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唔嗯……”祁真喘息出聲,感覺他的唇移到耳側(cè),頓時一抖,用僅有的理智問,“……你真是莫惑?” 莫惑停了停,拉過他的小爪子放在臉上,讓他找找有沒有易容的地方。 祁真摸了兩把,確定是他,特別不解:“你到底為什么會忽然找上我?” “……”莫惑開始后悔停下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親親他的額頭,“我早就知道你是小金球的主人?!?/br> 祁真有點震驚:“???” “那時在分舵,你房間的屋頂被花笑言弄漏了,和我睡了兩晚,在我把小金球還給你的前一晚你說了夢話,”莫惑撒謊撒得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把什么都說了,我全聽見了。” 祁真張了張口:“……真的?” “嗯?!?/br> 祁真完全沒想到會是因為這個,感覺很玄幻:“然后你就信了?” “我最初也沒信,但想到你說過你家里的情況,聯(lián)系一下當(dāng)年的事便信了幾分……”莫惑再次親親他,眸子沉得有些深。其實剛剛那一刻他是想告訴他實話的,但畢竟不清楚他對自己的感情有多深,為了以防萬一只得先瞞著,將其他的和盤托出,交代說原本對他沒感覺,但總?cè)滩蛔∮^察他,漸漸便喜歡上了。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有些不可思議,當(dāng)初憋了半天才能對衛(wèi)玄說出口的事,此刻竟特別自然。他垂眼看著這人亮晶晶的眸子,認(rèn)真道:“現(xiàn)在哪怕你說你不是小金球的主人,我也喜歡?!?/br> 祁真的大腦瞬間有些空白,覺得平時冷冰冰的人說起情話簡直讓人招架不住。 莫惑看著他呆呆的模樣,掐了把臉,繼續(xù)道:“然后我開始想你怎么才能喜歡我,后來我們掉入峽谷,我干脆把小金球的事告訴了你……” 他一點點交代,除去隱瞞了自己等他好多年是假的外,連衛(wèi)玄喝醉是刻意安排的都說了,不過他不想一直瞞著這個人,便準(zhǔn)備將來他們的感情加深后再說。當(dāng)然,到那時他也會和這小東西算算坑他的爛賬。 祁真靜靜聽著,只覺心里像是有一塊糖慢慢化開,忍不住抱著他的脖子吧唧親了一口。 莫惑知道他是信了,按住他便是一通熱吻,接著很快覺出彼此的身體都在發(fā)燙,伸手探了下去。祁真立刻呻吟一聲,下意識想要躲,可他整個人都被莫惑攏在懷里,根本避無可避。莫惑安撫地親親他,啞聲道:“別怕。” 祁真低低地嗯了聲,蜷縮在他懷中,嘴唇微張,呼出一團團的熱氣,乖得讓莫惑幾乎恨不得把這小東西整個吞了。 他抱緊一分,緩緩親吻他的嘴角:“喜歡?” “……嗯?!逼钫娴男奶斓蒙踔烈渤鲂厍唬窒蛩s了縮。 上輩子他到死都沒娶王妃,因為父母已離世,大哥二哥不想他娶個不喜歡的人,所以一直沒逼他,只說到十八歲若還沒找著合心意的,他們便幫著找,結(jié)果十八歲那年他遇上了紅衣瘋子,吧嘰一聲從屋頂摔下去,重生了。 也因此,他對于歡愛一事還停留在知道的階段,根本沒試過,此刻完全抵擋不住這股刺激,只得暈暈乎乎任人宰割,慢慢覺得熱量呼嘯地從體內(nèi)向上涌,剎那間便僵了僵。 莫惑感覺他有些顫,親親他汗?jié)竦念~頭,耐心等著他回神,接著很快見他縮進了自己的懷里,耳尖發(fā)紅,便勾起一絲笑意,拿過方巾把手擦干凈,抱著拍了拍。 這時節(jié)早已熱了,胡鬧的空當(dāng)窗外便漸漸亮了起來,二人都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莫惑見他終于肯抬頭,便揉了揉:“洗澡么?” “嗯?!?/br> 莫惑穿衣下床,吩咐外面的人燒熱水。 風(fēng)雨樓的人頓時激動,邀功道:“樓主,早已備好了,隨時能用!” 莫惑很滿意,但語氣聽不出絲毫情緒波動,淡淡道:“端進來。” 風(fēng)雨樓的人道聲是,不敢往床上看,快速弄好便退了出去,接著亢奮地將這件事告訴給了其他人。暗衛(wèi)整個人有點不好,默默望向左侍天。 “別看著我,”左侍天掃向守夜的二人,“剛剛有動靜?” 那兩名暗衛(wèi)迅速回神,思索一下遲疑道:“好像……沒有吧?” “誰說的,”風(fēng)雨樓的人反駁,“肯定是我們樓主武功好,你們沒聽見……” 他們說著意識到這和那個似乎沒什么關(guān)系,武功再好,夫人和大床也是會發(fā)出聲音的,哪怕是站在地上,夫人也得抓著點東西啊,除非是點住夫人的啞xue抱著飛來飛去……他們想象一下畫面,瞬間就老實了,扭頭便走。 暗衛(wèi)和左侍天都沒沖過去較真,因為若小王爺自己愿意,他們也不能說什么,便各自去忙了。 風(fēng)雨樓的人過了半天才回神,深深地覺得只要自家樓主不抽風(fēng),拿下夫人還不是早晚的事么,于是再次高興,等到飯熟了便一一端上桌,搬著凳子坐好,時不時向二樓望。 衛(wèi)玄他們也已經(jīng)起床,坐在桌前邊聊邊等人,結(jié)果半天愣是沒見樓主和夫人出來,不由得相互對視,秦肆幾人表情一時都很意味深長,估計這個澡得一會兒才能洗完。 “蠢花,”秦肆拿出方巾遞過去,“別那么丟臉。” “你們懂什么?”花舵主哽咽地抓過來,“你們知道樓主能有這一天多么不容易嗎?我簡直cao碎了心!” 秦肆不搭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掃見薛公子聽見他的話站起了身,便換地方坐著,與此同時,同桌的其他幾人也急忙避開,只剩了花舵主自己?;ǘ嬷饔悬c茫然,還沒等開口,緊接著便見某人在對面坐下,臉色雪白地看著他。 薛公子盡量和氣道:“我有些事想問。” 花舵主:“……” 薛公子勉強笑道:“莫樓主和楊少俠究竟是怎么回事?莫樓主的心上人就是他?” 花舵主:“……” 薛公子眼眶一紅。 “哎呀,你怎么說哭就哭啊,”花舵主心善,雖然知道他的性子,還是忍不住勸道,“天涯何處無芳草,強扭的瓜不甜,你何必在我們樓主一棵樹上吊死?我們樓主喜歡夫人很久了,自從在云縱山莊見過一面便想辦法把人拐了回來,然后又從柳家堡追到沐城,當(dāng)時我們?nèi)チ艘粋€山谷,夫人不小心墜河,樓主那么潔癖的人為了他說跳就跳,誰知那下面竟是瀑布,樓主明明能自保,但還是義無反顧就追了過去!簡直生死相隨!我跟你說你們是沒可能的……” 薛公子忍不住側(cè)過頭,哇地吐了一口血。 花舵主:“……” 眾人齊齊看著花舵主,特別想給他來個擁抱。花舵主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默默站起身想換地方,這時余光一掃,見樓主牽著夫人終于出現(xiàn),頓時覺得被治愈了,激動道:“樓主,楊少俠,早?!?/br> 莫惑淡淡點頭,嗯了聲。 祁真微微一笑:“早?!?/br> 哎喲,不知是不是錯覺,笑得比平時好看呀!眾人雙眼放光,紛紛打招呼。 薛公子擦擦嘴角,起身走到他面前,虛弱地笑道:“楊少俠,早?!蹦悴皇钦f過你們只是朋友么?現(xiàn)在看你怎么面對我! 他本以為某人會心虛,但很遺憾,祁真一點這種表示都沒有,定定盯著他看一眼,笑得更加燦爛:“早~” 薛公子:“……” 莫惑不想在這人身上浪費時間,便揉揉祁真的頭,拉著他走到主桌前坐下,為他介紹總舵的人。風(fēng)雨樓下分四閣,在座的便是四位閣主。祁真靜靜聽著,將目光投向時雨閣的閣主秦肆,聽到這人主管暗殺和消息,忍不住問:“你們那第一殺手何時回來?” 秦肆笑道:“他的地位比較特殊,不歸我管,這得問樓主?!?/br> 祁真不由得看向莫惑。 莫惑既然已經(jīng)把他弄到手,便不再拿找人的事拖著他,說道:“我想辦法讓他盡早回來?!?/br> 祁真滿意地嗯了聲,開始低頭扒飯,漂亮的眸子愜意地瞇著。莫惑就喜歡看他這個樣子,目光放柔,給他盛了一碗粥,接著察覺到周圍的視線,瞬間恢復(fù)如常,冷冷掃過去。 秦肆幾人將他的變化盡收眼底,深深地覺得他這次真是栽了,便專心吃飯,不再看他,片刻后秦肆才抬起頭,問道:“秋鳴踏堰的寨主今天擺宴,樓主去么?” 莫惑看向身邊的人:“你去么?” 祁真眨眨眼,剛想說人家沒請他這樣去真的好么,接著便見鐘離志顛顛地跑過來,討好地從懷里拿出一張請?zhí)骸吧僦?,忘了說,昨天我們?nèi)ヒ故型娴臅r候有人送的,說要邀請?zhí)忑R宮的人賞臉吃飯,咱們?nèi)グ???/br> 祁真反應(yīng)一下,頓時覺得自己這是有名了,維持著溫和的表情接過來,笑道:“嗯,你和十里要參賽,去看看也好。” “好!”鐘離志瞬間激動,坐回去快速吃完飯,耐心等待出發(fā),但這時卻見自家二哥找了過來,嚇得臉色一變,急忙跑去找少主。 祁真一怔,看了過去。 鐘離家的兩位少爺昨晚與他分別后便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鐘離昊,他們回想這少年黯然的神色,只覺越來越內(nèi)疚,這一晚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睡,雙眼滿是血絲,強顏歡笑道:“楊少俠?!?/br> 祁真含笑點頭,一絲陰霾都沒有,特別燦爛。 二人:“……” 這變化也太大了,難道是裝的? 祁真沒注意他們,看向了一直沒開口的鐘離昊,溫和道:“鐘離門主,別來無恙。” 鐘離昊簡單嗯了聲,繼續(xù)盯著他胸前掛著的小金球,接著見莫惑快步走過來,脖子上也掛著一顆,便清楚某人身上的那條不是莫惑給的,頓時瞇眼。 祁真反應(yīng)片刻才覺出不對,急忙低頭,頓時驚悚。 他早晨為了氣姓薛的,把他們二人的小球弄了出來,結(jié)果忘記塞回去了,這下好了,連鐘離昊都知道他當(dāng)年穿過小裙子了! 第76章 秋鳴踏堰9 鐘離家的人自然是為了鐘離志的事而來。 如莫惑所料,祁真既然收了鐘離志,只要對方不先提離開,這人是不會主動轟人家走的。鐘離家的兩位公子知道自家蠢貨弟弟的性格,明白這次無論怎么打,小志恐怕也不會和他們回家,深深地覺得他們害了少年,頗有些過意不去,便睜著帶血絲的眼,齊齊看向鐘離昊。 鐘離昊定定地望著祁真,笑道:“那舍弟今后便麻煩楊少俠了?!?/br> 祁真總覺得這眼神帶著些意義不明的東西,別扭極了,但面上依然是往日的溫雅大方,含笑點頭:“鐘離門主放心,在下會待他情同手足?!?/br> 鐘離昊嗯了一聲,仍望著他。 祁真伸爪子抓過茶杯,不去和他對視。 鐘離家的兩位公子眼見事情就這么塵埃落定,看看溫和乖巧的少年,想到這人不過才十幾歲,卻要扛著那么大的一個負(fù)擔(dān),忍不住道:“楊少俠,小志若犯蠢千萬別手軟,該打就打……不不,隨便打吧?!?/br> 祁真:“……” 你們真是兄弟么? 兩位公子見他沉默不語,有些著急,繼續(xù)道:“你是不知道,若再沒人管他,過幾年武林四惡非得讓他擠下去一個不可?!?/br> “……不會的,”祁真笑道,“小志雖然想法很多,但有分寸?!?/br> 最起碼在掀翻別的幫派這件事上知道由易到難慢慢來,而不是一上來就作死地去掀魔教懸影。 “什么不會,他之前怎么也出不了名,就想過要去擠掉四惡當(dāng)中的一個,連殺人放火的計劃書都寫好了,還付諸過行動,”鐘離家的人頓了頓,“哦,殺人他倒是不敢,便去放火,把他家的茅廁點了,然后不等人過來自己反而先嚇跑了,不過那時他才十歲,我們就怕他這幾年膽子變大,真的犯渾做點什么事?!?/br> 祁真萬分無語,簡直不知該說什么好,溫和道:“小孩子調(diào)皮在所難免,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懂事了?!?/br> 二人見他總往好處想,越發(fā)惆悵,干脆又說了好幾件某人的蠢事。 鐘離昊坐在一旁喝茶,時不時看一眼少年,見他捧著茶杯默默望著面前的人,明明很震驚,卻極力繃著表情,便有點好笑。 莫惑看得清楚,立即不爽,冷冷掃了過去。鐘離昊察覺到他的視線,扭頭和他對視,揚了揚眉,霸道張揚之意頓顯。莫惑更加不爽,盯著他淡淡道:“若沒有其他事就到這里吧,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有事。” “我剛才聽小志提起過,你們是要去秋鳴踏堰赴宴,”鐘離昊揚起唇,“巧了,我也收到了請?zhí)?,一起吧?!彼f罷根本不等莫惑回答,開口讓兩個糟心的弟弟先回去,儼然一副要從這里出發(fā)的模樣。 莫惑懶得再搭理他,拉著祁真的手,轉(zhuǎn)身出門。 兩位公子看得愣住,不確定道:“二哥,你說莫惑是不是不高興了?咱們真把小志留下?” 鐘離昊道:“他不高興和小志沒關(guān)?!?/br> “那是因為什么?”兩位公子說著總覺得自家二哥的笑容透著股邪氣,和每次見到他們闖了禍想要算賬時的樣子差不多,默默后退半步,“到底怎么了?” “我在想……某人真不是個東西。”鐘離昊簡單答了一句,不欲多說,擺擺手示意他們走人。 兩位公子不敢多待,快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