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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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龍和何天真走了,解南華現(xiàn)在就像我的導(dǎo)盲犬,我扶著輪椅,他帶著我往前走。人看不見確實(shí)是一件很糟心的事,對周圍的感知全部都沒有了,只能支愣耳朵去聽,讓人特別沒有安全感,似乎四面八方都會隨時飛來危險。 解南華引導(dǎo)我走了一段路停下來,好像是出了廟門。時間不長,我聽到車聲,有人下來和解南華說話,聽聲音我知道了,是那個司機(jī)。 我在原地等著,聲音細(xì)細(xì)碎碎,他們在做什么事,聽了一會兒,才聽出來,司機(jī)是把輪椅折疊起來,放到車的后備箱,抱著解南華放到后座,忙活完這一切,他來到我這:“齊哥,你的眼睛怎么了?” 坐了他兩次車,我們彼此還算熟悉,我苦笑一聲:“出了點(diǎn)問題,暫時不能見光?!?/br> 這司機(jī)到是細(xì)心,怕說多了惹我不愉快,小心翼翼扶我上了車。他幫我拉好安全帶,開著車駛了出去。 我什么都看不見,心情糟糕,圓通這倒霉和尚說抓到鬼眼精靈,才能重現(xiàn)光明,那得到什么時候,怎么才能抓住,心里完全沒譜。 如果一個月抓不到我一個月這樣,一年呢,十年呢?我越想越是心煩氣躁,不由自主扭動身子。 這時有人打了一下我,我對于突如其來的危險更加敏感,大聲說:“誰?” “喊什么?!苯饽先A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骸拔掖虻模屇憷潇o一下,我癱了都沒抱怨什么,你瞎激動什么呢。都是修行。” 我苦笑,說的輕巧。不過,這話如果換成旁人說,我肯定聽不進(jìn)去,也不服氣,但解南華說的,我得聽。現(xiàn)在要說最有資格教育我,當(dāng)我導(dǎo)師的也就是他了。 在黑暗中我失去了時間概念?;璩脸烈膊幌刖毝裢?,什么也看不見,恐懼之余便是窮極無聊,無聊才會心生煩躁。 我迷迷糊糊打了個盹,正睡著被人推醒,司機(jī)告訴我到了。 他先是伺候解南華下了車,坐在輪椅上,然后把我扶出去,找到輪椅的把手。解南華讓他在車?yán)锏戎槐剡M(jìn)去。 我扶著解南華的輪椅往里進(jìn),應(yīng)該是到了小雁樓。 一進(jìn)去我就聽到熟悉的聲音:“齊震三?!?/br> 正是老王大哥。我心里暗暗吃驚,江湖上傳的太快了吧。我得此名號還不到一天,居然傳到這里。 我聽到老王大哥在和解南華寒暄,解南華說明來意,老王大哥道:“到這就算是對了,我?guī)煾敢郧熬褪抢现嗅t(yī),雖然我也就學(xué)個皮毛。但調(diào)養(yǎng)內(nèi)傷是沒問題的,請進(jìn)請進(jìn)?!?/br> 我們走進(jìn)屋子,一進(jìn)去我就聞到滿屋的檀香,不遠(yuǎn)處還放著大慈大悲咒的佛教音樂,屋子里細(xì)細(xì)碎碎,應(yīng)該還有其他人。 我推著解南華的輪椅往里走,越往里越是聞到一股羊sao氣,還有一股女人身上很厚的脂粉氣。我心里一凜,明白了,這里是老王大哥手下那些暗娼做生意的地方。 我的鼻子現(xiàn)在也靈敏了,只覺得屋里晦氣難散,聞之欲吐,似乎有很濃稠的氣息溢在空氣里。 我猶豫一下說:“老王大哥,我說句話你別不愛聽?!?/br> “但講無妨。”他的聲音從前面兩步遠(yuǎn)的地方傳來。 “你這里供奉佛祖,外面又做著這皮rou生意,算不算是一種褻瀆。”我說。 老王大哥的聲音呵呵笑:“佛祖也得讓人吃飯不是。我收留的這些娘們,全都是家境艱難,上有老下有小,她們身無長技,不干這一行就得出去當(dāng)清潔工,當(dāng)家政服務(wù)員,出大力去賣命。我把她們收在這里,從來不壓榨一分錢。她們?nèi)绻粠еX回去,老人就會停藥。孩子就會上不起學(xué)。假如說真有一天佛祖找到我頭上,因?yàn)檫@個向我責(zé)難,那我寧可不要這個佛祖。” 這番話說完,解南華說了一聲:“好?!?/br> 簾子響動,我們應(yīng)該是進(jìn)了里屋。這個屋子空氣清新了一些,只是和外屋比較而言,味道也挺怪。 我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嘿嘿嘿的怪笑,正是傻活佛的。 老王大哥說:“震三,你先讓傻活佛看看,我再給你摸摸脈?!?/br> 他拉住我向前走了幾步,感覺有一只溫暖的手摸到了我,我全身一凜。這是誰?手真嫩,像是小姑娘一樣。 隨即我聞到一股怪味,還有嘿嘿嘿的傻笑,頓時倒胃口,原來是傻活佛的手。我腦海里浮現(xiàn)出她傻不拉幾丑不拉幾的面容,剛才的心猿意馬頓時消散。 老王大哥讓我蹲下,低下頭,那只手摸到我的頭頂。 傻活佛哎哎呀呀說了半天話,老王大哥道:“震三,傻活佛說,你可能會遇到很大的劫難,生死難關(guān)。現(xiàn)在給你三個保命錦囊,要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才能用?!?/br> “什么錦囊?”我疑惑。 老王大哥說:“你自己判斷吧,如果到了困難的啃節(jié)上,你就拿出一個錦囊撕開,里面有一次救命的機(jī)會。謹(jǐn)之,慎之。只有三次?!?/br> 我站起來退到一旁,聽到桌子上有細(xì)細(xì)碎碎的聲音,時間不長有人把三個東西塞到我手里。我摸了摸,好像是絲織的小口袋,里面鼓鼓囊囊不知裝了什么。 我疑惑:“哪個是第一個,遇到事我先抽哪個?!?/br> 老王大哥道:“隨緣抽取。隨機(jī)抽取。” 我呵呵笑了兩聲,把三個口袋放起來,不再問,遇到事再說吧。 老王大哥把我領(lǐng)到另外一個屋,扶我坐下,讓我伸出右手,他開始掐脈,隔了很長時間,然后讓我換手,繼續(xù)掐脈。 掐脈完畢,老王大哥半晌無語,我急切地問怎么樣。 老王大哥又讓我伸出舌頭看看舌苔。他說道:“震三,你身上不是普通傷勢,是因情而傷,因神而傷,尋常的中藥調(diào)理,只是治標(biāo)不治本,必須要從根上解決。你的神識和神通暫時不要用了?!?/br> 他這么一說我急了:“老王大哥,我現(xiàn)在必須要把原來失去的神通練回來,因?yàn)槲乙獙Ω兑粋€很兇惡的東西。” 老王大哥沉默片刻道:“你現(xiàn)在的傷勢就好像踢球拉傷了筋骨和韌帶,沒傷好前就急著再下去踢球,會造成永久性的傷害,可能以后連路都走不了。這樣吧,神通你只有到了迫不得已的境界,才允許用上一次?!?/br> 我點(diǎn)點(diǎn)頭:“好吧?!?/br> 老王大哥道:“今晚我就給你配藥,你在我這暫住一天,明天我把藥熬出來封袋,你再拿走。我給你配一個月的藥量,吃完看看再說?!?/br> 老王大哥真熱情,沒提藥錢的事,我和解南華就住了下來。老王大哥很體貼,為了方便休息,給我們安排到偏僻的廂房,怕受晚上那些娘們做生意的影響。 第二天早上,司機(jī)過來接我們,我和老王大哥道謝,帶著一大口袋的藥回去。解南華讓我和家里說一聲,這些日子哪都不要去了,就安心到解鈴的家里住。 老爸到是沒意見,我也是這么大的小伙子了。我最擔(dān)心的就是鬼眼精靈會來找老爸的麻煩。解南華告訴我,我看不見,鬼眼精靈也看不見,而且這東西剛剛?cè)胧?,也需要修煉,在火候未成之前是不會惹出大亂子。圓通當(dāng)時嚇唬我,有點(diǎn)危言聳聽的意思。 圓通這老賊真是害苦我了。 我住到解鈴的家,他家不算大。解南華在里屋,天熱,我在廳里隨便搭了個行軍床。我們像基友一樣過起了同居生活。一開始我還不習(xí)慣,住了兩天感覺還不錯。 解鈴家不知怎么布置的,夏涼冬暖,尤其這夏天,外面是酷暑,屋里風(fēng)涼的像是避暑圣地。解南華有時候還要到公司去,他走以前把飯和中藥備好給我。 除了他,二龍和何天真也常來照顧我,有時候還有同道的一些朋友,各行各業(yè)都有。大家湊在一起高談闊論。倒也熱鬧。 這天我剛喝過中藥,解南華道:“震三,你有多少日子沒出門了?” “大概有幾天吧?!蔽艺f。 解南華道:“這樣吧,今天咱們一起逛逛商場?!?/br> 第二百九十七章 人劫 “逛商場?”我問。 “盲人也要逛商場。”解南華說:“你多長時間沒出去走走了,走吧,就當(dāng)陪我,咱們散散心?!?/br> 我想起圓通曾經(jīng)莫名其妙說過一句話,讓我們逛商場。難道解南華是這個原因才想這么做的? 我推著解南華出了門,解南華把司機(jī)叫來了。這段時間他們單位的這個司機(jī)成了我們專職的生活秘書,帶著我們到了市中心最大的一家商場。 算算時間,今天正是周末,我推著解南華的輪椅,司機(jī)在旁邊照顧我們,我們?nèi)艘黄疬M(jìn)了大商場。我什么都看不見,能聽出整個空間嗡嗡響成一片。聽不到具體說話聲,感覺像置身在一個巨大的飛機(jī)場里。 我推著解南華往里走,司機(jī)低聲說:“領(lǐng)導(dǎo),有許多人看咱們?!?/br> 解南華笑笑:“我和老齊都是不要臉的人,不怕看。你遠(yuǎn)遠(yuǎn)跟著我們就可以了?!?/br> 司機(jī)有些為難:“領(lǐng)導(dǎo)我不是怕丟臉……” 解南華道:“沒事沒事,我也想和老齊聊聊私事,你只要跟著我們就可以了。” 司機(jī)輕嘆一聲,慢慢走遠(yuǎn)了。我笑了:“我們這個裝扮確實(shí)夠奇怪的?!?/br> 我現(xiàn)在是盲人,沒有戴墨鏡,而是把一條黑布纏在眼睛上,造型跟夜魔俠似的,解南華雖然沒什么奇裝異服,可他長得帥,這么帥的小伙居然是癱子坐輪椅,反差確實(shí)很大。 一個盲人推著一個癱子,偏偏兩個人都是血?dú)夥絼偟拇笮』镒?,這組合確實(shí)很怪。 我看不見也無所謂,不起念也就不會動心。 我隱隱理解了解南華讓我到大商場的目的,我現(xiàn)在的感覺很奇妙,以前的我和整個鬧市環(huán)境融為一體,是其中一員,浮浮躁躁的眾生。現(xiàn)在雖然看不見,卻感覺熱熱鬧鬧的大商場恍若靜靜流水,我走在其中,在即不在,不在又在,很奇妙。 我明白了一些圓通的本意,他說抓鬼眼精靈是我入八家將的投名狀,或許這個任務(wù)做完,我才能真正從境界和神通上有所突進(jìn),有資格成為八家將一員。 這老和尚手段相當(dāng)高明,深藏玄機(jī)。 我正想著,解南華的輪椅停下來,我聽到了很廣闊的音樂聲,大喇叭放出來的,正是很流行的一部古裝愛情片的主題曲。 “這里有一場走秀?!苯饽先A輕聲說。 我屏息凝神,耗費(fèi)神力出現(xiàn)弱弱的耳神通,場景在腦海里一掠而過。 這里是大堂中心,人流如織,中間有巨大的屏幕,上面正放著古裝愛情的mtv,背景音樂是抒情古風(fēng),一個女孩在屏幕前的t字臺上,穿著一身雍容古裝,正跳著婉轉(zhuǎn)的舞蹈,緩慢前行。 t字臺下,圍滿了游人觀眾,舉著手機(jī)拍照攝像。 過了這一瞬間,我腦海里空空一片,再也沒有景象。看個大概已經(jīng)足夠了,我發(fā)現(xiàn)跳舞的這個女孩有點(diǎn)眼熟,好像在哪見過,又想不起來。 那跳舞的女孩順著t字臺應(yīng)該快走過來了。 解南華沒有聲音,也不說話。我輕輕說:“走吧?!?/br> 出乎意料,他并沒有走,而是說道:“再看看?!?/br> 也不知他看什么,我反正什么都看不見,等了一會兒,解南華讓我坐到一邊椅子上。我抱著肩膀聽著古箏的音樂,昏昏欲睡,正迷糊的時候,忽然聽到不遠(yuǎn)處起了爭執(zhí)。 越吵越厲害,似乎還有人叫保安,我摸索著站起來,解南華也不知在哪。我什么都看不見。哆哆嗦嗦往前走,越走越是心驚,冒出一個非常不好的念頭,如果解南華把我撇下怎么辦。 我是一個盲人,要是就這么孤獨(dú)終老,那種感覺簡直無法想象。 突然一股絕望襲來。就在我慌張的時候,解南華的聲音在不遠(yuǎn)處響起:“先生,你不要這么過分,這是大庭廣眾?!?/br> 我摸索著過去,一下碰到了人,感覺周圍熱氣騰騰,擠了很多人。有人低聲碎語地說:“……瞎子,來了個瞎子,快讓讓?!?/br> 我跌跌撞撞在人群中,順著聲音來到解南華的身邊,問怎么了。 解南華道:“遇到流氓了,有人在耍流氓,調(diào)戲這里表演的女孩子。” “你說誰是流氓?我們正常合影拍照怎么成流氓了?”好幾個帶著口音的男聲兇神惡煞傳過來。 “拍照是拍照,可你的手往哪摸呢?”解南華冷笑。 這時有人在中間和稀泥,可能是商場的工作人員:“算了算了,都少說兩句,君君趕緊陪著幾位大哥把照片照了?!?/br> 我陡然想起來,難怪跳舞的女孩這么眼熟,原來是那天寺里陪著閨蜜來上香的高冷女孩。 這女孩不算太漂亮,五官卻非常有個性,自有一股氣質(zhì),沒想到她在這里還兼職模特,扮相古裝美女,確實(shí)挺合這般意境。 誰知那君君說道:“我累了。不拍了。” “妹兒,不給面子唄?哥肯定老老實(shí)實(shí)跟你拍?!蹦腥苏f。 “我累了,就是不拍了?!本哪_步聲漸遠(yuǎn),可能是走向后臺。 解南華大笑,拍著巴掌:“好,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