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那個死人窟是在一個山洞里,白羅羅還沒進去,就聞到了濃重的腐尸氣息。 袁殊澤以前見過這東西,臉色煞白的叫兩人繞開,說這里應(yīng)該是住著一種蜘蛛,最喜歡捕捉人類,捉到了之后也不急著吃,先拖回去當食物存著。存的多了,來不及吃的人就腐爛在了它的巢xue里。 白羅羅點點頭,三人只好繞了些路。 在叢林趕路,到底不是件輕松的事。他們走了十幾天,卻沒走出多遠,看來要到雪卉的家里,實在是件任重而道遠的事。 不過也不知道雪卉怎么想的,和袁殊澤的關(guān)系倒是越來越好,白羅羅見狀也沒有再刻意針對袁殊澤,對待他的態(tài)度逐漸溫和下來。他本來就不是性格咄咄逼人的人,見到雪卉都接受了袁殊澤,便沒有再擰著態(tài)度。 但是就和白羅羅最初想的那樣,一個能在叢林里活下來的人,總是有自己的辦法。袁殊澤在感覺自己得到了雪卉和白羅羅的信任后,便開始有了下一步動作——他居然開始企圖勾引白羅羅。 起初白羅羅完全沒有感覺到袁殊澤的勾引。 就算是雪卉那么漂亮的人,白羅羅也對他沒有什么邪念,有了雪卉這樣的朱玉在前,袁殊澤簡直就是清粥小菜了。 所以當他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在白羅羅面前慢慢的褪下褲子時,白羅羅第一個反應(yīng)是,大兄弟你不怕屁股被蚊子咬么。這樣一次兩次,白羅羅還能當做是巧合,但次數(shù)多了,白羅羅就算是根木頭也反應(yīng)了過來。最明顯的一次是袁殊澤和他一起出去尋找食物,他看著面前的果子剛伸出手,袁殊澤的手就覆了上來。雖然他很快就松開了手,但白羅羅明顯感覺到他輕輕的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白羅羅難過的問系統(tǒng)說這要怎么辦,他居然勾引我。 系統(tǒng)說你被勾引到了嗎? 白羅羅無奈道:“先不說他的性別,就一個雪卉在那兒,要勾引我也是先被雪卉勾引啊?!?/br> 系統(tǒng)說:“有道理。” 白羅羅道:“所以咋辦?” 系統(tǒng)說:“裝作不知道唄?!?/br> 白羅羅沒談過戀愛,也沒有被人勾引的經(jīng)歷,所以聽了系統(tǒng)的建議,便裝作不知道袁殊澤對他的意思。袁殊澤見白羅羅無動于衷,可還是不愿放棄,反而變得變本加厲起來。 之后某天晚上,白羅羅正在睡覺,突然被一陣細微的聲音吵醒了。他睜開眼睛,朝四周望去,發(fā)現(xiàn)本該睡在他身邊的袁殊澤不見了。雪卉倒是還在熟睡,偶爾咂咂嘴,看起來是夢到了什么好吃的。 白羅羅想了想,還是起身站了起來去周圍尋了聲音的來源。 然而當他看到了聲音的源頭時,他覺得自己還不如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繼續(xù)睡覺呢。只見袁殊澤在一顆大樹后面,手伸入了褲子里——是個男人都知道他在做什么。聽到白羅羅的腳步聲,他緩緩抬頭,露出一個笑容,道:“域明。” 白羅羅絕望的想別叫我域明,我不是域明。 空氣中散發(fā)著曖昧的麝香氣,袁殊澤的手從褲子拿了出來,他的手上帶著些透明的液體,一邊喘息一邊對著白羅羅道:“域明,求求你,幫幫我吧。” 袁殊澤長得其實不差,如果是真的對男人有興趣的,或許會被他此時的模樣吸引。然而白羅羅看到他這個樣子的時候,后背上卻好像起了一層白毛汗,腦子里開始浮現(xiàn)出一個人被藤蔓倒吊著扔進花朵里的場景。 白羅羅哭著對系統(tǒng)埋怨,說:“這個人有病嗎。” 系統(tǒng):“……” 袁殊澤見白羅羅不為所動,慢慢的跪爬到了白羅羅的身邊,他扯著白羅羅的褲子,哽咽著說,“我知道你喜歡雪卉,所以你舍不得動他,但是我不一樣,我下賤,我只想回報你,要是沒有你,我早就死了……” 白羅羅看著他眼里流露出同情之色:“……”兄弟,你現(xiàn)在離死也不遠了。 袁殊澤自己就是男人,男人有多么經(jīng)不起誘惑,他自然清楚??吹桨琢_羅臉上還是沒什么表情,他心中暗恨,面上卻更加的楚楚可憐,口中哽咽著:“我沒什么可以給你的,只有這一具身體?!?/br> 他說著,將自己的衣衫解開,露出了白皙的胸膛。他的身材有些瘦弱,但線條卻十分漂亮,腰肢柔軟纖細,兩條腿也格外修長。但白羅羅實在是個不太能欣賞男人的,他只看了一眼,就毫不猶豫轉(zhuǎn)頭要走, 袁殊澤見狀直接伸手抓住了白羅羅的衣角,他哭叫道:“域明,我是真的喜歡你,域明……你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不會和雪卉爭你,我知道自己不配,我只是想讓你舒服……你不是還沒有碰過雪卉么?” 白羅羅冷冷道:“你怎么知道我沒碰過?” 袁殊澤面上一僵。 白羅羅一腳踹開了他,冷笑道:“就你也配和雪卉比?” 袁殊澤終于松開了手,他哭喊著說:“對,我不配,可是我只是想活下去,我錯了么?沒偷沒搶,我用自己的身體換東西,我錯了么?” 白羅羅聞言沉默了片刻,的確,以袁殊澤的身體素質(zhì),想要一個人在叢林里活下去,幾乎不可能。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他才會不顧一起的想要跟著白羅羅。 袁殊澤見白羅羅似乎有些心軟,趕緊加了把火,他道:“我沒有做過害人的事,就算是被送到這里,也是被人陷害,我想回家,想活下去……” 白羅羅說:“你不用做這些事,我不需要?!?/br> 袁殊澤趕緊點頭。 白羅羅說:“只要你不存了害人的心思,我就不會拋棄你。”他說完,看也不看袁殊澤,便轉(zhuǎn)身離開。 袁殊澤看著白羅羅毫不留情的背影,重重的咬了咬唇。 白羅羅回到雪卉身邊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就生出了一種夜起會小三,會完小三還回到老婆身邊睡覺的罪惡感。 白羅羅躺在,雪卉嘟囔了一聲,默默的縮回了白羅羅的懷里。 白羅羅摟著他的肩膀,心中想著,大佬,我真的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這么想著,他心里詭異的安定了一點,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第二天,白羅羅出去尋找食物,留下雪卉和袁殊澤兩人在營地附近采果子。 雪卉似乎有些心事,不像平日間和袁殊澤那般說笑,采果子的時候還一個不小心將手指劃破了。袁殊澤見狀感覺幫雪卉清理了一下傷口,道:“怎么那么不小心呢,要不你別做了,我來吧?!?/br> 雪卉的紫眸中有些憂愁的味道,他看著袁殊澤,輕輕道:“昨天晚上,凌突然不見了?!?/br> 袁殊澤聞言一愣,眼里有些心虛,他道:“哦?” 雪卉道:“你也不見了?!?/br> 袁殊澤咬著唇,低低道:“我……” 雪卉道:“你們做什么去了?” 袁殊澤低著頭,看起來心情有些復(fù)雜。他一開始表現(xiàn)的不太想說,后來才雪卉的追問下,才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和域明哥,做了?!?/br> 雪卉呆呆的看著袁殊澤,似乎沒反應(yīng)過來,他道:“你們,怎么了?” “我和域明哥做了?!痹鉂尚囊粰M,道,“你、你不要和他說,他不讓我跟你說的。” 雪卉說:“做了?” 袁殊澤道:“對?!?/br> 袁殊澤本來以為雪卉會哭出來,結(jié)果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雪卉的下一句話居然是:“舒服嗎?” 袁殊澤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但好在雪卉很快就恢復(fù)了自己的人設(shè),剛才的好奇不過是袁殊澤的錯覺,他哭著說:“我不信,一定是你騙我的,我不信——” 袁殊澤道:“是真的。”他一邊說,一邊脫下了自己的上衣,然后指著自己胸膛上的紅痕道:“你看,這些東西都是他留下的?!?/br> 雪卉淚如泉涌,他紫色的眸子里全是悲哀之色,好像整個純潔的世界,都被徹底的毀了。 袁殊澤心中稍有不忍,但還是硬下了心腸,他道:“雪卉,你不要哭,域明大哥其實也喜歡你,他只是……” “你別說了,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和最泡沫的狗血劇一樣,被愛人傷透的無辜少年晶瑩剔透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他不敢相信這殘酷的事實,絕望的哭泣了起來。 白羅羅如果在這兒,大概會默默的給大佬的演技鼓個掌,覺得這水平在娛樂圈拿個獎肯定沒問題的。 但是袁殊澤卻被大佬的演技迷惑,在他眼中,此時的雪卉就是一個被人欺騙的無辜少年,他純潔,無知,卻又善良。但偏偏就是這個模樣的雪卉,卻讓袁殊澤嫉妒的發(fā)狂,為什么他就能保持自己的純潔,而自己必須靠著出賣身體才能活下去?他不過就是運氣比自己好一點,遇到了一個好的庇護者而已。 袁殊澤道:“你不要哭,雪卉,域明大哥還是喜歡你的……” “他既然喜歡我,為什么要同你做那種事?”雪卉哭叫道,“為什么?” 袁殊澤笑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凌域明大哥雖然和我做了,但他最喜歡的還是你呀。” 雪卉卻依舊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袁殊澤心中冷笑,沒有再管他,開始繼續(xù)摘果子。然而等他再次將注意力放到營地上時,卻驚恐的發(fā)現(xiàn)雪卉居然不見了身影。 “雪卉?雪卉?”只是想嚇嚇雪卉,沒有打算將他逼走的袁殊澤露出恐懼之色,他叫著雪卉的名字,開始試圖在附近尋找雪卉的蹤影。但這叢林這么大,想要找到一個主動離開的人,實在是太難了。袁殊澤心里發(fā)涼,他已經(jīng)無法想象,打獵回來的凌域明見不到雪卉,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 白羅羅還不知道營地發(fā)生了什么,他今天運氣不錯,抓到了一只在地上跑的肥肥雞,這雞和地球上的雞挺像的,羽毛要更艷麗一些,速度也很快。只是智商不高,經(jīng)常一頭撞死在粗壯的樹木上。 白羅羅甚至懷疑在這種雞經(jīng)常出沒的地方隨便找棵大樹等著,就能得到不少雞rou。 白羅羅打到獵物,便回了營地,然而當他看到空空如也的營地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雪卉??袁殊澤??”白羅羅喚著他們的名字。 沒人回應(yīng)他,空蕩蕩的叢林里只有孤零零的鳥鳴聲,這兩人似乎就這么憑空消失。 白羅羅額頭上起了一層冷汗,他第一個反應(yīng)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險,但雪卉的實力在那兒,如果有人想要悄無聲息的帶走他,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在白羅羅不斷猜測原因,并且已經(jīng)打算外出尋找的時候,袁殊澤出現(xiàn)了。 “袁殊澤,雪卉呢?!”白羅羅幾步上前,揪住了他的領(lǐng)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痹鉂煽拗鴵u頭,他道,“我不知道他為什么不見了,我們一起去摘果子,可是走著走著,我便發(fā)現(xiàn)和他走散了?;氐綘I地里也沒有看見他?!彼贿呎f一邊哭,語氣倒是十分的誠懇。顯然,他并不敢將雪卉真正離開的原因告訴白羅羅,他感到自己如果照實說了,很有可能會被眼前震怒的凌域明直接殺掉。 袁殊澤哭著猛地搖頭,咬死了說自己不知道。 白羅羅雖然懷疑袁殊澤,可也沒有證據(jù)可以證明這是袁殊澤搞出來的。無論白羅羅怎么懷疑,雪卉就這么不見了。 白羅羅的心在滴血,他就這么輕易的搞丟了自己的任務(wù)目標,而還不知道原因。袁殊澤的心開始是懸著的,但過了一兩天,卻還是沒看到雪卉,他便放松了下來。這叢林這么危險,雪卉又手無束雞之力,隨便遇到什么危險都會死輕易的死去。 而沒了雪卉,凌域明便屬于他一個人了。這么想著,袁殊澤又高興了起來。 只是和他的高興相比,白羅羅的心情卻格外的沉重。 大佬不見了,他生存的概率從百分之九十八直接降到了百分之十,這十還得看運氣。 白羅羅和袁殊澤實在是沒話可說,兩人經(jīng)常對著火堆沉默的坐著,而袁殊澤找的話題,白羅羅統(tǒng)統(tǒng)不接。他還得和系統(tǒng)聊天嗑瓜子呢,白羅羅咔擦咔擦的磕著瓜子,對系統(tǒng)說:“大佬不見了,我的人生也失去了目標?!?/br> 系統(tǒng)說:“找找吧,我覺得應(yīng)該是有什么事走了。” 白羅羅很難過,對著系統(tǒng)道:“能有什么事兒啊,我失去大佬的寵愛了嗎,我都那么努力的幫他維持人設(shè)了?!?/br> 系統(tǒng)說:“你該慶幸他不喜歡你之后沒有把你直接弄死,而是選擇了離開?!?/br> 這話一出,白羅羅滄桑的唏噓。然后讓認真的開始檢討思考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大佬,導(dǎo)致大佬離開了他。 這種自我檢討,顯然是沒有作用的,因為白羅羅的確沒有做錯什么。 而大佬離開的原因,直到過了快一周,白羅羅都要放棄時,才終于得到了答案。 一周之后,白羅羅再次見到了雪卉。只是此時的雪卉卻看起來十分的狼狽,他渾身上下都是傷痕,臉上的傷口特別的明顯,腳上原本已經(jīng)愈合的傷口也再次裂開,走路時都一瘸一拐。 白羅羅看到這一幕時,心都碎了。他沒有再管雪卉到底是不是在演戲,直接上前一把抱住了他,怒道:“雪卉,你跑哪里去了?!” 被突然抱住的雪卉發(fā)出凄慘的哭聲,用手捶打著白羅羅的胸膛,說:“你壞,我不要你管,你放開我——” 白羅羅被打的莫名其妙,他道:“怎么回事?” “我討厭你,你是個騙子,大騙子。”雪卉哭著哭著整個人直接厥了過去。 白羅羅抱著雪卉,心中松了口氣。 抱著雪卉的白羅羅并沒有看到,此時自己身后的袁殊澤額頭上正在溢出細細的冷汗,袁殊澤擦了擦自己的額頭,告訴自己不會有問題的,可他又不由自主的去想,如果雪卉醒過來,告訴了白羅羅真相,會是如何。 袁殊澤也想笑,卻完全笑不出來。 白羅羅是真的很擔心雪卉,他把這孩子抱回去之后,趕緊燒了熱水給他清理了身上的傷口。這些傷口看著雖然猙獰,但事實上都是一切不嚴重的擦傷,想來可能是雪卉皮膚太白,一襯托才顯得十分嚴重。 不過即便如此,白羅羅還是有點心疼,特別是雪卉腳上的傷口,他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凈,認真的上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