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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紅樓之林母穿賈母在線閱讀 - 第25節(jié)

第25節(jié)

    襲人聽了便是一驚:“鴛鴦jiejie,老太太怎么會傳我!”襲人當(dāng)初被貶,便是林母親自開的口,若不是后來賈寶玉過去求肯,她如今依舊不過是個三等,即便如此,她如今也就是二等的身份,不過是賈寶玉喜歡,叫她在賈寶玉這里額外領(lǐng)了一等的份例而已。這么長時間,林母都沒有想起她,如今想起來,襲人不覺得驚疑才怪了!

    鴛鴦見襲人神色似乎有些慌亂,頓時覺得大概里頭有問題,不過還是笑盈盈道:“老太太親口說的,哪里會假,你先隨我過去,說不得,老太太還要賞你呢!”

    鴛鴦這么一說,襲人頓時放下了大半的心,畢竟,鴛鴦一貫是老太太的貼心人,老太太的心思,她雖說不至于明白十分,也有八分,她這般說了,只怕不是什么壞事,因此便道:“那勞煩jiejie了,我這就與jiejie一塊兒過去!”

    鴛鴦一邊與襲人一塊兒往榮慶堂而去,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襲人,襲人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襖裙,耳朵上是一對小小的金丁香,手上也只是戴著一只不起眼的素色銀戒,頭上也不過是插了一朵紗堆的絹花,看著很是老實憨厚的樣子,鴛鴦心中不由納罕,賈寶玉最是好顏色不過,襲人這般,怎么就哄得賈寶玉離不開她了呢!

    而賈寶玉那里,幾個丫頭卻是議論紛紛起來,一個直接就問之前出言的那個丫鬟:“秋月jiejie,老太太要賞,你怎么就叫襲人那丫頭出頭了,還嫌她不夠風(fēng)光??!”

    那個叫秋月的丫頭卻是冷笑了一聲:“風(fēng)光,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風(fēng)光!那襲人當(dāng)初可是老太太親口說了不堪用的,要不是二爺求情,她如今還不知道在哪里呢!結(jié)果還不知道老老實實的,把著二爺不放,老太太知道了,再瞧見她,還繞得了她?”說著,得意地笑了起來。

    其他幾個丫鬟聽秋月這么一說,也覺得有道理,若是不能叫寶二爺放在心上,光得了老太太的賞有什么用,家里下人這么多,老太太自個身邊伺候的都未必記得全,與其想著在老太太那里露臉,還不如先將襲人給攆了再說。

    榮慶堂本來就在榮禧堂后面,因此,沒走多久便到了,襲人直接被鴛鴦領(lǐng)到了內(nèi)室,鴛鴦上前回了話:“老太太,寶二爺身邊伺候的襲人來了!”林母點了點頭,示意鴛鴦退到一邊,鴛鴦見一個小丫頭正在給林母捶肩,直接伸手接過了美人錘,給林母捶了起來。襲人偷眼一瞧,心里又開始惴惴不安起來。

    林母坐在榻上,冷眼看著襲人低眉順眼地進(jìn)來,小聲小氣地給林母磕頭請安,好半天才開了口,說道:“襲人是吧,先把頭抬起來,我看看!”

    襲人又是心里頭一陣打鼓,不過還是鼓起勇氣抬起了頭,不過依舊垂著眼睛,不敢看林母。

    雖說襲人留著短短的劉海,不過林母仔細(xì)一看,發(fā)覺襲人眉心卻是有些發(fā)散,心里便有了底,頓時使了個眼色,喝道:“先將她帶到那邊屋里去,叫了李嬤嬤和趙嬤嬤過來!”

    襲人頓時大驚,想要掙扎,幾個粗使的婆子就毫不憐惜地將她架了起來,一個婆子直接拿了一只帕子堵了襲人的嘴,強拉著她,將她拖走了。

    鴛鴦也是一驚,怎么老太太就是看了一眼,就叫人將襲人關(guān)起來,她偷眼一瞧,見林母神情嚴(yán)肅,頓時不敢多問,只得垂著眼睛,依舊拿了美人錘給林母捶肩,屋里一陣叫人心悸的靜默。

    ☆、第76章

    林母看得不錯,襲人果然已經(jīng)與賈寶玉行了那事,聽著兩個嬤嬤在林母面前回話,林母直接淡淡地說道:“這般賤婢,竟是勾著主子做出這等事情來,卻是不能留了!”

    鴛鴦也是臉色發(fā)白,她何曾想過,襲人竟然膽大包天,做出這樣的事情。鴛鴦是將賈寶玉從小看到大的,如今在鴛鴦眼中,賈寶玉還是個孩子呢!

    武勛人家,因著家里男丁常要上戰(zhàn)場,說不得哪天就馬革裹尸了,因此,往往廣納妾室,好歹要多留一點血脈下來。賈家歷代如此,哪怕從賈赦這一輩開始,已經(jīng)不從軍了,依舊保持著這樣的家風(fēng),即便是一向看著正經(jīng)的賈政,也有兩個姨娘!做了姨娘,差不多就是半個主子了,日后有個一兒半女,即便是當(dāng)家太太,也不能隨意發(fā)落,而若是被主母安排,配給小廝,一家子世世代代伺候人,如何比得上做了姨娘,兒女就是正經(jīng)的小主子,直接就能呼奴使婢呢!

    因此賈家的丫鬟,多有一些想要做姨娘的,鴛鴦就算是有這樣的想頭,也不會選擇賈寶玉,一來,賈寶玉年紀(jì)小,等著賈寶玉大一點了,鴛鴦也差不多到了人老珠黃的邊緣了。二來,賈寶玉身邊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再長情,分給各個人的又有多少呢!

    哪知道,其他的丫鬟還在等著賈寶玉長大后投懷送抱,襲人這個膽大包天的,竟然先下手了。

    鴛鴦這般一想,也明白,襲人這事既然發(fā)了,那么自然是絕了前路,如今只看林母如何處置了。

    下頭兩個嬤嬤也是一臉鄙夷,這會兒聽得林母這般說,連忙恭恭敬敬地問道:“老太太,那賤婢該如何處置?”

    林母淡淡地說道:“她雖說不是家生子,進(jìn)來的時候也是簽了死契的,先熬一碗藥給她灌下去,然后就遠(yuǎn)遠(yuǎn)地發(fā)賣了吧!”

    林母這么一說,下面兩個嬤嬤便心領(lǐng)神會,等著她們走了,鴛鴦猶豫了一下,問道:“之前去寶二爺那里,聽那邊丫鬟說,寶二爺幾乎是片刻不肯離了那襲人的,若是寶二爺問起來,那該如何?”

    林母冷笑一聲:“寶玉身邊丫頭換了那么多,原本不也有寶玉喜愛的嗎,怎么別人能攆,這等賤婢就不能攆了!”

    鴛鴦一聽,又想起了從前在賈寶玉身邊伺候的可人,媚人,麝月等人,原本也是寶玉身邊的大丫鬟,她們卻是接二連三地被攆出去了,開始的時候,賈寶玉還惦記兩句,后來有了新鮮的,便將人拋之腦后了,幾乎就忘了還有那些人,如此一想,只覺心寒,這位寶二爺看著溫柔體貼,實則卻是個涼薄之人啊!

    想想賈家這些爺們多半如此,鴛鴦心中不由暗嘆,將自個原本心中那點想頭給掐滅了,琢磨著先伺候著老太太,等過幾年,自個年紀(jì)大了,便求了老太太,出府度日吧!鴛鴦這些年可是得了不少賞賜,私房頗為不菲,有了這些,回去嫁個老實的漢子,日子也不會難過!

    襲人消失得無聲無息,賈寶玉回來的時候知道襲人被林母叫走了,一直沒回來,就是唬了一跳,連忙跑去榮慶堂詢問。

    林母皺了皺眉,卻是笑道:“那丫頭年紀(jì)不小了,她家里舍不得,將人贖回去嫁人了!”

    寶玉也不肯相信,只是,他又不知道花家住在哪里,別人也不敢跟他說,他鬧騰了幾日,那些原本被襲人排擠,難得到賈寶玉跟前的丫鬟們得了吩咐,可著勁地在賈寶玉面前來去,賈寶玉又想著襲人自個出府嫁人了,喟嘆了兩句之后,直接不再提起了。

    除了經(jīng)手此事的人,還有寶玉身邊的下人,對外,林母只說襲人是被花家人贖回去了,雖說許多人對此表示懷疑,畢竟,花家人根本就沒進(jìn)過府,不過,林母既然這么說,大家自然也只能點頭。

    至于襲人,因著她跟賈寶玉有了多次首尾,雖說當(dāng)時沒發(fā)現(xiàn)她有懷孕的跡象,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那兩個嬤嬤得了林母的吩咐,直接熬了一大碗的絕子湯給襲人灌了下去。因著藥材放得很重,襲人這輩子都別指望有孩子了。然后直接就將襲人交給了人牙子,只說襲人在家勾引男主子,叫將人賣遠(yuǎn)點,然后那人牙子自然知道該怎么辦了。

    黛玉原本就跟襲人不熟,畢竟,她來的時候,林母就發(fā)作了襲人,后來哪怕襲人得了賈寶玉的看重,提了二等,但是襲人也知道自個不為家里幾個主子所喜,因此盡量不怎么出院子,黛玉也就是偶爾聽過襲人的名字而已,自然是相信,襲人是被家人贖回去了。

    三春卻是還記得襲人的,不過,襲人這些年也沒多少存在感,何況,賈寶玉身邊這些年,換的丫鬟多了,再有一個襲人也是正常,自然不覺得稀奇。

    而史湘云,卻是跟襲人比較熟的,畢竟襲人還叫珍珠的時候,很是伺候了史湘云一場,襲人后來知道史湘云要做寶二奶奶之后,對史湘云也頗為奉承,不過,史湘云也不是什么傻瓜,襲人頗有些上進(jìn)心,若是原本那種情況,史湘云自然對襲人不會有什么惡感,還會幫著襲人給未來的寶二奶奶添堵。但是如今,賈寶玉的未來妻子是自己,史湘云想法自然就不一樣了。

    因此,雖說襲人有意奉承,史湘云對襲人面上親熱,內(nèi)里卻是淡淡的,如今聽說襲人被家人贖回去了,不管是真是假,史湘云心里都是松了口氣的,尤其見賈寶玉還企圖找到花家,要將襲人再買回來的時候,史湘云嘴上附和,心里頭卻是巴不得襲人再也找不到才好。

    薛寶釵來得比林黛玉還晚呢,之前又是忙著準(zhǔn)備小選,哪里知道賈寶玉身邊伺候的人的情況,她暫時對賈寶玉無意,因此也不怎么打聽,不過就是知道賈寶玉院子里頭常常出院跑腿的幾個人,其他人連名字都未必聽說。

    不過,薛寶釵可比其他人心細(xì)多了,她不過是略微打聽了幾句花家的情況,頓時就知道,只怕是襲人犯了什么錯,被上頭知道了,直接攆出去了。當(dāng)然,她也沒想出來,襲人到底是犯了什么過錯,不過,這與她也沒有多大干系,因此,有了點猜測之后,便不再多想。

    薛寶釵也沒空多想了,她年紀(jì)不小了,薛王氏見她對賈寶玉沒多少想法,也開始叫人在外頭打聽著,只是薛王氏眼光太高,總覺得自家女兒樣樣都好,便是王妃也能做得的,只是,他家條件在這里,薛寶釵出身也便罷了,關(guān)鍵是薛蟠的事情傳了出去,真有點底氣的人家都是不樂意有這樣一個大舅哥的,而尋常的人家,薛王氏又看不上,因此,便拖了下來。

    薛寶釵已經(jīng)過了豆蔻之年,正是議親的好時候,畢竟,訂了親,還得再準(zhǔn)備嫁妝,怎么著也得兩三年才能出嫁,何況,薛王氏出身王家,王家女本來成婚就早,因此,薛王氏更是極為著急,她之前否了一個小官家的庶子,被官媒譏諷了幾句,氣得夠嗆,第二天就開始上火,最里頭起了兩個老大的水泡。

    薛寶釵知道薛王氏這些日子在做什么,心里也覺得頗有些羞惱,不過面上依舊是一副溫和體貼的模樣,親自取了幾樣降火的藥,煎了藥湯,伺候薛王氏喝下。

    薛王氏看著薛寶釵花容月貌,又這般善解人意,心里更是發(fā)誓,要給薛寶釵尋個好歸宿。

    薛王氏雖說面上對自個嫁給皇商沒什么想法,但是怎么可能真的沒有呢,薛王氏閨中的時候,結(jié)交的無不是貴族千金,等到出嫁之后,這些手帕交卻是跟她一一斷了往來,薛家明面上就是個皇商,在金陵的時候,薛王氏結(jié)交的也是這樣人家的人物,官宦人家的太太,對著薛王氏,多有居高臨下之意,幾次之后,薛王氏覺得難堪,就很少參與這樣的場合了。薛儉那時候也想著妻子嫁給自己是低嫁,因此也不勉強。

    薛王氏自個受過這樣的冷眼,如何能叫女兒重蹈覆轍,因此,即便有兩家皇商愿意為自家嫡子求娶薛寶釵,薛王氏也都沒有肯應(yīng)下來。而那些小官人家同樣是如此,要么是家中沒點底子,要么就是年紀(jì)稍微大了一些,叫薛王氏怎么也滿意不起來。

    就在薛王氏上火嚴(yán)重到喝黃連汁都難降下來的時候,何嬤嬤那邊得了林母的傳話,然后直接跟薛王氏出了個主意。

    何嬤嬤已經(jīng)看出來了,薛家對薛寶釵期望極高,分明是沖著攀龍附鳳去的,何嬤嬤對此雖說沒有什么鄙夷之心,但是,卻也不會有什么欣賞之念。何嬤嬤混過皇宮,混過王府,見的事情多了,單說她伺候過的那位郡主,當(dāng)年生母也是得寵的側(cè)妃,結(jié)果如何了,那位郡主雖說得了郡主的封號,但是直接就被遠(yuǎn)嫁了,郡主可是不能開府的,日后受了什么委屈,王府也是鞭長莫及。

    因此,林母跟何嬤嬤傳了話之后,何嬤嬤冷眼等了幾日,算是徹底沒了心理負(fù)擔(dān),這日,見薛寶釵與薛王氏在一塊兒說話,何嬤嬤便上前說道:“薛太太既然cao心薛姑娘的婚事,我這邊卻是有個想法!”

    ☆、第77章

    何嬤嬤等閑幾乎不開口,如今這般一說,薛王氏也鄭重起來:“嬤嬤請說!”

    何嬤嬤想了想,說道:“姑娘花容月貌,少有人能及,不做貴人實在是可惜了。只是姑娘別的樣樣都好,偏生輸在了出身上頭,因此,這一開始自然要艱難一些了!”

    何嬤嬤這番話,簡直是說到薛家母女心底去了,薛王氏聽了,更是感嘆不已,一邊忙叫人給何嬤嬤上茶上點心,一邊撫著自個的胸口嘆道:“卻是我們拖累了女兒!”

    薛寶釵連忙說道:“媽,你怎么這般說話,若不是媽你生我養(yǎng)我,父親生前對我多有教導(dǎo),又哪有我的今日!”

    薛王氏見薛寶釵這般懂事,更是感嘆不已。

    何嬤嬤冷眼看著,等著母女兩人說完,這才開口道:“薛太太與姑娘也是知道的,我當(dāng)年在王府待過,也常常隨著王妃郡主出門交際,別的不說,對京中宗室王府卻是有些了解,只是以姑娘的出身,只怕進(jìn)門只能做個庶妃侍妾,一時上不得玉牒,不知太太姑娘意下如何?”

    薛王氏還有些猶豫,王府的庶妃侍妾說白了還是侍妾,不能上皇家的玉牒,自然就算不得正經(jīng)的主子,只是薛寶釵卻是面色鎮(zhèn)定,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斷,親自給何嬤嬤斟了一杯茶奉上,又問道:“還請嬤嬤細(xì)細(xì)分說一番!”

    何嬤嬤聽薛寶釵說到這個份上,自然明白,薛寶釵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心中難免生出一些感慨,不過面上神色卻是不變,她抿了一口茶,然后便說道:“京中王府也就是那些,幾個異姓王府也就罷了,除了北靜郡王年紀(jì)還算相合之外,其他要么常年不在京中,要么就是并無年齡相當(dāng)之人,即便進(jìn)去了,姑娘出頭也是不易!”

    薛寶釵雖說沒聽明白,薛王氏卻是明白了,對于男人來說,年輕的時候還有心情跟女人談情說愛,年紀(jì)大了,對于那些女子,也不過就是看重一時的美色,回頭就是色衰則愛馳。不過,她還是問道:“北靜王府為何不行呢?”

    何嬤嬤聽薛王氏這么說,她猶豫著看了薛寶釵一眼,然后才說道:“按理,這話不該污了姑娘的耳朵,只是姑娘既然有那般志向,這些事情多知道一些,卻也無妨!”

    說完之后,何嬤嬤直接伸手比劃了一下,然后壓低聲音說道:“北靜郡王似乎有些克妻,之前正妃不過是留下一個小世子,便沒了,后來想要續(xù)娶,結(jié)果還沒進(jìn)門就沒了,后來北靜郡王也不再娶正妃,不過是納一些侍妾服侍,結(jié)果太太猜如何?不過是幾年功夫,北靜王府沒了的侍妾,起碼是這個數(shù)!何況,異姓王府雖說如今風(fēng)光,不過畢竟不是鐵帽子王,如今還是郡王,過幾代,若是沒個出息的,也便與尋常人家沒什么區(qū)別了!”

    聽何嬤嬤這么一說,薛王氏就是嚇了一跳,這豈止是克妻啊,尤其,幾年沒了快七八個侍妾,這事怎么聽都不對啊,見何嬤嬤的神色,北靜郡王莫不是有什么古怪的癖好吧,如此哪能讓自家寶釵進(jìn)了那虎狼窩呢?這般一想,薛王氏趕緊說道:“那便罷了,果然是去不得的!”

    薛寶釵也是點了點頭,她自然沒搞明白何嬤嬤的言下之意,只當(dāng)水溶是真的克妻呢,不過,何嬤嬤后面那番話卻是說到她心里了,異姓王終究不是正經(jīng)的宗室,正經(jīng)宗室,即便是庶出的子孫,也是能有個鎮(zhèn)國將軍之類的爵位的,可是,若是在異姓王府,一個庶子,只怕也就是一份家產(chǎn)就打發(fā)了,她怎么能甘心呢!

    何嬤嬤接著說道:“其他王府,卻是正經(jīng)的宗親了,多半是當(dāng)今圣人的皇子或者是兄弟,我這邊卻是有幾家,太太姑娘參詳一番便是!”說著,何嬤嬤便將幾個人選說了出來,無非就是如今的皇子,或者是一些王府的世子皇孫一流。

    尋常的王府,就算是納妾,薛寶釵這樣的,也不是什么好選擇。還是那句話,薛蟠是個拖后腿的,薛寶釵縱然有楊妃之美,但是奈何也沒個被沖昏了頭的唐明皇啊!

    但是,薛寶釵生得這般容貌,薛家又這般家資,一些性子風(fēng)流,偏生手里頭錢財不足的皇子皇孫卻是樂意有這么一個侍妾的,反正納妾又不需要多少聘禮,還能白得薛家的孝敬,日后不喜歡了,隨手拋開,也不要擔(dān)心薛家上門鬧騰,省心省事。因此,何嬤嬤說的便是這樣一些人家,只是這樣的男子,多半薄情,薛寶釵想要出頭又談何容易,回頭若是薛寶釵年老色衰,或者是薛家沒落了,那么,薛寶釵的下場可想而知。

    不過,薛王氏跟薛寶釵卻不會這么想,她們對薛寶釵都有著謎一樣的自信,覺得薛寶釵只要進(jìn)了府,就一定能夠得到寵愛,起步不過是庶妃侍妾那又怎么樣,回頭生個一兒半女的,那么,怎么著也能混個側(cè)妃當(dāng)當(dāng),日后兒女也有封號,自個將來隨著兒女出府過日子,也是被人奉承的老封君。何況,萬一自家有個造化,說不得薛寶釵還能做皇妃呢!

    這么一想,母女兩人就算是原本還有些理智,如今也被蒙蔽了,一個個連呼吸都粗重了起來,琢磨著何嬤嬤提出來的人選,兩人都是躑躅不定,不知道該選誰來得好。

    不過,薛王氏終究年長一些,想過之后,頓時又有些清明了,躊躇道:“這樣的王府,咱們家怎么接觸得到,人家怎么會知道我家寶釵?”總不見得自家跑上門去,說我家有個女兒,聰明美貌,你就納了她吧,這也太丟分了!

    何嬤嬤鎮(zhèn)定道:“太太放心便是,姑娘這般品貌,若是叫人瞧見了,哪有不惦記的道理,到時候再找人在對方耳邊一說,這事自然也就成了!”

    薛王氏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先想辦法制造個偶遇啊,薛家做了這么多年皇商,在內(nèi)務(wù)府也有關(guān)系,之前薛寶釵參加小選,走的就是這些關(guān)系,如今不過是再來一次而已,雖說肯定要花上不少錢財,但是,若是有個皇子皇孫做薛家的女婿,那么,花出去的錢很快就能賺回來了,到時候,薛蟠就算是不成器,有個妹夫是王爺,那么,日后就算是闖出什么禍?zhǔn)?,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

    這般一想,薛王氏看著何嬤嬤,頓時不覺得這些日子在何嬤嬤身上花銷過甚了,本想著從自個身上拿了什么首飾賞了何嬤嬤,但是她這些日子病著,身上竟是沒戴什么首飾,不過就是幾樣平常的飾物罷了,頗有些拿不出手。因此,雖說還有些心疼,口中還是大方道:“實在是勞煩嬤嬤了,下頭前兒剛送了幾套新打頭面過來,我一個寡婦,平常卻是不怎么戴的,嬤嬤一會兒挑一套吧,如今換季了再挑兩匹料子,幾張皮子,嬤嬤拿回去也好裁幾件衣裳!”

    何嬤嬤也不推辭,起身行了個禮:“那便多謝太太了!”不管怎么說,薛家有錢是真的,這么一想,哪怕是看在薛家錢財?shù)姆萆?,薛寶釵也是能過幾年好日子的。

    “謝什么,日后我家寶釵能夠入府,還想著讓嬤嬤陪著,平常提點一二呢!”薛王氏心里小算盤打得利索,何嬤嬤這般見多識廣,原本也是王府里面伺候的,王府里頭的事情她肯定門清,有何嬤嬤幫襯,再有薛寶釵的聰明才智,還怕薛寶釵不能出頭?

    何嬤嬤呆了一下,你就沒聽我說嗎,你們家姑娘就算是進(jìn)了王府,也就是個庶妃侍妾,回頭也就是一頂小轎抬進(jìn)去就罷了,最多就是帶個貼身的丫頭,有的王府連丫鬟都不許帶一個,都得由王府那邊安排,你還想要帶嬤嬤進(jìn)去,你以為你是進(jìn)去做側(cè)妃的?。?/br>
    何嬤嬤可不想將自個栽進(jìn)去,因此趕緊將事情解釋清楚了,不過還是說了一句現(xiàn)成話:“回頭姑娘有個一兒半女,提了側(cè)妃,到時候若是不嫌我老邁粗鄙,我這把老骨頭就給姑娘了!”

    薛王氏雖說有些失望,不過還是笑道:“那就承嬤嬤吉言!到時候定然不忘嬤嬤之恩!”

    何嬤嬤將事情跟薛王氏薛寶釵母子說清楚了之后,這便告退了,回頭自個屋里,她才松了口氣,神仙難救該死的鬼,薛家一門心思想要往富貴窩里頭鉆,是生是死,就得看薛寶釵的運道了!

    薛王氏與薛寶釵自然不知道何嬤嬤的想法,薛王氏還有些興奮呢:“我兒當(dāng)日果然說得不錯,虧得將她留下來了,要不然,咱們哪里知道,還有這般好事!”

    薛寶釵提到自個婚事,還是有些羞澀的,她微微含羞低了頭,半晌才抬頭道:“母親也不能光憑何嬤嬤一人之言,還是得找人問問,這些王府的情況,咱們也好早下決心!”

    薛王氏見薛寶釵想得這般周到,更是連連點頭,拉著薛寶釵柔若無骨的手,說道:“我兒果然是天生是做貴人的,雖說剛開始低了一些,不過,以我兒的品貌手段,用不了多久,定然能做娘娘的!”

    薛寶釵雖說心中自傲,不過嘴上卻是不好這般說的,只是道:“媽,這些事情,還得看日后呢!”心中卻是生出了躊躇滿志之心。

    ☆、第78章

    想要制造一個偶遇,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好在薛寶釵也沒到出閣的年紀(jì),因此,薛家這邊還是在緩緩圖之的。

    不過,薛王氏薛寶釵母女也算是有幾分心計,知道這事要是讓薛蟠知道了,他那大嘴巴到處一嚷嚷,說不得這事就得黃,因此,薛王氏只是派了心腹下人在外頭打聽,薛寶釵依舊時不時地去黛玉湘云三春那里消磨時間。

    賈寶玉可沒空跟她們湊一塊兒,他如今吃藥吃得整個人都蔫了。

    賈寶玉開葷太早,還不是一次兩次,自然有損身體,林母這邊很快找了太醫(yī),給賈寶玉開了一些清火的藥,免得他又起了那等心思。林母還悄悄將事情透露給了王氏。沒了賈珠,賈寶玉就是王氏的命根子,聽說這事之后,王氏簡直是暴怒無比,在知道襲人已經(jīng)被林母干脆利落地灌了藥賣了之后,一邊從自個私房里頭拿了些補藥給賈寶玉送了過去,一邊直接就拿花自芳一家開了刀。

    花家并不是什么有根基的人家,襲人這兩年也不怎么敢回去,也就是會托人將自個的月錢帶回去,花自芳靠著襲人的錢,雖說有了點小小的家業(yè),還能靠著榮國府的名頭狐假虎威一番,叫人不敢打他們家的主意,但是,哪怕王氏失勢了,要拿捏一個尋常的花家,還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花自芳這會兒甚至不知道襲人已經(jīng)不在榮府了,他還依舊過著自個的日子呢,結(jié)果,這日,花家正圍著炕桌吃飯呢,一幫衙役呼啦啦沖了進(jìn)來,直接就將花自芳給鎖了,說是花自芳偷盜,然后直接便在花家搜了一通,也的確搜出了一些東西出來,襲人暗自帶回自己家里的除了拿的賈寶玉的金銀錁子,就是一些擺設(shè)玩物,甚至還有茶葉之類的,有的東西好出手,有的東西出手卻是難,還有一些花自芳還想著多藏幾年,等著日后家里有什么難事的時候,再拿出來。

    因此,就被那些衙役搜了個正著:“好哇,你們膽子夠大的,贓物都敢直接藏在自個家里,行了,跟我們走一趟吧!”至于搜出來的財物什么的,甭管到底是不是真的贓物,全當(dāng)贓物處理了。

    王氏找人的時候可是直接說了,花家那邊能敲出多少,全是他們的,因此,一個個甭提有多用心了。

    這年頭,這些胥吏俸祿很少,天子腳下,想要橫行霸市也有些難度,畢竟,說不得哪天一個不用心,就遇到管閑事的或者是踢到了鐵板,因此,雖說也能得到一些孝敬,但是上下一分,也就沒有多少了。

    花家卻是軟柿子,顯然是被榮府徹底厭棄了,這樣的人家,就算是處置了,也是有理有據(jù),還能落下不少的好處,因此,這些衙役先是鎖拿了花自芳,然后又是將家中幾個女眷看住了,不光是看住了,看著女眷身上的首飾,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上手去搶:“你們一家子之前都窮得賣兒賣女了,如今身上竟有這些,可見都是贓物!”

    花自芳媳婦耳朵上戴著一對鑲金的珍珠墜子,按理說,尋常百姓是不能穿金的,不過,民不舉官不究,何況,花家住在榮寧街附近,大家都知道他們家有個女兒在榮府當(dāng)差,因此,自然也不會多想,一個個只有羨慕嫉妒的份,逢年過節(jié),還常有人家?guī)Я藮|西上門,求著花家能不能走個門路,將自家女兒賣到榮府呢!

    那差役一瞧那對鑲金珍珠墜子,直接就伸手一扯,他粗手粗腳的,差點沒將花自芳他媳婦半邊耳朵給扯下來?;ㄗ苑枷眿D忍著淚,也不敢哭出聲來,花自芳被鎖在一邊,也是干著急,只能在那里不斷地求饒,只是,這些差役見了好處,便如同吸血的螞蟥一般,如何能放過花家,因此,直接開始到處翻箱倒柜起來。

    折騰了足有個把時辰,這些差役才心滿意足地收手了,一個個笑瞇瞇地,其中一個人瞧著花自芳媳婦皮rou白嫩,還順手直接捏了一把,然后卻是笑呵呵道:“你們這等人家,竟是比咱們這些人還要有錢,還說不是偷的,嘿嘿,連他們家?guī)讉€女人一塊兒鎖了,這等事情,必定不是這家男人一個人做出來的,肯定大家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