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昌陽聽到太子妃這話,心下就有些不喜,礙于太子妃的名頭也沒有說甚么。 梁縈聽說是劉殊來了,不想和她會面,平常也就罷了,眼下卻是不必委屈自己的。尤其她對江都王室并無所求。 她對著昌陽一拜,“阿母,兒有些不舒服。想要退下?!?/br> 昌陽一聽就緊張了,“怎么了?” “有些頭暈?;蛟S……是……快來了吧?!鄙倥f著紅暈滿面,昌陽和太子妃自然是明白是甚么意思。 “那會就回去吧?!辈柕?。 “好好保重?!碧渝俗谙?,拿出未來皇后應(yīng)當(dāng)有的姿態(tài)。 梁縈從宮室退出來走的是另外一條道路,她不想和江都王主碰上。自從和這位王主遇見,即使兩人從來沒有在明面上有過爭吵,但是卻彼此都清楚知道,兩個人是合不來的。 她沒有和劉殊交好的心思,甚至只是想著維持這見面一笑便過的程度罷了。 宮人領(lǐng)著她走了一段宮道,梁縈覺得無聊,順手就將宮人打發(fā)了。她這幾日來在宮室旁邊常常走動,早就不需要人領(lǐng)著了。 宮人告退之后,她自個繞著路在林子里走。上林苑周旁多是原始深林,不過只要不走的太遠,基本上就沒有問題。 今日里天氣不錯,陽光燦爛,怎么看在外頭走一走都要比悶在宮室里要好得多。宮室寬敞,有時候外面炎熱,宮室內(nèi)還飄著一股涼風(fēng)。若是天冷,就要讓人生爐子了,所以有機會還是要出來走走。 結(jié)果她沒想到,這出來沒有要命的野豬,倒是遇上一個膽大包天的登徒子。 梁縈走著,沒注意一棵樹后面藏著一個人,等到才走過去,那棵樹后面就伸出一只手來,把她給摁在樹干上。 梁縈看著那雙黝黑的眼睛里頭戲謔的笑,頓時就勾起嘴角,“鄧侍中不去陛下身邊侍奉,好端端的跑到這里作甚?” 鄧不疑雙手都掐在她的腰上,梁縈今日用寬大的錦帶束腰,顯得楚腰纖細(xì),這原本是戰(zhàn)國時候的風(fēng)尚,沒想到又被她挖了出來。 “來見你啊?!编嚥灰梢浑p眼睛只是盯著她看,少女肌膚雪白,從交襟中露出那一段雪膩,瞧得讓人移不開眼。 “膽子還真大?!绷嚎M瞧著今日鄧不疑穿著常服,頭上發(fā)髻長帶垂下,他原本就長得清俊英氣十足,今日看著倒很有幾分陽光少年的味道了。 鄧不疑輕笑一聲,垂下頭壓低聲音道,“你既然不出來,那么我只有來見你了?!?/br> 他嗓音帶著些許的嘶啞,但沒有平常變聲少年的嗓音那般晦澀難聽。梁縈雙手扶上了他的手臂,身形微微后傾,似是要避開他的親密。 眼下兩個人還真的像是跑出來在桑林幽~會的年輕男女,梁縈側(cè)過臉去。 但是鄧不疑卻不順著她的意思來,看著她似乎要躲開,他不依不饒的就俯身圈了上來。 ☆、第63章 面前的少年俯首下來,狹長的眼眸微闔,梁縈哪里會輕易讓他得了手,一聲輕笑,扭過頭去。少年的嘴唇便落在了她的唇邊。 鄧不疑愣了愣,不過他半點都不喪氣,嘴唇貼著唇角緩緩的吻回去。 他比較上次進步了不少,至少不會貼在那里半晌都不知道動,他學(xué)著那日她對他的那樣,溫柔的輾轉(zhuǎn)吮吸,溫柔中還帶著一份焦躁,梁縈好整以暇的面對他這份焦躁,終于他想要抵開她牙齒,卻半天不得要領(lǐng)之后,賭氣似的把她給壓在樹干上了。 雙手緊緊環(huán)住她的腰,那雙黝黑的眼眸也含著一抹委屈盯著她。梁縈感覺到他摟住她的力道越來越大,有些恨不得把她從中給掐成兩段。 就這樣子還想她教?簡直做夢。梁縈心里輕哼一聲。她就是半點反應(yīng)都不給。 鄧不疑只覺得懷中嬌軀柔軟,不敢他用多大的力氣,似乎還是觸摸不到她的骨頭。他這些時日來聽其他少年說了不少關(guān)于女子的事。這幾個晚上每每回想兩人纏綿的旖旎,他都睡不好,詩里道‘輾轉(zhuǎn)反側(cè),寤寐思服’他眼下比這個都好不了多少。 “疼啊。”梁縈終于被他摟的除了一聲,齒縫一開,他就立刻鉆了空子。 梁縈沒想到這位少年侍中還真的會抓住機會,他沒有多少技巧,也不會,但是力氣卻大的很,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突破口,哪里肯輕易放過,技巧不會,還可以拿熱情來補。 梁縈被吻的頭腦發(fā)昏,一雙手都抵在了他的肩膀上,她自小鍛煉到大,不是那些柔弱無力的貴女,誰知道推了好幾下竟然沒推開!她干脆就放棄了,任由他憑著一腔熱情攻城陷地。 鄧不疑抱著她怎么都吻不夠,最后他察覺到懷里的人有些喘不過氣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來,舔舐她的唇角。 梁縈終于松了一口大氣,她止不住的喘氣,身體不好的還真經(jīng)不起鄧不疑的這番折騰。 鄧不疑聽到她喘息聲,頓時那些同伴們說過的男女陰陽交合的事在頭腦中冒出來,手又有些不規(guī)矩了。 “你給我停下!”梁縈察覺到他有些想要解開她腰間的帶鉤,心下知道少年這會都是激情蕩漾的。連忙喊停,偏偏她這會身子還軟著。聲音也沒有多少震懾,結(jié)果鄧不疑反而更躁動了。 “我不愿意!”梁縈提高身量,少年一怔,強行壓住心中的躁動,老老實實從她身上起來。 梁縈抬頭瞪他,卻被少年雙眸中的水光給嚇住了。他今日出來也沒有戴冠,最平常不過的常服裝扮,白皙的面容下透露出一層粉紅來,一雙眸子望穿秋水…… 這模樣簡直禍害! 梁縈壓低聲音,原先的氣勢也沒了三層,“你難道不會自己解決么!上林苑那么多的宮人,總有人愿意的吧!” “自己解決?”鄧不疑眨眨眼,“何意?” “……”梁縈被哽住,難道他還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么?! “宮人那是陛下的,和我無關(guān)?!编嚥灰梢仓郎狭衷返膶m人寂寞,常常見不到正常的男子,若是有人膽子大點前去撩撥,幾乎就沒有不成的。當(dāng)然這些事必須不能讓人知道。就算天子不會因為此事懲罰人,但終究不好。 “……”梁縈拿他沒辦法了,只好抬頭看了一眼周圍,見著沒人了,直接伸手把他深衣拉起來。 此時的貴族部分男女,內(nèi)里都穿只是到小腿的脛衣,再向上就是光光的了,想要做些事簡直不要太方便。 梁縈都不知道鄧不疑難道就沒有和其他的男人學(xué)過這些事,她記得男人在一起最喜歡就是說這些事了。 鄧不疑被她動作一弄,頓時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宮室內(nèi),昌陽和江都王主說了幾句話就想打哈欠了,她從小到大對那些貴婦們都是以禮相待,但遇上不想招呼的,露出個眼色,對方就知趣了。 這位堂侄女,自打入了宮室之后,就說個沒完,劉殊對她的確是要比上回恭謹(jǐn)了不少。但是也忙著敲太子妃的鐘,甚至對太子妃比對自己還要更恭謹(jǐn)一些。 宮人呈來蜜水,昌陽拿過漆卮,放在唇邊喝了一口,蜜水的清甜絲絲縷縷都要透入心里。 “姑母?”太子妃和江都王主說的正高興,回頭一看昌陽長公主,發(fā)現(xiàn)昌陽長公主靠在憑幾上面上露出疲憊。 “啊,無事,你們說?!辈栃南掠袔追植荒蜔?,但面上還是笑意融融。 “我和王主打擾姑母太久了?!碧渝仓雷约簯?yīng)該告辭了,何況在昌陽這里有許多話不好和江都王主說。 “哪兒的話?!辈柼鹦渥有Γ跋禄厝羰窍雭?,來便是了,姑母都等著你呢?!毕肫鹛影烟渝^來,昌陽又是一番咬牙切齒。 小兔崽子,把太子妃往她這里一送,自己就好去撒野了。 太子妃從昌陽這里出來之后,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昌陽是長公主,是曹太后的親女,算起來和長樂宮比自己要親的多。 在昌陽這里,自然是比不上在自己宮室那時候。 太子妃含笑看了一眼劉殊,“我們回去繼續(xù)說?!?/br> 太子妃一個人到上林苑來還是有些寂寞的,雖然梁縈也在,但是太子妃看到梁縈就想起了太子在談起梁縈時候閃爍的笑意,這讓她很不舒服。相當(dāng)?shù)碾y受。那樣的笑意那樣的溫柔,哪里是兄長對女弟的! 太子妃心下泛酸,連帶著對梁縈也不喜歡起來??墒且蝗霜毺幬疵馓^孤單,就是太子也不可能時常陪伴她的,畢竟太子有那么多的事要忙。 江都王主來的正是時候。 太子妃帶著江都王主回到自己宮室里頭,她心里許多話想要找個人說出來,不然別在心里難受。父親陽平侯曹郃是不會聽這些小兒女心思,至于母親,只會讓她好好抓住機會生下嫡皇孫。 有江都王主在,她終于可以將內(nèi)心的事好好的說出來了。 “太子對阿縈也實在太好了”回到自己居住的宮室中,太子妃就屏退左右和江都王主訴苦,她自然是不能明說太子對陰平侯女有意,只能這么拐著彎的發(fā)泄心中的不滿,“雖說是兩人一同長大,但是如今身份有別,也應(yīng)當(dāng)避嫌,可是太子也太……” 說到后面太子妃面上露出憤憤之色來。 江都王主見怪不怪,當(dāng)年江都王后可沒少和江都王的那些姬妾生氣,那模樣就和眼下的太子妃一模一樣。 “或許是從小就在一起,感情深厚了,所以太子才一時半刻的沒有想到吧?!苯纪踔餍Φ?,她是不會和太子妃說陰平侯女的壞話,好不容易才讓昌陽長公主露出點笑臉,可不能因為太子妃發(fā)牢sao,就又把人給得罪了。 “那也不應(yīng)該。”太子妃脾氣一上來,也有些不管不顧,“長主也是,阿縈那年紀(jì)眼瞅著還不出嫁就要多繳賦稅了,卻是半點都不急!” 江都王主聽后只是笑,這位太子妃還真是家里呵護著長大的,對男女之情所知不多。殊不知若是陰平侯女真的嫁作他人婦,說不定皇太子還更掛念。 男子啊,總是對自己得不到的念念不忘。 “說起這個?!苯纪踔餍ζ饋恚拔壹野⑿帜昙o(jì)老大了,卻還沒有定下人選呢?!苯纪踔髡f著,對太子妃露出羞澀一笑。 太子妃聽到江都王主這么說,頓時眼前一亮,她不喜歡夫婿的心里還有個人占著,那么這不正好就是機會么?人遠遠嫁到江都國,不管再想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還別說外命婦遇上天子和皇太子需要回避。 “江都太子?”太子妃雙眼發(fā)亮,甚至伸手握住了江都王主的手掌,“王太子至今還未曾定下?”以梁縈的出身做王后綽綽有余了。 江都王主一看,便知道這位太子妃動了心思了。她便和太子妃說起江都王太子的事來。 梁縈從林子里出來的時候,宮人已經(jīng)出來找了,她好久沒有回去,她宮室里的女官怕出事,帶著宮人出來尋找,結(jié)果才到林子外,就見著梁縈正好從林子里走出來。 “侯女?”女官見著梁縈臉頰緋紅,嘴唇更是有點腫,心下隱隱約約猜到了些許。 “無事?!绷嚎M覺得自個腿都有點軟,她深吸一口氣,急急忙忙就朝宮室那邊走去。 女官見狀自然是不會再問,貴人們的那些風(fēng)流事跡,她們還是少問為妙。 回到宮室之后,梁縈讓宮人準(zhǔn)備熱湯沐浴。宮室中一切都是準(zhǔn)備好的,熱湯更是時常給貴人準(zhǔn)備著。 很快宮人們就將浴室布置起來,梁縈不習(xí)慣沐浴還被人盯著,屏退宮人之后,自己脫掉一聲,噗通一聲扎進水池子里頭。熱湯氤氳的熱氣和蘭草的清香混在一起,她回想起方才的事都有些發(fā)懵,她看向自己的手,拇指和食指一圈便圈出個大小來…… 想起鄧不疑激情之中奮力吻住她的那幕,梁縈都覺得老臉通紅。 不得了,原本打算好好戲耍他一番,沒想到她最后竟然被鄧不疑的不要臉給嚇到了。 梁縈整個人都恨不得鉆進水里頭去再也不出來。 簡直沒臉了啦!竟然被一個少年郎給嚇到了!梁縈欲哭無淚。 那邊鄧不疑含著一抹笑回去,他這幾日想要見到梁縈,但是梁縈卻從來不去見他,這一回沒辦法了,他就專門去找她。 沒想到這次竟然還是個驚喜。 果然,她對自己還是有意的…… 鄧不疑想著,嘴角露出一抹笑來,黝黑的眼中似乎有漣漪蕩開。 ☆、第64章 鄧不疑被梁縈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也不是沒有聽身旁的那些紈绔子弟提起過。那些子弟們十幾歲上頭,不僅僅家里安排貌美的侍女教導(dǎo)人事,每逢孟春之會上熱情奔放的農(nóng)家女,還有那些美麗的仕女,許許多多。這些少年們積聚在一起,除了前途和武藝之外,最喜歡說的便是那些不同的女子,還有自己在床榻之上的表現(xiàn)。和這些紈绔處在一塊,想要不停都難,何況他對男女之事還挺有興趣呢。 聽了那么兩耳朵,不過也只是聽罷了,那些少年們說的那些,他聯(lián)系起上回從鄧驁那里看到的春~宮~圖,才能想出個大概。但這些比起梁縈對他做的簡直是完全不同。 夜里翻來覆去輾轉(zhuǎn)反側(cè),虧得他年輕,一兩日睡不好,除了眼下有些青色之外,倒也沒甚么。 只不過天子看到他眼下兩塊青色,還是出聲問道,“怎么了,夜里沒有睡好,在上林苑不習(xí)慣?” 換了平常人聽到天子這話恐怕得嚇?biāo)?,在上林苑都不?xí)慣,那么在哪里才能習(xí)慣? 鄧不疑卻沒有半點驚懼之色,甚至連惶恐都沒有的。他坐在席上,想起了甚么,然后面上有些斂然,“多謝陛下,臣未有不習(xí)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