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她看著霸道跋扈,其實內(nèi)心還是很脆弱的,一直以來金錢都是她引以為傲的獎?wù)?,現(xiàn)在卻被蔡允澤批判得一無是處,好像去除這部分特質(zhì)后,自己就是個上不了臺面的草包。 蔡允澤的話決絕又無情,他說討厭她,看不上她,覺得她惡心。 他從來不拿正眼看她。 劉詩婷恨恨地質(zhì)問:“你就這么自信,你以后一定會有錢嗎?” 蔡允澤很淡地笑了笑:“不如問問你自己,你就這么有信心,你家里一輩子都這么有錢嗎?” 劉詩婷啞口無言。 未來的事,誰都說不好,那讓他們走著瞧好了。 她最后看了眼面前的黑發(fā)少年,扭頭大步離開。 * 十月的某天,霧蒙蒙的清晨,屋檐下滴落淅淅瀝瀝的毛毛雨。 初秋的涼意在這場細雨中初露端倪,行人裹緊外套,低頭匆匆趕路。 蔡允澤掩上房門,單手提著行李箱,悄無聲息地離開家。 他剛進到弄堂里,繞過拐角,腳步驀然停住。 蔡衛(wèi)國彎著背站在門檻前,雙手插在衣兜里,背影看起來有點蕭瑟。 聽到身后動靜,他立刻轉(zhuǎn)過頭來。 對上蔡允澤的視線,他先是有幾分猶豫,緊接著小心翼翼地問。 “走、走啦?去哪里啊?” “上學(xué)?!?/br> “哦上學(xué),對你要上大學(xué)了,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蔡允澤沒有應(yīng)聲。 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他拖著行李箱沉默地往前走出兩步,蔡衛(wèi)國突然拉住他的袖子。 兒子已經(jīng)比他高出整整一個頭,他必須仰著頭,才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和抿成直線的嘴角。 他和他的親生母親真像啊,長得像,性格也像。 蔡衛(wèi)國似乎有所察覺,聲線透出幾分顫抖:“小澤,你還回來嗎?” 蔡允澤垂眸看著自己的袖子,那里被拉扯出幾道深刻的皺痕:“不知道?!?/br> “哦……哦不知道。” 蔡衛(wèi)國掩飾般吸了吸鼻子,笨拙地去掏自己的口袋:“我這里有四千塊錢,你……你拿著?!?/br> 他摸索半天,這回終于不是雙手空空,而是拿出來一個疊得很仔細的布包。 蔡允澤沒接,望著弄堂的出口,忽然提起另一個話題:“胡阿姨知道嗎?” 蔡衛(wèi)國的面色瞬間變得不好看,像被狠狠打了一記耳光。 “她不知道,這是我、我的錢,給你、你就拿著!” 語氣忽然強硬起來,好像他今天不拿這個錢,父子關(guān)系就薄弱到?jīng)]法維系。 蔡允澤一動不動地和他僵持。 綿密的雨絲飄在布包上,漸漸洇出潮濕的輪廓。 蔡衛(wèi)國板著臉,固執(zhí)地往他懷里塞。 蔡允澤還是接了過去:“走了,爸?!?/br> 最后這聲他喊得很輕,說完就推著行李箱走遠。 天光和薄霧將他的身影漸漸吞沒,直到再也看不清。 蔡允澤沒有回頭,他也不會回頭。 而蔡衛(wèi)國望著他倔強的背影,無力地蹲在地上,慢慢捂住臉。 其實他知道的。 他這個兒子啊,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第61章 類似愛情(1) 作者有話要說: 溫馨提示:都市成年男女,雙非處,啥都做得出來,可以接受的再往下看嗷! 林錦書和投資人晚飯吃到一半, 中途提出離場,繞去洗手間補妝。 倒也無可厚非,補妝本就是屬于優(yōu)雅女士的特權(quán)。 對著通透的半身鏡勾勒唇形, 描涂口紅,再用指腹慢慢暈染開來。 多出這點鮮艷的顏色后, 整張臉龐頓時精神煥發(fā), 氣場全開,像朵迎風(fēng)怒放的薔薇。 她最近總是隨身攜帶香家新出的色號“獅子茶紅”。 磚紅的色調(diào)很正很靚, 上唇之后耀眼又迷人, 尤其襯托職場麗人的氣質(zhì), 因此暢銷到全球?qū)9窦娂姅嘭? 她托了好幾位常駐國外的老同學(xué), 千辛萬苦堪堪入手。 都說口紅是女人最佳的盔甲和武器, 現(xiàn)在看來此話誠然不假。 鏡子里的女人留著冷艷的悶青色短發(fā),玫瑰般的朱唇微啟, 性格張揚又恣意,氣質(zhì)高調(diào)且出挑, 最吸引人目光的還是那雙丹鳳眼, 看人的時候似笑非笑,普通男人根本降伏不住。 林錦書對著鏡子挑眉, 鏡子里的人也跟著做動作,同樣驕傲自信的神態(tài)。 她在心里滿意地吹了聲口哨, 收拾好化妝品出門。 哼著小調(diào)洗完手,經(jīng)過拐角的時候, 一道眼熟的身影在她面前閃過。 清俊疏離的樣貌,高大挺拔的背影,純手工定制的西服, 再配上文質(zhì)彬彬的金絲眼鏡。 ——是蔡允澤。 這么巧,他也在這家餐廳? 林錦書站的角落正好是視線盲區(qū),蔡允澤沒發(fā)現(xiàn),她眼看著他收起手機,推門進到隔壁的包廂。 應(yīng)該是飯局中途,出來接了個電話。 林錦書毫不猶豫地改變方向,徑直走到迎賓臺詢問:“你好,我剛剛好像碰到位朋友,請問你們那間‘丹鳳’包廂是誰訂的?如果我沒認(rèn)錯的話,預(yù)定人應(yīng)該是姓蔡對嗎?” 服務(wù)員的態(tài)度很好,聞言立刻低頭幫她核對記錄。 “不好意思女士,‘丹鳳’包廂的預(yù)定人是位姓劉的女士。” 不是蔡允澤訂的,那就不是私事,八成是在見客戶。 林錦書道了聲謝,若有所思地走遠。 回到包廂的時候,投資人正在瀟灑地簽單結(jié)賬。 她連忙上前阻止:“怎么把單結(jié)了?不是說好我請你吃飯嗎?” “得了吧,咱倆什么關(guān)系,小時候你還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要糖吃呢,跟哥還客氣什么?下次讓你再請回來不就行了?”投資人邊說邊笑,拿起邊上的外套起身:“走啊,請你喝咖啡,你嫂子的朋友新開了家網(wǎng)紅店,特意空運過來一批耶加雪菲的豆子,咱們?nèi)L嘗……” 剛剛兩人吃飯的時候約好,散場再去續(xù)杯咖啡。 沒成想林錦書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后卻改變主意,想也不想就搖頭拒絕。 “哎,要不改明兒再約吧,今天我臨時有點事?!?/br> 投資人佯裝生氣:“不是林大小姐,你怎么說變卦就變卦?我是餐巾紙嗎你用完就丟???” 她立刻殷勤地拍起馬屁,又是隔空替人捏肩又是虛情假意地捶腿:“哪能啊,您可是金主爸爸,但我今天真的有事,咱倆什么關(guān)系,我就不跟哥哥你客氣了,下次,下次一定啊!” 投資人無可奈何地搖頭,手指虛點她幾下,留下一句“牙尖嘴利”的評價后獨自離去。 把人送走后,她在大廳的等位區(qū)沙發(fā)找了個座位,這里正對“丹陽”包廂,觀察角度絕佳。 無所事事地玩了會手機,又過了遍安濟上月的報表,林錦書后知后覺地放下手機,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覺得自己也挺無聊的。 蔡允澤會出現(xiàn)在這里,肯定是有重要的公事要談,說不定什么時候才能散場。 她又不是他什么人,在這里坐著等他像什么話呢? 哦,難道假裝偶遇,說聲“這么巧你也在這里,我請你喝杯咖啡吧,耶加雪菲怎么樣?” 刻意,十分刻意,還非常矯揉造作,完全不符合她平時灑脫的作風(fēng)。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舉動莫名其妙,還有幾分鬼迷心竅。 她心里后悔莫及,剛要起身逃離現(xiàn)場,包廂門卻在這時突然打開。 迎面出來五六位身穿正裝的體面生意人,為首的窈窕女士背對著她,仰頭和蔡允澤說話。 周圍人全都保持靜默,臉上顯出恭謹(jǐn)傾聽的神色。 看來飯局已然散場,這群人卻偏要在門口寒暄,半天不挪地方。 從林錦書這個角度望去,明亮的燈光下,蔡允澤的側(cè)臉隱約透出幾分不耐煩。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蔡允澤非??粗貢r間效率,并不是個有耐心聽人講廢話的人,即使眼下出于維護客戶關(guān)系,他的態(tài)度還算客氣,但鏡片后的神色卻是明顯的冰冷和厭倦。 林錦書看得心里發(fā)笑,這位蔡大律師哪怕面對客戶,脾氣也不小啊,表情連裝都懶得裝。 她低頭整理自己的著裝,拿起精致的手包,將短發(fā)別到耳后,施施然站起身向那里走去。 “唉喲,這不是蔡律師嗎?這么巧啊,你也剛吃完飯?”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請你喝杯咖啡,我們繼續(xù)談?wù)勆洗蔚暮献鳎俊?/br> 清亮的嗓門,熱情的招呼,周圍人被這位不速之客打擾,紛紛皺眉不悅地望向她。 林錦書恍若未覺,細跟的高跟鞋噔噔響起,邁著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搖曳生姿地扭著腰款款走來。 靠近的時候,她腳步一頓,鼻尖聞到若隱若現(xiàn)的“無人區(qū)玫瑰”香水味。 這是一款非常非常小眾的香水,空氣里飄揚著清淡幽雅的木質(zhì)調(diào)前味,夾雜著迷離微嗆的粉紅胡椒,仿佛風(fēng)沙里經(jīng)年沉淀后,再破土生長的荒野玫瑰——野性又妖嬈。 據(jù)說喜歡用這款女香的人,性格都不會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