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自己又洗了個咬一口,味道竟然還不錯,三下五除二吃進(jìn)肚子里。我拿起第二個,問道,“這果子叫什么?挺不錯的?!?/br> 水東流嘎嘣咬了一口,搖頭,“我也不知道。” 我頓覺喉中有骨,艱難道,“你不知道你就摘、摘了?” “喔……因為那棵樹離的最近,順手就摘了?!?/br> 我苦了臉,“萬一有毒怎么辦?” 他想了片刻,沉吟,“沒關(guān)系,我百毒不侵?!?/br> 我炸毛了,“你百毒不侵,我不是??!教主大大,你要死別拉著我?。 ?/br> 他瞥了我一眼,“我的血可以解百毒,你要是中毒我勉為其難給你喝一口?!?/br> 我捂住心臟,咬牙,這貨分明就是被寵壞了,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渣渣,你真的不做我丫鬟,跟我回京城?” “不、要!” 水東流勾了唇角,“不要神經(jīng)兮兮的將我當(dāng)作壞人?!?/br> 我瞥了他一眼,雖然他毒舌無比,還不懂憐香惜玉,但是從邪月宮一行,也知道他不是個會亂殺無辜的人。轉(zhuǎn)念一想,要是他真是魔頭,我估計早就被他拍扁了,“那你沒事從京城跑到我們關(guān)中來干嘛?” 話落,他又嘎嘣咬了一口果子,一手托腮幽幽盯來,“路過?!?/br> 雖然這張臉如玉俊美,但想毆打他一百遍的心真是不能遏止。我憤憤吞下三個果子,填飽肚子,又揣了幾個,“不說作罷,告辭?!?/br> 他無奈道,“我真的是路過……好吧……其實是因為走錯路了。” “???”我歪了歪腦袋,看著他那張分外認(rèn)真的臉,忍笑,“走錯路?” 他別開臉,“對,本來要去中原1,探望神醫(yī)伯伯,結(jié)果在岔路口那,卻錯走關(guān)中。” 要是讓同盟眾掌門知道傳聞中的大魔頭來我們這竟然是這個緣故,不知道要吐多少血??烧l能想到,堂堂魔教教主竟是個路癡。我忍的雙肩抖動,看著鞋尖不敢笑。微微抬眉看他,那臉已繃的跟木頭似的。 “撲哧?!?/br> 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再憋要憋壞的!笑了一會又笑不出來了,“你既然路過,那為什么要派人去破廟里殺我們?” 水東流目光冷冷,“那些人不是來殺你們的,而是來殺我。可誰想?yún)s遇到了埋伏在破廟里的你們?!?/br> 我細(xì)想整件事,恍然,“對哦,當(dāng)時我和你在客棧,有個殺手過來,你還說他與破廟殺手武功路數(shù)一樣,質(zhì)問為何要殺你來著?!?/br> 因我的武力值在水東流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我又非什么聯(lián)盟的重要人物,他并沒有動機要費這么大的功夫來接近我。加上當(dāng)時客棧突發(fā)一事,更少了我對他的懷疑,“你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誰?” “嗯?!?/br> “還有……你為什么要到邪月宮救我?” 水東流眉頭又挑高,“路過?!?/br> ……同一個理由用兩次分明很扯淡呀。我揣緊果子,“謝啦,日后你若有什么要我相助,一定會兩肋插刀的?!?/br> 他淡淡應(yīng)了一聲,“那你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 “回家?!弊吡藘刹剑仡^看他,紋絲不動站在井邊,“既然有殺手追殺你,那你趕快跟教眾集合,回京城分舵去吧,要小心。還有,你要去中原的話,找個車夫,或者是信差,他們絕對不會迷路的。” 長眸看來,鼻音一個“嗯”字落下。 掂量一下,好像再說就啰嗦了。這才稍稍放心的回到前院,準(zhǔn)備牽馬。只是這個時候回家,要怎么跟爹娘說?一定會被他們往青城派螳螂幫那種反派里勸吧。 本著生是華山的人死是華山的鬼的決心,到了寺廟側(cè)面,準(zhǔn)備駕馬離開。到了那,還見馬在地上躺著,嘖,日曬三竿了還睡,難怪長了一身肥膘。走上前,戳馬臉,“快起來,該走了?!?/br> 一指戳去,手勢頓僵。探在馬脖子上,還有余溫,可脈搏卻已經(jīng)不會起伏。驚覺身后有疾風(fēng)襲來,我忙拔劍順勢擋去,一掌扇飛,被劍擋了去,還是扇了我滿面勁風(fēng)。 黑衣人,又是黑衣人,那是不是之前殺水東流的那幫人? 不容我多想,已見兩柄飛刀直刺而來,我忙起劍咣當(dāng)擋落。腳尖一點,橫掃劍氣。對方武功在我之上,要是再這么拖下去,只怕要被他的飛鏢戳開幾個窟窿了。節(jié)節(jié)敗退,幾近被逼無路。敗心剛起,卻聽他悶哼一聲,如抽骨瞬時軟身在地,后腦勺已有血坑。 我握著劍艱難咽了咽,水東流若無其事走過來,還拾起我驚落在地上的果子。那果子味道實在很不錯,我舔著臉伸手,“謝謝?!?/br> 話落,他已抬手,將果子扔的更遠(yuǎn),皺眉,“臟了,吃了會有毛病?!?/br> “……”糟踐美食,真的是不能愉快玩耍了。我扯了扯嘴角,蹲身揭那人面紗,“武功這么差,還敢來暗殺你,真是失策?!?/br> 水東流也蹲在一旁,滿目嫌棄看來,“渣渣,他分明是來暗殺你的?!?/br> 我吃了一驚,“難道他不是殺手?” 水東流輕笑,“來暗殺我的人,武功比他高了不止一個境界,這么渣的,是拿不出手的?!?/br> 我擠眉弄眼看他,“高高手,你能不能別拐著彎嘲諷我?!?/br> 水東流笑笑,看了看他的手,又看看飛鏢,緩聲,“飛鏢非常新,根本不像是常用的。慣用的兵器不是飛鏢,而是有柄一類,否則手掌上的繭子不會分布的如此均勻厚實。另有,他方才出手故意隱藏自己真實的內(nèi)功,否則也不會對你進(jìn)攻時處處不順,連我這旁人看了都恨不得幫他把手腳捋順了。” 我摸摸下巴,仔細(xì)辨認(rèn),“可我不認(rèn)識他,他沒 必要藏著掖著呀。” “既然你不認(rèn)得他這個人,那必定是怕你認(rèn)出他的武功路數(shù)?!?/br> “可我沒得罪……”我抱著劍,抹去頭上冷汗,“你覺得他的武功像哪個門派的?” 水東流想了片刻,沉吟,“我記得那天在廟里有仔細(xì)觀察過你們各門派的武功路數(shù),雖然他可以隱瞞,但無論如何,萬變不離其宗?!?/br> 我緊張盯著他,手心都冒了汗。水東流細(xì)想許久,才說道,“似乎是……衡山?!?/br> 腿頓時一軟,蹲都沒力氣,癱坐地上,只覺要淚流滿面,“完蛋了,衡山的王八蛋竟然追殺到了這里。難怪莊世正會同意我下山,根本就是想我離開華山然后派人殺我呀?!?/br> 水東流問道,“你怎么得罪衡山了?” 我吸了吸鼻子,稍許遲疑,才將事情前后告訴他。水東流擰眉,滿是嫌棄,“所以你落到今日地步,是因為你這個笨蛋用了我教你的點xue手法?” 本來還不想將那事牽扯出來,可是笨蛋二字落下,我差點炸毛,“水東流!” 他頓時斜乜而來,我抱著劍往后縮了縮,這才收了眼神,“也就是說,你可能無意中被他們誤以為,你聽了他們在商議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所以他們一定要殺你滅口?!?/br> 我點點頭,“可我發(fā)誓我真的沒聽他們說什么。”想想不由憤然,“莫名背了個大黑鍋,我也很傷心的好嘛。每天早起練功后去吃rou包子,然后睡覺,多好的日子。” “渣渣,你的人生怎么如此沒追求?!?/br> 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嘁”了他一聲,“只要自己覺得高興就好,這就是人生最大的追求?!?/br> 水東流挑了挑眉,“完全不贊同?!?/br> 我懶得和這魔二代說道理,他肯定是覺得一統(tǒng)江湖才是人生巔峰吧。我嘆了口氣,不知道以后怎么辦才好,“水東流,你說我要不要反將衡山,去他們的老巢里找找真相?說不定他們真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勾當(dāng),一不小心我成功了,還能名垂武林史冊呢?” 水東流竟然一臉認(rèn)真的思索起來,片刻,兩眼精亮,“那就這么決定了?!?/br> 我干笑兩聲,“你如此贊同就不怕我被他們砍成豆腐渣嗎?” “有我在,不必驚怕?!?/br> 這、這是他也去的節(jié)奏?分明是你嚇著我了!我愕然,“你去干嘛?” 這根本不關(guān)他的事,雖然是他教的點xue讓我被誤會,可那時在地洞,也是救命之舉,說起來也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他完全沒有必要這么做呀。 水東流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幾乎是提起,“補償你?!?/br> 莫名其妙補償個什么呀!我緊抱著劍,嗚咽,“其實我就是隨口說說啊,要不我跟你走,做你的丫鬟吧?!?/br> “快走吧,渣渣,人生要有點追求?!?/br> “嗚嗚嗚,救命……我不要送上門讓人砍?!?/br> “走快些,說不定還能趕到下個小鎮(zhèn)用午飯。” “嗯!快走吧。” “……渣渣,你這樣會被人賣掉的知道嗎?” 第10章 結(jié)伴同行 本以為下一個小鎮(zhèn)很快就到了,誰想走了大半天還沒進(jìn)鎮(zhèn),好不容易見了個樵夫,一問,竟然還有十里路程,聽的我默默含了一口血。 日頭毒辣,熱的我恨不得卷了褲管袖子再拿把芭蕉扇,可偏頭看看水東流,把自己包的嚴(yán)嚴(yán)實實,嘴角用力一扯,“水粽子,要不要借你塊面紗把臉也包起來?免曬喲。” 水東流瞥了我一眼,“身為姑娘家竟然這么黑,一走夜路打著燈籠都找不見。” “……身為男子竟然這么白,再不曬曬太陽白天都找不到你了?!蔽颐槪竟媚镞€是很白的,哪里黑了,“安全起見,以后我喊你師叔吧,免得被人聽見追我們十八條街?!?/br> 水東流一臉無所謂,“他們敢么?” “你能不能低調(diào)點?!?/br> “已經(jīng)很低調(diào)了,教眾全都沒跟來。” 我抓狂,“那低調(diào)的明顯點,不然沒到衡山已經(jīng)被人纏上了。還有,動靜鬧的這么大,他們收到風(fēng)聲什么罪證都藏起來了。” 他這才勉為其難道,“好吧?!?/br> 我松了一氣,“那以后我喊你師叔,免得喊順口了?!?/br> “隨意。不過……我收到風(fēng)聲,此次華山懷疑出了jian細(xì),因此同盟轉(zhuǎn)移商議地點。” “轉(zhuǎn)到哪里?” “衡山?!?/br> 我意外看他,“跋山涉水去衡山?!” 水東流摸摸下巴,“大費周章去衡山,會不會是那里真藏了什么秘密?莊世正引誘他們過去的?” 我頓時發(fā)自肺腑贊同他,這種可能不是沒有。我驀地抓了他的胳膊,“那、那就是說莊掌門那個混蛋跟我們路線一致?” 水東流兩眼抹笑,我的心立刻拔涼,吹的那叫一個凌亂,“師叔,要不我們還是回西域吧?” 話落,他嫌棄的丟下“出息”二字,頭也不回的繼續(xù)往前走。 我訕訕跟在他一旁,莫名覺得莊世正才是大魔頭,水東流比他好多了。 “等到了鎮(zhèn)上,就去找兩匹馬,快馬加鞭到衡山,說不定還能有時間布局?!?/br> “等等……師叔,我不會騎馬?!?/br> 水東流步子一頓,難以置信看來,“不會騎馬?可話本里……” 我斜乜他,“是啊……你真以為話本里說的江湖女俠都會騎馬是真的?我們?nèi)A山是習(xí)武的地方,又不是練馬的,還有很多師兄也不會。不過我會駕馬車!” 水東流滿目嫌棄,“難怪我爹不讓我娘看那么多,果然假得很。不過渣渣,你既然這么說,也就是說……你也喜歡看?” 我眨眨眼,默默望天,才子佳人英雄救美什么的最好看了,還有跳崖不死定律百分百碰見高高手的橋段也百看不厭,每每蹲在華山懸崖都有股下去一探究竟的沖動呀——如果我不畏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