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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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允笑道:“我那時覺得當個廢人也挺好,沒料到還會有動用推云掌的一天……咱們不說這個。我在梁公墓附近,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伙行蹤詭秘之人逡巡徘徊,師父大概知道,梁公墓在南北交界處,同當年梁公子殉國之處的衣冠冢比鄰而居,位置很敏感,我當時第一反應(yīng)就是‘北斗又來鬧什么幺’,便仗著輕功尚可,跟了上去。他們在附近轉(zhuǎn)了兩天,找到了梁公墓,當晚便破開墓xue,進去胡翻亂找。” 同明大師道:“阿彌陀佛,死者為大,貪狼未免欺人太甚。” “是啊,正好是那個時節(jié),北斗沈天樞等人后來不是先后圍困霍家堡、華容城,燒死了霍老堡主,又一路追殺吳將軍遺孤么?那么在此之前,順手盜個墓,別管找什么吧,反正聽起來分外合情合理,對不對?”謝允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可惜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想維護死者顏面也是愛莫能助——那些人翻了一通,我不知他們找沒找到想要的東西,反正最后將一具基本只剩白骨的尸骨拖了出來,鞭笞捶打‘泄憤’?!?/br> 同明大師心慈,聞聽此言,連連念誦佛號。 “把骸骨弄得亂七八糟,那領(lǐng)頭之人便從懷中拿出一面北斗令旗,用石子壓住,放在尸體旁邊?!敝x允道,“好像生怕誰不知道沈天樞擅闖南北邊境,挖墳掘墓,還將侮辱尸骨一樣?!?/br> 同明大師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目瞪口呆:“這……” “如果當時只有我在那,就沒有后來的事了,”謝允自嘲道,“畢竟我比較慫,頂多等他們走遠,再出面給梁公收一次尸罷了,誰知也不知怎么那么巧,還有個人也在,并且十分耿直地露了面,喝問他們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這么不要臉,連‘北斗’的名都要冒領(lǐng)……我后來才知道,那傻道長就是齊門的沖霄道長?!?/br> 同明“啊”了一聲。 “沖霄道長當時多半以為這些人是江湖毛賊,沒事干點挖墳掘墓的勾當,誰知雙方一動手,道長才發(fā)現(xiàn)自己輕了敵。挖墳的黑衣人乃是個頂個的好手,高手不少見,但配合如此默契的絕不多,彼此之間不必言語交流,眼神手勢便能天衣無縫。而手勢是有跡可循的,我就恰好見過,還看得懂?!?/br> 同明大師忙道:“在哪里見過?” 謝允一字一頓道:“大內(nèi)?!?/br> ☆、第157章 錯過 同明道:“你是說天子近侍挖了梁公墳,還要嫁禍給北斗,將死者鞭尸泄憤?” 謝允輕輕地呵出一口氣,氣候溫潤的東海之濱,他吐出的氣息帶著絲絲縷縷的寒氣,他緩緩地搓著自己的手,好一會,才說道:“不,不是泄憤,皇上不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而且他就算真泄憤,也該他親自來鞭尸,而不是讓人代勞?!?/br> 他說著,站了起來,攏緊衣袍,在書房中緩緩踱步:“我懷疑他們在墓主人墓中一無所獲,所以認為是梁紹的尸體上有什么玄機。那時,我見沖霄道長實在支撐不住,不忍看他稀里糊涂地死在這里,就想試一試?!?/br> 同明大師一點也不意外道:“于是你突然冒出來,搶了那具尸骸就走?!?/br> “知我者,恩師也。”謝允彎起眼睛,“我蒙了面,仗著輕功尚可,一路往北邊去,挖墳的黑衣人和道長都不知道我是什么路數(shù),一愣之后,便都來追我,而且是窮追不舍,幸虧梁公已經(jīng)瘦成了一具骨頭,否則這一路我還真背他不動。” 同明大師搖頭道:“又犯口舌?!?/br> 謝允笑了起來,說道:“我被他們糾纏了整整三天,怎么都甩不開,到這時候,我已經(jīng)開始懷疑這白骨身上是不是真有玄機了——不過后來想想,說不定那些盜墓賊剛開始也只是有一點懷疑,結(jié)果道長和我先后出來攪局,也正好像落實了他們這懷疑。道長見我一直往北走,想必以為那盜墓賊和我是假北斗遇上了真北斗,那幫私下當盜墓賊的,則大概以為我跟道長都是北邊派來的,分贓不均,同伴反水……哈哈,別提多亂了?!?/br> 謝允雖然滿臉病容,提起那些雞飛狗跳的少年事,眼睛里的光彩卻一絲一毫都沒有黯淡,大概即使在冰冷的透骨青中昏迷,他也能靠著一遍一遍回憶那些驚險又歡快的歲月打發(fā)時間,斷然不會寂寞。 “我一路跑到了北朝地界,那些黑衣人可能要瘋,連邊界都不在乎了,瘋狗一樣綴在我身后,跋山涉水都甩不脫,我正發(fā)愁,不料正好遇上朱雀主那幫張牙舞爪沿途打劫的狗腿子,朱雀主本人便是因‘不分青紅皂白’而久負盛名,手下也不遑多讓,見那伙盜墓的太囂張,便以為他們是來找碴的,立刻打成了一鍋粥。我與梁公一看此天降機緣,立刻相攜溜之大吉?!?/br> 謝某人正經(jīng)了沒有兩句,又開始胡說八道,同明大師已經(jīng)懶得管他了:“然后呢?” “然后我誤打誤撞地摸進了朱雀主的黑牢山谷,嘖,真是叫人嘆為觀止,”謝允搖搖頭,“黑牢山谷里守衛(wèi)森嚴,我背著梁公有點累贅,便跟他打了個商量,暫且將他老人家安置在了一個人進不去的山谷窄縫中……哎,也不對,是我進不去,我瞧那水草精鉆進鉆出倒是沒什么阻礙。當時黑燈瞎火,我也沒看清楚,沒注意窄縫下面居然還‘別有洞天’,梁公剛進去,就一腳踩空,掉了下去?!?/br> 同明:“……” 這小子辦的這都是什么事。 謝允蹭了蹭鼻子:“他這回掉下去,再往外掏可就不容易了,我正在發(fā)愁,不巧被谷中守衛(wèi)發(fā)現(xiàn)了?!?/br> 同明大師無奈道:“以你這獨行千里的能耐,竟沒能跑得了么?” “往常是沒問題的,”謝允嘆道,“誰知道那天出門沒看黃歷,正好朱雀主木小喬坐鎮(zhèn)山谷,朱雀主這個人……哈哈,您應(yīng)該也有耳聞,我為了避免沒必要的紛爭和流血,只好主動被他們捉住了。朱雀主見我態(tài)度溫馴,以為我是個小毛賊,便叫人搜走了我身上五錢銀子并一把銅板,下令把我扔進了黑牢里,‘毛賊’是沒資格住地上的,我被他們?nèi)舆M一個地下坑里,剛好和梁公做了鄰居,也因禍得?!炔槐卦儋M心掏他,也不必擔(dān)心被那幫神通廣大的盜墓賊抓住了。追我的人自然不肯善罷甘休,當時在山谷附近徘徊不去,朱雀主察覺到有這么一股勢力搗亂,便破天荒地在山谷中逗留了十日之久,沖霄道長大概也是那時被他誤抓進來的,其他那些挖墳掘墓的黑衣人死的死、傷的傷,幾日以后倒是消停了,再沒敢出現(xiàn)過。” 同明大師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說道:“阿彌陀佛,我看未必,恐怕是你察覺到了朱雀主在山谷中,才想出了這個借刀的法子?!?/br> 謝允道:“不管您信不信,但那一回真的天意?!?/br> 他說著,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溫柔了下來,嘴角隱約彎出一把笑容,好一會,他問道:“師父,如果我喝了第三味藥,還來得及見一見阿翡嗎?上次錯過,下次再錯過,可就不曉得要等到幾輩子以后了?!?/br> 同明大師嘴唇微動,還沒來得及說話,謝允瞧他臉色不對,便連忙又故作輕松道:“不過死生為一,終有殊途同歸之日,多不過百年而已,倒也不妨,無需掛懷。再說……也許她會臨時起意,突然想到東海轉(zhuǎn)轉(zhuǎn),過兩天就到家門口了呢?天意自來高難料,不然她當時怎么那么巧就步了梁公后塵,掉進那小小石洞里了呢?” 同明大師低頭念誦佛號。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書房中的兩人同時一愣,片刻后,只聽劉有良朗聲道:“殿下,同明大師,島外有客來?!?/br> 這話音一落,即使心有天地寬如“想得開居士”,神色也接連幾變。 謝允當時好似哽住了,一把拉開房門,問道:“是誰?” 然而……天意自來高難料,不如意事常八/九。 兩刻之后,不速之客登了島,來人卻不是周翡。 一排精光內(nèi)斂的大內(nèi)侍衛(wèi)在謝允那簡陋破舊的小書房外跪了一排。 陳俊夫緩緩地拎著他織漁網(wǎng)的長梭子走過來,一言不發(fā)地靠在門邊站好,林夫子身形一晃,便落到了書房房頂,兩條小胡子一動一動的,問道:“今日既不逢年,也不過節(jié),你們來做什么?” 哪怕謝允浪蕩在外,絕不回宮,趙淵也從未忘記表面功夫,逢年過節(jié)必會派人來問候,例行公事地同謝允來一番“回家過年嗎”和“不了”的過場廢話。 那領(lǐng)頭的侍衛(wèi)便答道:“殿下容稟,咱們王師近日便將北上,征討賊寇,光復(fù)河山,此地雖地處海外,但畢竟仍在北賊勢力范圍之內(nèi),為防曹氏狗急跳墻,皇上命我等秘密接端王殿下回宮?!?/br> 他話音沒落,眼前突然人影一閃,那林夫子鬼魅一般,不知怎么便到了他近前。 領(lǐng)頭的侍衛(wèi)吃了一驚,本能往后一仰,一把抓住腰間佩劍。 “狗急跳墻?”林夫子皮笑rou不笑道,“我們仨黃土埋到脖頸子的老東西還沒死呢,倒叫他們來跳一個試試?!?/br> 那侍衛(wèi)忙道:“前輩誤會,皇上還說,我們說不定不日便能收復(fù)舊都,想當初殿下離宮時,還是個叫人抱在懷里的小娃娃呢,您不想回家去看看嗎?” 陳俊夫道:“端王殿下傷病纏身,不宜驅(qū)車勞頓?!?/br> 侍衛(wèi)道:“皇上正是擔(dān)心這個,令我們以圣駕出之儀備下車馬,派了十位太醫(yī)隨行……” 林夫子吹胡子瞪眼地打斷他:“太醫(yī)?呸,你們的太醫(yī)盡是酒囊飯袋!” “林師叔?!敝x允一擺手,“不必為難跑腿的,皇上自來待我極好,有勞諸位費心,圣駕之儀太過僭越,我萬萬不敢受,若能精簡些,我回去看看小叔也好?!?/br> 被林夫子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侍衛(wèi)大喜:“是,小的這就擬折請示,多謝端王殿下?!?/br> 同明大師皺眉道:“安之……” 謝允覺得海風(fēng)中掃來的水汽都已經(jīng)就地在他周身凝成了冰,他像是攜帶了一個揮之不去的凜冬。 是了,南北格局將變,趙淵越是接近那個大一統(tǒng)的王座,那水波紋想必就越是如鯁在喉。 好在他這個“懿德太子遺孤”命不久矣,趙淵還得給他臆想中的幕后之人做足最后一場“還政”的戲,給他這個正統(tǒng)遺孤送了終,才好接著痛哭流涕地被“趕鴨子上架”,“受命于天”。 “師父,”謝允說道,“徒兒要出趟遠門,臨走之前,勞煩您將最后一味藥煎了吧?!?/br> 在金陵準備迎回端王的時候,周翡還在一無所知地跟眾人散伙,準備前往東海之濱。 李晟做主將流民收入四十八寨,這些年戰(zhàn)火紛飛,連四十八寨也很難留下舊時喝茶聽書的悠哉,山下百姓零落,不少地方撂了荒。 李晟道:“那這些人我就帶走了,此番我和阿妍出來得太久,再沒消息,大姑姑那邊恐怕?lián)?。?/br> “替我跟我娘說一聲……算了,她肯定不擔(dān)心我,”周翡道,“就說我剛宰了巨門和破軍,下次遇到武曲,一定剁了他給王老夫人報仇,歸期不定,有事叫暗樁送信給我?!?/br> 從她秀山堂摘花只摘兩朵開始,李晟就對她那“狂得沒邊”的臭德行十分看不慣,至今依然一見就牙根癢癢。可惜再癢也打不過,只能自己舔舔,他便當場翻了個白眼,一言不發(fā)地從周翡面前走了,對應(yīng)何從道:“應(yīng)兄打算怎樣,我那木盒子還未破解開,你與我們同行么?還能幫忙參詳一二?!?/br> 應(yīng)何從不置可否地一點頭。 楊瑾:“那我……” 李晟道:“楊兄上次來蜀中,還是三四年前的事呢,一直是我四十八寨的好朋友,要是沒別的地方去,不如再來小住一陣子?” 楊瑾猶豫了一下,掃了一眼眾多眼巴巴等著歸宿的流民,居然搖了搖頭。 那些藥農(nóng)一個個只會一點拳腳功夫,在中原這亂世里,想必比這些任人宰割的流民也強不到哪去。聯(lián)想到此處,楊瑾有些后悔。這位為了找人比刀,自己離家出走的不靠譜掌門竟然說道:“不了,我離開夠久了,得去看看那群藥農(nóng)?!?/br> 李晟一愣。 卻聽應(yīng)何從突然開口道:“擎云溝是否有一位老前輩,梳著一頭編辮,早年喜歡在中原各地四處游歷的?” 楊瑾道:“哦,那是我?guī)煵?,上一任的掌門,跟你一樣愛養(yǎng)蛇,不過他年紀很大了,前些年已經(jīng)去世了。” 應(yīng)何從便朝他拱手道:“來日必去拜祭,藥谷出事時,我雖僥幸逃出,但也九死一生,幸得那位前輩途徑救助,送我毒蛇傍身?!?/br> 楊瑾“啊”了一聲,不大會跟人客氣,便擺擺手道:“沒事,不用謝,他老人家一直愛管閑事,而且很推崇貴派,回來以后唏噓了好多年,一直念叨‘大藥谷’念叨到死……” 楊瑾話說到這里,突然頓住。 他驀地想起來,擎云溝地處南疆,與世無爭,不重文也不重武,歷代掌門都是醉心醫(yī)毒,必是同輩人中于此道最有造詣的一個,好像就是從他師伯游歷歸來之后,突然變成了比武定掌門。 年幼時他怕蛇,又背不下藥典,每日只會舞刀弄槍,人緣可想而知……后來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大家努力試著接受他這個異類了呢? 原來大藥谷一夕覆亡的余波竟然波及到了南疆,他在不知不覺中身負長輩與同儕守護藥谷的重任,卻居然只醉心于自己的刀術(shù),厭煩地臨陣脫逃了! 楊瑾大夢方醒地呆立良久,猛地一拍自己的腦門,掉頭就走:“我先告辭了。” 說完,竟然風(fēng)馳電掣地第一個上馬跑了,匆忙之間只來得及沖周翡一點頭,竟忘了找她比刀的事。 眾人兵分三路,各自出發(fā)。 又兩日,短暫休整過的大軍閃電似的從山谷中戳向曹軍后心。 ☆、第158章 斗轉(zhuǎn) 建元二十五年深秋,九月,授衣之時,霜花始降。 初三那天,北斗兩員大將巨門與破軍應(yīng)當送抵的信件已經(jīng)遲了三天,曹寧接連派了兩撥斥候催促,可惜三日不夠往返,至今沒收到回音。 北端王曹寧有些心神不寧,臨近傍晚的時候,在營中散步時,忽見木葉脫落,心里便無來由地“咯噔”一聲,他吃力地彎腰撿起了那片枯葉,盯著上面干涸的葉脈,翻來倒去地看了半晌。 隨侍的親兵不明所以,也不敢催促,摸不著頭腦地看看落葉,又看看端王。 “乾上坤下,天地否?!辈軐帉⒖萑~卷在手心里,緩緩揉碎,“不利君子貞,大往小來?!?/br> 親兵奇怪道:“王爺,您說什么?” 曹寧的眼睛被臉上堆滿的肥rou擠得實在無處安放,乍一看,好像刀子割開的兩條線,稍不留神就能日久生情地長到一起去,里面的精光也被壓成了極細的一絲,越發(fā)刺人眼,他抬起頭,望向黯淡的天光,喃喃道:“卦象上說我宜及早抽身……你信天意嗎?” 曹寧年紀不大,城府卻很深,身邊人從來不敢妄自揣測他在想什么,那親兵突然聽此一問,一時也不知該搖頭還是點頭,汗都快下來了,結(jié)結(jié)巴巴道:“這……王爺……” 但曹寧好似只是自言自語,并不是想聽他的答案,這會不等他說完,便突然轉(zhuǎn)頭道:“去看看,谷天璇的信到了沒有?立刻叫人生火造飯,今日酉時三刻,谷天璇的信若還不到,就把原計劃擱置,我們拔寨離開?!?/br> 這句親兵聽懂了,聞言如蒙大赦,應(yīng)了聲“是”,撒腿就跑。 谷天璇的信,怕是只有死人才能收到了。 曹寧為人果斷,毫不拖泥帶水,說了酉時三刻走,多一會也不等,當晚便拔營上路。 至于萬一谷天璇他們按原計劃從背后偷襲南朝大軍,偷襲了一半發(fā)現(xiàn)己方援軍沒來會落個什么下場?那他也顧不得了。 曹寧的出身已經(jīng)飽受詬病,又長了這么一副身板,仿佛注定與大位無緣,曹仲昆在世的時候也很不待見他,對這個次子,根本連一眼都不想多看,曹寧多年來一點安身立命的根本,全是小小年紀便上戰(zhàn)場,實打?qū)嵉能姽Q來的。 曹寧未必天縱奇才,但他就像一只海上的燕子,總是能最先嗅到風(fēng)暴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