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王思燕怔住,然后嘻嘻笑:“你怎么這么關心啊。我肚子都出來了,現(xiàn)在換了孕婦裝呢,你要給我的孩子買東西嗎?” “你現(xiàn)在在哪?”我沉聲問。 王思燕聽出我聲音不對勁,問道:“怎么了?我在老公家里啊,齊翔,你別想多了,咱們不可能的。等孩子生下來,我和老公就要結婚了,我們結婚手續(xù)都辦完了?!?/br> 我一股火上來,差點把手機摔墻上,想了想,還是大局為重,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我說:“有人想害你的孩子,你好自為之吧?!?/br>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時間不長,電話鈴響了,王思燕又打回來,她在電話里說:“齊翔,你把話說明白,什么人想害我的孩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心情煩躁:“你小心就好?!?/br> “你趕緊說,”王思燕在電話里的聲音很陰沉:“我是mama,我要保護自己的小寶寶,有任何傷害到他的事,我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齊翔,你必須把話說清楚,要不然我要報警!別怪我不顧咱們之間的情誼。”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第四個死者 這件事千頭萬緒,一句兩句話且說不明白,我想了想:“既然這樣,咱們約個時間吧,我把詳細的事情都告訴你?!?/br> 事關自己的孩子,王思燕非常上心,答應見面。我們約好了時間和地點。 約在咖啡屋,我去的時候,只有王思燕自己在,這個比較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為她會把黃毛男友一起帶來。 王思燕已經顯懷了,挺著肚子,拿了一杯清水。問我要什么,說自己喝不了咖啡因的飲料。 看著她的肚子,看著她白皙發(fā)福的臉龐,我特別鬧心,不是滋味,實在呆不住,便想著把事情盡早說明白趕緊走。自己真是想多了,保護她不是我的責任,她還有自己的丈夫,我算是哪根蔥,當接盤俠都沒資格。 我把佛理會和老巫婆竊嬰的事簡單說了一遍,然后道:“他們的黑名單上已經有你的名字了。你還是小心些?!?/br> 王思燕看著我呵呵笑,用吸管喝著水:“齊翔,你可真會編故事,是不是小說看多了?” 我忍耐到了極限,站起來說:“你好自為之吧?!?/br> 王思燕也沒看我,低頭擺弄手機,好像在和誰親熱的對話。 我正要走,她忽然說:“齊翔,以后我們不要見了吧,對咱們都不好?!?/br> “行!”我說。這是她對我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我還能說什么。 我步履沉重地走出咖啡屋,現(xiàn)在能做的都做了,再出事就和我沒關系,我也不想去管,弄的里外不是人。 其后幾天,我到單位上班,忙里忙外,盡可能把自己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心里不知怎么了??傆袀€小疙瘩,不能想,一想就鬧心。 我實在是挺不住,打電話給小雪,問事情怎么樣了,救沒救出二龍。小雪欲言又止,好半天才道:“你來中心醫(yī)院一趟?!?/br> 我第一時間打車到了中心醫(yī)院,找到小雪告訴我的病房。走進之后,看到病房里只有一個病人,全身纏著繃帶,躺在床上。兩只腿被架在高處,看起來像笨重的木乃伊。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慢慢走過去,來到床邊,低頭一看,眼淚就涌出來,真的是二龍。 二龍漆黑的臉龐瘦削了不少,正閉著眼睡覺,呼吸還算平緩,只是一臉的病態(tài),十分憔悴。 “他沒事。”身后有人說話。 我擦擦眼,回頭看,是小雪,她提著暖瓶的熱水回來。她拉了椅子讓我坐,然后來到床頭,摸了摸二龍的頭發(fā),說:“魚嘴山莊給抄了,在地下監(jiān)牢里找到了二龍。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雙腿打斷,全身多處骨折。還發(fā)著高燒。一個勁地說胡說,說著我什么都不知道,弄死我吧?!?/br> 我垂頭聽著,如果那天不是二龍保護我,現(xiàn)在躺在病床上的還有我了。 小雪說:“付出的代價還是值得的,你們拿到了第一手資料。作為很有力的證據,現(xiàn)在上面已經發(fā)下通知,取締佛理會的通行資格,那位老人家現(xiàn)在也被控制起來,調查組將進入他的所有產業(yè)進行徹底盤查。沒有這層保護傘,佛理會也完了?!?/br> “那張四七什么的呢?”我問。 小雪說:“他的身份比較麻煩。持有泰國護照,要懲辦他,光是憑著佛理會會長這一條理由是不夠的,警方把調查重點放在彼岸香上。這是上了國際刑警組織黑名單的毒品,只要涉及到買賣和使用,就是大罪。警方打算從這個角度入手。拔出蘿卜帶出泥,嚴辦張四七,剩下的事再慢慢查。” 我趕忙問:“老巫婆呢?” 小雪搖搖頭:“抓是抓到她了,但她不會說漢語,又悶不做聲,警方不會承認她的巫師身份。關于她殺人又沒有確實證據。而且上面發(fā)了話,整件事要冷處理,懲辦首惡,脅從不問。佛理會下屬的一干泰國人,一起遣返回國。” 我心里不是滋味,老巫婆光我知道。她手里就好幾條血案人命,就這么遣送回國了,也未免對她懲罰太輕。不過這樣也好,這人極其惡毒,手段高明,真要拼起來魚死網破。把這個瘟神送走也好。 “不過呢,”小雪忽然話鋒一轉:“我們八家將商量了商量,不能讓老巫婆這么輕易就離開,還是要滅了她?!?/br> 我倒吸口冷氣:“你們打算怎么辦?” “這個和你就沒關系了,你也不需要了解那么多?!毙⊙┳焐蠀柡Γ€是給我倒了一杯熱水。 我和她又聊了聊。老人家這次是翻不了身,他的魚嘴山莊下面居然還私設地牢,不光如此,在地牢的水泥墻里發(fā)現(xiàn)了若干具死尸,都是年輕女子。魚嘴山莊臭名昭著,坑蒙拐騙年輕姑娘,不聽話就打,打死了就砌在墻里毀尸滅跡,手段惡毒,駭人聽聞。 小雪還告訴我,抄老人家的家時,在他家發(fā)現(xiàn)一堆法器和古物,最難以置信的是,他居然在魚嘴山莊的密室藏了一把龍椅和一件龍袍。這要在古代,就是滅門的罪過,現(xiàn)在也不講究那么多,不知道老小子藏這玩意干什么。 我聽的長舒口氣,不管怎么樣。一切塵埃落定,因果相報,壞人得到了懲罰。小雪說,這次事情鬧得很大,已經形成內參上報,緊接著還有一系列行動。相信很長一段時間內,不軌分子都要消停一陣了。 小雪留下來照顧二龍,據說二龍還有個女朋友,有時候也過來。我塞給小雪五千塊錢,這是我現(xiàn)在能拿出來最大的一筆流動資金,讓小雪交付二龍的醫(yī)藥費。 小雪點點頭,知道我的心意,也就沒在說什么。 接下來的日子,我心情好了很多,心中的陰霾多少散去一些。既然老巫婆是要被消滅的,那王思燕的安危就有了保障。 剛消停兩天,執(zhí)尸隊接到通知。去兇殺現(xiàn)場處理一具尸體。這種案件現(xiàn)在幾乎天天都有,我也沒多想。開車到了現(xiàn)場,兇殺發(fā)生在一戶居民的家里,門口站著不少看熱鬧的,門里拉著警戒線,警察們在拍照勘察現(xiàn)場。 一到這里。我眼皮子就跳,這戶人家我來過,正是當時爾夫出賣給駱駝和花花的那間二手房!當時我還在房子里起乩做過碟仙,印象非常深刻。 我心臟狂跳,有一種極為壓抑的預感,進到里面,客廳有個人正垂頭喪氣接受盤問,神色呆滯,警察問什么,好半天都不做反應。 這個人正是駱駝。 爾夫事件,我和駱駝還有他的媳婦花花一起打過交道,這小兩口剛開始接觸還不錯。后來感覺有些市儈,加上這段時間忙,就沒有聯(lián)系,沒想到兇殺案居然發(fā)生在他們身上。 我沒有招呼他,來到里面的房間看了一眼,差點沒吐了。 里面是他們小兩口睡覺的臥室。一張大床,床頭還掛著結婚照?,F(xiàn)在床上全是血,床單都染紅了,結婚照上也噴的都是血點子。 花花躺在床上,已經死了。沒有穿衣服,四肢大開。仰面看著天花板,肚子上血rou模糊。屋子里散發(fā)著嗆鼻的血腥氣,能暈人一跟頭。她明顯死不瞑目,睜著大大的眼睛,緊緊盯著上面,最詭異的是那張臉。五官有些扭曲,那是恐懼到極點才會出現(xiàn)的表情。 我正看著,旁邊有警察呵斥“干什么的?出去!別破壞現(xiàn)場?!?/br> 我頭重腳輕從里面走出來,麻桿扶住我,好奇地問怎么了。我擺擺手,蹲在墻角。頭有點暈,如此血腥的現(xiàn)場,而且死的又是很熟悉的人,一想到花花那張死不瞑目的臉,我就莫名犯惡心,想吐,胃里翻涌。 土哥蹲在我的旁邊:“臉色不好看啊。死的太慘了,是吧?” 他不知道以前發(fā)生的那些細節(jié),我也沒有多說,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土哥道:“我剛才聽警察說了,作案的人夠兇殘的,這丫頭懷孕好幾個月了。兇手尾隨她進了家門,用強制手段把這丫頭肚子里的孩子挖走,手段極其殘忍?!?/br> 我猛然一挑眉毛,一把抓住他,大聲叫:“什么?她懷孕了?” 屋里人都聽到了,一起回頭看我。駱駝明顯認出我來,顯然他沒心情和我打招呼,把頭又轉回去。我沒顧及這些小細節(jié),心亂如麻,這明顯就是老巫婆盜取鬼胎的手法。難道花花是第四個受害者? 不對啊,她不是已經被控制起來了嗎,怎么還會作案。 我顫抖著拿起電話打給小雪,小雪聽我的聲音不對勁,趕忙問怎么了。好半天,我才鎮(zhèn)定下來,把這里發(fā)生的事告訴她。 小雪讓我等著,隔了一會兒,她把電話打來:“剛才我問過了,那老巫婆一直在收容所,從來沒離開過?!?/br> 第一百二十九章 命在旦夕 這就怪了,難道花花的死和老巫婆沒有關系,只是偶然案件? 我滿腦子都是奇奇怪怪的念頭,警方處理完現(xiàn)場,叫我們進去收尸?,F(xiàn)場一片狼藉,我惡心的要命,最關鍵死的還是熟人,這種感覺簡直虐心。我強忍著不適,和執(zhí)尸隊一起把尸體搬出來,上了車。 這是惡性兇殺案。要拉回局里的解剖室,我一上車就開始反胃,車沒開多遠停下來,我跳下車就開始吐,蹲在路邊滿頭虛汗,一閉眼就是花花慘死的景象。 他們三個也下了車,土哥說:“老菊,要不你先回去吧?!?/br> 我點點頭,虛弱得沒有一絲力氣,旁邊麻桿說:“難怪老菊惡心。這也是我干過最慘的一起兇殺案。好家伙,肚子都剖開了,聽警察說是個孕婦,胎兒被偷走了?!?/br> 土哥拍了他一下:“別亂說?!?/br> 王庸遞給我一根煙:“抽一根,壓壓驚?!?/br> 我顫抖著手。打火機都拿不住,腦子不停地思索,不是老巫婆干的,還能是誰?同樣的手法,同樣的受害人。都是胎兒取走,到底怎么回事? 麻桿繼續(xù)道:“我知道那小偷為什么要偷人家的胎兒?” 王庸瞥了一眼:“為啥?” 麻桿賣弄著說:“你們不知道吧,古代有采花賊,也有倒采花賊。采花賊是男的,專門盯著大姑娘。而倒采花賊都是女的,不過她們也盯著女人?!?/br> 王庸納悶:“為啥?難道古代也有拉拉?” 麻桿說:“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倒采花賊專門盯著懷孕的孕婦,半夜用熏香迷倒,進去之后,把肚子一剖,里面不足月的胎兒盜走。” “這倒新鮮了,她們要胎兒干什么?”土哥也好奇。 “胎兒又叫紫河車,拿回去入藥。”麻桿說:“你們不知道吧,南方就有大老板專門吃這種死孩子,孩子不足月打胎下來,進廚房像處理小雞一樣收拾干凈,你是想清蒸還是水煮,隨便?!?/br> 土哥聽得直犯惡心:“行了行了,說那么多沒用的?!?/br> 麻桿嘆口氣:“可惜咱們收的這個女人,歲數(shù)不大,還是小少婦,名字挺雅,叫花玲,好好的就這么死了?!?/br> 土哥厲喝:“住嘴!”他瞥了一眼運尸車。低聲道:“你小子別亂說話,車上還停著這么一口子?!?/br> 麻桿拍著自己的嘴:“好,好,不說。” 我在一旁聽得愣了,抓住麻桿顫抖問:“你剛才說死者叫什么?” “花玲啊?!甭闂U眨著眼說:“我聽到警察是這么叫的。” 我腦子一片亂麻,煙灰掉在褲子上也渾然不覺?;ɑㄊ顷欠Q,真名叫什么我還真不知道,看到她死了,想著其他事,把這個忽略了?,F(xiàn)在聽麻桿這么說,如遭雷擊。 那天我和二龍藏在房子后面,清清楚楚聽到老巫婆交待給下面的教友,讓他們盯著兩個人。一個是王思燕,另一個就是花玲。 沒想到,花玲就是花花,如今她真的死了,胎兒也真的沒了。能干這件事的,只能是老巫婆。 我坐不住,告訴他們我先走,還有事。等他們開車走了,我馬上給小雪打電話,把事情說了一遍。小雪非常重視,她說她馬上告知廖警官和解鈴他們。 掛完電話,看著黑色的天空,我感到全身發(fā)冷。五個小鬼已經湊齊了四個,還剩下最后一個,就是王思燕。 我猶豫一下,一咬牙,給王思燕打了電話。誰知道怎么打都嘟嘟占線,半天才反應過來,我的電話肯定是被她拉黑了。 我苦笑著搖搖頭,坐在路邊抽煙,下定決心,把煙頭掐滅,打了車直接去王思燕的家里。 深夜造訪,是有些唐突,顧不得那么多了。我認識她家,到了公寓后,樓口有通話裝置。里面?zhèn)鱽硪粋€女人慵懶的聲音:“誰???”聽聲音應該是王思燕的mama,我趕緊說:“阿姨,我是思燕的朋友,來找她的?!?/br> 她mama說:“給她打電話吧,她現(xiàn)在已經不在這里住了,去她對象家里了?!?/br> “她對象在哪???”我趕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