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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的老公是jian佞在線閱讀 - 第56節(jié)

第56節(jié)

    蘇梅的注意力被那些精巧甜膩的糕食所吸引,她睜著一雙濕漉水眸定定的盯在那女子手中的托盤之上,不停的吞咽著口水,那未食午膳的小肚子也開始細喚起來,直至這裝滿糕食的托盤被小心翼翼的擺放到她的面前。

    第88章

    “這是什么?”伸手捻起那其中一青瓷白玉小碟之內形狀怪異的粉面糕食,蘇梅歪著小腦袋細聲軟語道。

    那女子垂著腦袋仿佛沒有聽到蘇梅的話,只自顧自的伸手將托盤之中擺置著的一瓷盅端到了蘇梅面前。

    沒有聽到那女子的回話,蘇梅微蹙了蹙細眉,正欲開口說話之際只聽得身側傳來一道清潤聲音道:“這女子口啞耳聾,姑娘說的話,她是聽不見的?!?/br>
    順著那聲音的來源處抬眸看去,蘇梅只見一身穿靛青襖袍的男子撩開房門口處的厚氈,帶著一身溯雪緩步踏入包廂之中,然后用手中折扇輕拍了拍那女子的肩頭。

    感覺到肩頭處的輕觸,那女子抬首看向面前男子,起身與他微微行了一禮。

    男子收回那掛著奇怪吊墜的折扇,沖著女子輕緩點了點頭,然后伸手指了指屋外,纖長手指輕轉,做了一串手勢。

    那女子看完男子的手勢,面上輕含笑意,緩緩點了點頭之后拿起那放置在茶案之上的托盤,盈盈而出。

    門氈被掀起又放下,帶進一陣細緩夾雪,蘇梅睜著一雙濕漉水眸看向那站在自己身側的男子,聲音軟糯道:“你們剛才說了什么話?”

    “我與那女子言,屋外下了雪,地上濕滑,行走之際要多加注意。”那男子一邊與蘇梅說著話,一邊伸手拍了拍那粘在自己身上的細雪,然后走到一旁的暖爐處伸出手掌細細烤了烤火。

    盯著那男子頎長的背影看了半響,蘇梅猶豫片刻后才細聲道:“你是王公元鼎?”

    聽到蘇梅的話,王公元鼎略微詫異的轉頭看向那縮在一團白狐卷檐氈帽之中看不清容貌的嬌媚女子,聲音驚異道:“姑娘怎認得我?”

    “你不是……”話說到一半,蘇梅卻是陡然住了嘴,因為她突兀記起這時候的王公元鼎還只是一介布衣食客,并未在朝殿之上一鳴驚人,成為這大漢最年輕的翰林學士。

    咽下嘴里原本的話,蘇梅轉了話頭,伸出白嫩小手托住自己的下顎,垂首捻了一塊糕食放入口中細嚼,然后聲音細糯道:“我與月半相識,常聽她提起你?!?/br>
    月半是上輩子蘇梅在教坊司之中相識的女子,其實蘇梅并不清楚月半是何人之女,她只在與月半閑談之時知道她主家也是當官的,而且祖父官居高位,品銜不低,只是受jian人所害,被冠以謀反之罪滿門抄斬,只余下月半一個僥幸逃過一劫,隱姓埋名茍延殘喘于教坊司之中,因此她對于自己的身份諱莫如深,根本一點不敢多提,蘇梅知道她這一小名和王公元鼎的存在還是因為那日月半多飲了幾杯酒,迷迷糊糊的說多了醉話。

    那日月半的醉酒,讓蘇梅知道了這個色藝雙絕的女子其實有個小名叫月半,曾傾心于她那新上任的教書先生,那教書先生名喚王公元鼎,雖才貌尚佳,卻身世清貧,而當月半之父知曉月半對于這王公元鼎的情愫之后,第二日便將王公元鼎逐出了府。

    至于蘇梅為什么能認出這王公元鼎則是因為月半作的一幅畫,那畫中男子常喜以當季新鮮花卉配作折扇吊墜,月半笑稱這世間有此等癖好之人怕是只他獨一份了。

    垂眸看了看那被王公元鼎捏在掌中的折扇,蘇梅的視線落到那被一串銀絲細線吊綴著的折扇素梅掛飾之上。

    注意到蘇梅的目光,那王公元鼎輕笑一聲,正欲說話之際卻是只見那寬長屏風之中走出一道修長身影,站在那端坐于茶案之后的女子身后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漆黑暗眸之中神色狠戾,似乎壓抑著一股深沉晦澀。

    “哎,莫誤會莫誤會,這是我新收的食客,王公元鼎?!贝蠡首涌吹今R焱那張戾氣橫生的面容,趕緊上前打圓場道:“今日匆忙,尚未與你倆知會?!?/br>
    說罷話,那大皇子轉頭看向站在暖爐邊烘著手的王公元鼎道:“這是平陽長公主與靖江郡王之義子,也是那文國公府三房的嫡養(yǎng)子,馬焱?!?/br>
    “原來是馬兄,久仰大名,失敬失敬?!甭牭酱蠡首拥脑?,王公元鼎點頭頷首,執(zhí)扇與馬焱拱手道。

    馬焱面無表情的站在原處盯著那王公元鼎看了片刻之后,慢條斯理的伸手攏了攏自己的寬袖,轉頭看向身側的大皇子,聲音沉啞道:“今日便說到這里吧,我還有事先告辭了?!?/br>
    說罷話,馬焱伸手牽過蘇梅那只小嫩手,正欲帶人離開包廂之際,卻只聽得這小東西軟著嗓音還要與那王公元鼎搭話,“你現(xiàn)今是大皇子的食客?那你以前是在哪個府里頭當食……唔……”

    蘇梅的話還未說完,那小嘴上卻是突兀的捂上一只纖瘦手掌,馬焱隔著一層厚實白狐圍脖,用力的一把捂住了蘇梅的小嘴,然后直接便拽著人的后衣領子給半拎出了屋子。

    屋外的朔雪下的愈發(fā)大了幾分,裹著寒風凜冽的擦在外露的肌膚之上,被馬焱拎在手里的蘇梅用力的揮著自己的小細胳膊企圖反抗,卻是被人鎮(zhèn)壓的更加厲害了幾分,直接便被掐著后頸子夾在腋下扔進了那停駐在院中的馬車之內。

    “呸呸……”一把扯下那被馬焱塞進自己嘴里的白狐軟毛,蘇梅坐在馬車之中用力的擦著小嘴。

    馬焱陰沉著一張面色坐在蘇梅對面,捏著手中那盞茶碗,神色晦暗。

    “咔嚓”一聲,那被馬焱捏在手中的茶碗應聲而裂,蘇梅嚇了一跳,趕緊抬眸往馬焱的方向看去,只見這廝滿手都是氤氳茶水的坐在那處陰森森的盯著自己。

    被馬焱這副恐怖模樣嚇到的蘇梅趕緊用力的縮著小身子蜷進了一旁的軟榻邊,然后伸手掀過那軟榻上的一條厚實錦被裹在自己身上,哆嗦著小身子顫巍巍的叫了一聲道:“四,四哥哥……”

    “呵……”聽到蘇梅的話,馬焱冷笑一聲,慢條斯理的從寬袖之中抽出一塊巾帕細細的擦拭著自己那滿是茶水的纖瘦手掌道:“娥娥meimei倒是好興致,這與人談天說地的聊得這般歡喜,竟然還記得我是你四哥哥……”

    聽到馬焱那不陰不陽的話,蘇梅用力的攥著自己身上的厚被,暗暗咽了口口水道:“我,我……”

    “對了,我倒是不知娥娥meimei什么時候與那龔府的嫡姑娘交好了,連人家的小名都知道?”斜睨了蘇梅一眼,馬焱扔下自己手中的巾帕,然后又伸手端起那茶案之上的茶盅輕抿了一口。

    “我,我就是瞎猜的……”心虛的晃了晃那雙濕漉水眸,蘇梅正欲說話之際卻是突然反應過來馬焱的話,她趕緊興奮的抬首道:“那王公元鼎以前是龔府嫡姑娘的教書先生嗎?那月半就是龔府……”

    “咔嚓”一聲,那被馬焱捏在掌中的茶盅再次四碎而裂,甚至比之剛才那只死狀更是凄慘了幾分,那細細碎碎的茶盅碎片從馬焱指縫之間漏出,有些碎瓷片幾乎都已經被捻成了粉末,稀稀落落的粘在馬車底下的厚實毛毯之上,被從馬車窗子處吹進的細小冷風引散。

    看到馬焱那漸漸浸出一層稠膩殷紅血跡的手掌,蘇梅下意識的便用力閉了閉眼,那鉤著細卷的纖長睫毛微顫,在不斷吹進夾雪冷風的馬車窗子處更顯的整個人楚楚可憐了幾分。

    這廝怎的生起氣來連自己都打呢?

    暗自俳腹了一句,蘇梅顫顫的睜開那雙濕漉水眸,卻是猛然對上一雙近在咫尺的漆黑暗眸,當下便嚇得小身子一驚,下意識的往后仰去,然后“砰”的一下就磕上了身后那結實的軟榻邊緣處。

    “唔……”蘇梅這一下磕的十分結實,她用力的捂著自己的小腦袋,整個人蔫蔫的蜷縮在一處,連句話都吐不出來。

    “活該?!崩涞耐鲁鲞@兩個字,馬焱卻是自然的上手替蘇梅揉捏著剛才她被撞到的地方,不過片刻之后卻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上還帶著傷口血跡。

    微皺了皺眉,馬焱收回那只覆在蘇梅小腦袋上的手,拉起那被蘇梅裹在身上的錦被拭了拭手掌之上的血跡,然后又用一旁的清茶清洗了一番,這才從蘇梅的寬袖之中掏出一塊干凈的巾帕自顧自的裹好了手掌。

    睜著一雙紅通通的濕漉水眸,蘇梅抬眸看著馬焱那裹著巾帕的動作,用力的吸了吸自己的小鼻子,聲音軟糯的抱怨道:“你總是無緣無故的生氣……”

    聽到蘇梅的話,馬焱輕抿著唇角,聲音礠啞道:“生氣?我哪里生氣了?”

    對上馬焱那雙上挑的暗眸,蘇梅更加用力的裹緊了自己身上的錦被,然后磨蹭著小身子往一旁縮了縮道:“你若是沒生氣,做什么捏那兩只茶盅?”還是兩只帶著磁鐵塊的茶盅……

    “哦,捏著玩?!笔站o手上的巾帕,馬焱微瞇著細長眼角淡淡的回了一句,那張清俊面容之上帶著一抹滲人笑意,看在蘇梅眼中,只讓人感覺渾身發(fā)寒。

    “那,那你自個兒玩吧,我,我要去找……”

    “娥娥meimei要找誰?”打斷蘇梅那結結巴巴的話,馬焱那只綁著巾帕的手突兀捏住了蘇梅那張細嫩小臉,漆黑雙眸之中暗流涌動。

    “我,我找……老板,買,買糕點……”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這句話,蘇梅看著面前馬焱那漸漸緩和下來的陰沉面色,伸出白嫩小手顫顫的捂住自己那不斷亂跳的小心臟,只覺得今天自己受的驚嚇有些大。

    放開那掐著蘇梅小嫩臉的手,馬焱看著蘇梅那沾著自己手上血跡的細嫩小臉,輕柔一笑道:“不用了,反正這一月,娥娥meimei都不能吃糕食。”

    “為什么不能吃?”聽到馬焱的話,蘇梅用力的鼓起了自己那張沾著幾絲淡粉血跡的白嫩小臉,一對濕漉雙眸瞪得極大,下意識的便沖著面前的馬焱仰高了自己的小腦袋道:“誰說我不能吃的?”

    “我。”冷淡的吐出這一個字,馬焱垂眸看著蘇梅那張迅速癟悶下去的鼓漲面頰,慢條斯理的伸手扣了扣身側的馬車壁。

    馬車緩緩前行,悠悠的駛出高福齋的院門往一側寬長街道之上而去,朔雪細漫,漸漸彌散堆積于兩側的干枝棗樹之上。

    第89章

    清謐的朔雪清晨,屋內暖爐陣陣,蘇梅穿著一襲藕粉緞襖,撐著下顎坐在繡墩之上,白嫩小臉之上神情微怔,一雙濕漉水眸定定的看著面前那青瓷玉碟之上的奶汁角,聲音軟糯道:“妙凝,這奶汁角怎的和以前吃的味道不一樣了呢?”

    妙凝站在蘇梅身后,正愣愣的盯著前頭蘇梅那坐在繡墩之上的纖細小身子發(fā)呆,聽到蘇梅的問話,她嚇得一個機靈,趕緊開口道:“四姐兒忘了,茗賞傷了胳膊,這些早食都是奴婢讓廚房其它的婢子做的?!?/br>
    “哦?!甭牭矫钅脑?蘇梅微微點了點小腦袋,然后扭頭看向那站在自己身后的妙凝,神情疑惑道:“妙凝,你站的離我那么遠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妙凝僵硬的面色微微往前挪了一步,神情怪異的看著蘇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么了?”看到妙凝臉上那抹怪異神情,蘇梅蹙著那雙細眉道。

    提著裙裾往蘇梅身側走了幾步,妙凝壓低聲音道:“奴,奴婢昨日聽人說,四姐兒差人將,將銀好的手腕子給,給卸了……”而且那銀好被抬回甘棠苑的時候,手腕子上的血一路從鹿鳴苑滴流到甘棠苑,等到了甘棠苑門口,這人便也沒氣了。

    “銀好?”蘇梅細想了想道:“不是我們院子里頭的人吧?”

    “不是,四姐兒不記得了嗎,那銀好是大夫人要送給四少爺?shù)耐ǚ垦绢^,就是,就是那昨日里……被卸了兩只手腕子的……”咽了咽生澀的喉嚨,妙凝的神情有些后怕。

    “啊……原來是她啊……”聽到妙凝那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蘇梅捏著手里那只金匙點了點頭道:“怎么了?”

    “外頭的丫鬟婆子都在傳,那銀好之所以被掰斷了手腕子喪了命,是因為……因為……”絞著手中的巾帕,妙凝一臉為難模樣的看著蘇梅。

    “因為什么?”聽到妙凝那卡了一半的話,蘇梅暗暗皺了皺眉道。

    “因為四姐兒氣量小,容不得四少爺身旁有人,便差人將那銀好的手腕子給硬生生掰斷了。”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完,妙凝粗喘了一口氣后繼續(xù)道:“奴婢自然是不會信這些說什么四姐兒是毒婦妒婦之類的鬼話的,但是四姐兒……”

    話鋒一轉,妙凝小心翼翼的看向面前的蘇梅,睜著一雙眼緊張的道:“那,那銀好的手腕子,真,真是您差人掰斷的嗎?”

    輕嘆一口氣,蘇梅伸手朝著妙凝攤開自己那雙白嫩小手,歪著小腦袋一副無辜模樣道:“妙凝,你看我這雙手,哪能掰的過那銀好,而且明明……”明明是那廝讓自個兒身旁的天寶將人的手腕子給掰斷了,那時候還把她給嚇了個半死呢,那些亂嚼舌根頭子的怎的會扯到她身上來?

    “明明什么?”聽到蘇梅那說了一半的話,妙凝睜著一雙眼疑惑道。

    抬眸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妙凝,蘇梅突兀的低垂下小腦袋搖了搖頭道:“沒什么,隨便他們說去吧?!?/br>
    這妙凝對天寶心有好感,自個兒若是說出那銀好的手腕子是天寶掰斷的,那這妙凝估計是要傷心害怕的,只是那時候看到天寶將銀好手腕子掰斷的可不止她一人,還有那安濃與另外一個女婢,怎的這外頭的人只字不提那天寶,只提她的名兒呢?

    托著下顎撐在繡桌之上,蘇梅垂眸看到那擺放在自己面前的瓷盅溫奶,捏著手里的那只小金匙細細舀了一勺之后放進口中,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就聽到外頭的茗賞裹著一只傷臂,急匆匆的提著裙裾掀開厚氈進了屋子。

    “四姐兒,四姐兒,大夫人說要認那清懿姑娘為義女,公爺也同意了,這會子正在老太太的院子里頭拜茶呢,老太太差人過來請您過去,不過奴婢錯眼看到大夫人身側的安濃好像還帶著一個穿著豐艷的婦人,看樣子不是咱文國公府里頭的人,也不知是誰……”一邊細細的喘著氣,茗賞一邊靠在繡桌邊神情焦急的與蘇梅道。

    聽到茗賞的話,“叮咚”一聲,蘇梅手中捏著的金匙掉落于面前的溫奶瓷盅之中,濺起一圈奶暈。

    該來的還是會來,只是上輩子時張氏可沒有認那清懿為義女,而是直接就帶著人在她十四歲生辰的時候當面揭穿了她的身世,蘇梅依舊清晰的記得那個自稱是她母親的少婦模樣,即便歲月流逝,依舊艷冠群芳。

    “四姐兒?”看到呆坐在繡墩之上發(fā)愣的蘇梅,茗賞伸手輕輕的在她面前揮了揮道。

    蘇梅回神,吶吶點了點頭,然后提著裙裾從繡墩之上起身,沒有往屋外去,而是徑直往內室的梳妝臺前走去。

    看到動作怪異的蘇梅,茗賞與妙凝相視一眼,皆是一副不解神色。

    提著裙裾坐在梳妝臺前,蘇梅伸手捻起那玉盒之中的胭脂粉,一點一點的細抹于自己白嫩的面頰之上,然后又拿過一旁的口脂木盒,粘上一點朱色潤于粉嫩唇瓣之上,動作輕柔卻僵直。

    妙凝與茗賞撩開珠簾一道進了內室,一眼看到那怔愣著一雙濕漉水眸呆呆坐在花棱鏡前的蘇梅,妙凝趕緊上前伸手拿過她手中的螺筆道:“四姐兒,奴婢與您來畫眉吧?!?/br>
    “好?!碧K梅啞著聲音微微點了點頭,盯著那花棱鏡中印出的神情呆滯的人影道:“茗賞,替我將那條百卉花籠裙拿過來?!?/br>
    “百卉花籠裙?是四少爺送與四姐兒的那條嗎?”聽到蘇梅的話,茗賞輕聲道。

    “對,就是那條?!碧K梅輕勾了勾唇角,聲音輕細道:“還有那些好看的珠釵首飾,也與我找出來一些……”

    聽到蘇梅的話,茗賞捂著自己的傷臂站在原處靜默片刻,然后突然一臉憤恨的開口道:“四姐兒您放心,奴婢一定會幫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將那勞什子清懿給壓下去,哼,就算是姓了‘蘇’又如何,外來人還是外來人,哪里能比得過四姐兒,只有四姐兒才是咱文國公府正正經經的嫡長女。”

    一番話說完,茗賞趕緊提著裙裾走到櫥柜邊將那條百卉花籠裙給拿了出來,然后又細細的搬出一個妝奩盒挑揀著里頭的首飾,一副嚴肅認真模樣。

    “對,奴婢也是看不慣那什么清懿姑娘,整日里想著法子與四少爺黏在一處,臉面上看著干干凈凈的一個姑娘,內里指不定在想些什么齷齪事情呢!”妙凝捏著手中的螺筆,一臉憤色的接過茗賞的話繼續(xù)道:“待奴婢與四姐兒畫的好看一些,肯定將那愛穿喪服的給比下去!”

    聽到妙凝的話,蘇梅輕笑一聲,眉眼彎彎道:“什么愛穿喪服的?”

    “不就是那靜姝閣的清懿姑娘嗎,整日里穿著一套素色衣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咱文國公府奔喪的呢?!泵钅贿吋毤毜奶嫣K梅畫著秀眉,一邊拉高聲音道。

    “對,哪里像咱們四姐兒,穿什么色的都好看,尤其是這朱色,艷冠群芳不說,比之那仙女下凡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避p臂彎里掛著那條百卉花籠裙,手里頭捏著兩只珠釵玉環(huán)小心翼翼的走到蘇梅身側道:“四姐兒,奴婢與您換上,保準將那穿喪服的壓的死死的!”

    “好?!陛p笑一聲,蘇梅面上含笑,眼中卻是透著一股深沉哀意。

    她才是那個鳩占鵲巢之人啊,不過就讓她任性這么一回吧……伸手輕輕的撫上那條細膩精致的百卉花籠裙,蘇梅眼睫低垂,一顆熱淚突的就滾落了下來,砸在面前這條百卉花籠裙的繡紋之上,漸漸隱沒。

    *

    今日的檀菊園比往日里更熱鬧了幾分,老太太笑意宴宴的端坐在羅漢床上,看著面前那身穿精白襖裙的蘇清懿手端清茶與自己行禮跪拜。

    “好好好,你日后便是咱們這文國公府大房的嫡二姑娘了,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都與老祖宗說。”老太太笑的歡喜,伸手接過蘇清懿手中的那盞熱茶輕抿了一口,然后抬眸看向身側的穗香道:“娥娥呢?怎的還不來?”

    穗香垂首,正欲說話之際卻是突兀住了聲,只怔怔的往那門氈處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