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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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貴覷著這個空來了林杏這兒,來了聽見柳嬤嬤說正睡著,成貴心里這個不平衡啊,萬歲爺哪兒烙餅似的一宿沒睡,這位倒真睡得著。 在明間里等到日頭都老高了,琢磨這位再不起,萬歲爺哪兒都下朝了,讓柳嬤嬤進(jìn)去叫。 林杏早知道成貴來了,從天不亮就那么大聲說話,自己也不是聾子,能聽不見嗎,只不過是想起他昨兒干的事兒,心里都不爽,就晾了他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才洗漱了走出來:“大總管今兒怎么這閑在,一大早的就跑咱家這兒喝茶來了。” 成貴也不繞彎子了:“我的林公公哎,您這性子也使的差不多了,昨兒那事兒要是換個人試試,這會兒早推出去斬了,哪還容您睡個踏實覺呢,就是得壽那奴才,萬歲爺也睜只眼閉只眼,讓他過去了,這不就等于給了臺階嗎,這萬歲爺都給了臉面,咱總得兜著吧,要是把萬歲爺撂旱地上,那可不知多少人要倒霉了?!?/br> 林杏喝了口茶:“咱家可沒瞧出萬歲爺給奴才臺階了,不瞞大總管,昨兒夜里,咱家還等著慎刑司來拿了我去問罪呢,反正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早死早投生的也好,省的弄這么個不上不下的身份,想過兩天舒坦日子都不行。” 成貴真想說你就是再投生,也沒這輩子的好命,把全大齊的女子都摞到一塊兒,萬歲爺也見得能看上一眼,可就小林子怎么也看不夠,一時一刻見不著,心里頭都想。 自己先頭還想勸萬歲爺雨露均分,可瞧這意思真不敢開口啊,只怕自己一開口,萬歲爺一惱,就把自己發(fā)落了,偏偏這位得了便宜還賣上乖了。 成貴:“小林子你是個聰明人,別管心里有過什么想頭,也都過去了,如今你跟萬歲爺這意思,也就差個位份的事兒,咱家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饒你再聰明,只要在宮里一天,也得指望著咱們?nèi)f歲爺不是,把萬歲爺?shù)米锟嗔?,有您什么好兒,萬歲爺如今給您遞了梯子,您就順坡下驢得了,真鬧的太擰了,可不好收場,萬歲爺昨兒晚上一宿沒睡,翻來覆去跟烙餅似的,要不是心里過不去能這樣嗎,得壽的事兒,萬歲爺不追究了,您再上趕著過去說兩句軟話,不就過去了嗎,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br> 任成貴說破了嘴皮子,林杏也沒見松動,反倒冷笑了一聲:“大總管還真不嫌累得慌,昨兒不是大總管把得壽派進(jìn)來,能有這檔子事嗎,我林杏再不濟,也得有點兒脾氣吧,皇上昨兒一翻臉,拍桌子瞪眼摔家伙的走了,咱家多大臉啊,還得上趕著過去說軟話,大總管與其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不如趕緊踅摸幾個絕色的美人,往萬歲爺被窩一送,就齊活了,至于咱家,用不著大總管cao心?!?/br> 成貴有些傻眼,沒想到這位竟是這么個硬脾氣,之前瞅著挺會看眼色的,怎么這成了事兒,反倒越發(fā)死軸梆硬了呢。 見這位怎么也勸不明白,只能訕訕的回去了,進(jìn)暖閣的時候,就見萬歲爺正在案頭批折子,臉色瞧不出喜怒。 成貴正琢磨怎么料理這件事兒,皇上忽然開口:“她不肯來?!?/br> 成貴嚇了一跳,忙跪下:“老奴罪該萬死?!?/br> 皇上輕輕嘆了口氣:“小林子要真是這般好說話兒,也不會跟朕鬧這一場了,成貴,你說劉玉倒是有什么好,讓她如此念念不忘的,左不過一個太監(jiān)罷了,難道她還真喜歡不成?!?/br> 成貴低聲道:“這人都講過緣分,奴才聽說小林子在灑掃處的時候,跟劉玉水火不容呢,后來劉玉跟著她去了御藥房,估摸是患難見真情了?!?/br> “放你娘的屁,跟一個太監(jiān)見什么真情。” 成貴一哆嗦:“奴才失言,想來這人心都是rou長的,也不一定有什么私情,就是在一起待的時候長了,總有些情分,后來劉玉又死了,這情分就留在心里了,萬歲爺對林公公這般好,等日子長了,自然就丟開了?!?/br> 見萬歲爺沒吭聲,知道自己的話,萬歲爺聽進(jìn)去了,松了口氣,兩人這么著總歸不是法兒,那邊兒不服軟,就的萬歲爺自己下臺階了。 如今成貴算看出來了,萬歲爺只怕也放不下林杏了,往后自己還是消停點兒,留條老命頤養(yǎng)天年吧…… 第80章 變態(tài)抽風(fēng)了 趁著有日頭不算太冷,林杏去了御藥房一趟,過去自己住過的院子,如今歸了萬全,院子的大致格局沒動,還是原來的樣子,讓林杏頗有些懷念。 萬全笑瞇瞇的迎了出來:“今兒什么風(fēng)把林老弟給吹來了,快請進(jìn),請進(jìn)?!弊尩搅死镱^。 如今萬全可不敢提吃酒賭錢的事兒了,萬歲爺可盯著呢,除非跟自己的腦袋過不去,不然,還是少往上頭找的好。 東拉西扯的嘮了幾句,才弄明白林杏是要挖墻根兒埋的壇子,忙讓林鼎叫了倆小太監(jiān)順著竹根兒底下掘了一通,掘出兩個壇子來,一壇子是劉玉積的梅花雪,一壇子是去年酒醋房的翟大用送給自己的玉泉春,劉玉怕走了味兒,就埋在了竹根下,后來事一多就忘了。 萬全瞧了瞧那壇子道:“這可是三十年陳釀的好酒,只不過陳釀勁兒大,不可多飲,林老弟還是悠著點兒,喝多了可不舒坦,咱家這兒泡了些藥酒,補身子,壯筋骨,昨兒還說給林老弟送幾壇子過去呢,今兒正好?!苯辛侄θグ崃诉^來,送著林杏出了御藥房。 瞅著林杏沒影了,林鼎低聲道:“二總管,如今萬歲爺可在林公公院子里歇著,回頭瞅見您泡的藥酒,豈不麻煩,那酒里可放了幾只上百年的老山參,更別提鹿茸海馬了,萬歲爺要是瞧見只怕不好?!?/br> 萬全瞥了他一眼:“水至清則無魚懂不懂,這個道理萬歲爺比誰都明白,咱家這是借花獻(xiàn)佛,借著林公公的路子給萬歲爺送禮呢,這送禮可有學(xué)問,不能瞎送,得送到褃結(jié)兒上,才有用,您沒見孫濟世最近給萬歲爺配的御藥都是助陽養(yǎng)腎的嗎,說起來,林老弟還真有本事,咱萬歲爺之前那個冷性,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招寢一回,即便招寢,也不過應(yīng)付差事,草草了事,就讓太監(jiān)把人送出來了,如今到了林公公這兒,整個變了個人,成宿成宿的折騰?!?/br> 林鼎臉有些紅:“您老可別哄奴才了,萬歲爺跟林公公關(guān)上門干的事兒,您老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您老在外頭掐著鐘點了了?!?/br> 萬全嘿嘿一樂:“說你小子沒見識吧,還不承認(rèn),咱萬歲爺是天子,那一行一動,吃飯拉屎都有太監(jiān)一筆一劃的記著呢,更何況房事,你當(dāng)敬事房是干什么吃的,萬歲爺一晚上干幾回,每一回多長時候,那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咱家跟敬事房管事是換庚帖的兄弟,有什么事兒瞞得過咱家,你當(dāng)孫濟世做什么緊著開助陽養(yǎng)腎的藥,就是怕萬歲爺折騰的太狠,掏空了身子,咱家這藥酒送的正是時候?!?/br> 林鼎:“您老莫非惦記著榮升大總管呢?!?/br> 萬全嘿嘿一笑:“咱們當(dāng)奴才的雖不能跟外頭那些當(dāng)官的比,好歹也得有點兒追求不是,咱們御藥房大總管可空著呢,要總這么空著也還好,就怕哪天忽然來一位,咱家這些日子不白忙活了嗎?!?/br> 林鼎:“您老就放心吧,憑您跟林公公的交情,咱們這御藥房的大總管就沒別人的份兒,要說您老還真有前后眼,一早就跟林公公套上交情了?!?/br> 萬全嘿嘿一樂:“你小子知道什么,當(dāng)初咱家一見林公公就知道是個能人,那聰明勁兒,就你這點兒心眼子,十個加起來都比不上林公公一指頭,只可惜這位是個太監(jiān),要是姑娘,這般得圣寵,生個皇子早晚能成大事,可惜可惜啊。” 林鼎也覺得可惜,心里更羨慕,做奴才能做的比娘娘還體面,也就只有林公公了,別人想都別想:“說起來,林公公弄了那么多酒回去做什么?” 能干什么?喝唄,林杏覺得酒真是好東西,能讓人忘了所有煩惱,尤其這玉泉春陳釀,入喉有些辣,再品卻有種香醇甘美的味道,喝下去覺得渾身都熱乎乎的,微側(cè)頭見窗外簌簌的雪影,猛地跳下地往外走。 柳嬤嬤急忙:“外頭落雪了,公公這么出去著了寒可了不得?!泵δ枚放褚o她披,林杏揮揮手:“我不冷?!?/br> 事實上,林杏還覺得熱呢,提了桌上的酒壺就晃了出去,柳嬤嬤拿著鞋追了出來要給她套上,好容易套上了,林杏往廊凳上一坐,就給踢了老遠(yuǎn),推開柳嬤嬤:“你讓我清凈一會兒,老在跟前晃的我頭都暈了?!?/br> 柳嬤嬤沒轍的道:“咱們女人家身子嬌弱,最怕受寒,這寒冬臘月的,您穿的這么單薄,受了寒可怎么好,您體內(nèi)的寒氣好容易祛出來,這么一凍豈不又壞了。” 林杏卻不理她,靠在廊柱上仰脖喝了口酒,忽然想起那年跟劉玉跳舞的情景,踩著廊凳一用力跳到了院子里轉(zhuǎn)了圈,舉了舉手里的酒壺低低念道:“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相交歡,醉后各分散。永結(jié)無情游,相期邈云漢……”念完自己笑了起來,不應(yīng)景,不應(yīng)景,今日既無花也無月,只有這漫天的風(fēng)雪。 柳嬤嬤知道這位醉了,剛要把人拖回來,就見萬歲爺從外頭走了進(jìn)來,嚇的臉都白了,忙跪下請罪:“奴才沒伺候好姑娘,請萬歲爺降罪。” 皇上看了林杏一眼,揮揮手:“都下去吧。” 林杏看見他樂了,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朱三兒你來了?!?/br> 成貴汗都下來了,這位真是喝醉了,朱三兒都出來了,萬歲爺是行三,可就算先帝爺也沒這么叫過啊,這位真敢啊,真想看看這會兒萬歲爺是什么表情,卻又不敢抬頭。 剛一進(jìn)來就瞄了一眼,就忙低下去了,雖說已經(jīng)知道林杏是女的,可平常林杏仍然穿著太監(jiān)的服飾,倒不覺得什么,今兒這位穿著浴衣就出來了。 浴衣顧名思義就是洗澡的時候才穿的衣裳,大都是雪緞裁剪而成的,寬寬大大,根本遮不住什么,剛一進(jìn)來就見這位青絲披垂,衣領(lǐng)松散,露出半截膀子,連鞋都沒穿,微一走動都能看見雪白的腿,看了一眼成貴心里直念佛,這位真是個尤物啊,怪不得萬歲爺這么放不下呢。 皇上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膀子上暗了暗,微一彎腰把她抱起來就往屋里走。 林杏卻踢蹬的鬧起來:“不進(jìn)去……” 皇上低頭看了她一眼:“好,不進(jìn)去?!北е诶鹊噬?,把自己的紫貂披風(fēng)卸下來裹子她身上。 林杏把手里的酒壺遞到他嘴邊,也不管皇上喝不喝,直接就往嘴里灌了一口。 皇上沒防備嗆了一下子,林杏咯咯的笑了起來:“是不是男人,喝點兒酒都這么費勁兒?!?/br> 成貴的汗更多了,這位真是酒壯膽兒啊,什么話都敢往外扔。 皇上倒笑了起來,把她手里的酒壺拿過去,低聲道:“小林子,美人在懷的男人喝酒可不是這么喝的,朕教教你?!闭f著,仰脖喝了一口,一低頭堵住林杏的小嘴,緩緩把酒液哺給她,美酒攪動香舌嘖嘖有聲,兩人就在廊凳上親熱了起來,越來越火熱。 成貴的腦袋恨不能埋褲襠里去,早知道剛才退到院子外頭去了,這萬歲爺要是在院子里上演一回活春,宮,回頭明兒醒過神兒來,把他們幾個滅口了可怎么辦。 事實上,成貴想多了,即便林杏喝的爛醉沒了理智,皇上卻是清醒的,雖有些把持不住,卻不想養(yǎng)了奴才們的眼,抱著林杏進(jìn)了屋,放到床榻上。 見她酒醉之后雙頰緋紅,眼里水光瀲滟春情蕩漾,一張櫻桃小嘴微微張開紅潤潤的,仿佛邀請他一般,忍不住心猿意馬,親了上去,卻忽聽她呢喃了一聲劉玉。 皇上頓覺兜頭一盆冷水澆了下來,這種時候她嘴里竟然喊著劉玉那奴才,可想而知,兩人之間并不像成貴說的那樣簡單了。 一想到劉玉可能親過她,抱過她,皇上活剮了那奴才的心都有,一伸手捏住林杏的下巴,咬著牙道:“你真對得起朕啊,說,你跟劉玉到底什么關(guān)系?老實跟朕說實話,朕或許能既往不咎,若是再糊弄朕,朕可沒這么好的脾性,由著你糊弄。” 林杏迷迷糊糊,覺得下巴有些疼,倒略清醒了一些,聽見他的話,對上他冷厲憤怒的目光,不禁怒上來:“朱三兒你還真拿自己當(dāng)盤兒菜了,我跟劉玉什么關(guān)系你管得著嗎?!?/br> 皇上氣得臉都紅了:“你放肆?!?/br> 林杏嗤一聲笑了:“就放肆怎么了,你以為當(dāng)了皇上了不得起啊,也就是這個鳥不拉屎的地兒,換個地兒試試,管你什么皇不皇上,給老娘提鞋都不配,知道老娘為什么喜歡劉玉嗎,因為他對我好,長得帥,還體貼,你懂什么叫體貼嗎,你覺得給我?guī)讉€肥差就是體貼了,叫人伺候著我好吃好穿,就是體貼了,狗屁,我告訴你體貼是心里時時刻刻都裝著我,餓了給我做飯,渴了給我沏茶,天冷了就把我的腳揣在懷里捂著,一捂就是一宿,為了我什么都能舍得下,哪怕是他的命,知道我怎么活著回來的嗎,是拿劉玉的命換的,他把我藏在了地窖里,點了把火,把他自己燒死了,他想用他的死換我自在的活,就算我林杏再沒心,再涼薄,這樣的男人如何能放得下,他是太監(jiān)又如何,是奴才又如何,是殺手又如何,在我眼里,他只是獨一無二的劉玉,我想著他,念著他,我后悔,我難過,我憋屈,我回來就是為了給他報仇的,我恨杜庭蘭,不是他劉玉也不會死,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嗎,活活燒死的,我就這么眼睜睜看著他隱在火光里,就算到了那時候,他仍是笑著的,他說讓我記得他,他說如果我忘了,他做鬼也不放過我,我有時總想,鬼不是可以隨意游離的嗎,他既然做了鬼怎么不來找我,或許他這輩子過的太苦,不是我把他忘了,而是他把我忘了?!闭f著閉上了眼,半天不吭聲。 皇上終于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著了,皺眉看著她,心里有怒意更有無奈,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吃一個死人的醋,而且是灌了一大缸,簡直快把自己淹死了。 誰說小林子沒心了,她有心,她的心都給了劉玉那個奴才,他想抓著她問,為什么心里沒有自己,但皇上知道問了也無濟于事,這是個涼薄的東西,沒心沒肝,劉玉能在她心里留下點兒影兒是拿命換來的,自己呢。 成貴有句話倒是說對了,想在她心里扎根兒就得對她好,這丫頭其實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跟她來硬,只會適得其反,如果舍不得掐死她一了百了,就只能對她好,好的她都過意不去了,好的她甘心情愿的留在自己身邊,方是長久之計。 皇上微微嘆了口氣,讓她這么一頓攪合,倒沒了別的興致,又不舍得離開,索性躺下來把她抱在懷里,忽想起她剛才說的,把她的兩只腳揣進(jìn)懷里,大概在外頭凍著了,這么半天還是冰的。 一開始還覺得這樣有失體統(tǒng),漸漸覺著懷里揣著這么一雙小腳也挺舒坦,尤其,感覺林杏睡得更安穩(wěn)了,竟萌生出一種詭異的幸福感,仿佛只要她睡得好,就比什么體統(tǒng)都重要。 細(xì)雪無聲落下來,打在滴水檐下的料絲燈上,暈染出點點光影,成貴在廊下候著,剛林杏那些話聽了個滿耳朵,先頭真嚇壞了,敢對著萬歲爺說心里惦記別的男人,哪怕劉玉是太監(jiān),也是個男的,萬歲爺一怒之下把小林子斬了,也不新鮮,可就沒動靜,連以往兩人在一處一折騰一宿的動靜都沒了。 成貴貼著窗戶仔細(xì)聽了聽,像是睡著了,極安穩(wěn)的樣兒,琢磨這事兒鬧成這樣兒,就算過去了不成,依照萬歲爺?shù)钠?,就算不鬧起來,也的拂袖而去,這怎么反倒睡上覺了,看來自己是老了,連萬歲爺?shù)男乃级疾虏恢恕?/br> 外頭細(xì)雪落了一夜,天一亮雪便住了,日頭出來打的琉璃瓦的積雪上,亮閃閃的像一顆顆細(xì)碎的鉆石。 林杏起來的時候已快晌午,坐起來仔細(xì)想了想昨天的事兒,有些模糊,就記得皇上來了,然后,自己說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沒印象,真是好多年沒這么醉過了,虧了酒好,雖后勁兒大,卻不上頭,喝的那么醉,今天也沒覺得頭疼。 帳子攏起來,柳嬤嬤服侍她換衣裳,林杏低頭看了看,對自己跟變態(tài)睡了一宿,還能衣帶整齊,有些不可思議,一般只要皇上過來,不折騰一宿是決不罷休的,今兒卻仍穿著昨兒的浴衣,不免有些奇怪,莫非自己糊涂了,昨兒皇上沒來。 想著,不禁問了一句:“昨兒皇上來了?” 柳嬤嬤好笑的道:“公公真是吃醉了,連萬歲爺來了都不記得。” 林杏眨眨眼:“那個,昨兒我說了什么沒有?” 一提這個,柳嬤嬤可不敢說,萬歲爺走的時候特意交代不許提,便撿著不要緊的道:“公公就是站在院子里念詩來著,奴婢就記住了兩句,什么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什么人的,照奴婢說,這酒不是什么好東西,往后還是少吃些的好?!?/br> 林杏:“皇上呢?” 正說著,就聽外頭請安的聲音,轉(zhuǎn)眼的功夫皇上就邁了進(jìn)來,見林杏洗漱過穿了衣裳,頭發(fā)卻沒梳,開口道:“我給小林子梳頭?!?/br> 柳嬤嬤忙把梳子遞給了他,又把銅鏡支在床下的炕桌上。 林杏盤腿坐在炕沿上,從鏡子里打量后頭擺弄自己頭發(fā)的男人,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兒了,這表情太溫柔了,溫柔的林杏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尤其,剛才他還自稱我,把朕這個專屬皇上的自稱都舍了,是抽風(fēng)了,還是有什么陰謀?怎么一宿過來跟變了個人似的。 皇上倒沒在意林杏的打量,而是專心致志的把梳頭當(dāng)成了事業(yè),干的異常認(rèn)真,可惜梳頭是個技術(shù)活,光認(rèn)真是沒用的,尤其皇上這樣習(xí)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兒,梳頭發(fā)簡直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偏偏林杏的頭發(fā)養(yǎng)護(hù)的很好,又順又滑,不用怎么通,稍微篦一遍就順滑非常,好梳卻不好挽起來,皇上費了半天勁都沒成功。 給他又揪疼了一回,林杏實在有些不耐了:“萬歲爺,不然還是讓柳嬤嬤來吧,您歇會兒?!?/br> 皇上卻不依:“你別著急,就快好了。”終于挽了起來,林杏剛想松口氣,卻聽變態(tài)說了一句:“有點兒歪,不好看?!鄙焓执蛏⒘酥貋怼?/br> 林杏覺得,自己得坐了有一個小時,身子都僵了,身后這位的抽風(fēng)的才終于滿意了,高興的左看右看,讓林杏對著鏡子照:“你瞧瞧,我頭一次梳頭發(fā),還不賴吧?!薄?/br> 林杏瞥了鏡子一眼,不敢說還有點兒歪,再重來一回自己非餓死不行,填飽了肚子,見皇上沒有走的意思,不禁道:“萬歲爺今兒政事不忙嗎?” 皇上看了她一眼:“小林子莫不是想趕我走。” 林杏:“奴才不敢。” 皇上把她摟在懷里:“小林子,以后就你我的時候,別總奴才長奴才短的了?!?/br> 林杏看了他一眼:“本來就是奴才,不稱奴才稱什么?” 皇上:“老百姓夫妻之間都稱呼什么娘子相公,以后小林子就叫我相公好了?!?/br> 林杏打了激靈,探手摸了摸他的腦門:“萬歲爺您不是發(fā)燒了吧?!毙恼f這燒的不輕啊,都說起胡話來了。 皇上把她的手拉下來:“我沒發(fā)燒,說的是心里話,小林子別把我當(dāng)成皇上,咱們就當(dāng)平常的夫妻,我是夫,你是妻,你要不樂意叫我相公,就叫我的名字好了,我不是什么萬歲爺,我的名諱是毓。”說著,攤開她的手,在她手心里一筆一劃寫了一字。 “還有,我給你也想了個名字?!?/br> 林杏急忙道:“那個,奴……”見他眼色,咳嗽了一聲:“我的名字就別改了,都叫習(xí)慣了,回頭改了也是麻煩?!?/br> 皇上笑了一聲:“只改一個字,你是二月初六的生辰,二月正是杏花開的時候,你又精通醫(yī)術(shù),還姓林,倒不如就取一個杏字,林杏,杏林,你覺得如何?” 林杏有些出神,自己的名字是爺爺取得,正是取了杏林的寓意,還以為自己穿不回去,這輩子都得頂著林興的名兒呢,沒想到他給自己正名了。 “小林子覺得這個名字好不好?要是不好我在想想。” 林杏看著他,總覺得這家伙不對頭,莫非自己昨兒晚上說了什么:“那個,我昨兒吃醉了酒沒說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