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說了聲平身，慧真大師就帶著人站了起來。

    皇帝和趙瑾玉被慧真大師帶著進(jìn)入了后面的房間里，里面早就準(zhǔn)備好了一桌子的齋飯。

    趙瑾玉雖然很餓，可是心卻不在這邊，顯得有些魂不守舍，皇帝怎么不懂她的心思，悄聲說道，“先吃飯，一會兒就讓你去見人?！?/br>
    趙瑾玉知道這時候也不能任性，只好點(diǎn)頭。

    幾個人依次坐在一處，因為慧真大師方外之人倒也沒有避諱，趙瑾玉坐在皇帝身旁，慧真大師則坐在下側(cè)。

    雖然是全素宴，但是菜肴卻不少，趙瑾玉數(shù)了數(shù)起碼有九九八十一道菜，估計這是一種帝王的規(guī)格，就是沒有這許多菜……，也硬是要給湊出來，因為光是那豆腐趙瑾玉就見了十幾種了，白菜豆腐，腐竹豆腐，蘿卜豆腐，囧。

    第一次見到慧真這樣的高僧，趙瑾玉還是有點(diǎn)緊張的，不知道為什么，那一身紅色的袈裟穿上慧真大師的身上有種特別神圣的感覺，就好像通身都被一種紅色的光線圍繞，朦朦朧朧的，特別好看。

    趙瑾玉這種反應(yīng)自然沒有躲過慧真大師的眼神，當(dāng)趙瑾玉第十一次朝著慧真大師看去的時候……，慧真大師終于有反映了，他含笑朝著趙瑾玉點(diǎn)頭說道，“娘娘可是覺得飯菜不合胃口？”

    其實慧真大師一點(diǎn)也不想和趙瑾玉說話，她是皇后，也是女子，當(dāng)著皇帝的面總是要避嫌，可是擋不住趙瑾玉頻頻的看著打探自己帶來的……，皇帝在一旁看著他的目光就跟眼睛里帶著刀子一樣的，戳的好不舒服。

    趙瑾玉笑道，“好吃的。”

    慧真大師氣質(zhì)清雅的點(diǎn)頭，顯得很是高潔，又說道，“那請娘娘愛惜糧食，不要在戳豆腐了，都戳爛了就吃不了。”

    趙瑾玉戳著豆腐的筷子的頓住，尷尬的笑了笑。

    慧真大師嘆氣，說道，“臨近年關(guān)，許多東西都漲了價，這豆腐從原來的四個大錢漲到九個大錢……，我們已經(jīng)把每日兩頓變成了一頓飯?！彪S即和顏悅色的笑了笑，說道，“就當(dāng)是苦修?！?/br>
    趙瑾玉忽然就覺得這些和尚有點(diǎn)可憐，自己這樣糟蹋食物確實是不應(yīng)該，她拽了拽皇帝的衣袖，說道，“陛下，要不會我們捐一點(diǎn)香油錢吧?！?/br>
    皇帝雖然覺得趙瑾玉過于關(guān)注慧真大師，當(dāng)然他這絕對不是吃醋……，但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又怎么會駁了趙瑾玉的面子，說道，“法華寺接駕有功，賞賜黃金百兩。”

    慧真大師也是榮辱不驚，要是旁人肯定是激動的感謝磕頭了，他卻還是一臉的從容不迫，雖然也是跪了謝恩，但總歸是和那些極力巴結(jié)皇帝的人不同，這讓趙瑾玉對他的好感又蹭蹭的往上增，覺得父親能和這種人在一起也是幸事。

    不過這樣一來，這一頓飯是吃不下去了，一桌子菜看著豐盛，其實就是拿鹽做的配料，連一丁點(diǎn)油都沒有……，到底是誰說法華寺的齋飯好吃的？

    “朕一會兒帶你去吃別的?！狈痖T圣地，皇帝也不好當(dāng)著慧真大師的面讓侍從去重新弄菜，所以只能讓趙瑾玉先忍一忍。

    趙瑾玉點(diǎn)頭說道，“陛下，我想看父親?！?/br>
    皇帝點(diǎn)頭說道，“去看吧。”

    趙瑾玉被慧真大師帶著走到了一處房舍前，“阿彌陀佛，皇后娘娘請吧，里面就是慧悟的住處?！?/br>
    趙瑾玉詫異的問道，“慧悟？”

    “皇后娘娘難道不知道趙施主已經(jīng)出家了嗎？”

    趙瑾玉簡直難以想象，那個笑起來溫文儒雅，風(fēng)光霽月的父親會出家……，她心里頓時五味雜陳，朝著皇帝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提著裙擺走了進(jìn)去。

    趙瑾玉進(jìn)去之后，皇帝背手而立的站在門口，一臉的深沉肅穆，瑞福上前問道，“陛下，您要不要先去后面歇息？”

    皇帝搖頭，說道，“朕就在這里等著皇后?！?/br>
    皇帝不走，其他人自然不敢走，就連慧真大師也不得不站在一旁相陪。

    瑞福，禁衛(wèi)軍，太監(jiān)宮女，還有慧真大師帶著的一幫子和尚，幾十人就這樣堵在了小小的門口。

    趙瑾玉進(jìn)去之后過了一個時辰都沒有出來，瑞福站的腿都麻了，他自己到也能忍就是怕皇帝累著了，躬身走了過去，悄聲說道，“陛下，娘娘和趙先生許久未見，必然是有許多貼己的話要說，恐怕呆一個下午都不夠……，這里風(fēng)大，別是站著涼了可就不好了?！?/br>
    皇帝依然紋絲不動，沉著臉說道，“趙長春此人城府極深，想當(dāng)年在天歸教有著假面謀士的稱謂，做事狠辣，大膽果決……，朕只是擔(dān)憂皇后太過年輕，又是自己的養(yǎng)父……”

    慧真大師在一旁說道，“陛下放心，慧悟心底卻保持著一片赤誠，他對待皇后娘娘也是不同的。”慧真大師搓了搓有些冰涼的手腳。

    皇帝瞪眼，依然不肯回去。

    瑞福通過兩個人的對話一下就明白了。=。=

    說白了，其實皇帝就是擔(dān)心趙長春給他穿小鞋，在背后說皇帝的壞話，怪不得這么緊張的……，就這樣守在門口，皇后來了京城快一個月了才讓兩個人見面。囧。

    趙瑾玉這時候根本不知道門外的暗流涌動，她推門進(jìn)去，入眼的就是一個簡單的房間，床，桌椅，還有靠在窗戶旁邊的書架。

    一個清瘦的人影站在桌子旁邊寫字，聽到動靜就回了頭，等著看到是趙瑾玉……，臉上就綻放開笑容來，眉眼都帶著笑，耀眼的幾乎晃瞎了她的眼睛……，趙瑾玉的眼淚就這樣洶涌的流了出來。

    “怎么哭了？看到爹爹不高興？”趙長春穿著一件半舊的僧衣，伸出修長的手指幫著趙瑾玉拭淚，無奈的說道，“傻丫頭，這是太高興了？”

    趙瑾玉一下子就撲到了趙長春的懷里。

    就好像一個在外的游子終于回到了家里，趙瑾玉飄飄蕩蕩的心終于找到了一個安穩(wěn)的港灣。

    “爹爹?！壁w瑾玉抱著趙長春就哭了起來。

    趙長春眼眶微紅，舉起手輕輕的拍著趙瑾玉的后背，就像是小時候那樣哄到，“別哭了，爹爹給你買糖吃?！?/br>
    結(jié)果趙瑾玉卻是哭的更兇了，小時候趙長春就經(jīng)常用這句話來哄她，好像他那樣文采斐然的一個人，到了她這邊就沒有用武之地，反反復(fù)復(fù)只能憋出這一句話來。

    趙長春跟趙瑾玉聊了許久，但是兩個人都敏感的避開了天歸教，只說了許多以前的事情，只是當(dāng)趙長春得知趙瑾玉要成為大周的皇后之后，平靜的面容終于有了一絲波瀾。

    他長長的嘆了氣，摸了摸趙瑾玉的頭，說道，“是爹爹沒照顧好你?！?/br>
    “爹爹……”

    “你是個好好孩子?！壁w長春閉上了眼睛，似乎想起第一次見到趙瑾玉的時候，跟一堆小乞丐蹲在一起，那些個孩子眼神個個都像是狼一樣的，只恨的從他身上擠出半個銅板來，唯獨(dú)她睜著一雙澄凈的眼眸，躲在人群的后面，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tuán)，一臉的落寞茫然，那個模樣既可憐又著實讓人心疼。

    他當(dāng)時其實并沒有要把她養(yǎng)在身邊的打算，他那個身份……，根本就是朝不保夕，如何還能顧得上一個孩子？

    可是等著他把她從人群里抱出來，她就拽著他的衣袖不肯放開了，吃飯的時候，坐馬車的時候，更甚者睡覺的時候也不肯放開，一張滿是泥土的小臟臉上，只露出一雙黑曜石一般澄凈的眼眸，專注而依賴的看著他，就好像你是她的全部。

    他當(dāng)時對自己說，如果她真的是趙家的孫女，那就養(yǎng)在身邊權(quán)當(dāng)棋子，如果不是……，這么可愛的一個孩子也算是緣分了。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小姑娘就慢慢的成了他的掌上明珠，剛開始是帶著幾分私心不想早點(diǎn)送回趙家，再后來是舍不得了。

    “早就應(yīng)該把你送回去的?！壁w長春心里百轉(zhuǎn)千回，最后還是吐出這一句話，“那樣你就不會吃那么多苦，興許現(xiàn)在也早就嫁為人婦，過著柴米油鹽，但是平靜安穩(wěn)的日子?！?/br>
    “爹爹是不想我當(dāng)皇后嗎？”

    趙長春摸了摸趙瑾玉的面頰，說道，“傻孩子，做父母的總是希望還是過的順?biāo)?，皇后這個位置……，聽著十分尊崇，但是卻要比旁人付出更多，因為皇帝陛下不僅是你的丈夫，還是一國之主，你既是他的妻子又同樣是臣下?！泵耖g的夫妻還能吵架，但是作為臣下的皇后卻是不能對著皇帝發(fā)脾氣，只有順從的份兒。

    “爹爹，陛下待我很好?！?/br>
    趙長春看著趙瑾玉的目光藏著暗暗的擔(dān)憂，哪個男子在新婚之際不是對妻子萬般的好？可是等著時間長了就不一樣了。

    這一刻，趙長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痛。

    “都是爹爹害了你?！?/br>
    “爹爹，你別這么說！要不是你當(dāng)初把我從乞丐堆里抱了出來……，我可能早就死了千百次了?！壁w瑾玉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責(zé)怪趙長春，就好像這世上總有一個人就是你的心中屹立不倒的磐石，那是你的信仰，你的港灣，你永遠(yuǎn)也不會去埋怨他。

    趙長春含淚點(diǎn)頭，狠狠的抱住了趙瑾玉，說道，“真是傻孩子……，我早就應(yīng)該知道，能從牢獄里出來，能在這里閑散度日，并不是皇帝想……，是因為你嗎？”

    趙瑾玉有些難過的低著頭說道，“爹爹，我只能做到這一點(diǎn)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忘記天歸教的惡性，趙長春是有罪的，“其實我遇到了哥哥和母親……”趙瑾玉一直不知道怎么開口跟找趙長春說哥哥和養(yǎng)母的事情，在來的路上皇帝就告訴了趙瑾玉……，哥哥和其他天歸教的余孽都乘船逃到了外島，當(dāng)然，這也是皇帝故意留給他們的活路。

    “丫頭，你別說了，我都知道?！壁w長春臉色鐵青，拳頭握住又放開，放開又重新握住?！澳愀绺缢?，是我沒教好，至于你娘，她跟著我的那一天就知道以后會有這一天?！?/br>
    “爹爹……”趙瑾玉眼角掛著淚珠。

    “說起來，是我們君家虧欠你良多，誰知道最后竟然反受了你的恩情?！壁w長春慈愛的看著趙瑾玉，“這就很好了，你哥哥和母親都活著，爹爹也活著，只要人活著總是有相聚的這一天，其實爹爹早就做好了死的準(zhǔn)備?！睆乃[姓埋名的成了趙長春開始，他就做好了必死的準(zhǔn)備，活了這么長時間……，其實已經(jīng)夠本了。

    “爹爹……”

    之后趙長春就收了這個話題，臉色平常，岔開話題聊起趙瑾玉在杭州的認(rèn)親的事情，或者說起曾經(jīng)的往事，趙瑾玉也很順從，兩個人聊的開心，一直都其樂融融的，到了晚上天終于黑透了，趙瑾玉才不得不告別父親走了出來。

    皇帝看到趙瑾玉哭的紅腫的眼睛，身子在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心里疼的跟什么似的……，也不顧有人在場，直接把人抱到的懷里，搓著她的手說道，“冷不冷？”

    趙瑾玉羞澀的想要推開皇帝，結(jié)果皇帝卻抱的緊緊的不肯放開，她看到慧真大師低垂著眼瞼一副非禮勿視的樣子，至于瑞福等其他人則都低著頭……，一副我沒看見的表情，囧。

    趙瑾玉走后，趙長春坐在椅子上許久都沒有動，好一會兒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忍不住無奈的笑了起來，這是笑容里多了幾分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他呢喃道，“堅持了一輩子，最后卻敗在此處……，我們君家?guī)状耍降资菫榱耸裁?？罷了，也命該如此，大周已有明君，天歸教的氣數(shù)已盡，只是茍延殘喘而已。就當(dāng)是……”趙長春看著趙瑾玉走出去的方向，似乎還能看到她微微圓潤的小下巴，跟小時候一樣可愛，他滿心的柔軟，說道，“就當(dāng)是送給你的嫁妝，爹爹已經(jīng)虧欠你太多了，總不能在拖著你的后腿?！?/br>
    “出來吧。”趙長春從容的喊道。

    一個穿著暗衛(wèi)黑色衣服的男子出現(xiàn)在趙長春的前面，趙長春并不驚訝，反而淡定的說道，“你去告訴陛下，就說我愿意歸順大周獻(xiàn)出秘葬圖?！?/br>
    一句話十分的短，可是壓在他的心口卻是千斤重的石頭 一般，而今天終于把這石頭給搬掉了。

    那暗衛(wèi)一直都跟著趙長春，他知道此人向來頑固不化，即使是嚴(yán)刑拷打也沒有動搖過……，心如萬年冰一般的冷硬，是個十分難纏的人，誰知道今天不過見了下養(yǎng)女就這樣改變了主意？他哪里知道，就算是一顆石頭，他心里頭也有最柔軟的一寸天地，而趙瑾玉則是趙長春一生中唯獨(dú)不多的柔軟。

    越是疼愛這個養(yǎng)女就越是覺得虧欠，因為剝奪了她的身份，而這種虧欠最后卻成了解脫他自己的一道佛語。

    ☆、第 75 章

    不過片刻就下起了鵝毛大雪，瞬間就將法華寺籠在一片耀眼的雪白之中，瑞福有些發(fā)愁的說道，“陛下，奴才瞧著這雪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停了。”

    皇帝微微蹙眉，被而他擁在懷里的趙瑾玉卻高興了起來，說道，“陛下，那我們在這里住一個晚上吧?！壁w瑾玉一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皇帝，生怕他說一句不行，緊張的抿著嘴，顯得有點(diǎn)可憐兮兮的，說道，“陛下，這一走道什么時候還能回來，你就讓我呆一個晚上吧。”

    趙瑾玉因為之前剛剛哭過，眼睛還是紅腫的，像個可憐的小兔子一樣……，皇帝心里一軟，不自覺的抱緊了她。

    皇帝想起剛才暗衛(wèi)的稟告來，那個就是用天牢里最嚴(yán)酷的酷刑都沒有招供過的趙長春竟然就因為趙瑾玉的來訪而改變主意。

    趙長春在皇帝眼里是個冷血無情之人，不然也不會為了臭名昭著的天歸教拋棄妻子，甚至為了利用趙瑾玉，不讓她認(rèn)祖歸宗，但是今日皇帝的心卻有些改觀，其實當(dāng)他得知趙長春是趙瑾玉的養(yǎng)父之后就得知自己恐怕永遠(yuǎn)都不會得到天歸秘葬圖，因為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所剩無幾，恐怕這一代就只有大皇子和趙長春兩個人。

    大皇子是個什么秉性沒有誰比他清楚，他就是被千刀萬剮也不會吐露一句，而原本最后可能的趙長春也因為有了趙瑾玉這個養(yǎng)女而有了靠山。

    總之因為趙長春是趙瑾玉養(yǎng)父，皇帝就處于弱勢，因為趙長春可以什么都不顧，連命都不要卻還要堅持守著那個秘密，而他卻不能讓趙長春去死。

    因為趙瑾玉會傷心。

    所以他就把著趙長春軟禁在此，也已經(jīng)做好讓這個秘密跟著趙長春殉葬的準(zhǔn)備，誰知道，今天突然間就這樣柳暗花明。

    皇帝無奈的說道，“你總是有理，不過也就這一晚上，三天后就是冊封大典，明天務(wù)必要回去?！?/br>
    趙瑾玉喜不自禁，抱著皇帝的手臂蹭了蹭，在皇帝看來就跟搖著尾巴的小狗一樣的……，他又好氣又好笑，輕輕的拍了拍趙瑾玉的臀部，說道，“還跟個孩子似的。”

    “嘿嘿。”趙瑾玉高興的笑了起來……，皇帝瞧著她的明媚的笑容竟然是比這翻飛的雪花還要純凈耀眼，心里頭忍不住癡癡地想著，為了她就是摘下天上的月亮都是愿意的。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滿足了起來。

    曾經(jīng)以為人生不過如此，猶如冬日的天空暗沉而壓抑，可是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因為一個人而春光明媚了起來……，那些曾經(jīng)讓他覺得郁結(jié)而沒有答案的事情，也都讓他看到了溫情的一面。

    皇帝緊緊的抱住了趙瑾玉。

    趙瑾玉不肯在吃法華寺“有名”的齋飯了，這一點(diǎn)也沒有難倒瑞福，他來之前就已經(jīng)帶了許多食材和廚子，雖然不能做魚rou，但是素菜也是管夠的。

    晚上趙瑾玉和皇帝好好的用了一頓飯，趙瑾玉還不忘人端了一份給養(yǎng)父送過去，當(dāng)然還有……一直清心寡欲的慧真大師。

    “父親它最喜歡吃刨冰了?！?/br>
    趙瑾玉還記得當(dāng)初她和哥哥鼓搗了一個冬天終于鼓搗出了刨冰，誰知道向來對甜食敬謝不敏的養(yǎng)父卻十分喜歡吃，那之后每年冬天趙瑾玉就會做刨冰給他吃。

    皇帝見趙瑾玉對趙長春這般在意，頗有些吃味的說道，“朕和你在一起許久，怎么就沒給朕做過？”

    趙瑾玉見皇帝這樣忍不住嘻嘻的笑著，她擦了擦因為做刨冰而有些冰涼的手，毫不顧忌的鉆進(jìn)皇帝的懷里，抱著他的腰身哄道，“我以后每年冬天都做給陛下吃，好嘛？”

    趙瑾玉的目光亮晶晶的，像是細(xì)碎的星光流淌在里面，皇帝看著心都要酥掉了，忍不住抱著她的臉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