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曉魚咬牙:“我還弄臟你家沙發(fā)了,我會賠的,多少錢?我一定會賠的?!?/br> “沒關系?!逼钛缘驼Z,突然伸出手墊在她的屁股下,將她整個人撈到他的臂彎里,穩(wěn)穩(wěn)當當坐在祁言白皙的襯衫上。 “別別。”曉魚現(xiàn)在的心情極為復雜,幾乎是欲仙欲死,至今為止,她做過的丟臉事情還真是不計其數(shù)。如果她一直是這樣馬虎的性格,那之前掉到河里,很可能是想自殺。 “不臟?!逼钛园参克?,“我看過書,女性來例假會疼,你疼嗎?” “有點。”曉魚的反應慢半拍,這才反應過來有些疼,抽抽搭搭地哼唧著。曉魚憋著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讓他反感。不過……被姨媽血染一身,本來就夠討厭了。 祁言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將溫熱的手掌覆到她的小腹,緊貼著,并沒有其他動作。 有了那如同火爐般炙熱的手掌,那股痛感與寒意果然減輕了不少,曉魚忍不住按著他的手背再往里靠了一些,滿足地喟嘆了一聲。 咦,不對。她居然把祁言的手往懷里蹭,還……還是好丟人。 祁言遞給她一些裁剪過的軟毛巾墊在底下,等她換完了衣服,他又拿來一件外套將曉魚嚴嚴實實裹住了,出門前還給她還戴上了口罩。 曉魚指著口罩問:“做什么的?” “防霧霾,以及防止你說的那些追殺你的人?!逼钛哉f話隱隱有笑意,像是在調侃她。 算……算了,就讓他取笑這么一次好了,畢竟之前她還傷害了這人最心愛的沙發(fā)。 出門前,曉魚經過沙發(fā)。 她窘迫說:“要不等一下回來我?guī)湍闱謇硪幌???/br> “不用?!逼钛圆椒。傲糇骷o念。” 留作紀念???! 曉魚將頭縮到衣領里,口罩遮住半個臉,只露出一雙可憐兮兮的貓瞳。她整個人都似熟透了的紅河蝦,冒著熱騰騰的暖氣,腳底發(fā)虛跟上他。 這……這真不是在調戲她嗎? 他們一同上了一輛深黑bold,這是德國新起的車牌子,用的人不多,但是曉魚有印象,這樣一輛也要小幾百萬。 祁言開車駛向公路,這果然是郊區(qū),基本看不到幾乎人家,與山靠背。 如果她被河水沖下,那么就是在河的上方落下來的? 上面是什么地方? 祁言看出她的疑惑,說:“鴻雁五星級酒店,坐落在山腰。” 曉魚心想:之前她在酒店住過嗎?可能改天還得去店里問問情況,說不定能碰到她的家人。 可一旦恢復了記憶,她就得從祁言身邊離開了。 不得不說,曉魚居然在短短的兩天時間內,對祁言積攢了許許多多的好感。一下子想到分離,竟然會有點舍不得。 行駛了近一個小時,祁言才帶她走進某處繁華的商業(yè)區(qū),沿途是步行街。 霓虹閃爍,人山人海。 他們到最近的便利品店買了衛(wèi)生巾結賬,然后又尋到廁所換了。 這個過程曉魚一點都不想說,總之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心情:異常尷尬,異常的丟臉。 這輩子都不想來第二次。 她以下半輩子的幸福發(fā)誓。 等他們進了商城,祁言將她領到最頂層一間裝潢精致的內衣店,說:“你選,我在外面等著?!?/br> 她還未來得及反應,祁言就正人君子地走出去,背對著店。 來往的人很多,但逐漸都圍聚在他的身邊。 曉魚像是依戀家人的孩子那般,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由于店口打著燈光,映出祁言碩長的背影格外筆挺,襯衫攬在小臂上露出肌理分明的皮膚,似乎是因為長相好,時不時有女孩縮在他的邊上,低聲問話。 她莫名的有點不是滋味,隨意挑了三四件,剛擺上柜臺,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錢。 服務員溫聲:“你好,一共是九千?!?/br> 曉魚窘迫地縮了一下手,剛想退貨,就有一只手利落地從她的身側遞上了卡:“香水用missdr甜款,大小姐不愛太濃?!?/br> 曉魚:“嗯?” 祁言垂眸,并不答話。 服務員利落地刷卡,打上香水,將袋子遞給曉魚。 祁言先一步接過袋子,順勢牽住她的手腕,將她領了出去。 “又讓你破費了,你都算起來,我以后還你?!?/br>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曉魚總算是領會到了這句話的精髓。她總不可能在身無分文的時候硬氣,只能說現(xiàn)在多借祁言一點錢,以后加倍奉還。 祁言恍若未聞,許久才問:“想要吃快餐食品嗎?” “嗯?” “薯條……之類的?!彼遄弥鴨枙贼~:“如果不想……” “好?!睍贼~點點頭,本能的并不排斥油炸食品。 她在店里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四處張望。總覺得這樣的畫面似曾相識,好似在哪里見過,是失憶之前嗎? 曉魚聞著土豆專屬的清甜味,意識飄遠。 她又想起來了,記憶中又是那只白皙的手,是個男人,手上戴著大小適宜的白金機械表。 明明衣著整潔高貴,卻伸手捻起一根薯條,顫動著戳了戳番茄醬往她嘴里遞去。 “最后一根?!?/br> 他的語氣堅定,不容置喙。卻并未有不悅,反倒蘊含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飽含寵溺。 過了很久,他又無奈拿起一根,低聲說:“您得保證,這真的是最后一根?!?/br> ☆、chapter 3 曉魚坐在外頭百無聊賴,只能掰著自己的指尖出神。 這里是商業(yè)樓的八層。她隔著玻璃窗可以看見遠處樓上寬大的顯示屏。 屏幕上放的是一些新聞,很快的有主持人清脆的嗓音傳來:“俞氏集團千金于昨日失蹤,現(xiàn)場調查無他殺的爭斗痕跡,若是有知情人士請與本臺匯報,以下是失蹤者的照片……” 她還沒來得及一睹豪門千金的風采,就被祁言帶到了里間。 祁言點了一份薯條一份牛rou漢堡,又拿了番茄醬以及黃油。 他將黃油和番茄醬以一比三的比例調和在一起,隨后戳了一根薯條遞到曉魚的唇邊,低聲:“你說過,要這樣?!?/br> “我說過?”曉魚問。 “我……猜的,或許這樣調制,你會喜歡?!彼荛_她的目光,“這樣的比例正好,要嘗嘗看?” 曉魚咬下薯條的尖端,事實上,她并不太嗜甜,這樣的甜醬與黃油均勻攪拌,平衡了膩人的甜味,恰到好處。 她靨足地閉上眼,回味了一番:“嗯,就這樣正好?!?/br> 祁言不知是歪打正著還是怎么的,總能將她處處照料好,無微不至。不管從哪處看,他都是十分溫柔的男人,只是這樣的溫柔也僅僅局限于對她的同情嗎? 誠如他之前所說的,他也只是同情心泛濫。 有點……失落。 曉魚不自覺抿了唇,也無法將那種悲傷的情緒拾掇好。 “怎么了?”祁言詢問。 她扯了個謊:“我想家了?!?/br> “想回去?”祁言的語氣也低落了下來。 “嗯?!?/br> “會回去的?!?/br> 曉魚有些心虛,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此刻,祁言望著小姑娘的棕發(fā),她帶卷的發(fā)梢掩住微微鼓起的腮幫子,眼睫微垂,似不注意就會落下淚來。 他心神一顫,想到了什么。她果然……還是想回去嗎? 曉魚說謊不打草稿,家什么樣還沒想起來,只是一直在想一個男人。 就是記憶里面一直存在的那個男人,感覺和祁言好像。 而且,那個男人的手,真好看。 和祁言的手有些相似。 曉魚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的骨節(jié)分明,手指細長,半曲起來時貼在玻璃桌上,有種米分潤的質感,暈出一層薄薄的白光。 那個人的手和祁言的手一樣好看。 曉魚抬頭,又將注意力集中到他的手上了。 她覺得唇間干澀,忍不住咬著下唇,探出一點舌尖觸了觸唇瓣。 等一下,她好像對一只手有反應了? 難……難道她是傳說中的手控? 祁言啜了一口卡布奇諾,抬眸就看見小姑娘舔唇的樣子。他怔了怔,一不留神,嘴角也沾上了奶泡。 祁言險些就按捺不住某種蠢蠢欲動的不良心思,強忍好久才將那股無名的糟亂壓制下去。 他垂眸,悄無聲息地避開了那道灼灼的目光。 曉魚伸出細長的手指,碰了一下祁言的嘴角,將那點白色奶沫擦去。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一下子手足無措,低低說:“我就是看到那里有東西,忍不住伸出手碰一下?!?/br> 她的指尖還殘留著濕潤的觸覺,忍不住蜷曲起手指,將那點微涼的奶澤搓去。這種濕軟的感覺,好似被祁言舔了一樣。 咦,她在想什么? 一定是沒有睡夠,所以就一直忍不住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