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軒說完了這些，安安靜靜的看著趙彩鳳，馬車?yán)镱^視線昏暗，宋明軒只覺得這半明半寐之中趙彩鳳特別的好看，他不自覺就放軟了聲線，開口道：“彩鳳，我們?nèi)グ涯且话賰摄y子還給那個蕭公子吧。”

    宋明軒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shí)心里頭是很擔(dān)憂的，當(dāng)初要賣文章的也是自己，如今銀子到手了，要還回去的也是自己，真不知道趙彩鳳要怎么鄙視自己了。

    可誰知趙彩鳳卻并沒有半點(diǎn)疑惑，只高高興興的點(diǎn)頭道：“好呀，那就去還了吧，反正我沒瞧見過銀票長什么樣，就當(dāng)是今天開了眼界了?！?/br>
    宋明軒頓時覺得鼻腔發(fā)熱，看著趙彩鳳的視線滿滿都是溫柔：“彩鳳，你不怪我嗎？這些銀子，本來可以讓你過的更好一些的?！?/br>
    “我沒覺得現(xiàn)在過的不好?！壁w彩鳳看著宋明軒，一本正經(jīng)道：“雖然，現(xiàn)在的生活離我的預(yù)想還有很大的差距，但是沒有一口氣吃成的胖子，只要我們努力，以后的日子就能越過越好，宋大哥，我不想你賣掉自己的文章，是覺得總有一天，你的文章，不止一百兩這么便宜。”

    趙彩鳳也不知道今兒是怎么了，忽然說出這么幾句感性的話來，可她說完之后，又覺得自己沒說錯。連玉山書院的山長都這么看得起宋明軒，那他將來一定會是一個有出息的人，和有進(jìn)取心的人在一起，趙彩鳳覺得自己身上也充滿了力氣。

    “彩鳳……”宋明軒看著趙彩鳳，心口砰砰砰跳個不停，仿佛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出來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他攏在袖中的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一次比一次的用力，終于忍不住伸出手，將趙彩鳳攬入懷中，低頭，把那平常巧舌如簧，說的自己半句話也答不上來的殷桃小嘴含在了口中。

    這種酸酸甜甜的滋味，宋明軒也是第一次品嘗，只覺得渾身都繃得緊緊的，雙手按住趙彩鳳的后背，竟然不知道要放在什么地方。只有他的舌尖似是無師自通一般，靈活的探入趙彩鳳的口中。

    趙彩鳳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舌尖被吮吸的觸覺陡然傳至腦海，她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被宋明軒給強(qiáng)吻了！??！

    趙彩鳳用力推了推宋明軒的肩膀，見那人身體僵硬，似乎沒有半點(diǎn)兒反應(yīng)，過了片刻，宋明軒這才松開了趙彩鳳。黑暗中看不清他紅透的臉頰，只聽他結(jié)結(jié)巴巴道：“是……是你叫我親回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82章

    趙彩鳳這時候才明白，自己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呢！男人這種東西，有時候真的很容易學(xué)壞，尤其是他們還有一種在這方面天生的、無師自通的本領(lǐng)……這讓趙彩鳳這樣的現(xiàn)代姑娘都自愧不如。

    不過趙彩鳳畢竟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被吃了豆腐之后會有一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雖然臉紅是免不了的，但好在馬車?yán)锏墓饩€暗淡，彼此都看不清現(xiàn)在的臉色。趙彩鳳可以從宋明軒此時厚重?zé)霟岬谋窍⒅型茢喑鰜?，這會兒宋明軒的臉絕對比自己更紅。

    趙彩鳳稍稍平復(fù)了一下心緒，緩了緩開口道：“既然你已經(jīng)親回來了，那咱兩扯平了，你現(xiàn)在可以松開你的手了嗎？抱得太緊了?！?/br>
    宋明軒聞言，這才想起自己的雙手還緊緊的抱著趙彩鳳，只忙不迭就松開了手，趙彩鳳從他的懷里移開，低下頭雙手捧住了自己有些臉紅的面頰。不過就是一個動作生澀的吻而已，怎么忽然就覺得自己有些心旌蕩漾的感覺。

    馬車?yán)镆幌伦影察o了起來，只有前頭車夫趕車的鞭子聲和骨碌碌的車輪聲。過了良久，宋明軒才開口道：“彩鳳，我一定會好好努力，不辜負(fù)你的期望?！?/br>
    宋明軒的聲音帶著幾分情*欲的沙啞，雖然說的是無關(guān)情*欲的話，但還是讓趙彩鳳的心口上，有一些酥酥麻麻的感覺。趙彩鳳低著頭，小聲道：“你要記住，考科舉不是為了任何人，也不是為了不辜負(fù)誰的希望，只是為了你自己而已，因?yàn)檫@將來的路，都需要你一個人走下去?！?/br>
    宋明軒雖然看不清趙彩鳳的臉色，但還是和平常一樣，一臉受教的低著頭，認(rèn)真聽著趙彩鳳的教育。

    過了一會兒，宋明軒忽然就反應(yīng)過來了，方才他那樣狠狠的親了一把趙彩鳳，趙彩鳳卻好像并沒有生氣，反而對剛才的事情只字不提。宋明軒心下涌氣一陣狂喜，抬起頭在黑暗中偷瞄了趙彩鳳一眼，卻依舊沒看清她的臉色。心里依舊懷著幾分惴惴不安的心思，一言不發(fā)。

    馬車進(jìn)了城門，宋明軒下車和其他三位公子話別之后，劉八順只讓車夫直接將宋明軒和趙彩鳳送到了討飯街的門口巷口。這時候已近戌時二刻，家里頭還是冷鍋冷灶的，若是直接回去，只怕到亥時也不一定能吃上東西。

    趙彩鳳和宋明軒原本是打算在玉山書院外的村民家住一宿的，所以身上帶著些銀子。這會兒見天色又晚了，趙彩鳳也難得懶病發(fā)作了，又想起宋明軒今天拜上了高師，便笑著道：“宋大哥，我們今天在外頭吃一些吧。”

    宋明軒這時候肚子正咕嚕嚕的叫，聽趙彩鳳這么說，頓時眼珠子一亮，正想要點(diǎn)頭的時候，忽然就想起那到手的一百兩銀子沒了的事情，只搖了搖頭道：“我們帶著的干糧還有一些，回去燒些開水，吃干糧也是一樣的?！?/br>
    趙彩鳳知道宋明軒這又是要省儉，也不好意思說他，便只裝出有些失意的樣子道：“我想吃一碗豆花，可以嗎？”住在自己家隔壁的兩個孤寡老人就是在討飯街巷口擺豆花攤子的，這個時候應(yīng)該還沒有打烊。

    宋明軒見趙彩鳳這樣，又開始有些后悔說要把那一百兩銀子送回去的事情，可畢竟豆花便宜，宋明軒便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趙彩鳳便笑著道：“咱兩一人一碗?！?/br>
    宋明軒這時候也是餓得前胸貼后背，自然就應(yīng)了下來。

    討飯街巷口有一溜煙大概十來個攤子，看著有點(diǎn)像街邊的大排檔一樣的，京城允許開夜市，但是這些路邊小攤，到亥時之前也是要移走的，只有在長樂巷那樣的地方，館子店才可以開通宵的。

    宋明軒每次接趙彩鳳回來的時候，正巧就過了亥時，所以并沒有看見幾次這里的攤子。這會兒一條街看下來，趙彩鳳對這里的生意也了解了一些。

    住在自己家東隔壁的兩個老人是賣豆花的，還有一家是兩個小夫妻兩，開的是餃子攤，還有專門賣湯面的、炊餅的、胡辣湯的、rou夾饃的、各種各樣，種類齊全，但唯一有意思的是，這些攤子沒有一家是賣重復(fù)的東西的。

    趙彩鳳和宋明軒點(diǎn)了兩碗豆花坐下，這會兒快到收攤的時候，客人也少一些，東隔壁的呂大娘便走過來跟他們嘮嗑。趙彩鳳還沒開口呢，那呂大娘只笑著道：“小媳婦別說了，你倆怎么看都不像兄妹，倒是一臉的夫妻相呢！”

    趙彩鳳真是囧里個囧啊，這還沒成夫妻呢，倒是能先看出夫妻相了，呂大娘果然是擺攤做生意的，真叫一個看人準(zhǔn)呢！

    宋明軒只一味低頭喝豆花，裝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趙彩鳳見人家都瞧出來了，也不好意思再瞞著，只笑著道：“呂大娘，您既然知道了，那可以要替我們保守秘密啊，我們兩個實(shí)在也不容易?！?/br>
    呂大娘無兒無女的，看見趙彩鳳和宋明軒這樣的金童玉女，疼愛喜歡還來不及呢，見她這么說，只拍胸脯道：“你放心好了，這種事情自然不會隨便說出去的。”

    呂大娘看著趙彩鳳的打扮，只小聲問道：“閨女，看你這模樣，是還沒過明路了？”

    趙彩鳳知道這里的人對沒過明路就住在一起的人是很忌諱的，眼下這光景，也只能先堵著他們的嘴了。

    “我爹去年剛過去，如今還在孝中，所以……”

    呂大娘一聽，立時就明白過來了，只嘆息道：“哦喲，原來是為了這個，我說呢，一般姑娘家哪會做這樣的事情，沒過明路就跟著自己男人出來了?！?/br>
    趙彩鳳模樣好，這會兒說話又輕聲細(xì)氣的，確實(shí)讓人心疼的緊，呂大娘只接著道：“要是你男人這一科能中，到時候讓你當(dāng)上了舉人老爺?shù)奶?，那你就沒白受這些罪了。”

    宋明軒聽了，只一個勁的點(diǎn)頭。呂大娘是越看越喜歡，又問：“閨女，你們都多大了？”

    “今年剛十五?！壁w彩鳳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知道宋明軒的實(shí)際年齡，只聽聽宋明軒開口道：“晚輩今年十八了?！?/br>
    趙彩鳳用自己的實(shí)際年齡減去十八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還是比宋明軒大了整整一輪，按照三年為一個代溝來算，宋明軒和自己只見，整整差了四代。趙彩鳳這會兒又抬起頭看看宋明軒，白凈的臉上有著幾分英氣，竟然越看還越覺得順眼了。

    “才十八歲就來考舉人了，真是了不得了！你這要是真的能考中了，只怕討飯街的房租都要漲了呢！”呂大娘玩笑道。

    宋明軒靦腆的低下頭去，忍不住抬起頭偷偷看了一眼趙彩鳳。從今天強(qiáng)吻了她到現(xiàn)在，宋明軒其實(shí)一直處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狀態(tài)。他其實(shí)倒是更希望趙彩鳳發(fā)一頓火也就算了，可偏生趙彩鳳就跟沒事人一樣，還和以前一樣對自己。這就讓宋明軒越發(fā)覺得不安心了起來，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感覺。

    其實(shí)趙彩鳳早就把剛才的事情給忘了，她一個三十歲的御姐，若是連被一個小男人強(qiáng)吻了一下還要糾結(jié)個好半天，那也真是太矯情了。況且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宋明軒，至少他的理由很正當(dāng)，當(dāng)初確實(shí)是她自己調(diào)戲了他在前，所以他反攻在后，這理由也確實(shí)很合理。

    再說了……宋明軒親她的時候，趙彩鳳忽然覺得有些飄飄然，那種內(nèi)心暖融融的感覺，就像是自己在家里的沙發(fā)上睡著了，醒來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養(yǎng)著的哈二，也睡在自己的腳跟頭一樣，有一種莫名安心的感覺。

    趙彩鳳想到這里，在抬起頭看宋明軒那張臉的時候，忽然就有些不能直視了。那略略擰著的眉頭，怎么看都像是哈二的那條黑粗的大濃眉。

    趙彩鳳撲哧笑了一聲，被一口湯嗆得不行，宋明軒見了，只忙不急就幫她順了順背，在一旁關(guān)切的問道：“怎么了？怎么樣了？”

    趙彩鳳咳得滿臉通紅，擺手道：“沒……沒事……”

    那邊呂大娘見了，也急忙問道：“閨女，是不是豆花太辣了？我去幫你打一碗甜豆?jié){來漱漱口?！?/br>
    趙彩鳳只一個勁道：“沒，真沒事！”

    宋明軒從袖子里遞了一方帕子給她，趙彩鳳拿起來擦了擦，發(fā)現(xiàn)正是那時候宋明軒給自己包扎手指上傷口的那一塊手帕，趙彩鳳沒來由就覺得心下一暖。

    呂大娘送了一碗甜豆?jié){上來，只笑著道：“閨女，快喝吧，這馬上就要收攤了，豆?jié){不能隔夜，明兒一早我們還熬新的呢，你趁熱喝了吧！”

    趙彩鳳見她這么說，也不客氣了，只喝了一口豆?jié){，發(fā)現(xiàn)豆香味濃郁的很，比起現(xiàn)代的豆?jié){好喝很多，只把碗遞給了宋明軒道：“你也喝一口，很好喝！”

    宋明軒臉頰一紅，只低頭稍微抿了一口，開口道：“真甜，寶哥兒和小蝶肯定也喜歡喝的。”

    ☆、第83章

    趙彩鳳聽宋明軒這么說，就知道他是想寶哥兒了，心里暗暗笑道：宋明軒倒也的確有一個好男人的特質(zhì)，對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還能做到這份上，確實(shí)很不容易了。

    趙彩鳳只笑著道：“其實(shí)做豆?jié){也挺容易的，只是宋大娘還要忙家里，還要忙地里，沒什么空而已，等我們回去了，我親自磨豆?jié){給寶哥兒和小蝶喝。”

    宋明軒看著趙彩鳳，眼里就又多了一份感激，兩人吃完了豆花，已經(jīng)接近亥時，這時候也到了呂家老兩口收攤的時候了，趙彩鳳便開口道：“大娘，我?guī)湍銈?。?/br>
    兩家人是鄰里，互相幫助也是應(yīng)該的，呂家的這個豆花攤子，做一個早市、一個晚市，白天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家，以后少不得會有麻煩他們的時候。

    老兩口見趙彩鳳動作利索的幫他們收拾東西，心下也很高興，眾人把東西搬上了小推車，一邊往家里走一邊閑聊。

    趙彩鳳這時候開始打聽這條街上這些攤子的信息了，“大娘，我瞧著這一條街上，十來個攤子怎么都做不一樣的生意呢？”

    呂大娘只笑著道：“這是這里的老規(guī)矩了，以前這邊攤子多，總有賣一樣?xùn)|西的，結(jié)果弄的三天兩頭的打架鬧事，后來管這一塊堂口費(fèi)的保長說了，一條街上只能一家賣一樣?xùn)|西，這不，我們賣豆花的，沒人跟我們一樣，所以才留了下來，好些賣面條、炊餅的都改行了?！?/br>
    趙彩鳳聽她這么一說，倒也覺得有些道理，只是這保長也真是一個懶人，為了方便居然就限制經(jīng)營了，真是一個……因噎廢食的好辦法?。]有競爭，又哪里來進(jìn)步呢？趙彩鳳只好奇道：“那那些不準(zhǔn)在這條街上繼續(xù)擺攤的人，又去了哪兒呢？”

    “去的地方多了，咱這里是城西，城東那邊還有一個窮人窟的，況且，我們保長也是為了少惹事兒，這樣一來，十多年這里都沒出過啥事兒，比起那些個地方動不動就為了搶客人打架，不知道好了多少。”

    看來呂大娘對這位保長的制度還是挺推崇的，但趙彩鳳心里倒是有了幾分失落，這么一來，楊老頭的面條攤就不能開在這條街上了。

    宋明軒知道趙彩鳳的心思，見她臉上多了幾分失落的神色，只小聲安慰道：“還可以打聽打聽別的地方，你別著急。”

    呂大娘聽出了苗頭，只問道：“怎么，閨女也想在巷口擺個攤子嗎？”

    趙彩鳳只開口道：“我家姥爺在河橋鎮(zhèn)有個面攤，但是鎮(zhèn)上晚上有宵禁，生意一般，我是想讓他們來京城的，原本瞧著討飯街這兒挺便宜的，如今既然已經(jīng)有人再這邊開了面攤，倒是不能來了?！?/br>
    呂大娘聽了，只笑著道：“閨女也別著急，就我們討飯街巷口這一排是歸我們保長管的，出了這街口，還不是隨便你怎么開店，不過這京城的物價也當(dāng)真不便宜，要盤下一個店面，少不得得要上百兩的銀子，若是只做小本生意，還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回本呢！”

    趙彩鳳擔(dān)心的也就是這一點(diǎn)，小本經(jīng)營若是攤上了房租，那利潤就要大打折扣了，可若是在外面擺攤子，楊老頭和楊老太一把年紀(jì)的人，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也確實(shí)辛苦的很。

    趙彩鳳揉著腦門又郁悶了起來，這時候她沒留意，宋明軒也在那邊長吁短嘆了起來。想起蕭老三那一百兩銀子，宋明軒又開始糾結(jié)要不要送回去這個問題了。

    兩人把呂家兩老送回家之后，回了自己的小院。因?yàn)楦鲬研氖?，所以誰也沒開口說話。趙彩鳳去到后面灶房里頭燒火，從袖中拿出那張折疊整齊的銀票，用小碗壓在了飯桌上。

    宋明軒從外頭進(jìn)來，借著灶膛里的火光看見那張銀票，只搬了一張小凳子，在趙彩鳳的邊上坐了下來道：“彩鳳，要么這樣，這一百兩銀票咱先不還了，就當(dāng)是借人家的，等我們有錢了，再去還給他，這應(yīng)該也沒多大關(guān)系吧？”

    趙彩鳳看著宋明軒臉上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只開口道：“宋大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銀子固然重要，但還不是最重要的，你既然答應(yīng)了夫子要把這錢還了，那咱們要做一個言而有信的人，至于開店的問題，眼前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首先是你的功課?！?/br>
    “可是……”宋明軒又有些糾結(jié)了，火光照在臉上，兩個人的面頰都通紅通紅的，趙彩鳳只笑著道：“可是什么可是，水馬上就開了，今兒你也累了，早點(diǎn)洗洗睡覺，明天開始閉關(guān)苦學(xué)！”

    宋明軒見趙彩鳳那一臉振奮人心的表情，忽然又覺得動力慢慢的，只重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高高興興的打水去洗澡了。

    第二天一早，宋明軒起的比趙彩鳳早很多，趙彩鳳醒來的時候，宋明軒已經(jīng)寫好了一篇經(jīng)義，又燒好了熱水。對于做飯這件事情宋明軒并不擅長，所以還是留給了趙彩鳳。

    趙彩鳳洗漱過后，去附近的菜場買了一些時下新鮮的蔬菜，隨便炒了兩個菜，做了小米和白米混合的米飯出來，然后換上了小廝的衣服，去八寶樓上工去了。

    趙彩鳳臨走的時候，把那張一百兩的銀票藏在了貼身的衣服口袋里，只轉(zhuǎn)身對宋明軒道：“那將軍府的下人見了我們這樣的人估計也不會開門，倒不如等那蕭公子去八寶樓吃飯的時候，我還給他好了，也省得你跑這一趟了?！?/br>
    宋明軒覺得挺有道理的，便點(diǎn)頭道：“那就聽你的，到時候把銀子還給他就好，也別說什么了……”宋明軒到底臉皮薄，雖然當(dāng)時也不是對方強(qiáng)買強(qiáng)賣的，可最后終究還是沒能瞞得過去，說來說去，還是自己搞砸了人家的計劃。

    趙彩鳳見他那模樣，只覺得好笑，“行了，一百兩銀子也不是小數(shù)目了，沒準(zhǔn)他拿回去了還自己偷樂呢，你好好看書吧！”

    趙彩鳳一連帶著銀子在八寶樓等了好幾天，卻一直沒有等來蕭一鳴。這天還沒開午市，趙彩鳳只站在門口往外頭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蕭一鳴今天會不會來。

    小順子見趙彩鳳這幾日沒事就往外伸脖子的樣子，便忍不住好奇問道：“小趙，我說你這脖子是不是有些問題？”

    趙彩鳳只瞪了他一眼，也沒搭話，那邊小順子只笑著道：“前幾天來這邊吃飯的那個程公子，你可知道，那不是個公子哥，是個姑娘家！”

    八寶樓因?yàn)榈乩砦恢玫脑?，基本上沒有什么女客，長樂巷里頭的姑娘，也沒有這個閑錢來下館子，所以這要是難得有一個姑娘來這邊吃飯，都快被這群小廝們看出個窟窿來。

    趙彩鳳心想，小順子都能看出那程公子是個姑娘家，會不會也看出自己是個姑娘家，趙彩鳳只小心翼翼問道：“你是怎么知道那程公子是個姑娘家的？”

    “切……她說她自己是程將軍府上的，程將軍家的兩個兒子，都娶媳婦了，哪里會有她這么年輕的，我以前聽永昌侯家的小爺說，程將軍家的四姑娘最是貪玩，經(jīng)常女扮男裝出門，我猜那程公子就應(yīng)該是那位姑娘！”趙彩鳳看了一眼分析能力及強(qiáng)的小順子，只佩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時候忽然有一輛馬車從遠(yuǎn)處行駛而來，停在了八寶樓的門口。

    小順子眼明手快，只笑著迎了出去，開口道：“這不鄭二少爺來了，快快快，里面請，里面請……”

    只見鄭玉從馬車?yán)锩嫣匠鲱^來，對小順子道：“小順子，讓后廚快些做一只八寶鴨，一會兒送到蕭將軍府上，給三少爺?！?/br>
    “今兒不在這里吃嗎？”小順子瞧著鄭玉臉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我倒是想在這兒吃呢，可惜沒時間，蕭老三又來不了！”

    “蕭公子怎么沒跟您一塊來呢？”小順子知道他兩平常出雙入對的，是最好的狐朋狗友了，如今見鄭玉一個人過來，忍不住開口問了幾句。

    趙彩鳳聽見他們提起了蕭一鳴，便豎起耳朵聽個清楚，只聽那鄭玉開口道：“別提了，上回去玉山書院聽課，誰知道又被韓夫子給抓了個正著，昨日將軍正好回府，也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閑言碎語，說是蕭老三買了別人的文章欺騙夫子，結(jié)果一頓鞭子下去，蕭老三今兒都沒爬得起來！這不，又想著你們樓里的八寶鴨，非要我來給他定一只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