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節(jié)
齊震三趕忙說對。那人站起來搬開雜物,打開隔板讓他進去。齊震三說:“在這干能掙到錢嗎?連個人都沒有?!?/br> 那人說:“你不就是人嗎?” 齊震三噎得說不出話,那人搬來一張小凳子,讓齊震三坐到他的旁邊。 他說:“我做這一行靠的是回頭客,數(shù)據(jù)分析這行當不是開商店賣商品,基本上靠的都是口耳相傳。你什么問題?” 齊震三拿出u盤遞給他:“這是我朋友的u盤,里面很可能丟失了一個文本文件,麻煩你給我找出來?!?/br> …… 看到這塊情節(jié),剎那間我的頭發(fā)炸開一般,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我的一舉一動竟然在小說里全部寫了下來! 第四百八十七章 告密 “你是不是齊震三?”程序員看我。 我沒說話。 “你不是說這部小說寫的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嗎,為什么這里還有我?”程序員說:“你看上面寫的,‘雜物中間’、‘穿毛衣戴著無邊鏡框’,這不就是我嗎?這部小說不可能是現(xiàn)寫的,我親眼看到是軟件數(shù)據(jù)恢復出來的,怎么解釋?” 我搖搖頭苦笑:“你別問我了,我也糊涂了?!?/br> “兄弟,能不能留個聯(lián)系方式?”程序員說:“我要好好研究研究這部書稿,咱哥倆探討探討。” 我哪有時間陪他在這玩,擺手說:“你猜到我的身份。咱們水賊過河就別使狗刨了。我有什么話就說了,我現(xiàn)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實在沒時間在這探討什么。這個世界那個世界對于你來說就是個玩意兒,一個有意思的話題,可在我這兒,是人命關(guān)天。我該走了,希望你信守自己的承諾,不要把這部小說往外擴散。” 我走到電腦前關(guān)掉文檔,拔出u盤,也沒理他。從隔板下面鉆過去徑直走了。 從身旁反光的玻璃能看到,程序員若有所思看著我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這小子絕對是個危險人物,我有點后悔把小說拷貝給他了,在他手里這部小說很可能真的會成為這個世界的麻煩。希望他不要把小說內(nèi)容發(fā)到網(wǎng)上。 我剛才用電腦已經(jīng)找到了進入下一層世界的方法,這個方法太詭異了,不管怎么樣我都要試試。 我站在公安局門口左右徘徊,緊緊捏著u盤,因為小說我沒看全,有些細節(jié)不知道,實在拿不準這種方法用過之后,會不會存留想不到的麻煩。 我現(xiàn)在只能破釜沉舟,我摸了摸懷里,崽崽還在睡覺,自從到這個世界以來,它顯得昏昏欲睡,精神萎靡不振,我一直帶著它,不好意思再用它做什么。 我深吸口氣,走進公安局,我對警察說:“我要報案?!?/br> 我坐在警車里,按照我的指點,車子停在廢棄的廠區(qū)前。幾個警察帶著我來到廠房旁邊的深溝,一個警察跳進溝里,浮開亂草,露出下面的尸體。 他朝溝外揮揮手,有個警察拿出手機打電話:“發(fā)現(xiàn)尸體,確實有命案發(fā)生,讓法醫(yī)來?!?/br> 我坐在警車里,時間不長,看到幾輛車開來,有法醫(yī)下來,跟著拍照的助手,下到溝里去檢查尸體。 周圍起了風,風聲凄冷。周圍的雜草幽幽擺動。我透過警車的車窗看著外面天空,如果說兩個世界有什么差別的話,那就是天空的顏色。 我在這個世界里幾乎沒有看到過晴朗的天,永遠都是灰蒙蒙的,漂浮著大塊大塊的鉛灰色云層。陽光很難投射下來。這個世界充滿了蕭瑟之氣,讓人特別壓抑。 我正看著天空出神,有人敲敲玻璃窗,是警察,他指著我做手勢,示意我下車。 我從車里下來,被警察領(lǐng)到溝前,我看到有四個穿著工作服的人下到溝底,正抬著尸體爬上來。 我沒反應過來,隨口問道:“他們是什么人?” “執(zhí)尸隊的。專門負責搬運尸體?!币粋€警察說。 我點點頭,突然心里一驚,整個人瞬間炸了。我似乎意識到什么問題,趕緊去看這四個人,他們穿著厚厚的工作服,戴著藍色的工作帽,每個人嘴上都捂著大口罩,看不清面貌。 他們抬著尸體經(jīng)過我,我忽然喊了一聲:“齊翔。” 他們沒有停下來,徑直往前走,抬著尸體上了運尸車。我長舒口氣,自己都在苦笑,我怎么可能在這里遇到自己。 這時有人過來把我叫到一邊,詢問整個事情發(fā)生的過程。在警察局我已經(jīng)講了很多遍,現(xiàn)在還要再講一遍。我把王建祥殺人的過程細細道來,說他殺了人之后,不急不忙把尸體扔進溝里進行掩埋。 “那你當時在干什么?”警察問我。 我張著嘴愣了一下,說道:“我和死者的兒子是好朋友,你們可以去調(diào)查。他兒子死了之后,我是過來吊唁的,住在王建祥的家里。有一天王建祥匆匆忙忙外出,我感覺不對勁,想跟蹤看看怎么回事,結(jié)果來晚了,就看個尾巴。看到他被殺了。當時我特別害怕。” “那個兇手還住在死者家里?”警察問。 “對,對,你們要覺得我在撒謊,一起到死者家里準能堵著他,抓住他就知道了?!蔽亿s忙說。 警察看看我。拿起對講機和里面人說了幾句話,然后帶著我上了車。 幾輛警車悄無聲息離開廠區(qū),根據(jù)我提供的路線,一路到了小區(qū)。他們非常重視這次行動,幾個人在樓底下簡單商量了一下,讓我先上去叫門,他們藏在后面,看到嫌疑人然后一擁而上。 我來到三樓深吸口氣,敲了敲門,等了會兒。里面沒有聲音。 警察做個手勢,示意我再敲。我又敲了敲,還是沒有反應。我把鑰匙掏出來,給警察們看看,然后把鑰匙插進門鎖,輕輕轉(zhuǎn)動,嘎吱一聲門開了。 警察們聚精會神看著,我深吸口氣推開門進去,喊道:“老王,我回來了?!?/br> 屋里死氣沉沉,沒有聲音,死寂一片。我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沒有他的蹤影,老王不在家。 我出去把情況和警察說了一遍,他們進到屋里查了一大圈。確實沒有人影。 有個警察看我:“是不是壓根就沒有這個人?” “你什么意思?”我看他。 警察笑笑:“難道你不知道,如果沒有這個人,你就是殺人的第一嫌疑犯?!?/br> 他說完這句話在觀察我的反應,我顯得很平靜,充滿信心地對他說:“你放心吧,他會回來的,”后面的話我喃喃自語:“因為劇本已經(jīng)寫好了?!?/br> 我和三個警察坐在客廳等著,屋里比屋外冷,冷氣盤旋。我渾身哆嗦。有警察看我:“你緊張什么?” 我干笑兩聲:“哪里緊張了。” 我們正說著,忽然門口傳來敲門聲。警察們對視一眼。對我扔了眼色:“開門,把他誑進來,不要引起懷疑?!?/br> 我過去開門,門開之后出乎意料的是,并不是王建祥而是劉大姐。 她哭哭啼啼進來??匆娢揖涂?。我愣了,現(xiàn)在這種情況把她讓進來不是,趕她走也不是。正為難時,警察從客廳出來看到這一幕:“這是誰啊,進來一起坐吧?!?/br> 我無奈只好把劉大姐請到屋里。劉大姐看到警察的制服就愣了,顧不得哭:“你們是警察?你們要干什么?” 警察讓她坐好:“大姐你別慌,讓小齊跟你講講怎么回事。” 我說:“劉大姐,我才知道這個王建祥是假的,他殺了真正的王建祥。因為兩人長得像,現(xiàn)在冒名頂替呢?!?/br> “對,對,我舉報!”劉大姐說:“王建祥就是假的,他剛才和我在一起,表現(xiàn)特怪。” 劉大姐說起來,王建祥居然和她一起出去約會了。 兩人先去吃了飯,然后一起看了場電影。燈一關(guān),里面漆黑一片,劉大姐是個久經(jīng)紅塵的老娘們。主動摸黑去摸摸索索,誰知道平時猴急一樣的王建祥竟然無動于衷,目光灼灼地盯著電影看。 劉大姐以為自己暗示不夠,都投懷送抱了,誰知被王建祥一把推開。 兩人在電影院吵了起來。從里面一直打到走廊上,劉大姐氣急了轉(zhuǎn)身就走,扔下王建祥一個人在電影院。 聽到這里我有些狐疑,王建祥在原來的世界就是孤家寡人,無妻無兒,他是不是有什么病? 我們正說著門敲響了,所有人都精神一凜,殺人嫌犯回來了。 警察做個眼色,讓我去開門。他們藏在客廳的門后面,我把門打開,王建祥果然站在門外,他看著我本來挺嚴肅的,忽然展懷一笑:“你猜我發(fā)現(xiàn)什么了?” “什么?”我一邊說一邊把他引進屋里,反手把門關(guān)上。 我們順著走廊往客廳走,快到客廳門前時,他神秘兮兮從內(nèi)兜里露出一樣東西:“我終于找到了兒子寫的日記,我簡單翻了翻,上面寫著如何進入下一個世界的方法……” 我一驚不對啊,我看過兒子寫的小說,他寫王建祥被警察抓住,可沒有這段王建祥找到日記的情節(jié),怎么會節(jié)外生枝?即時發(fā)生的事和小說產(chǎn)生了細節(jié)上的錯位。 “日記給我,我看看。”我說。 王建祥笑笑:“要不是姓劉的那老娘們纏著我,我早回來。我發(fā)現(xiàn)了秘密,咱們一起參詳……” 他話音未落,進了客廳,門后面突然殺出三個警察,非常利落地把他摔在地上,一個擒拿制服,然后把他雙手倒背,鎖上銬子。 王建祥懷里的日記飛出去老遠,落在墻角。 第四百八十八章 科學與幻想 “這是怎么回事?”王建祥懵了:“為什么抓我?” “我們都知道了,你是殺人兇手,你把老王殺了。”劉大姐嗚嗚哭:“你還我老王。警察同志,這個人不但殺人還是臭流氓,他把我約到電影院里……我都說不出口,我以后怎么見人。我強烈要求把這個人重判,槍斃才好呢?!?/br> 警察把王建祥拽起來,王建祥冷臉如霜,回頭看我:“你也知道?” 我避諱他的目光,好半天才說:“就是我報的案?!?/br> “為什么?”他問。 我沒有說話。 警察押著他從房間里出去。我緊緊盯著地上的日記本,不停咽著口水,等他們都走了,我要看看日記,上面記錄了兒子全部的秘密。 他們走到走廊上,突然王建祥說:“警察同志,我的全部犯罪記錄都在剛才的小本上,可以作為罪證?!?/br> 警察從外面進到客廳,從地上撿起那本日記,隨手翻翻揣進兜里。 我愣了??捎植缓谜f什么,眼瞅著他們出了房間,門重重關(guān)上。 我摸著兜里的u盤,心砰砰亂跳,現(xiàn)在發(fā)生的很多細節(jié)都和小說描繪的不一樣。大結(jié)局和大趨勢是一致的,但因為細節(jié)的似是而非,導致了未來存在諸多的不可能性。 屋里清清冷冷,劉大姐擦擦眼淚,問我知不知道老王的尸體在哪,她要看看。 我有氣無力地告訴她,尸體被帶到公安局了,可能還要尸檢,現(xiàn)在見不著,只能等警察通知家屬的時候才能看見。 劉大姐讓我到時候一定轉(zhuǎn)告她,她哭哭啼啼走了,說這對父子實在太可憐了,接二連三發(fā)生意外。 我一個人坐在客廳很久,好半天才動一動,從懷里掏出崽崽。 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它還在嗜睡,沒有任何影響。我摸摸它的小腦袋,它懶洋洋瞇縫著眼,隨眼看看我,又睡了過去。 我把它放到桌子上,它像人一樣翻身趴在那里繼續(xù)睡覺,溫熱的身體漸漸起伏。 我在客廳里踱步,如果真的按小說里所描寫,警察還會回來,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我昏昏沉沉在客廳過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早起來的時候,外面晨光大亮。 我推開窗戶,外面是冷風,吹的瑟瑟發(fā)抖。把窗戶關(guān)上,忽然沒來由一陣心慌,我猛然回頭去看。昨晚睡在桌上的崽崽居然不見了! 我趕忙到桌上檢查,確實沒有它,我蹲下拱到桌子底下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它的蹤影。 我翻出手電筒,一邊喊著崽崽的名字。一邊檢查了所有屋子,確實沒有它的下落。我記得清清楚楚昨晚睡覺的時候,我關(guān)門關(guān)窗,也就是說崽崽不可能溜到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