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當年榮國公還不是榮國公的時候就已經(jīng)娶了現(xiàn)在的溫夫人,可是溫老夫人后來卻不知道怎么的就非要逼著榮國公納妾,納的還是一直住在府里的表小姐。具體的情況雖然大家都不知道,但是也能猜到七八分。大家還一度懷疑這個所謂的侄女是不是有什么別的身份所以溫老夫人才如此的偏袒維護她?畢竟深宅大院里,誰家沒有一點齷齪事??? 但是偏袒到了今天這種情況也算是前所未聞了。溫三小姐即使不是從小就養(yǎng)在府里的,那也是她的親孫女、嫡孫女吧?她怎么就老糊涂到了這種地步呢? 各種各樣怪異的眼神都落在了溫老夫人和溫靜妧身上,讓這兩人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偏偏又無法解釋。已經(jīng)被人當眾說了出來,解釋只會讓別人越發(fā)的鄙夷罷了。 溫老夫人和溫靜妧同時將乞求的目光投向?qū)γ娴臏丨倻Y,希望他能挽回點什么。但是溫瓊淵只是冷冷的回望著她們,眼里的冷漠深深的刺傷了溫靜妧。 她哀戚的想道,如果面臨著這種情況的人是溫蓮,他一定會非常著急的,可是換成了她就這樣的漠不關(guān)心,他難道不是她的父親嗎?看著她如此出丑,難道就沒有一點點心疼? 坐在上座的鳳景弘聽到文征詢說出的話時也是驚訝的長大了小嘴。小皇嬸的這個祖母真是……真是一朵奇葩?。∈瞧孑獍??小皇嬸是這樣說的對吧? 居然敢在皇宮里搞小動作,是當他和皇叔都不存在了嗎?在皇宮里也敢如此欺負小皇嬸,可以得知平日在府里是怎樣欺壓他的小皇嬸的了。 哼,今天他就要為小皇嬸出一口惡氣! “大膽!”鳳景弘板著小臉蛋怒喝道。“榮國公,你可知罪?” 溫瓊淵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臣知罪,是臣管教不嚴,才導(dǎo)致了臣的庶女膽大包天,竟敢在宮里胡作非為,請皇上恕罪!”溫瓊淵對老夫人再怎么不滿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好將事情都推到了溫靜妧身上。 “你身為榮國公,連家務(wù)事都管理不好,朕還如何指望你替朕處理國家大事?你太讓朕失望了!”鳳景弘嚴詞厲聲的說道。 鳳景弘這么一說,榮國公府的人哪里還坐得???個個都忙從座位后走了出來齊齊跪倒在大殿上嘴上喊道:“請皇上息怒?!?/br> 溫梓煊覺得自己的父親真是太冤枉了,這件事明明就是他那個好祖母做的,事先誰都不知道,現(xiàn)在卻要父親來承擔(dān)錯誤嗎?想到罪魁禍首,溫梓煊兇狠的眼神恨恨的瞪了一眼已經(jīng)一臉慌張害怕的溫靜妧,她就是一攪和精,沒一天是安生的! 看了看身邊的人,溫梓煊悄悄的挪動了一下位置,挪到溫靜妧身邊在她耳邊咬牙低聲道:“我的好meimei,這個時候你還不站出去承認錯誤,難道你想看著父親被你連累嗎?” 溫梓煊滿是怒氣和嫌棄的話撲在溫靜妧的臉上,讓她渾身一顫,雙手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上。 溫梓煊鄙夷的望著溫靜妧,繼續(xù)道:“這都是你惹出來的事,殿下馬上就要離開京都了,本來皇上是命了父親監(jiān)政的,如果今天晚上因為你的自私愚蠢而連累了父親被皇上責(zé)罵,就算是祖母護著你那也是不行的。你最好就趁皇上和殿下還沒有發(fā)怒趕緊站出去把事情都攬下來,不然的話……哼!” 跪在溫靜妧旁邊的是溫靜雅,整個晚上她都是安安靜靜的坐著,寵辱不驚的模樣讓很多大家夫暗暗點頭,覺得榮國公府大房的這位小姐倒真的如傳言那般文雅端莊,是個好的。 溫靜雅也靜靜的說道:“四妹,二哥說得對,這個時候你不站出去把責(zé)任攬下來,難道要看著二叔被皇上和殿下責(zé)罰,然后連累了整個榮國公府嗎?” 溫靜妧猛地搖著頭道:“我……我不行,這件事是祖母的意思,不是我——” 溫靜雅微微側(cè)過頭,淡淡的看著她道:“難道你要祖母站出去替你背下這個責(zé)任嗎?” 溫靜妧一僵。是啊,即使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是祖母的主意,哪有怎么樣?難道要她一個長輩站出去替她這個庶女扛責(zé)任嗎?就算祖母愿意,這樣一來以后她也別想在京都里露面了,一個能讓自己祖母出去替自己承擔(dān)責(zé)任的女子,誰還愿意和她來往?這是大不孝!一個背上了不孝名聲的人是不可能再有出頭之日的! 溫靜妧還在猶豫,溫梓煊卻不給她機會了。 “皇上,殿下,請明察,這件事和父親無關(guān)。都是庶妹膽大包天,不知輕重冒犯了天威,請皇上責(zé)罰?!?/br> “但是溫愛卿是她的父親,她今天做出這種事,難道溫愛卿沒有教導(dǎo)上責(zé)任嗎?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這不就是溫愛卿的責(zé)任了嗎?” “這……”溫梓煊覺得為難了,他總不能說父親對溫靜妧沒有教導(dǎo)之恩只有養(yǎng)育之恩吧? 他為難別人可不會。 一直都看溫靜妧不順眼的段雨筠不顧自己母親的阻攔跳了出來道:“皇上,殿下,你們可能不知道把,這個溫靜妧從一出生就是養(yǎng)在溫老夫人身邊的,不管是榮國公還是他夫人從來都沒有插手過,所以說溫靜妧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實在是不能怪榮國公。瞧溫大公子和二公子就知道了,榮國公是個會教育孩子的爹!” 聽到女兒的話,段正毅一把遮住了臉,微微扭過頭。天啊,他怎么就生了這么一個女兒,整天就給他闖禍。 鳳景弘很意外的道:“哦?溫愛卿,此事當真?” 溫瓊淵只是道:“請皇上責(zé)罰,是臣教女無方,和臣的母親無關(guān)。” 這時,鳳宸睿涼涼的開口了?!盎噬?,這只是一點小事。溫愛卿平日忙于公事,疏于對庶女的教導(dǎo)也是可以理解的,是誰犯的錯就責(zé)罰誰,不要牽連無關(guān)的人了。今天是個好日子,不要壞了興致才是?!?/br> 鳳景弘恭敬的道:“皇叔說得對?!?/br> “溫靜妧身為庶女,不知禮數(shù),膽大妄為……看在溫愛卿的臉上今天就打二十個板子以作教訓(xùn),回府后禁足半年,以后不經(jīng)允許不得再進宮!”說完又對溫老夫人道:“溫老夫人身為榮國公之母,不能以長輩之身規(guī)導(dǎo)府中小輩,反而縱容府中庶女和嫡小姐爭奪,實乃不辭。只是念在你年歲已高,就不罰了,只在府中反省,同樣的以后不經(jīng)允許不得再進宮參加宮宴!” “還有溫夫人,你身為一府之主母,不能太過忍讓,讓府中生了亂。希望你以后能為榮國公處理好后宅之事,讓榮國公可以沒有后顧之憂專心為朕和攝政王辦事,清楚了嗎?” “謝皇上隆恩。” 溫靜妧臉色慘白一片,慌張害怕的哭喊道:“皇上,殿下,請饒過臣女這一次,臣女以后再也不敢了,皇上,殿下!” 溫老夫人此時聽到溫靜妧的哭喊聲,心里就像是被人用力拉扯著一般,她不想看到自己一直嬌寵著長大的孫女遭受這種罪。但是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她都自身難保了,她以為上次盧嬤嬤在府里的敲打已經(jīng)是她這輩子受過最大的屈辱了,沒想到今天……溫老夫人一想到皇上剛剛說的話,聽著周圍的竊笑聲,再也禁不住這種打擊,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看到自己唯一的靠山溫老夫人都暈了過去,溫靜妧絕望了。呆愣的任由宮人上前將她拖了下去。 鳳景弘轉(zhuǎn)而望著文征詢道:“你雖然是一時失口,但你處理不當,當眾鬧了出來,影響了大家的心情,看在你是無心的份上這一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朕絕不輕饒!只是你必須向榮國公道歉?!?/br> “謝皇上隆恩。”文征詢總算送松了一口氣。他另榮國公府大失顏面,還以為皇上和殿下會重重處罰他呢?;噬闲⌒∧昙o就如此寬容大度,將來一定是位明君。 文征詢走到溫瓊淵身邊,拱手彎腰誠誠懇懇的道:“真是對不起了,今天是征詢做得不對,請國公爺大人有大量,原諒征詢?!?/br> 溫瓊淵心里知道這件事并不能怪文征詢,畢竟一開始他也沒想著要說出來,如果不是老夫人,根本就不會鬧成這樣,他又怎么好仗著身份而為難一個孩子? “文公子嚴重了。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并不是你的錯,只是你事先應(yīng)該私下找我們商議,不然的話也不會鬧成這樣了。不過說到底我們也有錯,所以今天的事就這么算了,以后大家都不要再提了。這樣可好?”溫梓容代替溫瓊淵回道。 溫瓊淵也點頭道:“容兒說得對,文公子不必放在心上?!?/br> 文征詢哪里還會說不好?忙應(yīng)道:“世子說得對,這件事大家以后都不要再提了。”說完再次拱了拱手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文征詢一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被他爹暗地里用力的捏了一下。 “哎喲,爹,你干什么?痛死了?!蔽恼髟兺吹谬b牙咧嘴的。 “你這個蠢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就連累你老子了?誰讓你擅作主張的?也不看看對方是誰,如果不是榮國公大度,以后你爹的官途就極有可能到此為止了!”文同甫瞪著眼壓低聲音說道。 文征詢有些不以為意的道:“爹,哪有你說得這么嚴重。頂多就是挨挨罰了,榮國公也不是那樣的人啊?!?/br> 文同甫恨鐵不成的瞪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什么,這不是榮國公計不計較的事,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是什么呀,爹?” 文同甫又瞪了他一眼,“是你回去給我好好待在你院子了,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出府門一步!聽清楚了嗎?” “爹!” 另一邊的女席位上,各家小姐也是小聲討論著。 文夫人看到自己的兒子平安無事提著的心總算是回到了原位上了。 裴雪柔對這些不感興趣,反正最后也傷不到溫蓮不是嗎? 安靈彤則是既高興又可惜,高興吳世子不用和溫蓮一起表演,可惜的是溫蓮這個時候不在現(xiàn)場,如果在的話說不定還能將她拉下水呢,畢竟她也是當事人不是嗎? 段雨筠也被自己的父親削了一頓,沒事亂出什么風(fēng)頭,就算是想幫自己的朋友也要看看情況啊,別到時候朋友沒幫成反倒把自己給栽進去了。 段雨筠一邊被訓(xùn)著一邊朝著衛(wèi)若南露出了得意的眼神。 剛才衛(wèi)若南為啥沒出聲?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在啊,還沒開始的時候就被一個毛手毛腳的宮女弄濕了衣裙,不得已只好下去換了,再回來的時候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看到大殿上的情景鳳景弘愉快的道:“好了,既然事情都已經(jīng)解決了,宴會繼續(xù)吧,大家不要因此而壞了興致?!?/br> “是,皇上。” 皇上一聲令下宴會繼續(xù)進行。 坐著坐著溫梓煊忽然緊張了起來,坐在他身邊的溫梓容莫名的看了他一眼問道:“怎么了?” “咳咳,沒什么,就是有點緊張。”溫梓煊老實的說道。 溫梓煊睨了他一眼,“瞧你這點出息,說出去真是丟了我的臉?!?/br> 溫梓煊不滿了,“大哥,你太無情了,這個時候你不是應(yīng)該安慰我的嗎?唉,算了,你這種冷心的人是無法體會我這種心情的?!?/br> 溫梓容定定的望著對面某一處,半響后道:“煊兒,如果你喜歡那個安靈彤的話,我勸你還是把心收回來吧,現(xiàn)在還為時不晚。” 溫梓煊張大了嘴巴,不解的急問道:“大哥,這是為什么?安小姐有什么不好嗎?” 溫梓容淡淡的說道:“她沒什么不好,你看不出來她已經(jīng)有心上人了嗎?”而且心思似乎也不簡單,表面上是天真可愛,可是她眼底深處的陰霾狠厲騙不過他。這種女子絕對不是自家這個有點二愣子的人能降服得了的。只是他不想明說出來傷了他的少男心,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安靈彤還是他第一次喜歡的女子。 溫梓煊一愣,“心上人?誰?” “吳世子?!?/br> 溫梓煊呆了呆然后堅定的道:“就算她有心上人了那又怎么樣,我既然喜歡她總要試著去爭取一番才不失為男子所為不是嗎?” 溫梓容皺眉看著溫梓煊堅定的模樣,想了想還是決定讓他去受受挫,或許這件事會讓他成長起來。而且有他在想必不會出什么大事。 溫梓容日后想起自己今天這個想法總是后悔不已,自己一時大意,不但讓自己最親的兩個人都受到了傷害,而且他認為可以讓溫梓煊的成大代價也太大了。 “既然你這樣認為那就去做吧,你年紀也不小了,可以自己拿主意?!?/br> “謝謝大哥。”溫梓煊高興的道。 溫梓煊望著對面那個嬌俏可人的女子,心里是滿滿的激動。 安靈彤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子,秀眉一皺,不著痕跡的抬頭用眼角余光瞄去,看到的就是溫蓮的二哥溫梓煊正一臉笑意的望著她。這個時候她才想起和自己一起表演的人正是溫梓煊。 說起來她和溫梓煊也不是很陌生,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熟悉了,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叫他梓煊哥哥了。他們的父親雖然沒什么來往,但是府里的小輩年紀相仿,平時也經(jīng)常一起去品個茶,聽個戲什么的,一來二往的大家就熟悉了。如果她沒有感覺錯的話,溫梓煊似乎是喜歡她的呢,以前他不說她就一直裝作不知道了。 只是今天的事讓她心里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安靈彤招來一個宮女在她耳邊低語了兩句,宮女福了福身走到了溫梓煊身邊。 “安小姐讓我一起去商量待會兒表演的節(jié)目?”溫梓煊驚喜的問道。 “是的,二公子,安小姐已經(jīng)先一步去了偏殿,那里會有奴婢伺候的,請二公子自行過去便是。” “大哥,那我先過去了?!睖罔黛蛹睕_沖的說完就就走了。 “煊兒這是怎么了?看起來很興奮的樣子。”溫瓊淵問道。 “沒什么,大概是有點思春了。父親不必擔(dān)心,煊兒自己有分寸的?!?/br> 溫梓煊很快就來到了偏殿里,安靈彤正在一排排樂器前專心的挑選著。 “安小姐!” 安靈彤輕盈的轉(zhuǎn)過身子,蹦蹦跳跳的走到溫梓煊面前噘著嘴說道:“梓煊哥哥,以后你就叫我靈彤或者是彤兒吧!叫安小姐多見外?。∥叶冀需黛痈绺缌?,你還安小姐安小姐的叫,這不公平!” 溫梓煊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后腦勺道:“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咱們相識這么多年了,大家都知道,而且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你不愿意叫是不是嫌棄我了?”安靈彤杏眼委屈的瞅著溫梓煊。 溫梓煊心一軟,忙道:“我怎么可能嫌棄你呢,我聽你的好吧?那以后我就叫你彤兒?” “好啊,就叫彤兒吧,這樣親切多了。梓煊哥哥,買我們來看看哪個樂器好用吧,待會兒我就跳舞,你彈琴好不好?”安靈彤狀似無意的挽起了溫梓煊的胳膊,邊走邊說道。 溫梓煊身子一僵,第一次和蓮兒意以外的女子這么親近,而且這個女子還是自己喜歡的人,一時間又是緊張又是興奮,甚至額上還冒出了些許汗珠。 “這、這、這……我,我不會彈琴啊。”溫梓煊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 安靈彤聽了也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反而是認真的想了想建議道:“那這樣吧,我跳舞,你舞劍怎么樣?我知道梓煊哥哥從小就學(xué)武,劍術(shù)肯定舞得很好。我們這一對肯定可以獲得獎賞的,梓煊哥哥你說對不對?”仿佛看到他們已經(jīng)領(lǐng)到了賞賜一樣,安靈彤興奮的說著。 安靈彤的情緒感染了溫梓煊,他想也沒想的就點頭附和道:“彤兒的提議很好,就按你說的做吧。我一定會好好配合彤兒的舞蹈的,到時候如果我們贏了,賞賜就都給你!” 安靈彤眼睛閃亮的望著溫梓煊,朝著四周看了看突然踮起腳尖在溫梓煊的臉頰邊輕輕一吻,然后嬌羞的道:“梓煊哥哥你對我真好?!闭f完就紅著臉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