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趙彩鳳只湊過去看了一眼宋明軒寫的東西,問道:“你這又寫的什么文章?還沒進書院就用功了起來?” 宋明軒并沒有馬上回答趙彩鳳,只一心一意的把最后一個字寫完了,這才放下了筆,開口道:“韓夫子要把這次玉山書院中舉的人的答案裝訂成冊,給新入書院的后輩做參考。我并不知道書院有這樣的傳統(tǒng),所以之前除了最后一科又默背下來,前頭兩科都沒有默下來,趁著這會兒安靜,便稍微想了想,想到多少,就先默多少出來?!?/br> 趙彩鳳只擰眉道:“這都一個多月前的答案了,你還能記得嗎?” 宋明軒只笑著道:“三天才考一科,答案都刻在了腦子里一樣,自然是記得的,不過還要好好想一想?!?/br> 趙彩鳳見宋明軒這么說,只上前來為他又多磨了一點墨,小聲道:“那你在寫一會兒,我先去外頭燒些熱水,等好了再喊你洗漱去?!?/br> 房間里燭光如豆,靜靜的閃爍著,趙彩鳳依舊是原來荊釵布裙的樣子,她磨墨時候小指微微巧著,低頭看了眼宋明軒寫的文章,雖然看不懂上頭的內(nèi)容,可瞧著這一排排整齊劃一的小楷,也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的很。 宋明軒忽然間就覺得思如潮涌了起來,只蘸飽了墨水,略略思索片刻,又低頭寫了起來。趙彩鳳磨好了墨,轉(zhuǎn)身撩開了布簾子出門,宋明軒只目送她離去,一時間看著那布簾子愣怔了半日,凝神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趙彩鳳早就離去了,只又回過神繼續(xù)寫了起來。 ☆、第206章 趙彩鳳燒好了熱水從灶房里頭出來,就聽見外頭傳來幾聲急促的敲聲,緊接著,就聽見余奶奶在外頭大聲招呼:“彩鳳、趙家嫂子,你們在不在家呀?” 這一條街上到了晚上都安靜的很,也很少有人天黑了還上門串門的,趙彩鳳一聽這聲音就覺得莫名緊張了幾分,只急忙放下了手里的木盆,走到門口應(yīng)門道:“余奶奶,您這是怎么了?有事兒嗎?” 余奶奶見趙彩鳳在家,一時也稍稍定了定神,只開口道:“你聽聽,這外頭的聲音,是不是翠芬家旺兒在哭啊?” 趙彩鳳和翠芬家還隔開一個呂家,所以平常并不經(jīng)常聽到她家的動靜,這時候被余奶奶一提醒,也凝神聽了起來,只擰眉道:“好像是有小孩子哭,你不說我還聽不見呢,聽著有點像遠處的夜貓叫*春!” 余奶奶聞言,只忙開口道:“你隨我去翠芬家看一眼吧,今兒晚上郭老四回來過,我瞧他走的時候臉色不大好,翠芬還病著呢,這會兒孩子又再哭,別是出了什么事兒吧?” 趙彩鳳聽了這話,就越發(fā)好奇了起來,只問道:“我今兒下午和我娘去給翠芬送喜餅的時候,她還笑著說,郭老四最近?;貋砜此@不是好事兒嗎?怎么余奶奶你瞧著不大高興的樣子?” “屁好事兒??!翠芬這個傻丫頭,死要面子活受罪罷了,郭老四給了她銀子,讓她回老家去,她不肯,只說自己病了,沒力氣回去,郭老四這才請了大夫來給她瞧病的,不然怎么可能這么好心呢!” 趙彩鳳聞言,只恍然大悟道:“我就說了,狗改不了吃*屎,怎么可能郭老四一下子就開竅了呢?原來是為了這事兒,走,余奶奶,我跟你一起瞧瞧翠芬去。” 趙彩鳳說完,只轉(zhuǎn)身向宋明軒說了一聲,跟著余奶奶一起去了翠芬家。 翠芬家是比趙家更小的兩間房的小院,除了客堂以外,就只有一間正房。由此可見,當(dāng)初翠芬和郭老四來京城的時候,定然是夫妻的身份,不然兩個人也不會同居一室。不過古代的人思維很保守,向這樣孤男寡女出門的,除了是夫妻之外,他們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 靠近了院門,里頭孩子的哭聲就越發(fā)明顯了,趙彩鳳只上前一邊敲門一邊道:“旺兒,快開門,余奶奶和彩鳳小姨來看你娘來了?!?/br> 余奶奶焦急的在門外等了片刻,伸著脖子恨不得往里頭看去,趙彩鳳想起方才余奶奶說郭老四回來過,只伸手用力推了一把門,果然發(fā)現(xiàn)門并沒有上鎖。 趙彩鳳只急忙推門進去,就聞到院子里有一股nongnong的中藥味道,爐子上的火已經(jīng)熄滅了,藥汁溢得滿地都是。旺兒的哭聲出房里頭穿了出來。 余奶奶只急忙往里頭走了幾步,見地上又一個打翻了藥碗,翠芬形同枯槁一樣的躺在床上,已經(jīng)沒了神智。旺兒只跪在她跟前一個勁的哭著,嘴里含糊其辭也不知道再說些什么。 “彩鳳,你快進來,翠芬好像不行了……”余奶奶一見翠芬那架勢,只一下子就沒忍住,含淚開口道。 趙彩鳳忙就跟著進去,只見翠芬臉色蠟黃的靠在炕上,嘴唇發(fā)黑,手上的青筋暴露,半點神智也沒有。趙彩鳳下午和楊氏過來的時候,就覺得翠芬氣色不好,可那時候她還能說上幾句話,雖然是沒什么精神,好歹整個人是清醒的。但當(dāng)時趙彩鳳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一時只想起來。 她最近和宋明軒新婚燕爾的,一些精氣神都被兩人滾在了床榻上,腦子似乎都沒以前靈活了。這時候趙彩鳳又看了翠芬一眼,只急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鎮(zhèn)定道:“余奶奶別急,人還沒死呢!看樣子像是中*毒了!” 趙彩鳳說著,只在房里四處尋找了起來,見窗臺上還放著兩包藥呢,只伸手拿了過來,拆開來看了一眼。可趙彩鳳也不是學(xué)中藥專業(yè)的,自然也分不清這些中藥的藥效,翻了兩下只開口道:“余奶奶,您再這兒看著翠芬,我讓我相公去找個大夫來!” 趙彩鳳說完,只急忙就出門找大夫去了。好在這討飯街巷口就有那么一家藥鋪,這個時辰坐堂的大夫正好沒有走,所以沒過多久,宋明軒便找了大夫回來。 那大夫摸著脈搏看了半天,只開口道:“這是中*毒的癥狀,不過瞧著應(yīng)該是慢性毒*藥,幸好發(fā)現(xiàn)的早,還能留下一條命來,不然的話,只怕你們要替她收尸了?!?/br> 宋明軒聽了那大夫的話,也只嚇了一跳,瞧見趙彩鳳攤在桌上的藥材,只伸出手在里頭翻了片刻,拿出一樣?xùn)|西來,遞給那大夫看了一眼道:“大夫,這個東西可是烏*頭*堿?” 房間里頭只點了一盞油燈,光線昏暗,但那大夫也只接過去看了一眼,便確認道:“這就是烏*頭*堿,這東西有劇*毒啊,怎么會在這藥材里呢!” 趙彩鳳聽了這大夫的話,頓時心里頭就已經(jīng)明白了幾分,那邊余奶奶卻是直腸子的人,只開口道:“這藥材怎么可能有問題,這可是寶善堂……” 余奶奶的話還沒說完,趙彩鳳只急忙開口道:“寶善堂是京城的大藥鋪,斷然不可能做這種事情,只怕是這藥材被人動過手腳了吧?” 余奶奶輩趙彩鳳這一提醒,頓時就反應(yīng)了過來,只壓低了聲音,小聲湊到趙彩鳳的耳邊道:“你……你是說,這藥郭老四動過手腳?” 這時候大夫正在為翠芬放血清除毒*素,翠芬的臉色略略好了一些。那大夫并沒有聽到她們兩人的嘀咕,只站起來道:“原來這藥就先別吃了,先吃幾帖清除毒*素的藥,把體內(nèi)的余*毒清一清,再治她的痰癥吧?!?/br> 宋明軒聞言,只忙上送了大夫出門,跟著他去藥鋪里頭抓藥。 趙彩鳳聽了放在余奶奶話,見旺兒還跪在翠芬的床前哭鼻子,也只小聲道:“余奶奶,您亂說,這讓孩子聽見了不好?!?/br> 余奶奶瞧了旺兒一眼,嘆息道:“大人這窮折騰,受苦的都是孩子?!庇嗄棠讨簧锨埃牧伺耐鷥旱募珙^道:“今兒跟奶奶回去,和小涵小淼一起睡吧,我家做了窩窩頭,你晚上還沒吃吧?” 旺兒從小跟著翠芬一起長大,雖是男孩卻性格柔弱,方才聽了那大夫說能抱住翠芬的性命,這才回過了一些神來,只小心翼翼的開口道:“余奶奶,我娘她不會死吧?” 余奶奶見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實在也是心疼得緊,只安慰道:“方才那大夫都說了,你娘沒事兒,你還擔(dān)心什么呢,放心吧,你在我家睡一覺,明天你娘就好了!” 旺兒只聽了這話,臉上的神色似乎還是將信將疑的,只拉著翠芬的手不放開,倔強道:“我想陪著我娘,她一個人睡會害怕的?!?/br> 趙彩鳳見了也是不忍心,只開口道:“旺兒乖,跟著余奶奶回去,彩鳳小姨會陪著你娘的,這樣你娘就不會害怕了?!?/br> 這時候旺兒的肚子里忽然咕嚕嚕的響了起來,余奶奶只笑道:“傻孩子,晚上還沒吃東西吧,你娘病著也起不來?!?/br> 旺兒略羞澀的低下頭,小聲道:“我吃了彩鳳小姨送來的喜餅,可好吃了!” 趙彩鳳聽了這話,又是嘆了一口氣,只對余奶奶道:“余奶奶,你帶著旺兒回去吧,翠芬姐這邊我看著點,一會兒等我相公回來了,我倆輪流守著她?!?/br> 余奶奶聽了這話,也稍微放下些心來,只道:“幸好你們小夫妻兩在家,老呂家外去擺攤了,我兒子又沒回來,這要是真出點事情,可要嚇死我老婆子了?!?/br> 趙彩鳳在現(xiàn)代也不是一個善于搞鄰里關(guān)系的人,通常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不然也不至于旺兒哭了半天,她只當(dāng)是發(fā)春的野貓了。聽余奶奶這么說,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只笑著道:“要不是你耳朵尖,不然還真要鬧出人命來了呢!” 余奶奶帶了旺兒離開之后,沒過多久,宋明軒就抓了藥回來了,趙彩鳳在井邊泡藥材,只和宋明軒閑聊了起來。 “那藥包里的毒*藥,肯定是那郭老四放進去的,你說他媽的他還是個人嗎?” 宋明軒頭一次見趙彩鳳這樣罵粗話,只偷偷的瞟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把藥材檢查了一下,這才遞給了趙彩鳳道:“這新配的藥材,應(yīng)該是對的?!?/br> 趙彩鳳見宋明軒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只笑著問道:“你怎么知道這是對的?” 宋明軒只笑著道:“小時候在先生家瞧見過一本醫(yī)書,上面畫著各式藥材的樣子,我看著和上面的差不多。” 趙彩鳳這下是真的服了宋明軒了,只越發(fā)覺得自己找這個小老公能干了起來,伸手敲了敲他的腦門道:“相公,你的腦子怎么那么好使呢?這都多少年前看過的書,你還記的呢?那我問你,要補腎,那種藥材比較好?” 宋明軒聽趙彩鳳這么說,便想起了這幾日晚上倫敦的次數(shù)也確實頗為不知收斂了些,頓時就臉紅了起來,只支支吾吾道:“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 趙彩鳳見宋明軒不敢說,只嘆了一口氣道:“那可真是可惜了,姥爺前兩日還說腰疼,我想著大約是年紀大了,有些腎虛,就打算拿藥材給他泡一些藥酒喝喝,你要是不知道的話,那我只能去問藥鋪里的掌柜的了。” 宋明軒聞言,見趙彩鳳并未提及兩人之間的事情,只想了想道:“海馬有溫腎壯陽的功效,倒是可以給姥爺泡上一點,每日里稍微喝上一些,也有養(yǎng)生之用?!?/br> 趙彩鳳見宋明軒這般老實,只偷偷的看了他一眼,撲哧笑出聲來:“剛才是誰說自己不知道的?” 宋明軒瞧見趙彩鳳臉上透露著那種調(diào)戲成功得意的樣子,恨不得立時就找個洞鉆進去了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完了,記得要打分留言撒花么么噠~~~ ☆、第207章 兩人在院子里你儂我儂了片刻,只聽見房里頭依稀傳出些動靜來,趙彩鳳蓋好了藥爐子,讓宋明軒生火熬起來,自己先進了房里頭。 翠芬這時候已經(jīng)醒了過來,神智卻似還未完全清醒過來,眼睛尚未睜開,卻只一個勁的喊著:“旺兒……旺兒……” 趙彩鳳看著也覺得可憐,只從桌上的茶銚子里倒是一碗水來,彎腰送到翠芬跟前,慢慢喂了進去。翠芬喝了水,略略平靜了一會兒,這才睜開眼睛來,卻瞧見是趙彩鳳坐在自己跟前,倒似一下子清醒了過來,臉上頓時多了幾分羞澀。 翠芬只四下看了一眼,見旺兒不在,正打算開口問,那邊趙彩鳳只開口道:“旺兒被余奶奶帶回去了,他方才一個人在家里哭個不停,所以我們就都過來瞧一瞧了?!壁w彩鳳說完,起身把手里的茶碗放到桌上,轉(zhuǎn)身問翠芬道:“翠芬姐,你這幾日喝的藥是郭老四給你送來的嗎?” 翠芬聞言,臉上又露出淡淡的似是欣慰的神色來,只輕聲道:“這是上回他請的寶善堂的大夫過來瞧過以后,給我開的藥,我吃了也比以前覺得好些了,也不知道今兒是怎么了,下午喝過藥,就覺得沒什么力氣,人也渾身沒精神了起來?!?/br> 趙彩鳳見她那樣子,分明還對那郭老四還有幾分心思,只勸慰道:“翠芬姐,你別傻了,那郭老四平常怎么對你和孩子的,你心里不清楚嗎?這狗能改得了□□嗎?你知道他為什么對你那么好,還給你請大夫,給你抓藥嗎?那是想毒死你!你知道他在藥里頭做了什么手腳沒有,他在里頭投毒了!” 翠芬聽了這話,頓時就懵了,只愣了好半天才道:“怎么可能呢?老四他不是這種人,他便是沒良心,也不會做這種事情,一定是你們弄錯了……” 趙彩鳳見翠芬那一副寧死不肯相信的表情,頓時就著急了,瞧見宋明軒從外頭生好了火進來,只把他拉到了翠芬的跟前,開口道:“翠芬姐,就算我說的話你不信,我相公說的,你也總該信的吧,相公,你來告訴翠芬姐,她這是怎么了?” 宋明軒瞧著眼前這病容憔悴的女子,雖狠不下心腸,卻也不得不如實道:“翠芬姐,彩鳳說的沒錯,你吃的藥里頭,確實有有毒的中藥,方才來看過的大夫也說了,那是□□。” 趙彩鳳聽了,只義憤填膺道:“你聽聽,我騙你了沒有,你快醒醒吧,等好了,咱把那郭老四告到順天府尹去,讓他吃幾年牢飯,也知道什么叫做悔改?!?/br> 翠芬瞧著這兩人言之灼灼的樣子,一時間也無言以對,只過了良久,忽然就激動了起來,從床榻上勉強直起了身子,對著趙彩鳳和宋明軒一味磕頭道:“彩鳳、宋舉人,我求你們,千萬別把這事兒說出去,老四不能坐牢,他開春就要去考功名了,這個時候坐牢,他這輩子就完了?!?/br> 翠芬說完,只一個勁磕起頭來,那額頭碰在床板上的聲音咚咚咚的,卻像是撞在了趙彩鳳的心口一樣難受。趙彩鳳只有些不可置信道:“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這樣……你、你犯得著嗎?你這是圖個啥呢?” 宋明軒這時候卻拉了趙彩鳳一把,只將她摟在了懷中,見翠芬身形蕭索的在床上顫抖,只開口道:“翠芬姐這么說,我們自然也沒什么好說的,只是你自己要小心著點,郭老四如今有這樣的心思,只怕是早已經(jīng)對你……” 絕情的話一時也說不出口,宋明軒說到這里也只是略略嘆了一口氣。翠芬的身子怔了怔,過了良久這才開口道:“老四的意思我清楚明白的很,等我身子好些了,我就帶著孩子,回鄉(xiāng)去吧?!?/br> 趙彩鳳看到這里,已經(jīng)是忍無可忍了,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這回算是領(lǐng)教到了。正是因為有翠芬這種人的存在,中國才會幾千年都生活在男權(quán)社會。女人不為自己征求利益,甘愿做男人的附屬品,這社會如何能進步呢? 趙彩鳳實在是氣不過了,連帶著看宋明軒也覺得不順眼了起來,只甩開宋明軒的袖子,氣呼呼的往門外去了。 宋明軒瞧見趙彩鳳一臉氣憤的出門,也只跟了出去,卻在門口停了下來,看著趙彩鳳那蒲扇小心翼翼的扇著爐火,背影窈窕。 宋明軒緩緩的走過去,給趙彩鳳搬了一張凳子過去,趙彩鳳卻不肯坐,只撅著屁股讓開了。宋明軒又把凳子推過去,趙彩鳳只又往旁邊給讓了一讓。 其實趙彩鳳這會兒生氣,一是氣翠芬簡直讓人無話可說;二就是氣宋明軒居然還同意了翠芬那讓人無話可說的觀點,這真是兩人世界觀的最大分歧了。這才剛成婚不久呢,就發(fā)生了這么大的分歧,往后的生活該怎么過呢?趙彩鳳雖然抱著他們是古代人的想法,可還是沒辦法理解翠芬這到底是圖了什么。 宋明軒見趙彩鳳這躲來躲去的,分明就是在生悶氣,也不跟她啰嗦了,只自己在那小凳子上給坐了,長胳臂一伸,一把就把趙彩鳳給抱在了懷里。趙彩鳳用力掙扎了幾下,宋明軒哪里讓她反抗,只低下頭對著她的唇瓣吻了起來。 趙彩鳳手里握著蒲扇,不及反抗,只好半推半就的按在他的胸口,舌尖抵死反抗了幾下,最后也只能繳械投降了。 過了良久,宋明軒才松開了趙彩鳳,見她還是一副氣呼呼的表情,只勸慰道:“有些人,你再怎么勸也是沒用的,除非他們能自己想明白,這世上響阿婆那樣會反抗的人是不多的,其實阿婆一開始也沒有完全反抗,如今她一開始就完全反抗,那么這世上就沒有我爹,也就不會有我了?!?/br> 趙彩鳳方才還是滿腔的怒意,可聽了宋明軒這柔軟的話語,心情似乎也平靜了不少,其實宋明軒說的道理她何嘗不懂呢。別說是在古代,就是再現(xiàn)代,婚姻法對男人的保護也是多于女人的。 趙彩鳳只嘆了一口氣,開口道:“算了,你說的有道理,皇帝不急,我這個當(dāng)太監(jiān)的急什么呢!只是苦了孩子啊……”趙彩鳳最近回鄉(xiāng)下和寶哥兒接觸多了,也頗有一種母愛泛濫的感覺,只望宋明軒的懷中又靠了靠,蹙眉道:“那怎么辦?那這事兒我們不管了?就任由郭老四這樣胡作非為了?這種人,就算做了官,那也是個敗類??!” 宋明軒只擰眉想了想,一時也沒想到什么辦法,只開口道:“我聽說郭老四也在玉山書院就讀,等我去了書院,我會會他,看看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br> 趙彩鳳見宋明軒說的一本正經(jīng)的,也是撇撇嘴道:“什么人不人的,他就壓根不是個東西,是個畜生!” 宋明軒今兒是第二次見趙彩鳳爆粗口了,只忍不住瞟了一眼懷里看上去嬌滴滴的媳婦兒,心下戚戚然,這別人家的男人犯錯,她還能義憤填膺成這樣,這要是自己有些錯處,可不得日日夜夜的跪搓衣板了? 宋明軒想到這里,忽然覺得后背涼颼颼的,只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在懷里的趙彩鳳感覺到了宋明軒的異樣,只抬眸看了他一眼,問道:“相公,你怎么了?” 宋明軒回過神來,只忙不迭開口道:“沒、沒什么,這會兒夜深了,有點涼了?!?/br> 卻說自那日翠芬被害之后,這討飯街上終究還是傳出了點閑言碎語,趙彩鳳和宋明軒兩人雖然是守口如瓶的,但人家余奶奶平素就靠這些娛樂八卦活著,總不能也讓她把嘴堵起來。 這幾日店里頭生意頗好,一早上趙彩鳳就和楊氏兩人去店里幫忙,直到巳時兩人才往回趕,先去菜市口買了菜回來,再回家張羅午飯,等吃過了午飯,楊氏才拎著飯菜,去廣濟路給老兩口送飯過去。 這日宋明軒正巧帶著趙武去了劉家,趙彩鳳見兩人還沒回來,就知道必定是劉家人留了他們吃午飯,便讓楊氏稍微炒了兩個菜,先給楊老頭他們送過去,自己在家里等著宋明軒他們回來。 果然過了午時,宋明軒才帶著趙武從外面回來,身后還跟著一個提著大包小包的小廝。趙彩鳳忙不迭就迎了出去,見趙武只拉長著一張臉,只當(dāng)是這事情沒成,正想安慰兩句呢,只聽宋明軒開口道:“今兒杜太醫(yī)帶著他們家的小少爺一起來的,見了小武就喜歡的緊,小武又懂事,帶著小少爺玩得很好,杜太醫(yī)說了,只讓小武住到杜家去,和小少爺同吃同睡,他們家原先有兩個書童,只是念書都不上心,皮的很,正想找一個念書好的?!?/br> 趙彩鳳聽了這話,見趙武那皺成一團的小臉,只忍不住笑了起來道:“這下好了吧,你這猴子頭的性子,能裝得了一天乖巧,看你還能裝上幾個月幾年的?” 趙武聽趙彩鳳這么說,只滿臉郁悶道:“是姐夫說的,見那些人都要恭敬守禮,不可大聲喧嘩,不然他們就不收我去他們族學(xué)了,所以我才處處憋著的。至于那個小少爺,大姐你沒瞧見,長得可正好看啊,跟個□□團子一樣,我就是好奇才跟在他后面多看了幾眼而已,哪里有帶著他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