間商將這些官員與商賈串起來,官商勾結,同樣為鄭逢年擔了不少風險。 若是朝廷查下來,災款也確實是用下去了,商人之間互相打個掩護,這件事就能翻過去。 接下來的幾日,魏世昭和俞景看似閑了下來,每日里不是在院中下棋,就是俞景帶著蘇聞琢上外頭逛街,偶爾還要約上陸沉霜一起。 清淮當?shù)氐拇笮」賳T都在暗暗關注著這位欽差大臣的動靜,沒想到最大的動靜竟然是沒動靜? 除了剛到的那幾日走訪了一下四下鄉(xiāng)縣,與幾個官員見了面吃了飯,客氣了一番,最多再查查賑災的賬目,再多的也沒有了。 但往往是這樣,便越是容易讓人人心惶惶,總被吊著,擔心什么時候就要東窗事發(fā)。 李巖李州牧,便是這樣的心情。 俞景在清淮停留的時間太久了,而越久,有些事情就越容易露出馬腳,更何況你還不知道他私底下到底有哪些動作。 即使鄭逢年提前給他寫信知會過一聲,他這心里也還是有些忐忑,這可是欽差,跟以往派下來查賑災的那些官員都不同! 這日,李巖在書房里思忖了幾番,決定明日邀俞景過府,探探他的口風,又聽下屬說俞景極其疼愛夫人,便直接讓自己夫人備了席面,也邀俞景夫人來府上吃茶,作為日常相邀便也不顯得刻意。 李府的小廝到俞景的小院時,他剛剛與魏世昭從臨時辟出的書房出來。 這幾天魏世昭跟在陸沉霜身后走街串巷,被使喚著鞍前馬后的提東西,大夏天的,日日回來都是汗如雨下。 叫俞景瞧見了,每次都要調侃一番。 陸沉霜是好不容易沒了爹娘在身邊約束,在清淮姨母又寵著她,難免就放開了些,但她與那些表哥表弟又不甚相熟,于是只好把魏世昭給叫出來。 這日好不容易陸沉霜沒找他了,他便拉著俞景到書房交換了一下這些天兩邊暗衛(wèi)的情報。 其他的倒都在他們意料之中,就是這個烏先生有些麻煩。 他似乎上次在驛站后就格外警覺,易容不說,還要求鄭恒清給他安排了至少五個暗衛(wèi)一天十二時辰守著他,除了跟鄭恒清一起,他也很少出門,整日在屋里待著也不知道在弄什么。 這讓俞景他們的人一直都找不到機會下手。 兩人暫時都沒想到太好的辦法,正準備先擱著稍后再議,走出書房時便見朝生帶著一個眼生的下人在院門口等著。 看見俞景出來了,他便上前幾步道:“少爺,這是李州牧府上的小廝?!?/br> 那小廝適時上前,行了一個禮,恭恭敬敬的低頭:“小喻大人,我家老爺想邀您與夫人明日過府一敘,吃一餐便飯,不知您是否有意?” 俞景微微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與魏世昭對視了一眼,笑道:“李大人相邀,我自是要去的,去回你家老爺吧,明日巳時,我攜夫人去府上叨擾?!?/br> 那小廝應下一聲,又被朝生帶著出了院子。 俞景看了魏世昭一眼:“剛還沒想著辦法,這會東風就來了?!?/br> “嗯?”魏世昭湊近了一些,“你想怎么做?” “自然是要引蛇出洞?!庇峋安[了瞇眼睛,又低聲道,“你去將我們查到的關于彭韓的消息放一些出去,順便將明日李巖要請我過府的事一并說了,務必要讓鄭恒清知道?!?/br> 魏世昭聽后猜到了幾分,點點頭:“嗯,我讓下面去辦,但明日你去李府,身邊要不要再帶點人?” “不用,我夫人身邊有人?!?/br> 俞景不甚在意的擺擺手,又與他大致說了幾句明日打算做的事,便回屋了。 魏世昭也往自己的院子走,邊走邊跟身邊的阿墨嘮叨兩句:“你有沒有覺得俞景最近越發(fā)的簡單粗暴了,以前碰上這種事他都是極盡迂回,跟逗著人玩似的,現(xiàn)在直接單刀直入,要一招斃命了事了?!?/br> 阿墨想了想,自覺是個很有眼力見兒的小廝,于是提醒主子道:“我覺得,可能是因為小喻大人的夫人,最近有些不太舒坦?清淮這地方到底是沒有盛京好,夏日炎熱,時間久了也是難捱的?!?/br> 魏世昭聞言腳步一頓,奇道:“不太舒坦?我怎么不知道?” 阿墨:您當然不知道了,您這幾日都在幫著陸小姐拎東西呢。 但他還是將自己從朝生那聽來的話一五一十說了:“小的也是聽朝生說的,也就是這兩三天,小喻夫人有些食欲不振,小喻大人給她診了脈,又沒診出什么來,可能是有些憂心吧,所以想早點結束這頭的事回盛京?” “你怎么不早說!”魏世昭橫了阿墨一眼,“我都沒去看望一下弟妹,顯得我這個做大哥的多不厚道?” 阿墨低著頭,在心里嘀咕:我這不是想給你和陸小姐多制造點機會么…… 于是,聽了這消息的魏世昭直接腳下轉了個彎,后腳就跟著俞景去了他的屋里。 彼時俞景剛進屋沒多久,蘇聞琢躺在軟榻上看書,沒有以往那么有精神。 他走過去將人摟住,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懷里姑娘的小臉,聲音低柔:“還是沒什么食欲?” “嗯,”蘇聞琢懶懶的應了一聲,順勢倒進他懷里,將書翻了一頁,“大抵是天氣太熱了,所以不怎么想用飯,吃點果子就覺得飽了。” 俞景微微蹙了蹙眉,又想拉過她的手把把脈,被蘇聞琢反手握住。 她仰起臉看他,笑了一下:“夫君別擔心我,沒什么大事,也許過兩日不這么熱了便好了。” 聽蘇聞琢這么說,俞景只能輕輕嘆了一口氣,親了親她的發(fā)頂,又低聲道:“想著把你帶在身邊,倒是忘了清淮不比盛京……” “清淮也很好啊,我就是想要待在你身邊,哪里都好?!?/br> 蘇聞琢小聲嘀咕了一句,又在俞景的懷里蹭了蹭,將書往旁邊一伸:“夫君幫我翻書,手乏了。” 她聲音里帶著些驕縱,將俞景逗笑了。 其實蘇聞琢極少這樣明著與他撒嬌,他知道她是不想讓自己擔心。 俞景心里柔軟一片,只覺得懷里的姑娘現(xiàn)在要什么,他都會給她捧上來。 屋子里氣氛溫柔繾綣的剛剛好,偏偏有人來的不湊巧。 朝生看著身后的魏世昭,只能硬著頭皮站在門口咳嗽了兩聲:“咳咳,老爺、夫人,世子來了?!?/br> 軟塌上的兩個人一下齊刷刷的抬頭,看向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