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熱鬧的切磋開始得快,結(jié)束得更快。 祁真被莫惑拉著回去,透過層層人群看看那一抹紅衣,又看看周圍人的態(tài)度,暗道這次過后鳳隨心又不知會攝走多殺人的魂。喜歡他的人太多,可惜在鳳隨心有限的生命里,恐怕不會愛上任何人。 莫惑垂眼看著他:“在想什么?” 祁真回過神,隨口道:“在想成大俠有沒有事?!辈粫货瓴徽癜?? “他沒事,”莫惑淡淡道,“不僅會沒事,今后還會一門心思地練武?!?/br> 祁真一怔,這就是鳳隨心挑選成劍劍的原因?不過鳳隨心之前一向不在乎這些事,為何今天會特意說一下?不會是要干某件大事,臨行前便告訴這些人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吧?不能吧? 他又看了看莫惑:“他今天怎么……” “想問為何會同意切磋?”莫惑見這人點頭,便解釋道,“因為封晏最近比較煩白道沒完沒了地往這里跑,讓他把人打發(fā)掉?!?/br> 祁真:“……” 原來如此。 第115章 仙山絕壁1 鳳隨心離開后,最近總是在解憂堂溜達(dá)的幾位白道都不敢跟進(jìn)去,掙扎地看一眼大門,回想成劍劍嘴角淌血的模樣,捂著心臟就跑了。其余江湖俠客自然也不敢跟,哪怕有幾個用頭疼腦熱的借口虛弱地進(jìn)去看病,也是連后院的門都沒摸到便被開了一堆藥,只能遺憾走人。 連日來一直比較吵的解憂堂,終于安靜了些。 封晏和鐘離昊自然也聽說了信的事,示意手下在周圍守著別讓人靠近,一起進(jìn)了莫惑的小院。封晏道:“長樂島這么做無非是想探探十里的底,他真的厲害?” 莫惑很淡定:“看運氣?!?/br> 封晏總覺得這三個字里透著某種兇殘的含義,靜默一下,暫時略過了這個話題,詢問他們的打算。祁真沒有隱瞞,簡單說了說回信內(nèi)容,表情萬分誠懇。 鐘離昊可以想象那對兄弟看到信的心情,笑了笑,點頭贊成。莫惑則在這個空當(dāng)對風(fēng)雨樓的人下了令,吩咐他們?nèi)コ莾?nèi)把這事抖出來,再加點別的料。 風(fēng)雨樓的人道:“比如?” 莫惑淡淡道:“十里自小天賦驚人,會傳說中的上古絕陣?!?/br> 風(fēng)雨樓的人頓悟,拉著無情門一眾快速跑走,不到兩個時辰便將消息散布全城,順便在各大酒樓坐了一會兒,愉悅地聊了聊天。如果說祁真的回信是禮貌客套,那莫惑加的料便是嫌棄不屑,并且還給了人們無限發(fā)揮的余地,于是在風(fēng)雨樓和無情門一眾有意地cao控下,到這天傍晚時分,眾人便都清楚了最新進(jìn)展。 “要我說壓根都不用搭理他們,天齊宮憑什么一請就去?萬一是圈套怎么辦?” “我覺得還是要回一下的,省得他們以為是咱們怕了,但楊少俠回的太客氣了,沐少俠可是自小就被天齊宮的長老親傳奇門遁甲,天賦又高,他們能比得上么?” “可不么,上古絕陣啊,肯定厲害!” “我聽說之前那對兄弟擺的迷蹤陣,沐少俠玩著就出來了。” “嗯,這就和一個小娃娃想與鳳尊主比武一樣,簡直不知天高地厚,但他們?nèi)粽婺芙壛碎L樂島的公子,沐少俠勉強陪他們玩玩、指導(dǎo)一下還是可以的哈哈哈?!?/br> “對呀對呀?!?/br> 眾人議論紛紛,怎么聽都是那對兄弟太幼稚也太無理取鬧,而天齊宮則是不想自降身份與他們計較。長樂島的人坐在角落里,原本計劃把水?dāng)嚋?,可聽了半天后只得將話憋回去,并且為了防止暴露,他們還必須附和幾聲長樂島真是很傻很天真,心里頓時嘩嘩淌血。 風(fēng)雨樓和無情門一眾干完活,溜達(dá)著回分堂吃飯,抬頭就見外面被傳得幾乎是半仙之體的高人沐十里不知從哪弄來一條小奶狗,正抱著人家玩。無冤似乎又撞到了頭,淚眼汪汪蹲在一旁。沐十里看看他,便湊過去捏著小奶狗的爪子對他揮了揮。 眾人齊齊沉默。 真相什么的……不提也罷。 這天過后,長樂島便沒了動靜。平家的白道一眾依然一籌莫展,完全不清楚長樂島究竟把人抓去了哪里。孟漣清醒后倒是說過一些事,但他只見過擅長用箭的人,連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基本沒什么幫助。 雙方僵持,一晃便又過去數(shù)天。 祁真本以為長樂島是在等蘇家少爺?shù)暮笳?,連他自己也覺得蘇少爺不會被一個無冤輕易擊退,可這幾天卻一直都沒見著對方的影子,不由得有些意外。 他盯著莫惑:“你是不是對那姓蘇的做過什么?” 莫惑將他撈進(jìn)懷里:“沒有?!?/br> “真的?” 莫惑嗯了聲,告訴他蘇少爺前些天找封晏理論說當(dāng)初無冤在解憂堂打過人,按照規(guī)矩是不能進(jìn)門的,應(yīng)該轟走。封晏解釋了一下無冤是因為犯病,情有可原,但說蘇少爺不信這么邪乎的事,覺得他是在包庇。封晏靜靜聽他吼完,并耐心應(yīng)付了一個時辰這才目送他離開,之后那小子就沒來過,據(jù)說是水土不服,上吐下瀉,至今仍沒有力氣下床。 祁真默默反應(yīng)一下,震驚了,心想風(fēng)雨樓和無情門的人總看解憂堂不順眼不是沒道理,確實喪心病狂??! 莫惑見他發(fā)呆,扳起下巴親一口,正要將舌尖探進(jìn)去,只聽房門被敲了敲,然后聽見衛(wèi)玄在外面說總舵的人到了,便把祁真抱回原位,示意他們進(jìn)來。 房門“吱呀”打開,祁真抬起頭,很快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跟著衛(wèi)玄進(jìn)了屋,正是柳昂。 柳昂仍是半年前見到的模樣,或許是經(jīng)歷了柳家堡一事,他看著比以前更加沉穩(wěn)清冷了,話依然不多,對莫惑行禮后便看向祁真,禮貌地點點頭:“楊少俠?!?/br> 祁真溫和道:“柳公子,好久不見?!?/br> 柳昂早已知道這人和樓主的關(guān)系,多少也聽說過傳聞,那時才知原來當(dāng)初樓主肯和這少年親近是另有原因,樓主等了這么多年,連總舵的那些人都在說樓主能討個媳婦不容易,誰要是敢惹夫人生氣就等著被群毆吧! 他急忙道:“楊少俠叫我柳昂便好?!?/br> 莫惑掃見身旁的人習(xí)慣性地要客套一番,伸手按住了,看向柳昂:“你家的事也是長樂島做的,兇手很可能還活著,這你應(yīng)該都知道了?!?/br> 柳昂的眸子瞬間一寒,壓住胸膛蔓延的殺意,保持冷靜道:“是,屬下聽說了。” 莫惑又道:“之前出事我問過你們家的仇家,可有落下的?” 柳昂思索片刻,搖搖頭:“屬下知道的都說了,不過長樂島不只針對我家,其他世家也在報復(fù)的范疇內(nèi)?!?/br> 莫惑淡淡道:“但柳家堡是特例?!?/br> 柳昂一怔,無言握了握拳。柳家堡是最早被對付的,尤其是被滅了一門,想必不是長樂島一時心血來潮,而是出于某種目的。他再次仔細(xì)想了想,仍是搖頭:“我家人的信我都翻看過,實在想不出會是誰?!?/br> 莫惑嗯了聲,簡單交代幾句便讓他們出去了。 房間很快靜下來,祁真望著他,推測道:“看長樂島的樣子,肯定很多家都有牽扯,興許是很久以前的事?!?/br> 莫惑又嗯了聲,重新將他撈進(jìn)懷里,伸手揉揉,順便摸兩把。 “……”祁真伸爪子按住他,“我在說正事!” 莫惑親他一口,在他瞪眼前安撫地摸了摸頭,分析道:“但現(xiàn)在真正受到損害的不出八家,其他幾家哪怕有受傷的,也都是輕傷,很可能是為了掩人耳目?!?/br> 祁真眨眨眼:“所以真正和和長樂島有仇的就在這八家當(dāng)中?” “嗯?!?/br> 祁真有點好奇:“會是什么仇?” “到時就清楚了。”莫惑道,那些世家存在的年頭很長,會有齷齪事也算正常,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可報仇是一回事,拖著無辜的人下水便又是另外一回事。 二人坐了一會兒,只聽房門又一次被敲響。 衛(wèi)玄言簡意賅:“樓主,城外發(fā)現(xiàn)了被抓走的平公子和方公子?!?/br> 莫惑拉著祁真出去,問道:“人帶回來了么?” 衛(wèi)玄停頓一下:“沒有?!?/br> 莫惑挑眉,等待下文。 衛(wèi)玄道:“……咱們的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時候那二人正在那什么……而且咱們的人清楚平公子以前對楊少俠有點想法,就沒有打擾,不過已經(jīng)在附近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有問題?!?/br> 祁真沒聽清,詫異道:“他們在干什么?” 衛(wèi)玄干咳了一聲,看向樓主。 莫惑早已弄懂衛(wèi)玄的意思,吩咐他立刻去通知白道的人,然后淡定地坐著等了片刻才示意手下把馬車弄過來,帶著祁真上車出城。 白道這時已經(jīng)浩浩蕩蕩出發(fā),祁真掀開簾子向外掃了一眼,坐回去:“衛(wèi)玄說的是什么意思?” 莫惑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祁真懷疑地盯著他看幾眼,干脆換了問法:“長樂島抓的平公子是哪個平公子?” “平劍巖?!?/br> 祁真聯(lián)系一下衛(wèi)玄后面那些話,眨眨眼,隱約閃過一個念頭,帶著期待的心情來到目的地,急忙掀開簾子,站在車頭向遠(yuǎn)處望,只見林子里有兩個人正赤身裸體抱在一起,動作非常激烈,簡直旁若無人。 他哪怕已經(jīng)做了猜測,也不由得震驚了。 白道的人同樣震驚,一些女俠當(dāng)即忍不住叫出聲,場面一片混亂。 祁真依然盯著那邊,因為他在平家和方家的人將那二人拉開時看見了方公子的臉,覺得有些眼熟,便又仔細(xì)看了看,徹底確定這便是上輩子差點吞了他的三個畜生之一,沒想到竟和姓平的畜生搞到了這一步,真是……活該呀!哈哈哈哈! 他猛地轉(zhuǎn)過身,抓著莫惑的衣服,笑得不可抑制。 附近站著的白道中人很快發(fā)現(xiàn)他的反常,盯著他略微顫抖的小肩膀,問道:“楊少俠怎么了?” 莫惑垂眼看看某人的笑臉,淡定道:“他在氣長樂島實在欺人太甚?!?/br> 白道的人道:“就是!” “但別氣壞身子,長樂島的人早晚會有報應(yīng)的!” “是啊,楊少俠快消消氣?!?/br> 莫惑適時將人向懷里帶了一下,安撫地拍拍他的背。 祁真深吸一口氣,維持著擔(dān)憂的表情扭頭看看那二人的慘狀,轉(zhuǎn)過身,裂開嘴繼續(xù)笑。 莫惑:“……” 第116章 仙山絕壁2 平劍巖和方公子都中了藥,早已神志不清,尤其后者,哪怕被拉開也還是掙扎著要往別人身上撲,根本不管面前站著的是誰,方家的人情急之下只能打暈他,這才匆忙裹上外衫。 世家一向注重名譽,這次可謂丟臉至極。兩家人看著自家孩子身上的種種痕跡,面色都很難看。平家主更是被近期的事接二連三地一刺激,忍不住到了莫惑面前:“敢問莫樓主,風(fēng)雨樓的人之前發(fā)現(xiàn)犬子時,可有看見下藥之人的樣子?” 莫惑淡淡地看他一眼,掃向手下,后者便如實道:“不曾?!?/br> 平家主問:“那當(dāng)時是什么情況?” 風(fēng)雨樓的人微微一頓,望向樓主。莫惑早已看出對方的想法,一臉淡定。風(fēng)雨樓的人于是懂了,繼續(xù)實話實說:“他們已經(jīng)在……你懂?!?/br> 平家主頓時悲痛,點點頭轉(zhuǎn)身要走,接著像是忽然記起什么似的又看了過來,啞聲問:“然后你們就回來了?沒發(fā)現(xiàn)異樣?” 莫惑不想和他繞彎,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捌郊抑鞯囊馑际俏沂枪室夂斑@么多人來看戲?” “莫樓主誤會了,我只想試試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逼郊抑鳒嫔5亟忉?,心里則恨他恨出了水,暗道莫惑肯定是故意的,不然完全可以偷偷將人帶回來,何必把事情弄得這么大!這人絕對是因為前些日子他們誤會楊少俠而懷恨在心,所以想看他們的笑話,絕對的! 莫惑沒有開口,旁邊的風(fēng)雨樓一眾答道:“我們沒發(fā)現(xiàn)異樣,所謂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我們之前離得遠(yuǎn),沒敢細(x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