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李顯開了半天腦洞,最后寫出來的都有一本薄薄的冊子了,他自覺自己想的很多了,也已經(jīng)比較完善,畢竟是結(jié)合著大兔朝的稅收法制來改革的啊,應(yīng)該差不多了吧? 于是他就興沖沖的給鄭玘寫了封信,鄭玘在收到李顯的信的時候還是很開心的,李顯走了之后他時常想念,最后這些想念都被“他是去做大事,利國利民的大事”這樣的想法給壓下來的,自那之后能夠看到李顯的信就是他最大的慰藉了。 結(jié)果今天收到的信不太一樣,李顯沒有炫耀他的海景別墅有多大多么好,這里的海鮮多好吃,也沒有感慨揚州城多么繁華,他非常憂國憂民的表示,稅收制度有點問題啊。 其實這個問題,鄭玘早就察覺到了,重生之前他都算是歷經(jīng)三朝的元老級人物了,那時候他真是一點點爬上去的,六部基本上輪了個遍,在戶部的時候,每年看著國家的財政收入和支出,他已經(jīng)看出來國力正在一點點下降。 其實也不是國力下降,而是中央政府的控制力每況愈下了,中央沒錢啊,地方有錢啊,中央沒錢拿什么養(yǎng)兵?地方有錢能夠養(yǎng)兵,那么兵自然就聽他們的,那個時候鄭玘察覺出來了卻沒有去做。 因為那個時候國家經(jīng)歷過很多動蕩了,尤其是在短短七年之內(nèi)皇位上的皇帝換了三個,再加上前面經(jīng)歷過的各種血腥宮廷政變,說實話……那個時候國家最主要的還是求穩(wěn)。 更何況,租庸調(diào)法從開國用到李隆基時期已經(jīng)用了太久了,想要改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再加上中央控制力度正在下降,想要保證稅法改革強力實行也不太容易。 鄭玘看著李顯說他心里有點想法,并且已經(jīng)寫出來了不知道合不合適,想要讓鄭玘幫忙看看再上書給李治——一遇到重要事情,李顯比較相信的還是鄭玘,給李治的上書一旦遞上去了就沒有后悔的余地了,他也怕自己空談?wù)`國。 鄭玘在看到這一段的時候腿一軟,媽蛋,這熊孩子又要作死! 他之前就覺得李顯在揚州的生活太滋潤了,這樣不好,不是他非要讓李顯過的不好,只是人在順境之中呆久了就難免扛不住挫折,而在皇室玻璃心是要不得的,一旦玻璃心了就不定頭腦發(fā)昏弄出點什么來,皇室子弟破壞能力頗大,哪怕是現(xiàn)在的李顯看起來游離在權(quán)利之外,但是……他在文人和士兵之中的風評還是不錯的。 尤其是軍士那邊,對于他的各種發(fā)明簡直是喜歡的不行,眼看著都要把李顯真的當神仙來供了啊。 可是稅制……那是隨便能動的嗎?那是國家的錢袋子,并且影響太大了啊,一個不小心你就要得罪多少人,到時候……哪怕你是皇子都不一定能夠保得住你??! 鄭玘為了這貨簡直cao碎了心,唯一慶幸的就是這位還知道在上書之前把東西給他看看沒有貿(mào)然上書,要不然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估計也保不下李顯了。 只不過讓他意外的是李顯所寫的東西倒都是很實用的,就是有一些手段比較激烈了,比如房產(chǎn)稅,這個只怕老百姓不會愿意的,還有就是按照所居者統(tǒng)一收稅,這個對豪紳什么的觸動就比較大了。 再者鄭玘還有一個隱憂,那就是這樣收稅的話,只怕到時候又要壯大世家了。這年頭只要能稱得上是世家的,別管大世家小世家,家里至少都有人有官身的,區(qū)別就在于大小。如果按照這種稅收政策的話,當?shù)剜l(xiāng)紳身上沒有功名什么的,只怕要投靠世家,然后依托于世家庇護。 世家本來說話硬氣一個依靠的是幾百甚至上千年的積累,另外一個就是他們?nèi)硕啵敵跆诨实蹫槭裁粗贫ㄊ献逯??還不是要平衡世家與新貴,世家人越多錢越多權(quán)利也就越大,倒時候連皇帝都要受到制約的。 而李顯對商人的稅收政策什么的就讓鄭玘接受度比較高了,沒辦法誰讓商人地位低呢,在知道從他們身上能夠壓榨出很多錢之后,鄭玘對這一條接受的毫無壓力,甚至算了一下還有點小興奮——都是錢啊。 鄭玘想了想提筆就給李顯寫了封信,現(xiàn)在他跟李顯交談也不端著指點的架子了,而是更像是朋友之間的討論,只不過討論的東西層次高了點而已。 鄭玘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又提出幾點意見,李顯看著鄭玘的書信上對他的稅制改革更多的是支持,不由得十分開心,一開心他就昏了頭,直接提筆給鄭玘寫信:世家不配合的話,那到時候就所有人都納稅好啦,皇親國戚官員還有那些不用交稅的特殊人群,統(tǒng)統(tǒng)給我交稅! 這樣稅收就更多了,想一想還有點小開心呢。 鄭玘收到這封信的時候真的恨不得暴起揍李顯一頓,說真的自從他覺得自己心儀李顯之后,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這種想法了,學(xué)生自然是想揍就揍的,但是放在心上的人寵愛還來不及,怎么能揍呢? 但是……再多的柔情蜜意也扛不住這小東西狂奔在作死的道路上啊。 你收房產(chǎn)稅商人稅豪紳稅這就算了,雖然肯定有反對的,但是那些反對的人大概手上沒什么權(quán)柄,如果國家保證強力實行的話,雖然肯定會磨牙但是最后大概還是會成的。 但是他沒想到李顯上來就要對高層下手,如果真的一體納稅的話,那就是對整個高層利益發(fā)起了沖擊,你不死誰死?哪怕大家都不干活了也要把這個危險分子弄死?。【退愣愔茮]改革,但是想到這一點的人本來就是個危險分子好嗎?再加上他的身份特殊,不弄死大家心里都不安穩(wěn)。 鄭玘憤怒的寫了封信給李顯送過去,信上把李顯罵了個狗血淋頭,從頭到尾其實總結(jié)起來也就那么一句話:沒事兒別作死! 如果不是他不能擅離京城,鄭玘真的想要千里奔襲把那熊孩子先揍一頓再說了。就知道安逸生活腐蝕人,明明之前已經(jīng)一點點的變的懂事了,結(jié)果到了那里沒倆月又開始異想天開! 李顯接了信之后就蔫頭耷腦的,他也知道鄭玘是為了他好,心里嘆了口氣,寫信跟鄭玘道歉,恩,說是道歉,其實跟撒嬌也差不多了,當然這樣的話當面他肯定說不出來,也就是寫信了。 鄭玘收到信之后有些無奈,見李顯的確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這才指點他怎么上書。其實簡單來說就是別太激進了一點點來,稅制的改革不是一次就行的,無論什么改革都不能大刀闊斧,容易出問題! 先上本商人收稅的問題,說實話就這個已經(jīng)比較復(fù)雜了,因為商人納稅也涉及到好多細目,這就不是李顯一個人就搞的定的了,說實話光這一條就夠戶部去頭疼的了,制定稅收什么的也不是容易的事兒啊。 李顯想想也是,鄭玘的話翻譯過來通俗點講就是別邁太大步,步子邁大了容易扯著蛋。 于是李顯轉(zhuǎn)頭就給李治上書一封,一開始是感慨揚州物產(chǎn)豐饒商人環(huán)踞,然后才引申到了稅法的改革。 李治收到上書的時候也是松了口氣的,李顯跟鄭玘的通信內(nèi)容他和武后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是李顯寫的那一本薄薄的冊子他們兩個知道的是差不多的,在剛開始看到的時候作為國家的統(tǒng)治者,他們都知道這樣很好,但是也知道這樣很難,如果兒子真的上書了要不要做該怎么做也是個麻煩事兒。 尤其是這其中有很多觸犯了世家鄉(xiāng)紳的利益,這個就不太好辦了,現(xiàn)在李顯的上書之中著重點出了可以讓商人納稅,這就是個比較安全的話題范圍了。 李治將李顯的上書拋出來,當庭眾議,這個時候鄭玘就注定要冒頭了——誰讓他對李顯的意思最了解呢,誰讓他的經(jīng)驗也最豐富呢,哪怕是戶部尚書都不一定能跟他比,因為現(xiàn)在國家的情況還算好的,中央控制力強,而鄭玘那個時候國家已經(jīng)……不說也罷。 所以鄭玘想到的注定比較多,廷議的時候,雖然大家都有發(fā)言,但是鄭玘一站出來大家就有一種無力感,說實話,現(xiàn)在鄭玘的地位還是挺尷尬的,文人覺得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算武將,但是武將又覺得他太斯文了,但是哪怕這樣架不住人家有干貨啊。 在所有人都同意添加這一條稅法,然后李治就準備給兒子發(fā)獎賞了——這是他兒子提出來的啊,雖然兒子不在眼前也沒參與廷議,但是他說的很多都被采納了,必須賞! 只是誰都沒想到,李治的表彰和獎賞到的時候,來使壓根就沒見到李顯,因為李顯正在某個海島上揍海賊呢! 第88章 88 說起揍海賊,說實話李顯也不想去的,他是個宅男啊,還是偏好安逸的宅男,雖然看各種戰(zhàn)爭大片的時候看的熱血沸騰,但是真到自己了他就要縮了,當初在柳州他是真沒辦法,他走了柳州就是蠻僚的了,等朝廷派人來,估計人家都已經(jīng)把柳州城禍害了個夠了——但凡蠻僚有點任性,李顯都能縮一縮,但是他們沒人性啊,路過一個村子屠一個村子,當時李顯是真的發(fā)了狠了。 當時被逼的,所以到后來別說李顯受傷了就算他沒受傷都不想再去打仗了,更何況那次他也不是主動出擊啊,他一直是守城來著。 這一次卻是他主動出擊了,不為別的只因為這群海賊打到他頭上來了,他穿越過來這兩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也養(yǎng)出來了一點小脾氣,更不能忍了。 這件事兒還得從頭說,那天正好是李顯麾下一名折沖都尉姜帆的生辰,他家開宴給李顯下了帖子邀請他來參加生日趴體。 大唐折沖府的折沖都尉其實品級也不一樣的,上府正四品上,中府從四品下,下府正五品下,而揚州這邊呢正好是上府,這個品級倒還能看,而李顯是揚州大都督,他之下就是各地折沖府了,這個折沖都尉正好是揚州城這邊的,他也就答應(yīng)了——反正最近科研問題都交給都料匠梁義了,他當了個甩手掌柜,正沒事兒干呢,跟下屬聯(lián)絡(luò)一下感情也是不錯的。 當然他這么痛快也跟他同武將呆著更舒心有關(guān)系,武將沒有文臣那一股裝x的勁頭,都十分的直爽,咳咳,當然像是他家鄭玘那樣的裝x他還是很喜歡的,同樣一件事兒要看什么樣的人去做,討厭的人去做哪怕是好事兒也要翻個白眼,喜歡的人那絕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看怎么好了。 李顯早早的將壽禮送了過去,然后當天去的并不是很早,誰都知道越是重要的人物到的越晚嘛,這個掐點也是有學(xué)問的,當初鄭玘還給他講過很多。 李顯穿著一身常服就去了,意外的他這樣反而讓大家比較親近。席間推杯換盞,李顯借口酒量不好沒多喝,主要是他不太愛喝米酒,眾人也不敢灌他,實在是李顯長得斯文白嫩,看上去比較顯小還是個孩子樣子,誰沒事兒去欺負個孩子呢?再加上他身份高貴啊,肯來就不錯了。 姜帆很是興奮,李顯來實在是太給他面子了,他都沒想過對方能來的,而參加宴會的其他人也覺得特別的劃算,這位實在是太深居簡出了,能夠在他面前露臉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所以今天雖然是姜帆的生日,但是大家卻都陪著李顯說話,姜帆也不在意,畢竟李顯更多還是在跟他說話的,他也有意奉承李顯,直說李顯在柳州立了大功,他尚有不及,只怕還要跟周王殿下學(xué)習(xí)blabla。 然后話題就轉(zhuǎn)到當初三部蠻獠嘯亂的事情來了,都是武將天生都吃這行飯的,也就沒有什么大好的日子說這些不吉利了,都想聽李顯講講,說起來他們也挺無聊的,雖然能夠輪班去守衛(wèi)京師,但是那也改變不了他們基本上都是在和平地區(qū)呆著的事實,很多將領(lǐng)壓根就沒怎么打過仗! 比起來李顯居然算得上是揚州軍界難得的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人了,李顯本人其實不是特別會說那一款,噴人或許還行,但是一到夸自己的時候就特別的不好意思,所以只能著重在吐蕃和三部多么的沒有人性上面。 他這樣反而讓將領(lǐng)們對他更加服氣,一開始對于這位領(lǐng)了大都督的實職他們還是有些憤憤不平的,這年頭的武將最怕的就是外行指揮內(nèi)行,雖然揚州沒啥大事兒,但是萬一來一個草包折騰他們怎么辦? 現(xiàn)在看起來這位還真不是個草包,一時之間其樂融融。 結(jié)果還沒樂呵的差不多呢,那邊魏成臉色蒼白的過來了,李顯出行是帶著護衛(wèi)的,魏成作為護衛(wèi)頭子自然也要跟著,他們也有一席知識并不在這個院子里而已。 是以魏成過來的時候大家都挺奇怪的,魏成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就跟李顯報告:“大王,觀瀾別院被海賊搶了。” 瞬間席間一片安靜,李顯當時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別說他了,就連在做的那些“老將”們都沒反應(yīng)過來。 李顯抬起頭看著魏成問道:“你說什么?” 魏成臉色白的不像話又重復(fù)了一遍:“觀瀾別院被……被海賊搶了,附近村舍也都……” “海賊?”李顯回過神來,他怎么都沒想到好不容易到了個太平地界還遇到了海賊,怎么都有點懵。 魏成點了點頭:“留下來的護衛(wèi)被海賊偷襲,損傷了一些……” 李顯當機立斷的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br> 姜帆立刻說道:“還請殿下和魏軍事里面說話?!?/br> 李顯起身跟著姜帆走了,這個時候基本上整個廳堂都一片寂靜,魏成的聲音并不大,也就是這一桌人能聽見的程度,但是這一桌上的人基本上是整個宴會的核心,這一桌剛剛突然安靜了,別的桌也跟著安靜了,然后……就看到周王起身跟姜都尉急匆匆的走了,當然后面還跟著幾個比較有實權(quán)的將官和跟姜帆關(guān)系比較好的文官。 姜帆直接帶著李顯他們?nèi)チ藭?,李顯一進去就知道這個書房其實并不怎么用,大概也就是為了好看一點,不過他現(xiàn)在沒功夫關(guān)心別人的書房到底怎么回事兒,他抬頭看著魏成問道:“說吧,怎么回事兒?!?/br> 魏成立刻非常簡潔的匯報了一下情況,簡而言之就是今天海賊突然上岸燒殺搶掠來了,一般海賊選的都是靠海岸比較近的漁村,而李顯建別院的時候為了生活方便也不可能真的找荒無人煙的地方,就選了一個距離漁村不是特別遠也不是很近的地方,偶爾需要用到的一些建筑材料還是從漁村那里弄來的。 然后這次海賊趁著天黑登岸將漁村搶劫一空之后,發(fā)現(xiàn)不遠的地方有火光,派人去看了一眼,說那里有大屋,天黑看著也不分明,但是占地面積還是能看出來一點的。 海賊頭領(lǐng)搶開心了,轉(zhuǎn)頭就帶著那群海賊跑到了觀瀾別院,說實話這個時候觀瀾別院已經(jīng)建的差不多了,還剩下里面的一些裝修之類的,所以李顯的東西還沒搬進去,這里留的大部分就是一些匠人以及一兩百的護衛(wèi),這些護衛(wèi)也不過就是起監(jiān)督職責,誰也沒想到會有海賊過來,沒做好準備之下海賊闖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懵了,在海賊殺了好多匠人以及護衛(wèi)之后,在這里的一個小隊長才反應(yīng)過來,組織著人手一邊反抗一邊派人火速去揚州城報告周王殿下。 海賊摸過來的時候看著大門宏偉本來以為這次能夠搶到好東西的,結(jié)果沒想到外面看著還行,里面什么都沒有!憤怒之下海賊將匠人都搶了,然后還搶了這些匠人和護衛(wèi)的口糧。 周王府的護衛(wèi)的確是訓(xùn)練有素,但是從一開始他們就被打懵了——對不起啊,沒見過這個陣仗啊,他們都是良家子從小就生活在和平地區(qū),上次遇到山匪還沒跟山匪打照面,誰知道會被海賊偷襲呢? 最主要的是海賊來了的時候他們還都在睡覺——不到睡覺的時候海賊怎么會來搶劫呢?自然要偷偷的進村啊。 等護衛(wèi)組織起來反抗的時候,已經(jīng)就剩下幾十個人了,海賊眼看著自己這邊傷亡人數(shù)開始上升,況且這里也搶不到好東西,所以他們就直接撤了,撤就撤吧,走的時候為了擺脫追兵還放了一把火直接將觀瀾別院燒了。 李顯知道整個過程的時候臉上雖然不顯但是已經(jīng)氣的渾身發(fā)抖了,他果斷問道:“火撲滅了嗎?別院那邊還有多少幸存者?漁村那里呢?” 魏成搖了搖頭:“具體情況還不知道,您看……” “海賊已經(jīng)走了?派人過去看,順便帶著大夫過去!”李顯想了想起身說道:“我也過去……” 姜帆剛剛腿都嚇軟了,尼瑪……這群海賊真是作死啊,趕他做壽的時候來搶劫弄的跟他勾結(jié)了海賊似的,這個時候聽說李顯還要過去,他忽然醒過來就差抱著李顯大腿不讓他走了。 “殿下,殿下息怒啊,這個時候去不得,那些海賊恁的狡猾,萬一他們并沒有走遠……末將立刻派人將事情安排好?!边@個時候姜帆死都不敢讓李顯過去啊,周王沒事兒那就一切都好說,頂多他被判個防護不力什么的,交點錢或許就沒事兒了,但是周王要是出了事兒他一戶口本都不夠填的??! 不僅僅是姜帆,魏成也不贊同李顯過去,黑燈瞎火的能看出什么來呢?魏成和姜帆再加上在場的那些將領(lǐng)好說歹說才將李顯留了下來,不過這宴席李顯也沒心情參加了。 他看著姜帆和氣的說道:“今天是你大壽的日子,這件事兒就不要宣揚了,我先回府等消息。” 姜帆簡直欲哭無淚了,他哪里還有心情做壽啊,他現(xiàn)在真想把那些作夭的海賊一個個抓起來扒皮抽筋! “殿下……” 李顯知道他在擔心什么,只是擺了擺手說道:“行了,我知道姜都尉不是蠢人?!?/br> 就算跟海賊勾結(jié)也沒有趕在自己生日的時候讓海賊去搶的啊,再說了基本上揚州城上上下下的官員都知道,李顯那處別院還沒建好呢,如果建好了至少要在那里邀一宴的,除了匠人和護衛(wèi)基本上什么都沒有的地方搶個頭啊? 只要腦子里沒進水的人在李顯從那里蓋房子開始,就知道那一片地方都不能尋常視之,海賊敢搶這里也就意味著他們不知道這里是誰的地盤。 李顯回到刺史府之后一夜未睡,就等著魏成他們的消息了,承保和貍奴勸了半天也沒勸動索性也跟著熬了一夜。 實際上李顯都快要氣死了啊,還睡什么?一開始是因為自己的房子被搶了燒了生氣,到后來隨著清理工作的進行,以及傷亡人數(shù)的統(tǒng)計,李顯得到消息的時候拿著單子手都是抖的。 其實燒了房子,在李顯而言也就是賠了點錢,生氣一陣也就過去了,但是……那么多條人命,那里面有好多護衛(wèi)和匠人他都認識的,觀瀾別院里面一共住著兩百三十個人,傷了五十多個死了一百三十多個,就剩下六十個逃了出來,其中那些毫無反抗能力的匠人基本全軍覆沒了,就算有幸存下來的據(jù)說傷勢很重也…… 這只是觀瀾別院的損傷,如果算上附近漁村的損傷的話,大概有六百多人都被海賊……漁村那里剩下的人都沒多少了,很多都是小孩子,被家長扔到空著的水缸或者地窖中躲過一劫。 姜帆是跟著魏成一起來送報告的,看著李顯那張烏云密布的小臉,腿都要抖了。李顯抬起頭來看著姜帆第一句話就是:“是你來還是我來?” 姜帆也不是笨人,笨人也當不上折沖都尉,他一看李顯這滿臉煞氣的樣子就知道這位是要跟海賊死磕去了。 姜帆抖了抖立馬說道:“唯您馬首是瞻?!苯o他十個膽子也不敢跟大都督爭權(quán)啊,作死也不是這么個作死法。 李顯想了想問道:“海賊的情況你知道多少?” 尼瑪,不干翻這附近海域所有海賊祭亡靈他就不姓李! 姜帆滿嘴犯苦直接給跪了:“末將無能。” 李顯一看就知道了,得,這位估計是基本上啥都不知道的,李顯微微垂眸:“以前海賊沒來搶過?” 還是就趕他在這里的時候就過來搶劫了???他這是點了什么奇怪的技能了嗎? 姜帆跪在下面老老實實的說道:“以前也有過,但是……這些海賊太狡猾了,周圍島嶼又多,他們還時常換地方,然后咱們的軍費也不太足……沒辦法一點點找。” 姜帆越說越抖,生怕大都督一個生氣把他給撤了。 實際上李顯雖然生氣卻也沒被氣傻,現(xiàn)在他雖然身上有著大都督的職銜,但是初來乍到還沒來得及整軍,所有兵都聽姜帆的,這個時候他要是把姜帆撤了他就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