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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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年關,正常營業(yè)的心理咨詢室并不多,南風在網(wǎng)上找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個咨詢室的評價很不錯,他簡單網(wǎng)聊了幾句,對方約他今天見面談。 咨詢室內(nèi)的裝潢以淡雅輕快的淺綠色為主,窗簾拉下去,隔絕了人和外部世界的聯(lián)系,兩盞淺黃色的燈開著,光線柔和,使人不自覺地精神放松。 值班醫(yī)生姓馮,一張長臉,戴眼睛,舉止溫和。南風坐下之后,簡單對他說了自己面臨的問題。 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馮醫(yī)生都是先排除掉同性戀的可能性。他問了南風幾個問題,南風臉黑黑的,答道,“我很確定,我對男性并沒有性沖動。我不是同性戀?!?/br> “你對女性一樣沒有性沖動,不是嗎?” “我……”他沉默了一下,“我大概是有的。” 馮醫(yī)生留心觀察他的面部表情,雖然他說得含糊,但并未撒謊。馮醫(yī)生說道,“好,那我先給你一份測試題。做測試的過程也計入咨詢時間,沒意見吧?” “好?!?/br> 測試里的問題出奇的多,南風很懷疑他們是故意的。 不過他還是耐心做完了。 馮醫(yī)生一邊看調(diào)查問卷,一邊說道,“現(xiàn)在來咨詢這個問題的人越來越多了,愛無能么,有人是因為自戀,有人是因為自卑,你這個……額,你這個問題有點復雜?!?/br> 南風不動聲色,“我怎么了?” 馮醫(yī)生沒有答,他把調(diào)查問卷看完之后,整理好放在一旁,然后問南風:“介不介意跟我講一下你的童年呢?” 南風答道,“我的童年挺好的。” 他搖了搖頭,“相信我,如果你童年真的好,你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br> 南風抿嘴沒說話。 馮醫(yī)生說,“你既然來我這里咨詢,就請你敞開心扉說實話,否則我?guī)筒涣四恪D懿荒芟日勔徽勀愕募彝?,你的父母??/br> 南風垂著眼睛,說道,“我的父母都出身商人家庭。他們的聯(lián)姻是父母之命,嗯,就是包辦婚姻。在他們新婚當晚,我的母親不想和父親發(fā)生關系,但是,后來他們還是……” 他說到這里停頓住。馮醫(yī)生用一個詞匯精準地幫他總結:“婚內(nèi)強jian。” “嗯,”他點了點頭,柔和的燈光下,他的神色有些淡漠。他繼續(xù)說道,“那個晚上,他們孕育了我?!?/br> “后來呢?父母的關系怎么樣?” 南風搖了搖頭,“關系很差。他們像兩個陌生人,過著貌合神離的生活。我的父親很快有了外遇,還生了私生女。后來,在我十四歲那年,他們離婚了?!?/br> “你父母對你怎么樣呢?” “他們創(chuàng)造我,是為了傳宗接代。在他們的眼中,我代表不堪的回憶,和失敗的婚姻?!?/br> 從他的三言兩語,馮醫(yī)生已經(jīng)聽出了問題的關鍵。他又問了南風一些細節(jié)性的問題,南風的話不多,語言簡潔,邏輯清晰,兩人聊了半個多小時,馮醫(yī)生最后說道,“你的情況我大概了解了。” “所以?” “所以,我說得通俗一點。我們成年之后遇到的許多心理問題,都可以從童年經(jīng)歷中找到答案。比如一些變態(tài)殺人犯,十之八九都在童年遭受過創(chuàng)傷。你沒有愛的能力,是因為你自小生活在冷暴力的環(huán)境中。從幼兒到童年時期,你都沒能從父母那里獲取愛——至少你的意識里是這么認為的。因此,那個時候,你的大腦為了保護自己,關閉了愛的渠道,這在心理學中是一種防御機制。這就好像,如果你吃不到糖會難過,但是當你告訴自己‘我完全不需要吃糖’時,那么你再面對‘吃不到糖’這種情況時,就完全不會難過了。在這個假設的情境中,把‘糖’替換成‘愛’,也完全成立。人的大腦很神奇,在面對類似困境時,人總是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局面?!?/br> 南風點了點頭,他聽懂了。 “因此,”馮醫(yī)生做了個總結,“你在童年時期,就把愛隔離開了。不期待,就不會有傷害。” “所以,我現(xiàn)在該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 “嗯?”他有些不確定。 馮醫(yī)生扶了一下眼鏡,解釋道,“是這樣的,你這個并沒有形成疾病。而且你除了這方面有點問題,其他方面都挺健康的,嗯,我這里的健康單指心理健康。你不需要治,就算你想治,我本著負責任的態(tài)度告訴你,我完全沒有把握幫你改變現(xiàn)狀,只能是嘗試。萌芽于童年時期的心理問題,經(jīng)常會伴隨人的一生,一輩子都無法改變,這種問題最難治了?!?/br> “你的意思是,我只能孤獨終老了?” “不能這么說,只要你生理上沒問題,你還是可以娶妻生子的。” 南風搖了搖頭,“我不會娶一個我不愛的人,重復我父母的悲劇?!?/br> “那樣啊,”馮醫(yī)生點點頭,安慰他道,“不過你也不要放棄希望。再說,普通人找到true love的幾率也不高呢,看運氣吧?!?/br> 南風并不覺得自己受到了安慰。 帶著一張“孤獨終老”的判決書,南風平靜地離開了名字古怪的心理診所。外面的天氣并不好,但是要過年了,街上節(jié)日氣氛濃厚,有一些商鋪和民居門口已經(jīng)掛上了鮮艷的燈籠,在灰撲撲的冬天里,紅得刺眼奪目。 他低頭看看手表,心想,還有四天。 *** 四天之后,大年三十。南風去省隊接陸笙回去過年。陸笙沒帶什么東西,就背著個雙肩包,包里是她貼身用的物品,以及一本雞湯書。 他們今天的行程安排得很滿,要去買新衣服,買年貨,貼春聯(lián),等等等等。陸笙以前在家的時候,過年還要擦玻璃搞大掃除,現(xiàn)在,南風的房子里,這些都有專業(yè)人員去做。 除此之外,他們還想自己準備年夜飯呢。 兩人先去買新衣服。男人的衣服款式比較簡單,南風自己買衣服總是隨便對付,反正人帥身材好,怎么穿都不會難看。給陸笙買衣服時他就會變得有點兒挑剔,一件件地選了,讓她成套地搭配,他喜歡把他家小女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如果導購們都圍過來不吝溢美之詞,那簡直完美。 但是今天陸笙買衣服時有點不配合。這個不要,那個不喜歡,不買不買。 南風問道,“心情不好?是不是在隊里被人欺負了?” “不是啊,”她低著頭,小聲答,“這些衣服太貴了。” 南風笑道,“買衣服的錢我們還是有的,不要擔心?!?/br> “不行。”她進省隊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一個網(wǎng)球運動員的開銷有多大。她現(xiàn)在還沒經(jīng)濟獨立呢,不能總是浪費錢啊。于是陸笙堅決地搖頭,“我不要了,去年買的都沒怎么穿呢!” “去年買的是舊的。” “不嘛?!?/br> 聲音軟軟的,又在撒嬌。真是的,她越來越會撒嬌了。 南風只好妥協(xié),“好了,就試這一套?!?/br> 陸笙換好衣服從試衣間走出來,站在穿衣鏡前問道,“好看嗎?” 南風突然說,“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有嗎?我沒感覺啊?!?/br> “轉(zhuǎn)過身來?!?/br> 她轉(zhuǎn)過身,發(fā)覺他已經(jīng)走到近前,她幾乎要撞進他懷里了,登時羞紅了臉。兩人離得那么近,她仿佛能感受到他周身干干凈凈的氣息。她的視線落在他的喉結上,心中有種難言的悸動,特別想親一下。 陸笙覺得,自己身體里大概住著一個流氓。 南風平舉著手摸著陸笙的發(fā)頂,在自己的下巴上比了比,他總是用這種方式估算她的身高。量完之后,他點頭道,“是高了一點,一會兒回去量量。” 陸笙紅著臉,怕南風看出異常,她夸張地解外套的扣子,“唉,這里太熱了!” 解開外套,里面穿的是純色的藍毛衣,毛衣很貼身,勾勒出她胸前曼妙玲瓏的曲線。南風的視線撞上這曲線,立刻移開了目光。 后來他們又去超市置辦年貨。南風推著購物車,讓陸笙選,她看上什么就往購物車里扔,走過食品區(qū)時,有員工在推銷某著名火鍋店品牌制作的火鍋底料。 陸笙眼睛一亮,“南教練,今晚我們吃火鍋吧?” 說好了要一起鼓搗年夜飯的,不過倆人廚藝值加起來接近于零,做火鍋最好了,失敗率也是零。 南風自然依她。 火鍋底料有很多種,推銷員看到他們挑挑揀揀的,她拿了一袋紅色包裝的遞給陸笙,“這一種最新的番茄底料怎么樣?好吃養(yǎng)顏,可以美白哦?!毙T工一看就是新來的,無意間把“美白”兩個字強調(diào)了一下。 陸笙有點心塞。她黑得很明顯嗎…… 南風見陸笙沉默,以為她比較中意這一種,于是說道,“拿一袋吧。” “好的先生,您還需要別的嗎?這一種麻辣的也不錯,是我們這里賣得最好的?!?/br> 最后他們拿走了一袋番茄的一袋麻辣的,回去煮鴛鴦火鍋。離開之后,陸笙一邊走一邊想,他怎么要番茄鍋要得那么干脆,是不是也嫌棄她長得黑啊…… 男人就是喜歡又白又弱小鳥依人的女人!可是她這么大一只,還黑……她不是小鳥,她是大烏鴉啊……(┬_┬) 南風發(fā)現(xiàn)陸笙自買完火鍋底料之后就變得沮喪了,他很奇怪,問道,“怎么,不想吃火鍋了?” “不是,”陸笙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說,我真的有那么黑嗎?” 原來是在糾結這個嗎?南風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還笑!” “我不笑,不笑……”他牽著唇角,說道,“你不黑。你的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 陸笙撇一下嘴角,又問,“男人是不是都喜歡白皙的、瘦弱的女人?” 南風收起笑容,抬手輕輕撫了一下她的頭,“陸笙,strong is beautiful.” 他說這話時聲音低低的,語氣鄭重,認真得讓人有些著迷。 對上他干凈深沉的視線,她的心臟幾乎要撞出來了。哎,干嘛要這樣勾引人,她都快壓制不住體內(nèi)那個大流氓了。╮( ̄▽ ̄)╭ ☆、第 46 章 除夕夜 回到家,南風和陸笙先把春聯(lián)貼上,然后一起料理食材。摘菜洗菜還好,削土豆的技術含量稍微高了些,陸笙大刀闊斧,一個一斤多的土豆削到最后還剩半斤不到。南風穿著家居服和圍裙,正在洗香菇,他一抬頭看到蹲在垃圾桶旁邊的陸笙,立刻瞪她一眼,“誰讓你削的?” “我……那個……練練刀法……” “削到手怎么辦!”他彎腰奪過了她的土豆和刀。還想練刀法?這熊孩子! 陸笙就在一邊拿了一根胡蘿卜,洗吧洗吧,伸到嘴里,嘎嘣一咬,咔擦咔擦,嚼得很歡。 南風搖頭道,“牙口兒真好?!?/br> 陸笙笑嘻嘻地把胡蘿卜伸到他面前,“你吃不?” “我不吃,”南風失笑,故意說道,“兔子才吃胡蘿卜呢!” “啊,我是兔子,”陸笙一邊歡樂地啃胡蘿卜,一邊說道,“那你是什么呢?” “我是人?!?/br> “人吃什么呢?” “人什么都吃?!?/br> “人吃兔子嗎?” “當然吃。去,自己坐到鍋里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