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他深邃的眸子柔情流淌,淡淡道:“我命人八百里加急送過來的,還很新鮮?!?/br> 我感動得心口蜜甜,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后擦了擦他額上的汗珠,道:“為了吃頓竹筍這么勞師動眾,士兵們會背地里說我壞話的?!?/br> “說你壞話?” “嗯啊,他們會說我禍水一個?!?/br> 顧墨筠冷不丁地一笑,上下打量我一番:“你哪一點禍水了?” “額……我……” “你真高看自己了,給你吃頓竹筍,就當自己是禍水了?!?/br> 我:“……” 我羞惱不已,他看著我嬌嗔臉紅的模樣,笑得越發(fā)明顯了:“我覺得小白想吃竹筍,送給它吃的!” 小白一個激靈,跳了過來,歡樂地狂搖尾巴。 我將它踹走了:“才不!它吃rou!不吃素!” 小白嗚嗚在遠處叫兩聲,意思好像是,才不!我rou素全吃!放馬過來??! 顧墨筠瞟了眼它,笑道:“那就是我想吃?!?/br> “才不!你不喜歡吃竹筍的!是我想吃,是我!” 他似笑非笑:“嗯,你想吃……得先滿足一下我……”說完,腰間一股大力襲來,我就被他拉入了帳中……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htauto的地雷!么么噠~~~~ 第48章 擒 他不是剛晨練回來嗎!精力還這么旺盛!小白救命! 然而小白被盡職的下人牽走晨練去了…… 我往后退著,左右瞧了瞧,咦,這不是他的議事廳嘛! “哥哥不會是想在這里……” 話未完,他將我按在了正中的書案上,軍事地圖倒掛在對面,錦繡江山,巍峨壯闊。他的天人之顏遮住了光線,性感的鎖骨,古銅色的肌膚,一滴晨練的汗珠滴答落在了我的額頭上…… “唔,等等,外面全是士兵,等會臣子們要來議事的啊!”若是被撞見,我還有什么臉面見人了…… 我掙扎著,卻聽嘩啦一聲大響,書案上的兵書折子紙筆硯臺全都掃去了地毯上,我就如一個雪白鮮亮的沙盤呈在他的面前,等待他去征戰(zhàn)收復(fù)…… “嗚嗚,會被看見的……”我急了,他卻摟緊了我吻了下來:“誰敢來看,我軍法處置!” 我強自清醒道:“這怎么像話呢,歷代昏君才這么干的!” 我只覺身前一涼,華發(fā)傾灑,濃唇似蜜,他不由分說地吻了上來,吻得我暈暈乎乎,天昏地暗……我強自清醒道:“這怎么像話呢,歷代昏君才這么干的!” 他guntang的唇舌如這世上最美的酒釀直欲沉醉,將我吻得三魂六魄都飛了出去,片刻間忘了反抗,他眉角邪飛,英氣逼人:“有這樣的禍水,本王早就是昏君了。他邪魅勾唇,細密吮著我的唇瓣,將我裙裳全部解下…… 我嗔了他一眼,剛才還說人家不是禍水來著,衣裙掛在案上,我羞得閉眼。 他聲音含笑又沙啞:“害羞了?昨晚誰那樣膽大坐在我的身上?” 【咳咳咳咳……沒有了。。。。自行腦補】 被顧墨筠折騰一番后,我如愿以償?shù)爻缘搅嗣缮街裱?,竹芽鮮嫩爽脆,咀嚼之間如同置身于蒙山萬里竹林,白霧輕撫肌膚,竹葉清香,味道美極。 顧墨筠在一旁喂著小白,看著我津津有味吃食的模樣,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淡笑。如今他越來越喜歡笑了,那張讓我頗為懷念的冰山臉只有在上沙場的時候才能得見。 小白吃了兩口竹芽后,還是選擇繼續(xù)吃rou了。每次它吃rou的時候,用小爪撥一撥rou片的動作都會讓我想起楚逸…… 楚逸跌下瀑布后,顧墨筠派人找了一番,那瀑布有數(shù)丈高,下方礁石密布,堅硬的石頭掉下去也能砸得粉碎,更別說血rou之軀的人。那時河水冰寒,楚逸又身受重傷,即便不被摔死,也會被凍死…… 之后我昏睡了許久,又是開春的時候,我才醒了過來。如今已過去了兩年多,一直沒有楚逸的消息,所有人都認為他死了,可我心里在想,如果情咒真的存在,我活著,他應(yīng)該還活著吧。 小白好色但不貪吃,它若不喜歡對方,對方喂它再多的食物,也得不到它的認可。聽說楚逸剛離開的時候,小白守著昏睡的我,神經(jīng)了好一陣子,如果有人敢碰它,它就跟人拼命,上口就咬。 顧墨筠為了討好它,請教了馴獸師,用了各種辦法馴服它,可是小白忌妒顧墨筠長得太帥了,小半年也沒有接受顧墨筠。每次顧墨筠要與我溫存的時候,狼崽子就在外面嗷嗷叫得十分凄慘,就跟誰殺了它爹娘一般…… 還好事情有了轉(zhuǎn)機,上次祭天的時候,顧墨筠拼了命從火場里將它抱了出來,它才接受了他。 小白吃完了rou,顧墨筠洗凈了手,過來與我一道用膳。 正吃著,帳外有人來報,禮物準備好了…… 我眼睛一亮,什么禮物! 片刻,一人低著頭抱著把古琴走了進來,那琴我是認得的,顧墨筠在顧府的時候送給我的“鳳凰于飛”古琴。 我心中一喜,如見故人,急忙跑去迎接。這時抱琴之人抬起頭來,我驚得頓住了腳步。 “玉翠!” “小姐!” 主仆二人抱在一起熱淚盈眶、百感交集。 “你怎么來了?父親過得可好?桃紅有沒有來?誰送你來的?”一連串的問題,玉翠哭得應(yīng)答不上了,我抹著眼淚看向顧墨筠,“殿下討厭!這么好的事情也不事先告訴我一聲……”我抱著玉翠又哭又笑。 顧墨筠眸中帶笑地說道:“我只是讓她送琴過來,晚點要檢查你還會彈琴嗎。” 我抱著玉翠和古琴歡喜不已,憂愁一掃而空。 顧墨筠去處理政事了,我和玉翠手拉手有說不完的話。 “小姐放心,老爺身體好得很,叫你不要擔心,不過他囑咐你小心著少爺,若是少爺對你不好,你就趕緊回去!” 我笑了起來,父親還是放心不下顧墨筠。 玉翠又道:“桃紅被皇上挑選進宮伺候了……” 玉翠口中的皇上就是楚千寂,如我所料,夏國動蕩不安,無暇顧及藩屬之地,楚千寂趁勢稱帝為皇,擺脫與夏國的宗藩關(guān)系,成為楚國第一位皇帝。他封“李黨”千金為皇貴妃,封謝婉為貴妃,我的兩位堂妹也入宮做了妃子。年初他與謝婉得一公主,名喚錫蘭公主。 玉翠道:“皇上對小姐癡情一片,到如今都還沒立皇后呢。他要桃紅打理中宮殿,似乎想等著小姐回去……”她頓了一下,又道,“他還把沉香古琴帶進宮了,放在空蕩蕩的中宮殿里,偶爾自己去那兒撫上一曲?!?/br> 我心中一酸,他既然不惜要了我們的命,為何又做出這些來讓外人覺得他很重情重義? “小姐知道嗎,上個月皇上去行宮避暑,得一佳人,帶入宮中封為了虞嬪……” 我心中一沉,虞嬪?難道是上一世復(fù)原“洛神舞”的那位虞嬪! “這虞嬪纖弱如柳,舞藝精湛,大家私底下都說,皇上之所以寵幸她,是因為她長得很像小姐……” 我默然,果真是她,上一世我貶為庶人那兩年,楚逸獨寵了這位虞嬪。 我問道:“太后娘娘可好?” 太后娘娘就是以前的中殿娘娘,楚逸的母親,她曾如生母一般照顧我,教我如何獲得楚逸的寵幸,教我如何應(yīng)對宮中的爾虞我詐,教我如何做好一位賢惠仁德的中殿娘娘。 我蘇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父親寫信,求他力保楚逸的母親。 玉翠嘆了口氣:“太后娘娘痛失親子,精神一直不太好,身體日漸虛弱,最近一次大病差點不行了……”她聲音低了下去,我心中一揪,難道楚千寂要置她于死地? 玉翠突然道:“一高興差點給忘了,緋絕說上回險些害了你,少爺?shù)浆F(xiàn)在都不理他,所以他要將功贖罪,跟了我過來,想要輔佐你們,請求你們的原諒。” 我一驚,咬牙切齒道:“他還敢來!” 上回楚逸說洛牡丹派人與他做交易,換走了三張地圖,之后我問顧墨筠,才得知那自稱是洛牡丹派去的人其實是緋絕!這廝好陰險!拿走了地圖,害慘了我,最后還嫁禍給了洛牡丹。如此就罷了,他竟然有膽回來求原諒! 我挽起袖子就往外奔,卻有人來報薛宛琪來了…… 薛宛琪是西南十三州大多數(shù)男子心中的完美女神,外表高貴、典雅、美麗、大方,是話本子里那種人家人愛花見花開、睿智聰慧品學(xué)兼優(yōu)的神女子。大家都覺得顧墨筠娶了她,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月老開眼!不過,私以為,鮮花要插在牛糞上才長得滋潤,完美的女人嫁給完美的顧墨筠實在有悖自然規(guī)律。 我瞧著薛宛琪神態(tài)高傲地向我走來,心中在想那坨“牛糞”在哪里呢? 小白撒丫子朝薛宛琪奔去,薛宛琪驟然止步,眼里盡是驚恐,但卻沒有后退分毫,鎮(zhèn)定地看著小白跑到她面前狼嗷了一聲,然后……小白色瞇瞇地去掀人家的裙子,想要鉆到人家裙子底下去。 我深覺丟人,怎么養(yǎng)了這樣一只色狼…… “小白回來!不得無禮,這是客人!”我對它低喝,它嗚嗚兩聲很不情愿地離開了美人的石榴裙,三步一回頭地回到我腳邊,我將它抱了起來,以免它獸性大發(fā)去占人家小少女的便宜。 我朝薛宛琪微微一笑,她有些發(fā)白的臉緩了緩,回以一笑,對我行禮道:“見過神女。” “薛郡主客氣了,不必如此大禮?!?/br> 我派人打聽過薛宛琪的性格喜惡,她心思纖細、敏感機警,事事追求完美、不愿屈于人下。這樣的性格和顧墨筠很相似,而她嬌生慣養(yǎng)的成長環(huán)境勢必會讓她更加自負與要強,聽說她得知顧墨筠與我早已是夫妻,哭鬧著說不愿意聯(lián)姻,十三侯沒了辦法,只好加一個條件說她以后能做皇后,她才稍稍答應(yīng)了下來。 我?guī)櫮薜淖h政廳走去,沿途與她閑聊了幾句,跟她說了些顧墨筠的喜好,順帶也說了我和顧墨筠患難與共的往事,她心性高、又敏感,見我們?nèi)绱硕鲪?,哪里聽得下去,到后來連強笑都笑不出來了。 我說道:“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婚姻乃終身大事,不可只看表面風光,冷暖需自己體悟。今日我請薛郡主來,是讓薛郡主與殿下單獨處一處,相互了解增進感情,若薛郡主覺得殿下對你甚好,以后嫁過來會幸福甜蜜,那便是一樁好姻緣。若不能,薛郡主可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三思而謹慎。” 我算得時間正好,謀士們剛議完事走出議政廳,眾人看著我和薛宛琪和睦融洽地并排站在門外,無不露出欣慰歡喜的神色,紛紛放寬了心笑著離去。 我?guī)еν痃髯呷霃d中,顧墨筠身著一件墨色冰綢錦袍負手立在作戰(zhàn)地圖前,忽聽身后有腳步聲傳來,他緩緩轉(zhuǎn)身…… 這個轉(zhuǎn)身的動作,若是用在美人身上,那便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用在他身上,更是幾分風姿卓越,幾分瀟灑凜然,幾許魅惑瀲滟,幾許溫和柔情,一般女人看了去,都會心臟一跳,接著猛跳不止。 我朝他甜美一笑,他看了眼我,又看見我身后的薛宛琪,突然那抹勾起的薄唇塌了下去,然后一股冷風襲來,刀一般的眸子咚咚咚釘在了我的身上……額…… 我扯著笑道:“殿下,這位是薛宛琪郡主……想必殿下有很多話要對薛郡主講……我就不打擾了……”說完,一溜煙跑出了軍帳,豈料沒出兩步,顧墨筠追了出來,捏我肩膀的手十分用力。 “痛!小白咬他!” 小白在我懷里嗚了一聲,合眼不理我,它一定在怪我剛才不許它調(diào)戲小少女! “嗚嗚——殿下放過我……”我哀叫著。 顧墨筠冷著臉將我連人帶狼拖進了軍帳,然后無視薛宛琪在場,將我打橫抱起坐上了正中的長椅上。 我:“……” 聽說古時有位昏君專寵一禍水,“坐則同席,出則并馬”,議政之時也將這禍水抱在懷里,玉體橫陳地給大臣們看。以至于大臣們羞得語無倫次,朝廷之事自此荒廢。 可憐的薛郡主被這一幕羞得面紅耳赤、眼神躲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玉牙緊咬、雙手握拳。 我自己也羞得不行,哪有這樣給人家難堪的,小少女心都會碎的?。?/br> 顧墨筠不以為然,睨著眼看她道:“你父親跟你怎么說的?” 小少女愣了一下,調(diào)整了一會兒心態(tài),有禮有節(jié)地回道:“父侯說……殿下天賦英明,才縱四海,文韜武略,威儀天下,是夏國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帝王……”她頓了一下,羞怯道,“父侯說……定也是位值得托付終身的好夫君?!?/br> 顧墨筠不禁笑了一下,一抹又冷又陰的笑:“十三侯連自己的女兒也騙,真不是一般人。” 小少女一愣,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