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這些時日來訓(xùn)練兵士辛苦了?！碧熳邮珠e適的靠在身后的隱囊上，他這架勢倒不是在見臣工，反而是有幾分在和晚輩嘮嗑?！澳切┍侩拮屘右娺^了，非常好！”

    天子這些時日來，沒讓太子光顧著狩獵玩樂，該看的該學(xué)的，一樣不少全都讓太子去學(xué)去看。而太子的表現(xiàn)也是可圈可點(diǎn)，讓他十分滿意。

    當(dāng)年立太子的時候，即使趙姬說愿意在他百年之后照料那些皇子公主們，可是他最看重的還是皇太子本人，畢竟這天下是劉家的天下，而不是趙姬說了算。

    “多謝陛下夸獎?！编嚥灰陕牭教熳淤澰S，半點(diǎn)都不謙讓道。

    天子知道鄧不疑這個性子，也喜歡他這個性子，哈哈的指著他笑了一通，“以后啊，這北邊是交給太子了?！?/br>
    天子這代和先帝是差不多的，都是黃老的與民休息，雖然對付匈奴也不是一味的和親，也打過幾場，但也不多。天子明面上和匈奴和親，送錦帛送女人，可心里并不是這么想?？墒钦钜坏└钠饋?，諸多難處，他只能給兒子將人手準(zhǔn)備好，真的要動，就只能交給下一代天子了。

    “漢室?guī)资辏f是和匈奴結(jié)為兄弟，其實(shí)呢?！碧熳酉氲竭@么十幾年對匈奴送去的財(cái)帛，那些東西對于漢室來說都只九牛一毛，真心不算上甚么，但是拿這些惹來匈奴無盡的貪欲，天子只覺得心煩意燥。對付這些蠻夷，哪里能夠用所謂的圣人之言和聯(lián)姻能夠收復(fù)的，匈奴人竟然是強(qiáng)盜，那么就應(yīng)該用對付強(qiáng)盜的那一套。

    “就指望你們這些年輕人了。”天子長長的舒出一口氣，伍丞相年老，天子已經(jīng)要把人給撤下，換御史大夫曹郃上。

    曹郃這個人，說是儒生但又精通法家黃老，幾乎是哪個有用就用哪個，并不拘于一家之言。

    比較于那些信奉‘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黃老之徒，天子還是覺得皇太子日后用曹郃可能會更加順手些。

    曹家一門雖然說是一門兩侯，但是真正有才的人不多。再加上曹郃是皇太子妃的父親，外戚做丞相也不是甚么了不得的事。用起來或許會比旁人要更加順手。

    “臣一定不會讓陛下失望！”鄧不疑看到天子面上的疲憊姿態(tài)，在茵席上跪直了身體道。他從小就沒了雙親，天子常常將他接到身邊教養(yǎng)，甚至還會親自指點(diǎn)他六藝，天子在他看來，不是父親，但也和父親差不多了。

    “善，有這話，朕便放心了?！碧熳狱c(diǎn)頭頷首笑道。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響動，天子看向身邊的宋綬，“怎么回事？”

    宋綬出去了一小會，立刻就回來稟告，“回稟陛下，是江都王太子在外面遇上了昌陽長公主和陰平侯女。”

    昌陽這段時日時常來自己阿兄這里，也很注意和皇太子的關(guān)系。

    “……”天子聽說之后，有些稀奇，若僅僅是碰上，也不會有多少動靜，畢竟貴族從小學(xué)禮，就算是穿著木屐也能落地?zé)o聲。

    “王太子看見侯女……呆住了。”宋綬說這話的時候，唇邊含笑。少年少女的那些事，光是聽說都能笑出來啊。

    天子一聽也笑了，兩個外甥女都是面容妍麗之人，尤其梁縈容貌酷似曹太后年輕時候，雖然才十多歲，但是面容濃艷，即使還有一份青澀，卻也恰到好處。

    這樣一個少女出身又好，能引來少年的一見傾心，天子也不覺得有甚么奇怪。

    他沒有說話頷首，但他轉(zhuǎn)頭看到鄧不疑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鄧不疑眉頭緊蹙，黝黑的眼里似乎在閃動著甚么。

    天子是過來人哪里不知道，立刻就啞然失笑。

    江都王太子原本是要去拜見天子這位堂伯父，誰知道到了宮殿門口就見到了出來的昌陽長公主母女。

    江都王太子知道m(xù)eimei劉殊在長安走動，頭一個要緊的是宮中的皇太后，接下來便是皇太后所出的兩位長公主。

    他走到宮殿口時，冷不防里頭出來一名貴婦，貴婦衣衫華貴，長長的裙裾及地，身旁的少女美艷動人。眼含秋波，似是有情，他一看就呆住了，還是身旁的閹寺咳嗽提醒才反應(yīng)過來。

    少女見他那副看呆了的模樣吃吃笑，她攙扶著的那個貴婦沒好氣的乜了她一眼，“王太子?！?/br>
    江都王太子之前從未見過昌陽長公主，但是眼前貴婦的身份并不難猜。跟隨天子到上林苑的貴婦并不多，而且攜女前來的算起來只有昌陽長公主一人。蔡陽長公主之女已經(jīng)嫁出了長安，遠(yuǎn)在廣川國。至于太子妃，那就更不可能是了。他聽meimei說過，太子妃不是長成這樣。

    “江都太子?！辈柷浦媲暗耐跆忧浦约遗畠海浑p眼珠子都恨不得掉出來，心下便有些得意。自家女兒長得多好，才一見面就將一個少年郎迷成這樣。但昌陽也不會任由旁人這么打量她女兒，身形微微一閃，就將身旁的女兒遮擋了個嚴(yán)實(shí)，她側(cè)首微笑，“江都太子是來拜見陛下的吧？”

    江都王太子要是這會還不回神就沒藥救了，他雙手?jǐn)n在袖中行禮，“正是?！?/br>
    “陛下此刻和鄧侍中在說話，太子趕緊進(jìn)去吧?！闭f罷，昌陽握住女兒的手就往前面的宮道上走去。

    梁縈加快步伐跟上母親，等到離得遠(yuǎn)了，她才壓低聲音和昌陽道，“那個王太子看上去呆呆的，好像很好玩?！?/br>
    “見到美人罷了。”昌陽一哂，“不過王太子可不好玩，你若是無意也別去招惹，一旦真的招惹上就是個麻煩?！?/br>
    昌陽是不介意女兒多認(rèn)識幾個宗室的，若是對幾個兒郎有意也無妨。這個年紀(jì)不真實(shí)春心萌動么，但是宗室身份就有些麻煩。

    “知道了，阿母。”梁縈在宮中長大，宮里的皇子也見了不少，自然是不會看上一個王太子。當(dāng)年曹太后給她看了多少王太子？還不是被昌陽打住了。當(dāng)年沒做的事，她現(xiàn)在還是不會做。

    “他長得不錯，我呀，也就是看看?！绷嚎M這話說的真心實(shí)意，好看的少年看那么一兩眼，要是說真的有個什么，暫時還是別要了。最近她才把鄧不疑撩撥的和火燒似的，要是轉(zhuǎn)頭就去撩江都太子，別說會惹出麻煩，到時候鄧不疑恐怕就要和她鬧。

    鄧不疑那個性子除非和他好好說明白，斷的干干凈凈，不然她想轉(zhuǎn)頭不認(rèn)賬還真的有些困難。

    “知道就好?！辈柵牧伺呐畠旱氖?，母女兩個一同回到宮室里去。

    江都太子在外見過梁縈之后，有些魂不守舍，不過等到見到天子終于是完全反應(yīng)過來，只不過他進(jìn)去的時候先就被天子身邊的鄧侍中給冷冷的盯了一眼。

    那目光似乎一把兵刃一樣割開了他的皮rou，就算原先還有些渾渾噩噩，這會也該完全清醒過來了。

    鄧不疑打量了一眼那邊的江都太子，回過眼去。

    天子知道這會江都王太子求見也不是為了多少重要的事，看著鄧不疑那樣，他突然想笑。

    少年人啊，還真的是樂趣多多。

    **

    江都王主正在太子妃那里，兩女閑來無事，先是說了一會話，然后就讓宮人將銅壺?cái)[上來，一起來投壺。

    江都王主這些日子也摸清楚了太子妃的性情，這位太子妃可以算的上是天真無邪，而且還好妒的不得了。

    這原先也不是多大的毛病，別說女子好妒，就是男子也多有好妒之人。她可是見過不少來著。但是懷著這份好妒之心進(jìn)了天家就有些懸，眼下還是新婚看不出來，等到時間長了就可以看好戲了，到時候說不定比百戲還要精彩。

    “王主，你說，若是將此事和長主提起，長主會愿意么？”太子妃芊芊細(xì)指夾起一只箭矢，有些擔(dān)心的問江都王主。

    她是想到了可以將梁縈遠(yuǎn)遠(yuǎn)嫁出去的辦法，而且在旁人看來，這樁昏事可謂是門當(dāng)戶對，但是當(dāng)年的事她也聽說過的?；侍笤?jīng)有心為梁縈在宗室之中挑選夫婿，后來長公主舍不得女兒遠(yuǎn)嫁，這件事也不了了之。

    “若是和長主說，自然是不成的?！苯纪踔饕恍?，她美目中光彩流轉(zhuǎn)，“但是若是侯女自己愿意，那么又有不同了。”

    當(dāng)年昌陽長公主是因?yàn)樯岵坏门畠哼h(yuǎn)離長安，但若是自己女兒看上了江都太子，自愿遠(yuǎn)嫁呢？當(dāng)母親的往往都拗不過兒女，尤其女子一旦真的對某個男子動情，會做出甚么事來還真的不好說。當(dāng)然男子也一樣。

    “要阿縈自己愿意？”太子妃重復(fù)了她這一句話，抬頭看向江都王主，“這……行么？”嗓音里竟然是壓不住的激動。

    皇太子待她不錯，但卻不能全心全意的對她。而且她也知道太子到了這會還傾心于梁縈，知道梁縈和皇太子不會有甚么了，可是她看著難受，尤其太子每次見著梁縈，都笑得合不攏嘴。簡直比在她面前的時候還要開心，這簡直如鯁在喉。

    這叫她如何甘心，怎能甘心？明明她才是太子妃，結(jié)果最后自家的夫婿卻對別的女子念念不忘。

    “怎么會不行呢？”江都王主抬了抬眼，知道太子妃在想什么，她笑了笑，“若是侯女自己有意，那么一切都不是問題了?！?/br>
    太子妃含笑點(diǎn)頭，她抬起手臂將手中的箸投出去，穩(wěn)穩(wěn)的落入銅壺之中。

    “太子妃，太子回來了?！眱扇苏娴门d起，宮人過來稟告，太子妃聽到太子回來了，立刻從席上起來，也顧不上那邊的江都王主了，急急忙忙就從席上起來。江都王主看見了也是一笑，這倒也沒有甚么，反正這位太子妃都是這樣的。

    “太子回來了。”太子妃見著太子，面上的笑容止不住，若不是還有江都王主在，這會兩夫妻說不定都能抱在一團(tuán)。

    皇太子含笑對妻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抬頭看到了那邊出來的江都王主。江都王主看著太子攏袖下拜。

    她今日學(xué)著梁縈，用了寬邊的錦帶束腰，將腰間的那一抹風(fēng)情襯托的楚楚動人。

    皇太子看她的時候，眼神不由得在那纖細(xì)的腰上停留了一會。再抬眼的時候，即使中間還隔著一個太子妃，但兩人之間，似乎多了一些不可言說的東西。

    江都王主面上含笑，“太子和太子妃看來都嫌我了呢，那么我就先行告退了?！?/br>
    太子妃這會滿心的都是太子，沒有注意看，她只是含羞點(diǎn)頭。而太子笑了，“日后常來，太子妃在這里也很是寂寞?！?/br>
    “唯唯?！苯纪踔骱?yīng)了，等到她走遠(yuǎn)，太子還看了一眼那一抹倩影。

    “你若是常去姑母那里，也不用王主這么時常來看你了?！碧哟故?，對懷中的嬌妻說道。

    “妾想太子能夠時常能陪伴妾就好了?！碧渝ё√拥难Φ?。

    太子笑了笑沒說話。

    ☆、第65章

    上林苑有諸多宮室園林，還有那些養(yǎng)著珍奇走獸的園囿，天子前來，一是讓太子好好帶著人去狩獵。這個年紀(jì)的少年向往著好馬良犬，想要在外面跑，就算父母再想管教，也看不住。太子上回帶著鄧不疑還有幾個侍讀在外頭踐踏了良田的事，有人還記著。天子當(dāng)然不會將那幾畝田放在眼里，但太子正在胡鬧不安分的當(dāng)口，與其看著太子滿長安的胡鬧，不如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著。

    二來，也想看看鄧不疑手下幾百輕騎的本事。

    天子把皇太子叫到跟前來，讓人把那些臣屬們寫的策論讀給他聽?；侍幽昙o(jì)輕輕，野心大的很，雖然還未曾登基，但想的卻是如何讓這天下?lián)Q個模樣。他面上朝氣蓬勃，和已經(jīng)露出下世的天子完全不一樣。

    “你呢，多點(diǎn)耐心?！碧熳涌粗贻p的兒子道，他這段時間，身體有些受不住。已經(jīng)有幾分想要去湯泉宮了。上林苑是個好地方，但是享樂的東西太多。要說休養(yǎng)的好去處還是湯泉宮。

    “治國如烹小鮮，不管是做甚么，都要小心著來?！敝幽绺?，天子一看太子那模樣就知道他在想甚么。

    “唯唯?！被侍勇犃藨?yīng)下。

    他抬頭看了一圈天子周圍，沒有發(fā)現(xiàn)鄧不疑的影子。也不知道今日鄧不疑是不是繼續(xù)去練兵了。

    馬上馳騁，也是生平一件快事。太子都有些羨慕他了。

    不過今日不湊巧，鄧不疑今日沒有練兵，兵士必須得多練，尤其在戰(zhàn)場上，陣型更是亂不得，一旦陣型被沖破，就是任人魚rou。

    但是兵士們也不是鐵打的，每隔那么十多日就要暫時的休息一日，不然莫說年輕人，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所以那幾百人都好好的呆著呢，鄧不疑為了鍛煉這么一批人出來，用了投靠到漢朝的匈奴人。教他們匈奴人的作戰(zhàn)方式還有生活習(xí)性，一日休息算不上甚么。

    鄧不疑跟著人在叢林里狩獵，他十二三歲開始學(xué)射，到了這會準(zhǔn)頭很好。不多時就獵到一只羽毛鮮亮的野雞。

    他狩獵有專門的人來給他撿起獵物，那只野雞被一箭穿透了腦袋，半滴血都沒有落到那一身羽毛上來。

    鄧不疑這一手漂亮的上殺，贏得了周遭人的喝彩，他定定看著那只野雞，過了一會吩咐道，“給陰平侯女送去吧?！?/br>
    此言一出，頓時在場的幾個少年貴胄吃吃笑，眼里露出些許曖昧，還有好幾個人已經(jīng)看向了一同前來的梁黯，梁黯知道自己打不過鄧不疑，甚至真的對上，恐怕又要被揍個鼻青臉腫的回去，但是見著事情關(guān)系到自家女弟他還是拉馬上前，“你這是何意?！?/br>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编嚥灰砂朦c(diǎn)都不遮掩的說道。

    梁黯險些就被他這句給哽的說不出話來，身后的少年噗嗤噗嗤笑著。

    作為兄長，梁黯自然是不好攔著別家男子傾慕自家女弟，尤其鄧不疑的條件放在整個長安里頭都很吐出，鄧不疑還是皇后的親侄子，這身份自然是更金貴一些了。鄧家原先也不是甚么平常人家，現(xiàn)在一族出了個皇后，自然比以前更加好了。

    梁黯也知道母親昌陽長公主也是有意和鄧家聯(lián)姻的，當(dāng)年昌陽長公主以女兒年幼為由拒絕和二皇子聯(lián)姻之事，現(xiàn)在還為這件事耿耿于懷。他若是敢壞了母親的好事，說不定回頭就又要被按住打一頓了。

    “……”梁黯瞧著鄧不疑這么理直氣壯讓人去送獵物給梁縈，心下覺得就算昌陽知道了說不定也是高興。

    頓時他覺得有些無趣起來。

    昌陽的宮室內(nèi)，今日來了以為貴客，江都太子前兩日就讓人送來將要上門拜訪的消息，今日是掐著點(diǎn)就過來了。

    昌陽長公主自然是要見見這位堂侄子的，諸王和長安的關(guān)系說近不近，就算平常人家的親戚，幾年沒有來往，也淡了。何況諸王三年一朝長安的規(guī)矩是定死了的，來了長安也不一定能夠到處走動。身為諸侯王，到處結(jié)交朝臣，本身就是一件犯忌諱的事。比起諸王，諸王們的太子和王主還有那些王子們稍微好些。

    江都太子進(jìn)來，和昌陽互相見禮之后入座。江陽太子見宮室中除了昌陽和宮人寺人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人，知道梁縈是不會來了。

    心下便有些失望，他這一次來看昌陽，其實(shí)還是為了昌陽的那個女兒。之前來上林苑之前從一母同胞的女弟口中得知梁姬貌美。江都太子在江都王宮也見過不少美人，原先也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看得上眼的便是梁姬身上的長主之女這個身份罷了，殿門處一見，才知道是如何一個美人。

    娶妻看得是門第和性情，樣貌之類倒是可以向后放一放，只要端莊便可。不過人天性便是喜歡美麗之物，就是相貌長得好的人都得便宜一些。如果能娶貌美出身高貴的正妻，想來也沒有多少男子會拒絕。

    江都太子和昌陽說起那些在江都國的奇聞異事，昌陽對外頭的諸侯王沒多少興趣，不過江都太子肯說，那么她這個做長輩的也不能裝作聽不到，江都太子那么一說她也就那么聽著。雙方面上過得去就成了。

    江都太子說到后面，口舌發(fā)干，拿起手邊的漆卮將里頭的蜜水一飲而盡，這會一個女官趨步進(jìn)來在昌陽的耳邊低低說了幾句。

    昌陽嘴角的弧度越發(fā)大了，雙眼里也是多了幾分神采，“如此甚好。”

    江都太子才來上林苑不久，莫說上林苑就連在長安也沒有多久，也不知道昌陽為何如此高興，昌陽看到他一笑，“鄧侍中給阿縈送了一只雉，聽說還是上殺?！?/br>
    江都太子聽完這句，眼眸微微睜大，露出驚訝來。男子好端端給一個女子送去獵物，這其中的含義不說也能明了，換了平常不過是笑笑的事，但是江都太子自己都有這個心思。他頓時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