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jié)
易楚仰著頭笑,“我知道?!?/br> 眸光里,是赤/裸/裸的愛戀與信賴。 那份癡戀,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比如大勇、俞樺甚至鄭三嫂都知道易楚的一顆心盡數(shù)放在他身上。 杜仲長長地嘆口氣,他何德何能,能夠娶到這樣傾心愛慕著自己的女子。 出了盛福樓,已是正午。 杜仲讓大勇在酒樓定了雅席,與易楚吃了午飯才回去。 易齊在家里坐立不安,先前綢緞店的伙計已將布匹送了過來,齊齊整整的八匹布,都是上好的料子。尤其是懷素紗,易齊見郡王府的小姐穿過,走起路來裙擺搖曳,像踏在水波之上,別提有多美。 要是自己能穿上這么一身,豈不成了九天之上的仙子,任是誰也會動心吧? 易楚待她雖然不比往日親近,可吃穿用度從不虧待她,只要她開口,易楚肯定會允她也做一身的。 易齊心神不定地吃完午飯,拿起繡花繃子,裝模做樣地坐在窗前等著。 沒想到,過了會,天氣驟然陰沉下來,竟然落了雨。 夏日的雨,大且急,劈里啪啦落在青磚上,很快地匯成一汪汪的積水,急雨打在水坑里,水花此起彼伏。 易楚與杜仲便在此時進了門。 兩人同撐著一把傘,看起來非常狼藉。尤其是杜仲,因為將傘大半遮在易楚這邊,他的長衫幾乎濕透了,緊貼在身上,雖然狼狽,卻更顯得肩寬腰細體格頎長,教人看了就禁不住臉紅心熱。 經過水坑時,杜仲單手環(huán)住易楚的腰身半抱半拎地將她提了過去,引來易楚一聲驚叫,緊接著卻是“咯咯”的笑聲。 易齊自然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出去說布料的事,只緊緊地咬了下唇。 連著幾天,杜仲上午都帶了易楚出門,不單是前街,也往東華門以及護國寺那邊,每次出門都不空手,先是買了兩套青花花鳥紋的碗碟和粉彩西番蓮紋的梅瓶,又買了座兩尺多高的太湖石的假山盆景,再后來買了兩棵帶著花骨朵的梔子花種在梧桐樹旁。院子里便有了濃郁的梔子香味。 下午的時候,兩人多半在正房里閉門不出。 易齊去過一次,易楚坐在窗邊做襪子,杜仲則俯在炕桌上看書。見到她進去,易楚神色倒還平常,笑著問:“有什么事?” 易齊嬌笑著道:“看到jiejie買了不少衣料,我新近倒是畫了些花樣子,jiejie看看能不能用上?” 易楚素知易齊在女紅上別有天分,仔細地翻了翻,挑了幾幅留下,并未提做衣服的事。 易齊只得離開。 而杜仲自始至終頭都沒有抬過,更遑論開口說話。 越是如此,易齊心里愈發(fā)不甘,暗暗下了決心,定然要在杜仲身上找回面子來。 易齊做好了打算,準備沉住氣徐徐圖之,而京都卻有人沉不住氣了。 這天夜里便有人趁著天黑偷偷爬上了墻頭。 俞樺等人得了杜仲的吩咐,只隱在暗處并不顯身。 來人共三個,都穿著黑衣黑衫,黑布蒙著面孔,只露出一雙眼眸在外頭。像是做慣了這行,并不急著往里跳,而是扔出幾粒石子。 這一招是盜賊慣用的,叫投石問路,先看看家中有沒有人警醒著,同時也把人往石子落處引,自己趁機入內。 等了片刻,見宅院里沒有動靜,三人魚貫跳下,身手很輕巧,形若飛燕,落地無聲。 進了宅院,三人自然地分為兩組,一人望風,兩人利落地翻過二門圍墻,剛剛跳下,不等落地就被不知何處飛來的飛刀砍在腿上。 俞樺緊跟著長劍擊出,先拿下一個,再對付另一個就容易多了。 望風那人見狀欲逃,被林梧堵了個正著。 三人一個沒逃掉。 俞樺將人捆在倒座房審問,那三人一口咬定為財而來,說連日見這家主子出手闊綽,便來借幾兩銀子花費。 俞樺在軍營里審過不少韃靼人的探子,用起刑來雖不如詔獄那般花樣多,可也讓人受。 三人倒也硬氣,咬緊了牙只說前來偷盜,并無其他。 正審著,杜仲穿了衣衫過來,見狀淡淡地說:“不說也罷,反正誰指使你們來的,來干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又轉向俞樺,“挑了他們的腳筋送到衙門里……別驚動了太太,她睡覺輕。” 俞樺微微一笑,林梧已卸了三人下巴,順手又扯下他們的腰帶塞進口中。 杜仲輕手輕腳地回了正房,易楚仍睡得香,因天熱,薄毯只蓋到胸前,露出圓潤的肩頭和半截雪白的豐盈。 杜仲心頭便是一跳。 便在此前不久,那豐盈還在他手下變化出不同的形狀。 他的手還殘留著先前的記憶,自有主張地伸向那處綿軟的所在…… 夜已深,情正濃,帳簾里響起不滿的嘟噥聲,接著是低低的懇求,有人終是捱不過,無奈地答應了聲,帳簾便慢慢晃動起來。 杜仲不讓俞樺吵醒易楚,自己卻將她折騰了半夜。 清晨,易楚按著點兒醒的,可雙眼沒等到睜開就不由自主地闔上了。杜仲看著又好笑又心疼,暗自懊悔自己太不知節(jié)制。畢竟易楚年紀還小,正是貪睡的時候,夜里睡不足,白天又不得閑,別虧損了身子才好。 這般想著,便放好帳簾,出門吩咐冬雨,“太太仍睡著,別吵了她,讓廚房里備著面,等太太醒了就下碗面吃……我的飯送到書房里。” 冬雨低聲答應了。 杜仲吃過早飯猶不放心,正要回臥室里瞧瞧,就見冬雪慌慌張張地走來,“老爺……” 聲音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