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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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初命明王為先鋒大將軍的時候,滿朝文武還一片嘩然,更有人蹦出來自告奮勇,結(jié)果魏西溏根本不理。 對于這方面,魏西溏可謂獨(dú)斷獨(dú)行,誰人都阻擋不了。 真正替天禹著想的,她會斟酌退讓,可這等事關(guān)戰(zhàn)敗戰(zhàn)勝之事,就輪不到這些人多嘴多舌了。 明王領(lǐng)兵有多年經(jīng)驗,有勇有謀,是魏西溏還在國子監(jiān)時就選中的人物,要不然她會在季統(tǒng)身上花費(fèi)那么多心血? 只是,魏西溏自己還沒想過,既然付錚也是功勛在身,甚至比季統(tǒng)更勝一籌,他又覬覦皇位,為什么她沒想過要讓付錚領(lǐng)兵大豫? 她確實(shí)沒想通,卻也不愿自己胡思亂想。 季統(tǒng)領(lǐng)了軍令,便率兵趕往共恭去了。 魏西溏坐鎮(zhèn)金州,特地為此役設(shè)了多條通信捷近,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得到最快的戰(zhàn)況消息。 魏西溏和季統(tǒng)手中各有一張大豫的輿圖,季統(tǒng)出征之前,魏西溏早已拿著那輿圖和季統(tǒng)討論過如何應(yīng)對,她對大豫的地形熟悉,甚至寫了厚厚的幾頁紙交到了季統(tǒng)手里。 與此同時,魏西溏繼續(xù)派使臣與大豫官方交涉,對于大豫留下公主卻未封后一事表達(dá)了女帝的不滿。 東方長青顯然沒打算和大豫撕破臉皮,就算如今被南宮宇的舊部這里一戳,那里一搗,煩不勝煩,可也不影響東方長青和天禹的溫和交談。 東方長青再次提出要面談此事,魏西溏又一次回絕。 相卿得到消息,冷笑連連:“大豫的陛下腦子似乎不甚清醒,陛下早已明確回絕,還這般不依不饒?!?/br> 魏西溏略一思索,道:“腦子是不是不清醒朕不知道,不過,朕卻是知道東方長青最近不知聽了誰的話,似乎在打聽招搖仙山的事,想來也是想求長生不老了?!?/br> 相卿抬眸,“長生不老?” 魏西溏單手托腮,笑道:“是啊,大豫宮內(nèi)有內(nèi)線,傳來消息說東方長青四處派人打聽招搖山所在呢?!?/br> 相卿微微瞇了瞇眼,突然道:“陛下,臣倒是有個主意,能讓那位陛下腦子清醒一些?!?/br> 魏西溏看著他,“哦?” 相卿應(yīng)道:“既然那位皇帝求的長生不老,找的招搖山,那臣便送上門去,免得他派人胡亂沖撞,反倒招人厭煩。” 魏西溏臉上帶著笑,看著他,“你是朕的左相,朕若是派你出使大豫,為東方長青多求尋求面談送去個說法,倒也合情合理。只是,”魏西溏慢慢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相卿身邊,伸手拉了下相卿的手,道:“只是東方長青不蠢,朕擔(dān)心你的安危,萬一……” “陛下,”相卿笑道,“這天下能殺得了臣的人,唯有陛下一人而已?!?/br> 相卿的手摸到她的臉,心情似乎有些愉悅,又或者是因她的一句關(guān)懷話而高興,“臣自愿出使大豫,盡臣子之職,為陛下分憂解難?!?/br> 魏西溏先是愣了下,然后她笑道:“準(zhǔn)?!?/br> 相卿偏頭,想要靠到她的唇上,不妨她伸手隔開他湊過來的唇,道:“朕等你事成之后回來,”刻意頓了下,道:“有賞?!?/br> 相卿氣息為亂,然后慢慢站起身,笑道:“臣遵旨?!?/br> 大豫內(nèi)戰(zhàn)正亂,在東方長青又一封強(qiáng)烈要求與天禹女帝面談的信送到后,天禹女帝命天禹赫赫有名的左相出使大豫,同求兩國共好。 魏西溏自然知道,相卿去了,東方長青怕是沒那么容易讓他回來,他求長生,當(dāng)年他便會信上幾分,哪怕后來證實(shí)了那些道士和尚都是假的,再后來出現(xiàn)的人他依舊會信。 他那時常說,他比她年長六歲,他想多活幾年,這樣才能多陪她幾年。 所以如今傳出東方長青求長生這話,魏西溏信。 東方長青似乎有所覺察她意圖出兵的打算,所以一直力求要和天禹同好,如今相卿出使便是個契機(jī),只要相卿留在大豫,她便有出兵大豫的借口,雖然她本來打算找什么借口的,翻臉就翻臉,管他那張老臉做什么,不過,有個名正言順的借口出兵,史官記載史書的時候?qū)懙囊材芎寐犚恍?,雖然她不在意遺臭萬年,不過能寫的好聽些自然更好。 西闡和大言一副要打不打的樣子,大豫內(nèi)部一片混亂,各地的散兵舊部一聽南宮將軍起兵,紛紛自發(fā)組織起來,這天這里放個火,那天那邊砸個衙門,總之一時之間都是不得安寧,成不了大氣候,但是十分氣人。 相比較東方長青的不順心,魏西溏倒是安穩(wěn)許多,平時政事繁忙,還要時不時去給皇太后請安陪她說話,還有高湛時常有信過來,跟她說些小曦兒和小墨兒的事,自然也是知道她關(guān)心所在了。 剛處理完奏折,她便在后花園站了站,只站了一會,便看到有人急匆匆過來,柯大海趕緊過去問:“什么事?沒看陛下正歇著嗎?” 魏西溏擺擺手:“無妨,讓他過來,什么事?” “陛下,高大人的信?!?/br> 魏西溏伸手過來,展開,看著信上的內(nèi)容,她的身體慢慢僵直,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一時之間又有些茫然,不知該信還是不信。 ☆、第290章 高湛在信上說,他前往玉河巡視的時候,在玉河邊的一個小漁村里,竟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模樣和故去青王殿下十分相似的人。末尾還添了一句,墨殿下很喜歡親近那位年輕的漁夫。 魏西溏看著信上那行字,兀自看了很久,半響,她笑了下,提筆回信,先寫了國事政事,到了最后才添了一句:不過是模樣相像之人,不要讓墨兒太過親近陌生人。 墨兒畢竟是皇子,萬一那人有所圖呢?這風(fēng)險太大,魏西溏自然要提醒一句。 她對現(xiàn)在記憶中的付錚,并沒那般多的情意,又或者,已經(jīng)知道他是自己曾經(jīng)一個青梅竹馬情意深重之人,只是她如今想起的記憶太過久遠(yuǎn),似乎與她隔了千山萬水,以致她還沒有過深的體會。 天下長的相像之人自然有,又是一個故去之人,魏西溏還真沒過多去想。 魏西溏一度覺得,經(jīng)歷過東方長青之后,她應(yīng)該不會再對其他男子動心,可沒想到,她竟然會在深夜因為曾經(jīng)發(fā)生過多一些場景而淚流滿面。 她一直在壓制這種情緒,畢竟那是一個故去的男人,她越是傷心,她就越警惕自己不要想的太多,否則受苦的只會是她自己。 她是女帝,不該被糾纏于兒女私情才是,家國天下才是她要掌控的,有東方長青一個教訓(xùn)還不夠嗎?為什么她還會陷入另一個男人編織的網(wǎng)中? 可事實(shí)就是如此,每天晚上那些自己出來的畫面猶如潮水一般涌過來,不管她愿不愿意,都?xì)v歷在目。 魏西溏以為自己可以毫不在乎,可在看到高湛的信后她還是再次想起了付錚。 當(dāng)天夜里,魏西溏就在自己以為睡著的時候,腦子突然出現(xiàn)一副畫面,偌大的主賬中,她和那個面容依舊不是很清晰的青王殿下相擁在一起…… 魏西溏忽一下睜開眼坐了起來,她一翻身爬了起來,內(nèi)侍聽到動靜趕緊跪在內(nèi)殿門口:“陛下!” 魏西溏問:“太后這個時間可是睡了?” “回陛下,太后尚未安歇?!?/br> 皇太后年紀(jì)大,睡眠不如以前,這個時辰是在佛堂念經(jīng)的。 魏西溏吩咐:“替朕更衣,朕去看看太后?!?/br> 一直以來,她都顧忌太后想法,從來未曾問過太后有關(guān)付錚的事,可她既然想要知道,去問距離自己最親近的人,才是最準(zhǔn)確的答案,就算太后所知是皮毛,也比旁人說的更讓她放心,除非,太后有心想欺瞞她,可太后是自己的母后,她沒有理由欺瞞。 皇太后對于魏西溏這么晚還來找她這事很是詫異,放下手里的佛經(jīng),問:“陛下正在朝哀家這里來?” 想了想:“起來吧,到前面去,這里冷清了一些?!?/br> 身邊的嬤嬤扶著她走到內(nèi)殿坐下,魏西溏剛好跨進(jìn)殿門,“孩兒給母后請安?!?/br> 皇太后笑著說:“陛下快起來吧,怎么這么晚過來?往日這個時候該是歇下了?!?/br> 魏西溏笑了,道:“朕這么晚過,是有事想要問母后,望母后能如實(shí)相告?!?/br> 皇太后見她一臉嚴(yán)肅,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只得問:“陛下有什么事,只管問,母后知道的一定說。” 魏西溏抿了抿唇,抬眸看了眼內(nèi)殿的侍女太監(jiān),皇太后了然,對貼身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嬤嬤立刻帶著內(nèi)殿的人退了下去,臨走還伸手把門關(guān)上。 待人都走完了,魏西溏便在繞到皇太后腳下,蹲在她面前,拉著她的手,仰頭看著她,問道:“母后,你可能告訴孩兒,孩兒與付錚,他在世時,可是夫妻情深琴瑟和諧?” 她問完,便看著皇太后,“母后你告訴孩兒可好?” 皇太后沒想到她這么晚過來,是為了問這個,她反握著魏西溏的手,“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你和錚兒感情好不好,旁人說了算不得準(zhǔn),你自己最清楚才是啊?!?/br> 她和付錚的感情旁人看了都羨慕,哪里還需要旁人來證實(shí)? “母后,”魏西溏看著皇太后道:“孩兒……不知為何,忘了付錚。只在最近才開始有他的印象……” 皇太后愣住:“忘了錚兒?” 怎么可能?皇太后還真是不信,在一塊幾十年的夫妻,怎么說忘就忘了?難不成,是她傷心過度,所以就把錚兒給忘了? 魏西溏點(diǎn)頭:“對,孩兒忘了。如今想起來的也是以前幼時的事,距離孩兒最近的事,如今只有些片斷。母后你知道孩兒和付錚究竟如何嗎?” 皇太后之所以不提付錚,主要就是怕她傷心,哪里知道自己不提,干脆就是讓她忘了付錚? 付錚和陛下畢竟生了兩個孩子,以后曦兒和墨兒若是問起來,要讓陛下怎么說? 皇太后笑了下,然后說:“忘了沒關(guān)系,母后告訴你就行?!?/br> 不必深究陛下為什么會忘了,當(dāng)一個人痛到極致的時候,便會選擇逃避式的忘記。 皇太后經(jīng)歷過痛失長女,也經(jīng)歷過痛失夫君,她是這樣慢慢熬過來的,她那時候多希望自己能忘了,徹底忘了,這樣才不會那樣痛苦,可她忘不了。 所以皇太后覺得,陛下忘了,所以她才沒有那般痛苦,反倒是件值得慶幸的好事。 “你和錚兒自幼一起長大,騰王府和付家是因為母后和錚兒的母親之間的手帕交才有交集的。錚兒比你大幾歲,小時候就一直帶著你玩,后來長大了,你想要什么,錚兒就千方百計替你討來,你想要皇位,他就盡心盡力幫你,總之,你想要的東西,他都盡力滿足,他等的就是日后和你成親……” 那時候騰王和還是騰王府的皇太后沒人懷疑付錚的忠心,誰會懷疑啊,那樣的孩子,若是野心勃勃,他的機(jī)會比池兒多的很,可他沒有那樣做。 在付錚眼里,魏西溏就是他的天下。 “你們感情好,所有人都知道,所以這朝里的文武百官沒人敢提納側(cè)夫的事……” “陛下每日上朝,錚兒就在后宮陪母后聊天下棋,后來有了曦兒和墨兒,他就天天帶著兩個孩子在宮里……” “錚兒在這宮里待了五年,陛下想要他去攻下北貢,錚兒立馬就去了,當(dāng)時陛下舍不得,要反悔,結(jié)果錚兒為了讓你寬心,還是堅持起。陛下可還記得你們一年多未見,你經(jīng)不住思念,過年的時候還偷偷摸摸去了北貢,跟錚兒一起待了幾天才回來?當(dāng)時朝臣鬧的不行,覺得你多日未露面,非要吵著見陛下……” “一個男人,甘愿為了陛下這般犧牲,也是世間難得……” 魏西溏張了張嘴,她沉默半響才問:“母后可知道付錚是怎么死的?” 聽她問這個,皇太后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詫異的表情來,“池兒真是什么都忘的?當(dāng)年這事還是你親自下令查的呀!” 魏西溏垂下眼眸,道:“母后,孩兒若是記得,斷不會這個時辰來問母后了!” 皇太后伸手把她拉起了坐在自己身邊,應(yīng)道:“陛下當(dāng)年查出,錚兒是被那大豫的帝王派人暗殺的,還說過什么‘長河落日圖’之類的,母后這是聽面兒說的,要不然母后都不知道。” “東方長青?”魏西溏一臉的詫異,“為什么是他?” 如果是付錚有謀反之心,那也是她該著急,為什么是東方長青派人殺付錚? “陛下,你這般聰慧,如何不知為何?”皇太后提醒道:“陛下不要單單想著錚兒,而是要想著全局,就能想明白了?!?/br> 魏西溏一怔,然后開口:“付錚攻下北貢,讓東方長青忌憚,所以便要?dú)⑺?,削去朕的左膀右臂!”她擱在身側(cè)的手緊了緊,難不成她是借東方長青之手除掉的付錚? 猶豫了一下,魏西溏又問:“那么母后可曾聽說過,付錚……有什么企圖之心?” 皇太后先是沒明白,然后才悟過來她話中的意思:“陛下,”頓了頓,又改口:“池兒,錚兒不是那樣的人,他若是有什么企圖之心,如何會等那么久?只怕早就在陛下根基為穩(wěn)之時行動了,哪里會等陛下江山在握之時呢?他多傻呀!” 魏西溏慢慢站起來,道:“母后說的是……”偶爾又喃喃道:“原是朕把他想的太壞了……相卿欺瞞了朕……到底真正的什么原因?” 她想到了王帳中的那一幕,原來,那是她千里迢迢奔赴北貢探望他的畫面,原來那時她對他也是心意慢慢,可她竟然就這樣忘了,忘的那樣徹底。 “母后早些歇息,孩兒告退。”她走了兩步,又回頭:“孩兒聽到想聽的,便放心了,母后不必?fù)?dān)心……” 皇太后不放心的站起來:“池兒,你沒事吧?” 魏西溏搖頭:“孩兒沒事,母后放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