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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在線閱讀 - 第5節(jié)

第5節(jié)

    老黃忽然說:“按規(guī)矩,新來的在后面跟車。老菊,上車吧?!?/br>
    我頓時明白怎么回事,他們?nèi)齻€在前面車廂,我一個人在后車廂看尸體。我去他大爺?shù)模艺媸桥?,欺?fù)人沒這么欺負(fù)的。

    第八章 坐地分贓

    看我臉色不善,土哥說:“老菊,你別不高興,這確實是我們執(zhí)尸隊的規(guī)矩。新人出的第一趟活都要在后面跟車。”

    王庸道:“像是成人禮,就是個儀式,做完這個我們就承認(rèn)新人是我們的兄弟?!?/br>
    這三個人統(tǒng)一口徑,我也沒法反駁,跟車就跟車吧,可看著躺在車廂的兩具尸體,打心眼里那么別扭。我看看王庸,說道:“我在后面也不是不行,不過有個條件,你們要答應(yīng)。”

    土哥讓我說,我一指王庸:“鐵公雞跟我一起到后面,有他在,我踏實。”

    王庸沒想到我能點他的將,愣了半天。土哥看看表:“行啊,鐵公雞你就跟老菊在后面,時間不早了,趕緊到殯儀館,我還想回家睡個早覺?!?/br>
    土哥和老黃到前面車廂,我和王庸鉆進(jìn)后面的車廂。

    我還是第一次進(jìn)后面的空間,車廂經(jīng)過改造,靠著兩側(cè)墻壁是長椅,中間空出一大片是放尸體的地方。天棚上懸了一盞十幾瓦的小燈泡,幽幽亮著黃光,一片慘黃。

    前車廂和后車廂隔著一塊厚厚的鐵板,隔音效果還是有的,能隱約聽到前面土哥和老黃在說著什么,具體的聽不清,嗡嗡像蚊子叫。

    我和王庸分坐在兩側(cè)長椅上,腳下并排躺著兩具尸體。尸體已經(jīng)裝入白色的尸袋,長長溜溜能看出是個人形,氣氛著實陰森。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覺得后車廂格外的冷,汗毛乍豎,我不禁抱著肩膀。

    王庸翹著二郎腿,撇著眼看我:“你小子可以啊,還拉個墊背的,回去請我吃飯啊?!?/br>
    “先別說這些,”我道:“鐵公雞,你干什么我可看見了?!?/br>
    王庸遲疑一下,繼而笑:“你少來詐我,你看見個屁?!?/br>
    我說:“行,這是你說的?!蔽也涞借F皮墻前,作勢要敲墻:“鐵公雞,我可給你機(jī)會了。你從死人兜里掏出個皮夾子……”

    “草?!蓖跤辜绷?,不顧車子還在行駛,搖搖晃晃跑過來,一把抓住我:“兄弟,你真是我兄弟,你眼夠尖的?!?/br>
    “鐵公雞,你這是練過啊,手真快,像變魔術(shù)一樣?!蔽艺f。

    王庸嘿嘿訕笑:“既然你看見了,咱明人不說暗話,得嘞,見面分一半?!彼麖难澏道锾统瞿莻€黑色的皮夾子。

    我覺得晦氣:“死人的東西你也拿?!?/br>
    “草。”王庸說:“不拿白不拿。咱們不拿,到了殯儀館,那些員工也得掏一遍。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還不如留著咱哥們自己花?!?/br>
    他坐在我旁邊,拍著皮夾子,打開之后,我們都愣了。

    皮夾子里厚厚一沓紅鈔票,保守估計怎么也得大幾千。我們面面相覷,王庸喉嚨動了動:“那啥,兄弟,咱倆四六分成得了,你也沒出力……”

    這小子!他看油水大,馬上開始占便宜。

    我也貪錢,但這個錢吧,拿的確實讓人心里不舒服??粗t花花的鈔票,我全身冒熱氣。王庸把錢拿出來,手指快速飛動清點錢數(shù),點完了我們都嚇一跳。

    錢夾子里一共五千塊錢,按照比例分成,我應(yīng)得兩千。王庸捏著錢,戀戀不舍塞給我。

    我沒細(xì)看,直接揣進(jìn)棉襖內(nèi)兜,心怦怦跳。這錢來的也太他嗎容易了。

    我指指前面,輕聲說:“他們呢?”

    王庸道:“草,兩個人分我都心疼。咱們這行就是,誰撿著是誰的。其實我都不應(yīng)該分你,但考慮到你是新來的,咱倆還對撇子,你是我兄弟,我就當(dāng)贊助你生活費了?!?/br>
    這小子油嘴滑舌,說得天花亂墜,其實就是分贓來堵我的嘴。

    我也沒點破,手一直掐著兜里那沓錢,覺得不踏實。

    這時王庸忽然“咦”了一聲,他掀開皮夾子,對著天棚上的燈泡看。

    “怎么了?”我湊過去。

    “里面有東西。”王庸扯開皮夾子,從里面拿出樣?xùn)|西。這是一張略發(fā)黃的照片,看樣子有年頭了。

    車廂里光線晦暗,我適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看清照片上拍的是什么。

    這是一張普通的全家福,照片背景是一處說不出什么空間的地方,后面是毛坯墻,粗粗拉拉的,看不到門和窗戶,光線很暗,非常陰晦。

    墻前面站著四個人,中間是個歲數(shù)大的,兩側(cè)是年輕的一男一女。女人身邊還摟著一個幾歲大的小孩。最怪異的是,在這四人的前面放著一張空置的藤椅。椅子上什么也沒有,就這么空空的,感覺像是給什么人留著,這人沒等來,他們四個就先照了。

    整張照片調(diào)子陰暗,人物表情僵硬,眼睛直直看著鏡頭,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我和王庸誰也沒說話,車廂里十分安靜,頭上燈泡發(fā)出電流聲清晰可聞。

    “老菊,你看這老頭和小伙子是不是咱們車上現(xiàn)在這兩位……”王庸把照片遞給我,指指地上躺著的尸體。

    我一陣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全身像是被電流激了一下。我顫著手接過照片,看了看,說實話我也不能確定,看著像。當(dāng)時抬尸的時候,我根本不敢和尸體對眼,大約掃了一眼,長什么樣還真沒記住。

    再說人上吊以后,其狀慘不忍睹,臉都變形了,五官扭曲,實在無法確認(rèn)。

    “大概是吧?!蔽抑嶂颜掌o他。

    “這是什么?”王庸翻著皮夾子,從里面又倒出一樣?xùn)|西。

    這是個項鏈,后面串著細(xì)細(xì)的紅繩,前面小墜兒像是一滴眼淚,紅彤彤的,里面隱約有一個字。對著燈光仔細(xì)看,那個字是“信”。

    王庸居然把墜兒放嘴里咬了一下,我看得目瞪口呆。

    “是好玉?!蓖跤剐χf:“發(fā)財了,這東西瞅著就值錢。兄弟,這是哥哥發(fā)現(xiàn)的,你可別爭。”

    我全身冒寒氣,根本沒想爭,說真的,他就算給我我都不要,太邪了。

    這個王庸還真是個神人,啥玩意都敢貪,啥玩意都敢往嘴里咬!

    “這照片你要不要?”王庸問。

    我看著他,實在無法理解他腦子里的頻率,這種東西這么晦氣,躲還來不及。

    王庸把照片塞進(jìn)皮夾子里。這時,他敲了敲前面的鐵皮墻。這個舉動很突然,我愣住了,不知他想干什么。

    車子停了,隨即車廂門打開,土哥出現(xiàn)在外面:“咋了?敲墻?!?/br>
    王庸嘿嘿笑:“我和老菊尿急,放放水?!?/br>
    “草,”土哥罵:“馬上到殯儀館了,趕緊的吧?!?/br>
    王庸拉著我下了車,一接觸外面的冷空氣,我凍的縮脖。外面很黑,我們在公路邊上,往里不遠(yuǎn)就是殯儀館。殯儀館修在郊外,沿途沒有人家,冷冷清清的。

    我和王庸站在草堆里,晚上風(fēng)很大,頭頂上樹枝被吹得嘩嘩作響。

    王庸看土哥不在,趕緊把皮夾子掏出來,隨手扔進(jìn)土溝里。

    “你這是干什么?”我壓低聲音問。

    王庸說:“你可真是個棒槌,這東西是死人的貼身物件,把它扔在荒郊野外,一旦有臟東西,就算想找我們都找不著。兄弟,好好跟哥哥學(xué)吧,都是學(xué)問?!?/br>
    我們作勢撒尿,抖了抖,然后一起上車。很快車子到了殯儀館。

    把兩具尸體送到三號停尸間,這里專門停放無名尸。跟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進(jìn)行交接,土哥他們都是老相識,幾個人反而不著急走了,和工作人員遞煙瞎侃,老黃更是滿嘴黃笑話,說的大家咯咯直樂。

    “時間不早了,”土哥伸個懶腰:“打道回府,睡覺?!?/br>
    尸體送到了,也就不用在后車廂跟車,我們四個都到了前車廂。我和王庸坐在后排座,他裹著大衣,睡的那叫一個踏實。

    他們還挺講究,第一個送我,把我送到小區(qū)門口。跟他們告別后,我捂緊棉襖往里走。腦子里始終想著剛才拉尸過程中發(fā)生的事,兩個死人、皮夾子里的照片、昏暗的燈光、站在草堆里撒尿……

    我想起兜里還有一沓錢,趕緊伸手摸,摸到厚厚的錢,心里踏實了。二千說著不多,其實也解決大問題,起碼兩個月房租出來了。

    我正想著,突然意識到周圍不對勁,猛地抬頭去看,汗毛頓時炸了。

    第九章 撞邪

    小區(qū)里一片漆黑,所有的人家都沒有點燈,窗戶后面黑黑的,看上去死氣沉沉。這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有點不安。現(xiàn)在才九、十點鐘,正是萬家燈火的時候,怎么會這么黑,一盞燈都沒有。

    難道是停電了?我四下里看看,小區(qū)里空無一人,黑糊糊一大片,寂靜無聲。

    對,停電了,我心下安慰自己。下意識走進(jìn)樓洞,我住在三樓,一邊瞎琢磨一邊到了三樓,渾身不得勁,想著趕緊進(jìn)家躺一會兒,喝口熱水。

    掏出鑰匙插進(jìn)鎖眼,轉(zhuǎn)了兩下,沒轉(zhuǎn)開。我愣了愣,把鑰匙拽出來,吹了吹蹭了蹭,然后繼續(xù)插進(jìn)去轉(zhuǎn),還是沒轉(zhuǎn)開。

    此前我的注意力都在琢磨晚上拉尸那些細(xì)節(jié),一直沒注意眼前的事,等鑰匙打不開的時候,我的注意力才慢慢回到這扇門上。

    馬上發(fā)現(xiàn)不對勁,我記得我租住的房子大門上貼著福字,是房東去年過年時候貼的,已陳舊不堪,記得租房子時,我和房東關(guān)于這個福字還開了玩笑,記憶頗深。

    而現(xiàn)在,我面對的大門上空空如也,那個福字沒有了。

    我倒退一步,摸著下巴思索。整個樓道靜悄悄的,只有頭頂感應(yīng)燈發(fā)著昏暗的光。

    不對啊,難道是誰手欠,把福字給撕了?我眼前這扇門是紅色的,我努力回憶,原來的房門是什么色,可怎么回憶都沒有印象,腦海里一浮現(xiàn)那扇門,就出現(xiàn)明晃晃的福字,怎么都繞不開。

    難道剛才稀里糊涂的,走錯樓道了?

    我遲疑一下,滿腹狐疑,從樓里走出來。外面還是一片漆黑,今晚也怪,天黑得出奇,沒有月光,四下里像濃墨沾染了一樣,聽不見聲音,看不見光線。

    我摸黑站在大樓門口,舉著手機(jī),靠著微弱的光芒來辨認(rèn)眼前這棟樓是不是我住的。又看看周圍的景物,說實話,我真是有點糊涂了。

    我在這里住的時間不算長,滿打滿算不到一個月,每天上班下班,都能正常走回家,這是司空見慣的事,誰能沒事留意周邊環(huán)境的種種細(xì)節(jié)。

    現(xiàn)在我仔細(xì)打量周邊的環(huán)境,怎么看怎么都覺得似是而非。就好像有一種力量,把司空見慣的住宅樓,花壇,水泥地種種元素打亂之后,重新組合,每樣?xùn)|西變化很小,可能就挪動了一點位置,卻讓人完全失去了方向感。說不上哪不對勁,這種感覺實在毛骨悚然。

    我遲疑著走出小區(qū),吹了吹冷風(fēng),重新冷靜下來。這時候千萬別多想,就是自己嚇自己,再走一次,我就不信這次回不了家。

    我在寒風(fēng)里哆哆嗦嗦抽了根煙,一直抽到煙屁股,這才踩滅,重新鼓足勇氣走進(jìn)小區(qū)。

    這次我非常留意周邊的細(xì)節(jié),仔細(xì)回憶自己以前怎么回家的,一步一步走,最終走到了樓前。我深吸口氣,進(jìn)了樓,數(shù)著自己的步點,一直來到三樓。到了門前,頓時傻眼了。

    門上空空蕩蕩,并沒有福字。

    我把鑰匙掏出來,插進(jìn)鎖眼左右轉(zhuǎn)動,轉(zhuǎn)不開!

    我坐在樓梯上,努力想著解決的辦法,最終想到了義叔,想給他打電話,想想算了。怎么跟義叔說,說我找不到家門?這事傳出去,能讓人笑掉大牙。義叔本來就嫌我稚嫩,我可不能給他留下話柄。

    我腦子里突然蹦出一個極為大膽的主意,既然這扇門不是我住的地方,肯定是別人家了,我敲敲門,問問是誰家,說不定能幫助我重新定位。

    我來到門前,猶豫一下,抬起手砰砰敲了兩聲。

    說來也怪,本來這扇門是鎖的,我這么一敲,不知怎么的,門居然給敲開了一道縫隙。里面沒有燈,黑得不見底,伸手不見五指。

    我仗著膽子問:“家里有人嗎?”

    里面寂靜無聲。我心砰砰跳,想進(jìn)去看看,不算犯法吧?我推開門,里面散發(fā)出一種說不出的味道,有點腥臊,像是動物糞便發(fā)出來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為什么,想起今晚收的尸體,吊死的小伙子尿失禁,淋了一褲子,就是這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