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節(jié)
“那你是怎么看到這個陰魂的?”我驚訝地問。 安歌道:“我曾經(jīng)在尼泊爾閉關(guān),跟著那里的上師修過一種法門,名曰五蘊空禪。悟真空之境,出關(guān)之后,我便能勘破六道,能和六道中所有的眾生交談?!?/br> 第六百零九章 切魂刀 安歌跟我說,放這個陰魂走吧,它也沒干成傷天害理的事,這樣已經(jīng)算是懲罰了。我一想也是,留這么個東西在房間里,以后人家還過不過日子了。 我把蠟燭全都熄滅,都撥拉一邊,眼看著那縮成一團的陰魂殘骸飄出了房間,無意識飄動,逐漸到了陽臺。它現(xiàn)在的能力已經(jīng)無法穿越物質(zhì),我把陽臺的門打開,它順著夜風飄出去,回去找自己rou身了。 至于能不能找回去,看它個人的緣法。 這里的事處理完了,只剩下落落的問題。也不知附身的阿修羅能帶她到什么地方。 安歌要去尋找阿修羅,我趕緊提出要求,要和他一起去。安歌覺得我也是這么個幫手,也就答應(yīng)了。我告訴翟玲,一旦有消息??隙ǖ谝粫r間告訴她。 翟玲看到安歌,簡直眼睛放光,從始至終眼神就在他的身上。她說用不用給我們找?guī)讉€幫手,安歌擺擺手說,阿修羅不是尋常人能夠?qū)Ω兜?,人多了反而不好?/br> 我們兩人從樓里出來,安歌看我一瘸一拐的,問我怎么搞的。我苦笑著告訴他,我曾經(jīng)很長時間rou身和神識分離,當時什么情況都不知道,等到神識回歸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個月之后了,結(jié)果腳踝的部位神識未能貫通,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鬼樣子。 不知為什么,我看到安歌有種自然親近的感覺,說話也就放肆了一些。笑嘻嘻問他,能不能幫我恢復(fù)到原來的樣子。 安歌看我:“你滿嘴胡柴,都不能取信于人,我為什么要幫你?” 我怔住了,看著他猶豫一下說:“安前輩,我實在是有不得不隱瞞自己身份的理由。但你放心,我肯定是好人?!?/br> 安歌淡淡道:“等你能說出自己身份的時候,我再考慮幫你吧。” 我心癢癢的,差點說出自己是齊震三,可不知為什么,話到嘴邊我又咽下去了,覺得自己付出這么多代價隱姓埋名,這就說出來了,好像有點辜負自己前面做出的努力。 安歌也不理我,他在街邊攔了輛車,告訴司機到市中心去。我跟著上了車,他靠在后座位上,閉目養(yǎng)神。這座城市不算大,火車站本身就在市中心,開了沒有二十多分鐘就到了一處建筑前。 我好奇地探出腦袋去看。安歌道:“就是這個地方。”他帶著我下了車,往那個建筑里去。 這棟建筑大概能有十幾層高,造型極為奇特,看上去像是夏天穿的褲衩子。此時正是深夜,大門口攔著電子門。關(guān)得緊緊的,里面黑森森沒有聲音。 “這里是什么地方?”我疑惑。 安歌道:“電視臺。咱們要去找一個人。” 我心怦怦跳:“能進去嗎?” 安歌看我:“你如果不敢來,大可以不跟來?!?/br> “這地方不是一般場合,門口肯定有監(jiān)控的攝像頭。”我提醒他。 安歌來到門口,趁著夜色一個縱躍爬上了欄桿,再一翻身跳了進去??粗@樣,我咬咬牙只好跟上,艱難地翻過欄桿也跳到里面。就算進到里面,也進不去大樓,所有的門都鎖得緊緊的。我跟在他屁股后面有很多疑惑,他來電視臺干什么? 安歌熟門熟路,繞過大樓前面到了后面,這里是堆放雜物的地方,他來到后門敲了敲。時間不長門開了,里面站著一個老頭。 這老頭穿著工作服看看他,又看看我,皺眉:“這人是誰?” “你說呢?”安歌忽然詭秘地笑笑。 老頭插著袖筒上下打量我:“不像啊?!?/br> 我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趕緊湊過去解釋:“我朋友的孩子失蹤了,我跟著安前輩過來,他有辦法找到失蹤的孩子?!?/br> “安前輩?”老頭看看安歌,笑笑:“好,安前輩請進,你也進來吧?!?/br> 我和安歌從后門走進去。安歌指指樓上。老頭點點頭。 老頭告訴我們跟著他走。 這老頭是什么人,看樣子是電視臺的工作人員,居然和安歌互相認識。 我好奇地跟著他們,晚上了電視臺還零星有幾個科室在工作,不過總體來說,走廊里只有我們幾個人,四周都滅著燈,黑森森的。走了一圈,我們進入電梯。老頭摁動最高樓層,電梯開始往上走。 我們?nèi)顺聊?。誰也沒說話,我看著數(shù)字標識在一層一層變動。 電梯里亮著昏暗的燈光,老頭忽然說話:“我怎么看他不像呢?!?/br> 我本來昏昏沉沉的,還以為他和我說話,便“嗯”的疑惑一聲。 安歌說道:“確實是修行者。省的我們再找了,他會動用神識?!?/br> “我看他神識極差,好像受過重創(chuàng),恐怕也沒什么用。”老頭說。 我聽了半天才恍然知道,原來他們說的是我。我怕被他們趕走,趕緊說:“我確實受過重傷,但現(xiàn)在神識還在恢復(fù)之中,肯定能幫上忙的,你們放心?!?/br> 老頭看我,露著大黃牙笑:“你的心是真大。” 這句話真是莫名其妙,我看著他們兩個人,忽然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 安歌聲音干澀,像是機器人一樣不斷重復(fù):“神識,神識?!?/br> 老頭轉(zhuǎn)過頭看我,眼神詭秘,他的眼神太怪,我被他看得頭皮發(fā)炸,我顫抖著說:“老前輩,你這是干什么?” 老頭道:“這間電梯里的攝像頭已經(jīng)壞了很長時間?!?/br> 我傻愣愣看著他。 老頭看著我:“有句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你聽過沒有?” “呵呵,你老別開玩笑?!边@時電梯忽然停下來,門徐徐打開,我看看外面是一條漆黑筆直的走廊,陰森無人,好像已經(jīng)到了最高層。 我指指外面:“我先下了?!?/br> 我往外走,老頭和安歌站在電梯口,兩個人一起看著我。我發(fā)現(xiàn)安歌的眼神特別怪,不像是人的眼睛。 我走出電梯,他們兩個人跟在后面,我們?nèi)艘黄痦樦呃韧白摺N乙贿呑咭贿呅睦锓膏止疚野蛋涤贸錾褡R去觀察,神識剛一出去,我就驚住了,隨即渾身汗毛乍豎。 我身后的這兩個人都是黑漆漆一團,略成人形,他們?nèi)诵蔚睦锩?。各自蹲伏著一團紅色。這團紅色形容不出來像什么東西,好像貍貓一樣,正虎視眈眈看著我。 這時正走到樓梯旁,我裝作若無其事從旁邊走過去,身后那兩個人也沒起疑心。我突然改變方向沖進了樓道,順著樓梯往下狂奔,老頭大吼一聲:“想跑?!” 他和安歌竟然四肢著地,從上面直撲而下,我一條腿瘸了,根本跑不快,情急之中兩條腿互相一絆,我在樓梯上直接打著滾摔了下去。 摔在地上我渾身疼,還瘸著腿往前跑,那兩個人如狼似虎就到了。我看到旁邊有個辦公室亮著燈。我也不管那些了,猛地往里一沖,把門撞開。 里面有幾個人開著電腦正在修片子,正聚精會神呢,突然大門哐一聲,把他們嚇一跳。 我正要喊出來,身后有人一把抓住我的脖領(lǐng)子,然后是老頭歉意的笑聲:“不好意思啊各位,你們該忙忙你們的,抓住個小偷?!?/br> “老史頭。把門看好,抓住小偷該報警報警。”里面有人說。 “一定一定。”老頭笑著說。 他緊緊抓住我,一只手跟火鉗子差不多,勒得我喘不上氣來,被他押著往外走。到了外面的樓梯間。 安歌扔給他一把繩子,老頭把我雙手撅到背后,很仔細地繞了數(shù)圈,然后打上了死結(jié)。 我左右掙扎:“你們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安歌?!?/br> 安歌笑:“安歌安歌,無非就是個名相。為什么別人能叫的安歌,而我叫不的,我就叫安歌。” “小朋友,我們找到一個修行人不容易。”老頭說:“怪只怪你自投羅網(wǎng)。我們本來盯著那泰國人,結(jié)果自己湊上門?!?/br> 他們兩人押著我穿過走廊,順著樓梯上到最上面,這里是一片堆積雜物的平臺,穿過平臺,能看到兩扇通往天臺的大鐵門。此時鐵門緊鎖,老頭趴在門縫上往里看了看,然后從兜里掏出鑰匙,打開了門鎖。 門一開,頓時從天臺上吹進來夜晚陰冷的風,吹得我遍體生寒瑟瑟發(fā)抖。 “怎么辦?”安歌問老頭。 老頭道:“用切魂刀把他的神識剖開,看看里面的構(gòu)成,這次或許能找到端倪?!?/br> 我急的大叫救命。這兩個人說什么呢,雖然聽不懂但感覺不像是好話。 安歌口吻非常古怪:“可別像上次那樣,好不容易抓來到的修行人,什么還沒研究明白呢,就把他弄死了?!?/br> 第六百一十章 熊熊業(yè)火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我急的大叫。 老頭把我押到天臺上,反手把鐵門關(guān)掉,天臺非常冷,四面的夜風凜冽。往下看,能看到深夜中城市依然燈光璀璨,車水馬龍。 天臺上有許多的吹風機,都是大型器械,他們押著我進了一處機房,里面的風扇“嗚嗚”發(fā)出怪聲,又悶又熱,散發(fā)著nongnong的水蒸氣腐味,我被扔在地上。 老頭從一臺柜子后面取出一口麻袋,打開后,把里面的東西倒出來,都是一些奇形怪狀的小玩意。倒得滿地都是,有殘破的黑色石頭,幾把破菜刀,一把鋸子,幾盞蠟燭什么的。 老頭讓我跪在地上,他狠狠揪著我的頭發(fā)讓我把后背挺直。 安歌笑了笑,站在后面輕輕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你不要害怕,一咬牙就過去了?!?/br> “你們想干什么?”我急促地說。 老頭道:“實話告訴你吧,我們一直在從事一樣研究。研究世間修行者的神識之能,我們對這個非常感興趣,因為神識有利于我們的修行。以前也抓過修行者,當時是摸著石頭過河,結(jié)果那人被弄死了。今天好不容易抓到你,我們會謹慎處理的?!?/br> “你們不是追蹤阿修羅嗎?”我問。 安歌說:“我們不單單要追蹤阿修羅,而且要殺死它們,為了增加成功率首先就要武裝我們自己,研究修行者的神識是最快的途徑。你不是要找到那個孩子嗎。我可以幫你找到,但你也要付出代價?!?/br> “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我死也死個明白?!蔽颐銖娀剡^頭,看著他們。 安歌和老頭對視一眼,安歌說:“你猜對了,我確實不是你所認識的什么安前輩。我們并不是人類,”他頓了頓:“其實我們也是阿修羅中的一支。” “啊。”我大吃一驚,腦子有點跟不上。 “好了,忍著點,一會兒就完事。”老頭走上前,把我的頭壓低,他手里好像多了一把奇怪的武器,像是刀,對準我的腦袋就要下刀。 我拼命掙扎怎么這么倒霉,剛出虎口又入狼窩。 情急之中我大叫:“你們要學習神識,我可以傳授給你們,何必殺人呢?!?/br> “我們的結(jié)構(gòu)和人不一樣,”安歌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無法像人一樣去修煉神識。你老老實實受死吧,很快就完成這個過程,到時候我們會好好消化你身上的神識之能?!?/br> 我左右扭動。不甘心受死,可這兩個人非常有力氣,把我壓得緊緊的,絲毫動彈不得。 突然我腦袋劇烈一疼,隨即渾身抽搐。意識開始模糊。我使勁睜眼就是睜不開,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的神識之境好像被剖開。神識里一片虛無,只有一根神識之絲,根本無從抵擋。 我情不自禁進入內(nèi)視狀態(tài),這一看不要緊,頓時嚇了一大跳。我看到冥冥中有兩個雙頭四臂的怪物,長得無比猙獰,尖嘴獠牙,兩只眼睛跟牛眼差不多,周身銅綠色。正在我的神識之境里游蕩。 我心念一動,這兩個應(yīng)該就是阿修羅的原身,它們居然闖進了我的神識里。 神識之境已成廢墟,沒有神識波動,這兩個怪物特別好奇。在廢墟中游蕩。 我化成了一陣風,在空中冷冷看著他們。 兩個怪物走了一圈,來到了一片廢墟前,這里以前是文殊菩薩的分身所在,而今文殊菩薩不在了,只留下殘缺的蓮花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