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沒異樣?”平家主怔了怔,“那為何會回來喊人?” 因為夫人不喜歡姓平的,我們喊夫人過來看熱鬧呀! 風(fēng)雨樓的人特別無辜:“說來說去你還是覺得我們是故意的,這可是誤會,我們以為他們是逃出來太高興一時情難自禁就……你懂,話說他們真不是一對?我們還以為是呢,一路上驚奇了半天?!?/br> “……”平家主喘了口氣壓下即將噴涌而出的怒火,臉色更加難看。 風(fēng)雨樓的人道:“再說我們沒想到他們能被下藥,就琢磨著我們一來一回要費不少工夫,按理說應(yīng)該完事了,誰知他們能這么久,更何況我們報信時是只對你們兩家說的,能來這么多人和我們可沒關(guān)系?!?/br> “就是,是你們自己弄出動靜才變成這樣的!” “而且我們害怕他們被長樂島的人追上,這才回去喊的人,有錯么?” “我看我們下次還是別多管閑事好了,免得遭人恨呀?!?/br> 平家主再次喘了一口氣,手都有點抖。 風(fēng)雨樓的人還嫌不夠,認(rèn)真道:“還有,楊少俠從剛才起就沒怎么轉(zhuǎn)過身,被長樂島氣得渾身發(fā)抖呢,到現(xiàn)在都不忍心看,而我們樓主一直在安慰他,壓根就沒有看熱鬧的心思!” 平家主下意識望向楊少俠,見他仍背對著眾人,將頭抵在了莫樓主的胸膛上。 祁真聽到對話,慢慢轉(zhuǎn)過頭。他的臉頰發(fā)紅,眼底帶著少許未散盡的怒氣,顯然是氣得不輕,緩了一會兒才疲憊道:“那長樂島實屬可惡,但他們忽然把人放回來興許是有什么圈套,我們還是……”他說著猛地掃見那兩人的模樣,轉(zhuǎn)身擺擺手,“還是……盡快離開吧?!?/br> 這兩個畜生也有今天,真是好慘啊哈哈哈哈!他的眸子重新染上笑意,整個人神采奕奕,與剛剛旁若兩人。 莫惑:“……” 莫惑看看他,淡定地拉著人進(jìn)了馬車,吩咐手下回城。 平家主也不是真的想和風(fēng)雨樓撕破臉,只是他的兩個兒子一個婚事被攪,一個重傷被抓,如今好不容易回來卻遇上了這種事,還被折騰得差點斷氣,這搞得他太暴躁,因此才沒控制住情緒。 眾人都覺得他是在遷怒,看他一眼,跟著風(fēng)雨樓走了。幾大世家不能放任不管,紛紛上前勸了兩句,開始向回趕,同時暗暗琢磨長樂島此舉的目的。 祁真坐到座位上后便爬進(jìn)莫惑的懷里悶笑,小肩膀一抖一抖的,搞得莫惑也有點想笑,他的目光柔和了些,抱著這小東西摸了摸,等這人笑完才問:“高興了?” “嗯?!逼钫娴捻游⑽l(fā)亮,吧唧親了他一口,緊接著便被按住狠狠吻了一通,半晌才被放開,無力地扒著他平復(fù)一下凌亂的呼吸,終于轉(zhuǎn)到正事上:“長樂島這么干是想羞辱世家他們?” “應(yīng)該不只。”莫惑道,就這幾次的事件看,長樂島不太會干這么簡單的事,所以無緣無故放人回來很可能另有所圖。 祁真聽他分析完,問道:“會是什么?” 莫惑道:“等他們清醒后大概就知道了?!?/br> 祁真點點頭,忽然意識到無論是之前被長樂島宰的姓趙的畜生,還是平劍巖和方畜生都是世家的人,所以上輩子長樂島確實出現(xiàn)過,而且八成將幾大世家成功虐了一遍,不然那三個畜生好好的世家少爺不做,為何會大膽地和逆賊肖衡搭上?怎么想都是活得不如意而放手一搏的可能性要大,但上輩子平劍巖和方畜生的關(guān)系不錯,興許沒發(fā)生過這種事吧? 莫惑掐了把他的臉:“在想什么?” 祁真的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問道:“他們怎么都被長樂島抓了?” 莫惑道:“據(jù)說是因為平劍巖受傷,幾個世家少爺過去看他,結(jié)果長樂島恰好攻進(jìn)來,把他們抓了大半?!?/br> 祁真眨眨眼,瞬間懂了。上輩子沒他這層關(guān)系,平劍巖不會被莫惑廢掉,姓方的也就不會特意去看人家,因此這輩子那三個畜生能落到這種下場,或多或少都和自己有關(guān)。 很好,報仇了!他越想越美,縮進(jìn)莫惑的懷里,又笑了。 莫惑垂眼看他:“這次笑什么?” 祁真不答,美滋滋地向他團了團。 莫惑抱好他揉了兩把,隨他去了。 一行人很快回到白湖城,莫惑依然沒去平家,而是回分堂靜等消息。封晏則被請去診治,直到入夜才回來。鐘離昊和莫惑幾人便默契地進(jìn)了書房。 封晏慢慢喝了兩口茶,告訴他們那二人中的藥很烈,雖然解了,但還是會壞了身子,平劍巖那地方原本就受了傷,這次差點去掉一條命……他頓了頓,敏銳地看一眼對面的少年,見他神色擔(dān)憂,聽得很認(rèn)真,便收回了目光。 錯覺吧……他壓下某種怪異的感覺,繼續(xù)道:“方家的那個藥性解了,但身子壞了,以后不會有子嗣,而且他還被下了毒藥。”他說著猛地望向?qū)γ?,見某人眼底一片亮光,此刻察覺他停下,迅速又轉(zhuǎn)為擔(dān)憂,像模像樣的。 封晏:“……” 莫惑問:“是什么毒?” 封晏裝作什么也沒看見,慢聲道:“暫時沒弄清,但確實是中了毒。” 莫惑點頭,猜測這也許就是長樂島放人的原因,便與他們聊了幾句,回屋睡覺。他本以為要等到第二天才能知曉答案,誰知半夜便傳來了消息,說是方家的小子醒后就發(fā)了狂,力氣極大,見人就打,連方夫人都被扇了一巴掌,半邊臉腫得老高。 “死人了么?” “死了一個書童,”風(fēng)雨樓的人低聲道,“他一直守在方少爺身邊,半夜被掐死了,也正是因為弄出了動靜,其他人才趕了過去。” 莫惑問:“現(xiàn)在呢?” “又被打昏了,平家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估計得過來請封公子?!?/br> 莫惑沉吟一下,吩咐他們繼續(xù)盯著,回到床上將身邊的人撈進(jìn)了懷里。 祁真迷迷糊糊:“怎么了?” “沒事,睡吧?!蹦笤谒缴嫌∠乱晃?,抱好他。祁真咂摸一下嘴,在他頸窩蹭蹭,溫?zé)岬暮粑珖娏诉^去。莫惑頓了頓,借著昏暗的光看看懷里的人,扳起下巴吻他,察覺軟軟的舌尖下意識纏住了自己,不由得加深這個吻。 “嗯……”祁真依然很迷糊,直到感覺有東西進(jìn)了體內(nèi)才稍微清醒,立刻哼唧一聲。 莫惑安撫地親親他,啞聲道:“放松?!?/br> 祁真唔了聲,乖乖照做。莫惑扣住他的后腦,贊賞地在他額頭吻了一下,專心享用大餐。祁真很快察覺某個炙熱的物體一寸寸抵了進(jìn)來,忍不住呻吟出聲,漸漸只覺意識被他沖得越發(fā)混亂,無助地抱住了他。 月光照進(jìn)小院,灑了一地銀輝。 祁真后半夜才被放開,轉(zhuǎn)天早晨毫無意外沒能起來,窩在床上縮成團,睡得特別香。暗衛(wèi)進(jìn)來看了一眼,忍不住想象煊王見到這幅畫面會有的反應(yīng),木然邁出門,坐在屋檐下仰望天空,準(zhǔn)備多看幾眼。 風(fēng)雨樓的人湊過來:“哥幾個又怎么了?” 暗衛(wèi)面無表情將他們的腦袋推開:“一邊去。” 風(fēng)雨樓的人鍥而不舍蹭回來:“究竟怎么了,想什么呢?” 暗衛(wèi)惆悵道:“在想媳婦還沒娶呢?!?/br> 風(fēng)雨樓的人:“……” 祁真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吃了頓飯,溜達(dá)著去找莫惑。他邁進(jìn)小花園,抬頭就見鳳隨心、邵沉希和莫惑一起坐在涼亭里,沉默一瞬,淡定地走過去,同時聽見莫惑問了句何時回來,不禁看向另外兩個人。 “幾天就能回,”鳳隨心見祁真進(jìn)來,對他笑了笑,懶洋洋地起身,“走了?!?/br> 邵沉希緊隨其后,緩步跟上他,不知是去送人還是要與他一起離開,祁真目送他們走遠(yuǎn),看著莫惑:“他們?nèi)ツ模俊?/br> “懸影在臨城發(fā)現(xiàn)了前一任尊主的人,他們想過去看看,”莫惑將他拉到身邊,“吃飯了么?” 祁真點點頭,再次問他昨晚出了什么事,接著聽他講了一遍,反應(yīng)一下:“那藥有解么?如果解不開會怎么樣?會被關(guān)一輩子么?”最好關(guān)著! “封晏已經(jīng)去了,”莫惑頓了頓,“另外,孟漣昨晚被下了藥,一直沒醒?!?/br> 祁真瞬間一怔:“所以昨晚長樂島真正想對付是孟家?” “不一定,沒有方家的事,長樂島一樣能找機會下手,也許這兩家都在他們的報仇范圍內(nèi)?!蹦蟮溃谛睦飳⒆罱鍪碌膸准叶籍嬌狭巳?。 祁真想了想,提議道:“要不咱們也去平家住著好了,在一個屋檐下,興許能知道誰有嫌疑?!?/br> 莫惑揉了他一把:“有一個人比咱們合適?!?/br> “誰?” 莫惑不答,見天氣不錯,便帶著他去城內(nèi)的茶樓喝茶。祁真越發(fā)不解,默默盯著他。莫惑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耐心坐了一會兒,指了指窗外。 祁真急忙望過去,左看右看,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熟悉的身影,脫口而出:“那不是……” 莫惑嗯了聲:“他昨晚就走了,今天剛剛從城外進(jìn)來,不會露出破綻的?!?/br> 祁真這才明白莫惑的意思,一眨不眨地望著,目送他慢慢到了平家的大門前。 “篤篤篤” 平家的家丁聽到聲音打開門,看著外面的年輕人:“請問公子找誰?” 云卓禮貌地笑道:“在下云卓,是武林盟主之子,來找我父親?!?/br> “原來是云公子,快請快請?!奔叶∽匀宦犝f過云縱山莊那位平庸的少莊主,立刻將他讓進(jìn)門。云卓對他點點頭,裝作腳步虛浮的樣子,笑瞇瞇地進(jìn)了平家。 石大俠率先接到消息,看著他:“你怎么來了?” “我聽說這里出了事,就過來看看,”云卓的表情恰到好處,輕輕嘆氣,“我已經(jīng)知道了長樂島的事,他們實在是過分?!?/br> 石大俠早已習(xí)慣他這副樣子,一臉平靜。 云卓道:“我父親呢?” 石大俠于是帶著他去找自家?guī)煾?,見左右沒人,低聲問:“想干什么?” 云卓笑瞇瞇:“太擔(dān)心你們,所以準(zhǔn)備在這里住幾天,要是能遇見長樂島的人就和人家聊聊天,交個朋友,順便去他們家……” 石大俠打斷:“說實話?!?/br> 云卓笑著呵出一口氣:“我想要天毒經(jīng)?!?/br> 這天過后,長樂島再次沉寂,一晃又過去五天,距離中秋節(jié)越來越近。祁真本以為能在節(jié)日前趕回京城,結(jié)果只得作罷,老老實實陪著長樂島耗。 孟漣一直都沒醒,方公子的藥也一直未解,仍然瘋瘋癲癲的。封晏看了又看,然后對著白湖城附近的地圖研究一下,開始帶著人去找草藥。 鳳隨心和邵沉希在他走后不久便回來了,并且還綁了一個人。平家那邊迅速得知這事,派人問了問,聽說竟是懸影的上代尊主,且與長樂島勾結(jié)的正是此人,頓時覺得事情終于有了轉(zhuǎn)機,急忙跑到解憂堂。 楚尊主被鳳隨心打傷,昏迷了一路。分堂的幾位管事輪流看了看,都說脈象奇怪,沒辦法醫(yī)治,只能等他們大公子來。 白道暗道封公子剛走,還不知何時能回城,急得背著手來回轉(zhuǎn)圈,緊接著忽然道:“等等,鐘離公子不是也在這里么?” “對呀,鐘離公子的醫(yī)術(shù)也很好吧!” “請他看看呀!” 眾人說著齊齊扭頭,期待地望向天齊宮少主。 祁真:“……” 第117章 仙山絕壁3 鐘離志自從下決心做一位名醫(yī),便整日研究醫(yī)書,雖然刻苦得令人動容,但如今要他去醫(yī)治人,祁真的心里還是非常抗拒的。 白道眾人完全不清楚他的心思,問道:“楊少俠,鐘離公子呢?不如讓他一試?” 祁真維持著溫和的表情,正準(zhǔn)備想個理由推掉,這時余光一掃卻見鐘離志和沐十里無冤一起來了,不由得靜默一下,鎮(zhèn)定問:“怎么過來了?” 鐘離志是聽說楚尊主的情況讓解憂堂的人束手無策,便想來長長見識,免得自己以后也遇上類似的脈象,但他還沒開口解釋,就見白道眾人嘩啦圍了過來,激動道:“鐘離少俠來得正好,快去看看那姓楚的傷勢!” “嗯,封公子不在,現(xiàn)在只有鐘離少俠能醫(y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