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第 36 章 話音未落,那小姑娘身后的丫鬟就急了,紅著臉壓低聲音說:“小姐,那是箐胥書院!箐胥!” 那少女聽了猛地松了口氣:“我還道為何叫這樣的名氣,豈不是罵人嗎?” 若愚聽得清楚,便下了馬車站在匾額下面像模像樣地也學(xué)著念了一遍:“箐——胥——書——院!” 那個旁邊的小丫鬟聽了很尷尬,只覺得自家的小姐在新同窗面前可真是丟了丑! 那位錯字連連的小姐卻不以為意,只是好奇地打量著李若愚說道:“敢問你也是新入書院的學(xué)生嗎?” 若愚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個小姐也是一臉興奮的微笑:“我叫蘇小涼,是下縣知縣蘇光宗的三女,敢問你叫什么名字?” 蘇秀在一旁適時接口道:“我家小姐是司馬大人的遠(yuǎn)房表妹,名喚劉魚兒,小名乃是若雨。小姐以后叫她若雨便好?!?/br> 司馬大人囑咐了,既然是跟一群十二三歲的少女同窗,便不必表明夫人乃是已婚的身份,免得被同窗們顧忌疏遠(yuǎn)。這樣夫人也自在些,是以蘇秀便在夫人閨名諧音做了些手腳,免得引人懷疑。 于是兩位少女互相熟識了一番后,便一起跨入了書院大門。 不多時,門口的馬車轎子便連成了片,七八位少女紛紛背著小書箱入了書院。 書院的女夫子乃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子,眉眼清秀,聽說乃是大儒周稟同之女,她醉心詩詞,立志不嫁。在學(xué)問上很有造詣。 周夫子性情和煦溫婉,對待這些個女學(xué)子們也耐心,引領(lǐng)著她們拜祭過了夫子像后,又一一地認(rèn)下了其它幾位教授琴藝茶道的幾位女父子,便是引著她們來到了書院的一處空地,讓她們在這里休憩小食,也借著這機(jī)會互相認(rèn)識一下。 翠綠的草地上一早便鋪上了細(xì)密的席子,還有精致的小地桌??墒瞧渌畬W(xué)子們卻不知今日還聚餐一項,書箱里出了筆墨紙硯并無其它。一時間,大家都望著空空如野的小桌子發(fā)呆。 蘇秀自然是早有準(zhǔn)備,讓書院里打雜的婆子幫忙,拿來了從馬車上帶下來的五層大食盒。 食盒子里的吃食也樣樣精致,蘇秀囑咐了府里的廚子,這都是給十二三歲的饞嘴少女們準(zhǔn)備的,所以一大部分都是既好看又可口的零嘴。 剝了殼的栗子油用蔗糖翻炒了一下,整齊地碼放在小木盒里還點綴了好看的糖花兒,rou干選用的是上好的牛里脊,切成牛柳后喂過黃酒與佐料再用油炸風(fēng)干。至于各色的點心糕餅,更是精致得逗人喜愛,用來送食的除了上好的清茶,還有用冰塊鎮(zhèn)過的酸梅湯汁和雪梨桂花汁。 今日入學(xué)的女學(xué)子們雖然大都家境小康,可都是小地方的人,在吃食上哪里比得過公侯世家?所以當(dāng)吃食盡擺上來時,那一個一個的眼睛都開始爍爍放光。 可畢竟是新結(jié)識的同窗,在家里又是被父母耳提面命,入了學(xué)要端起大家閨秀的架勢,不能被同窗輕看,而且既然是書院的聚餐,肯定是要起個詩令什么的。 一想到要即興作詩,在座的各位少女才俊們卻個個心內(nèi)打結(jié),生怕這司馬府里出來的小姐,太過清雅詩意深奧,應(yīng)答不上來可要丟丑了,這么一躊躇頓時降低了不少食欲。 可若愚卻沒有那么多的顧慮,清晨急著換裝,也沒有好好食飯,現(xiàn)在真是有些餓。等蘇秀端著泡著薄荷葉的小瓷盆讓她凈了手后,便第一個迫不及待地抓了個三色的棗泥蒸糕吃了起來,邊咀嚼邊口齒不清地問道:“你們……為何不吃?” 既然司馬府的女眷第一個動起了手,余下的女學(xué)子一下子放松了不少,互相望了望,怯怯地伸手去拿吃食,等到美食入了嘴里,甜美的滋味頓時松懈了緊張的情緒,漸漸地,大家開始有說有笑。 這些個學(xué)子們都是入學(xué)時精心挑選出來的,雖然不是癡兒但也各有短缺,口齒結(jié)巴的也大有人在,倒不顯得若愚說話顛三倒四了。 相比之下,司馬府的這位遠(yuǎn)房女眷,皮膚白皙模樣長得精致不說,出身也是這書院里最好的,難得的是不擺架子,第一次來便給大家?guī)Я诉@么多的吃食,可真是個平易近人的大家閨秀呢! 在這么多的女學(xué)子里,數(shù)那蘇小涼吃得最多,她緊挨著李若愚,看著這位“若雨”小姐用小銀叉插起rou干,又叉了塊切成小塊的腌脆瓜,然后將它們放入開了口的薄髓餅里,翹起蘭花指慢慢地咬了一口,這進(jìn)食的模樣可真透著幾分優(yōu)雅。 她連忙跟著依樣去做,這么一咬,聊城腌脆瓜的威力巨大,髓餅頓時好吃得不得了??慈粲晷〗阃枥锓琶纷优c小茶磚,也照樣泡了一杯,喝上一口,幸福的滋味簡直要化作淚水從眼眶里沖將出來。 脆瓜的酸爽與三樣茶的清香在舌尖縈繞,而在蘇小姐的心里,這位若雨小姐簡直完美得可以成為舞勺年華的人生楷模! 只短短的時間,蘇小涼便對很會吃的李若愚崇拜得五體投地。 待到轉(zhuǎn)天正式開課時,女學(xué)子又是個個松了口氣,原來這正式書院的課程,竟然比在家里的要輕松得多,每節(jié)課只需要認(rèn)識兩三個字,再用描紅紙照著先生的樣子描摹一遍,剩下的時間便是聽夫子講義,內(nèi)容也是有趣的神怪故事為主,往往女夫子講完,眾位學(xué)子們還聽得恍惚沒有回神。 至于剩下的課程便是全憑學(xué)子們的喜好可以自由選擇。若愚覺得原來書院的生活可以如此輕松愉快,雖然她字寫得不好看,但是周圍的同窗們也都是半斤八兩,倒是沒有比較出不如人的地方。 她選修的乃是琴藝課。立志要學(xué)會彈一首曲子,好將來再見楚婉娘時,彈給她聽。 不過這門功課顯然不如女紅和茶道那般受歡迎,偌大的琴室里只有她與蘇小涼倆人。 但是夫子似乎不介意學(xué)生太少,眼看著若愚選了這琴藝課,眼露欣喜。教得也分外用心。只是那蘇小涼實在不適合這文雅的琴課,彈奏的曲子宛如街巷彈弄老棉花套子的小販。 若愚因著有楚婉娘教下的底子,竟是顫抖著手彈了一曲童謠“拽弟弟”,又引得蘇小涼一陣的羨慕。 下課時,蘇小涼有些落寞,喃喃道:“我果然是笨的,一節(jié)課下來竟是會撥弄彈棉花的聲音。” “小涼不笨,用心學(xué)就會變聰明。”若愚摸了摸她的頭,學(xué)著褚勁風(fēng)安慰他的樣子說。 自生病一來,若愚從未曾這般的自信。若然像褚哥哥所言,只要讀書人就會變聰明。她恨不得天天泡在學(xué)院里,又有些納悶弟弟賢兒每次上學(xué)都眼含熱淚猶如奔赴刑場一般? 中午午休時,同窗們都拿出了自己備下的食盒,自家的父母聽說去書院第一天時,是司馬府的遠(yuǎn)房小姐備下美食款待的同窗,生怕自己的女兒失了禮數(shù),讓大戶小姐看清,都特意多多備下了精心準(zhǔn)備的美食。 屠戶之女趙青兒帶的豬皮拌涼瓜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好評。身在屠戶之家,豬皮都是整張大塊的,燎了毛切成小指款的細(xì)絲,然后用香蒜,精鹽還有米醋配著涼瓜花生米攪拌,真是夏季的一道開胃美食。 不過在食用前,書院專門照顧她們?nèi)粘5睦钇牌湃柼貏e用一根長長的銀針挨個去插端上來的美食,看那銀針顏色正對,這才準(zhǔn)了女學(xué)子們進(jìn)食。 聽李婆婆說,現(xiàn)在天熱,用銀針可以檢驗食物有沒有壞掉,免得大家鬧了肚子,這一點眾位少女們深信不疑。 等到散學(xué)的時候,若愚一處門口,便看到書院門前停著輛氣派的馬車。若愚認(rèn)得,這馬車是褚勁風(fēng)出門慣常坐的。 等她奔過去一看,果然褚勁風(fēng)撩起簾子,露出了臉兒。送了嬌妻入書院后,司馬大人心不在焉了一天,擔(dān)憂著她若不適應(yīng)可會哭鼻子,還沒等散學(xué),便坐著馬車在書院的門口等候。等看到若愚背著小書箱如同一只小粉蝶般,高喊著“哥哥”朝著自己快活地飛奔過來,司馬大人一直隱隱高懸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他下了馬車,接過了她的小書箱問:“在書院這一天過得如何?” 若愚歪頭想了想,說:“吃得很好!” 褚勁風(fēng)眉梢微挑,笑著說:“既然吃得好,便是沒有白學(xué)……” 若愚點了點頭,覺得褚哥哥的話很是在理呢! “那……這一天中有沒有想我呢?”褚勁風(fēng)欲言又止,到底是問了出來。 若愚認(rèn)真地回憶了一下,誠實地?fù)u了搖頭:“若愚太忙,沒有想過褚哥哥……” 可是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自己似乎說錯了什么,面前的男人目光微黯,那一刻的表情竟是說不出的冷峻。 就在這時,出來的女學(xué)子們都看到了身材高大相貌英俊非凡的司馬大人正立在馬車旁,紛紛哇地輕呼了出來。 雖然司馬銀發(fā)冷面如同煞神一般,漠河城豐衣足食的百姓卻奉他如神明一般,加之正值爛漫的年齡,平時也只能在司馬大人凱旋列隊游城時,才得以見到他亮盔銀甲高居馬背上的颯爽英姿,現(xiàn)在見他一身儒衫紗冠的儒雅,竟是比戲臺上的小生還英俊,司馬真真是世間舉世無上的好兒郎呢! 一時又羨慕起了若雨小姐,竟是得了這般好的表兄,親自來接她散學(xué)。明日也要叫兄長來接自己才好! 若愚被褚勁風(fēng)扶上了馬車后,探頭問道:“哥哥,我們是要回家嗎?” 可是話音未落,一片櫻唇卻被后上車的男人堵了個正著。從早晨時,便被撩撥起的邪火經(jīng)過一日的相思陳釀再也積壓不住了,而少女方才那誠實一句刺痛的心,也急需甜美的滋味撫慰一番…… 這少女一身學(xué)子裙裝雖然遮擋得嚴(yán)實,可是那梳著著平頭髻的模樣竟是青澀得愈加誘人,他一直飲恨自己認(rèn)識若愚太晚,以至于她早已有了婚約,眼里也再入不得他的身影,可是今日當(dāng)看到她這一身的少女裝扮時,竟是恍惚中真的回到了若愚的豆蔻之年。 自己就仿佛是對她一見鐘情的男子一般,守在書院門口,等待青澀佳人露面的一刻。然后便擁她入懷,品嘗那嬌唇里的無限甘美。 而他是她第一個入眼的男人,從此以后便是與他相愛相守,再無其他的男人的影蹤…… 若愚被吻得昏沉,寬大的衣袖順著細(xì)白的手腕滑落,十指纏繞在他銀色的長發(fā)里,習(xí)慣性地摩挲縈繞…… 下了馬車時,今日脂粉未施,只抹了一層香脂護(hù)膚的若愚,那雙唇已經(jīng)如同涂抹了胭脂一般嫣紅,那學(xué)裝雖然是穿得整齊,可是衣服的前襟卻明顯解開又系上,左右壓反了方向的。 ☆、第 37 章 守在門口候著的攏香看得都是臉色微微一紅,心道:司馬大人可真是能忍的,竟是一直也不與小姐圓房。想起老夫人曾經(jīng)授意司馬有隱疾一事,攏香卻覺得這絕對是沒影的事兒,她們這些近身的丫鬟,哪里不會看到司馬身穿睡衣的時候?有時候剛跟小姐熱絡(luò)完時……司馬大人那個褲子……還真是沒法說。若是能給夫人帶話,攏香只想寬慰老夫人三個字——有硬貨! 不過這么一來,她這個當(dāng)丫鬟的倒是能放心了,起碼大人心內(nèi)是珍視小姐的,絕不是如同玩物一般對待。 因著在書院里吃得太飽,若愚散學(xué)后一時還不餓,便在房內(nèi)先泡了個澡,木桶里放的是廚上特意備下的淘米水,新下的大米投洗一遍后靜靜的泡上半天,等浸出了米里的精華,夫人回來就能用了。 這乳白的一桶用來沐浴最能消炎止癢。夫人今日貪玩,與那幾個女學(xué)子鉆到書院的花叢里玩捉迷藏,身上被蚊蟲叮咬的幾個紅包,眼看著不停地抓撓。蘇秀拿來兩塊絹帕幫小姐將兩只手包住,免得她一時失了輕重,抓破了皮膚就不好了。、 若愚便老老實實地趴在桶沿上,用兩只包著的手敲著桶身。任著蘇秀用絲瓜絡(luò)替自己搓洗后背。等梳洗好了,在那被叮咬的地方抹了些綠藥膏,渾身都散發(fā)著薄荷的清香。 等洗好澡,換了寬大的便裙,若愚便迫不及待地跑到小書箱旁,取出自己今日臨摹的大字,獻(xiàn)寶一般拿給書房里審閱文書的褚勁風(fēng)。 “褚哥哥快看,這是若愚今天摹寫的大字?!?/br> 褚勁風(fēng)單手拎起了那張摹寫紙,只見上面倒是有模有樣地寫著“丈夫”二字。褚勁風(fēng)微微哼了一聲,這周夫子倒是亦步亦趨,囑咐他傳授一下夫綱,竟是這么簡單直白的寫在大紙上。于是問道:“今天夫子又講了什么?” 若愚坐在他的腿上,背靠著他的胸膛,扯著他的一把銀發(fā):“夫子給我們講故事?!?/br> 今日周夫子講的那神話實在是太引人入勝,若愚聽得專注,竟然鸚鵡學(xué)舌般講述得異常流暢:“很久以前,因為大水阻隔,各地?zé)o法往來,只知有己,不知其他。一位女神仙憐憫世人,造下神船,船長百丈,船帆高入云端。 有了神船,千山萬水便不再是阻礙,人們有如增添神翼,再也顯不出神仙的本領(lǐng),這事觸怒了天上的眾神,降罪那女神,發(fā)下雷霆,擊毀桅桿,將神船沉入北海的落夢淵之中,……” 說到這,若愚微微喘了一口氣,帶著微微的遺憾:“夫子講到這,就不再講了。褚哥哥,你可知那女神最后怎么了?” 褚勁風(fēng)心內(nèi)自然知道那周夫子杜撰出來的這段神話所說是何人。 那周妙平一向自視甚高,卻與李若愚成為一對忘年之交,此番她來北地雖是為了規(guī)避一段孽緣,可若不是看在李若愚的面子上,就算是有萬金相許,她也是不肯入書院教授這幫子笨拙的女學(xué)生的。 自己曾經(jīng)吩咐過她,若愚怕生,不可太過親近,她倒是好,委婉地講了這段傳奇,可是要試探若愚真的忘了前塵了嗎? 伸手撫摸這若愚的臉頰,他想了想,也順口胡扯道:“那女神也跟著船墜入落夢淵中。本來要永沉淵底,卻被路過的中山山神燭陰看到,便救下了她。這燭陰乃上古神獸,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息為風(fēng),身長千里,通身為紅,卻不食人間煙火。燭陰愛上了這位女神,一路腥風(fēng)血雨,從北海殺到中山,眾神被殺怕了,兩位神仙便快樂地在中山生活?!?/br> 可是,這哄著幼童破涕的快樂結(jié)局并沒有讓若愚高興起來。她呆呆地想了半天“可是中山并不是大海呀,女神一定是想回到海中,坐在她造好的神船上。燭陰為什么不放她回到海上?” 摸著她臉頰的手微微一僵,突然,她被健壯的手臂輕輕提起,放到書桌上。褚勁風(fēng)盯著她的眼睛,低沉地說道:“女神已經(jīng)被打碎了神格,不能再回到神船之上。而且山神燭陰愛女神如癡如狂,如果女神離開他,燭陰必定發(fā)狂,殺盡天上天下?!?/br> 若愚似乎被嚇到了,想了想,又補了句:“那女神真可憐?!?/br> 沒想到,她的褚哥哥聽到這話,瞪了她良久,最后陰陽怪氣地說道:“今天學(xué)的字寫一百遍,不寫完不許吃飯?!?/br> 若愚沒想到原先還好好的褚哥哥突然罰起了自己,頓時微微撅起了小嘴。不過想到今日同窗蘇小涼展現(xiàn)臂力,擲甩磚頭,卻將書院婆婆的水缸砸破后,又是流淚又是抱住婆婆大腿,哀求著她不要告訴自己的父親,最后終于磨得婆婆松了口,頓時若有所思…… 當(dāng)下便起身跪下,學(xué)以致用地抱住了欲轉(zhuǎn)身離開的褚勁風(fēng)的大腿,小臉緊緊地磨蹭著那健壯的腿肌道:“哥哥,若愚錯了,只要不罰若愚,若愚愿意當(dāng)牛做馬!若愚……若愚給你唱曲兒可好?” 還沒等褚勁風(fēng)變臉,說著便飛快起身,坐到了安置在書房的琴旁,似模似樣地彈起了今日新學(xué)的童謠:“牽郎郎,拽弟弟,踏碎瓦兒不著地……” 這本是祈福生兒的歌謠,有不弄瓦以弄璋之意,可是經(jīng)過她那軟綿綿的小嘴一唱,那牽郎郎,拽弟弟,便拽得人心猿意馬了…… 褚勁風(fēng)瞇著眼兒,想象了一下那素白小手拽著“弟弟”的搖曳旖旎,竟是不能抑制,便是慢慢開口道:‘當(dāng)真是什么都愿意?替夫君拽一拽可好?” 若愚覺得若是有胖弟弟,她是很愿拉一拉的,正要開口問弟弟在哪。 可是就在這時,管家前來稟告褚忘少爺拜見。褚忘是褚勁風(fēng)的庶出弟弟,小五歲。 說起這個褚忘,是父輩的另一段孽緣。褚勁風(fēng)父親一次出外游玩,結(jié)識了一位歌姬,當(dāng)時年少而血氣方剛,與朋友飲酒過后,一時酒后失德,歌姬居然珠胎暗結(jié)。 褚勁風(fēng)父母伉儷情深,兼之歌姬的地位太過低下,褚勁風(fēng)父親不予承認(rèn),只是置辦了一處外宅,將那歌姬和孩子置于其中,便當(dāng)做這樁風(fēng)流官司從未發(fā)生。 褚勁風(fēng)的父親從未去過外宅,不過在褚忘成人后,每月月初都會入府拜見父親,順便支取本月的例銀。 褚父過世后,那褚忘還是會每月入府,只不過拜見的對象變成了自己的哥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