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堂屋里只剩下韓韜一個主人來招待一眾人,氣氛委實冷凝不已,眾人更是尷尬的坐立不安,差點就忍不住起身告辭走人了。 韓韜和陶怡現(xiàn)下住的地方,在韓家一眾親戚看來,其實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了。盡管鎮(zhèn)西邊的地段不是很好,房子也不是很值錢,但容下陶怡母子已然足以。怪不得韓奶奶要可勁攛掇他們都跟來看看,估計還是惦記著陶怡當初從韓家?guī)ё叩哪且蝗f塊錢吧! 大家心中都有同樣的認知,卻沒人打算當出頭鳥。之前韓奶奶強行跟陶怡分家的時候,大家袖手旁觀,沒有幫著陶怡。那時候眾人只是想著,韓奶奶太厲害,陶怡根本不是對手,還不如就乖乖聽韓奶奶的話,遂了韓奶奶的意便安寧了。 然而讓眾人詫異的是,陶怡居然真的跟韓奶奶杠上了,還帶著韓韜離開了清泉村。彼時的清泉村人,多少背后議論陶怡不識相的?為了一萬塊錢就帶著孩子背井離鄉(xiāng),流落在外,陶怡是瘋了吧?怎么就不能為韓韜想想? 但是之后韓韜和秦悅回清泉村收購種種山貨時候,并不曾給他們臉色看,也沒有克扣他們應得的錢。這一點,大家都銘記在心,不會忘記。 而今親眼看到陶怡和韓韜在靈溪鎮(zhèn)過的很好,眾人又不免唏噓萬千??磥硭麄冎岸枷脲e了。離開了清泉村,陶怡和韓韜過的更自在,甚至還遠離了韓奶奶的謾罵和偏心,未曾不失為一件好事。 “韓韜,你和你媽過年為什么不回清泉村?”沒有陶怡在眼前,韓奶奶的矛頭直指韓韜,源源不斷的怒氣宣泄而出。 “沒必要。”韓韜的言語很簡短,語氣更是堅定,聽在眾人耳里竟是不知該如何反駁。 韓奶奶的臉色瞬間陰了下來。什么叫沒必要?韓韜這是不把他自己當成韓家人了?打算跟韓家劃清界限? 要是以往,韓奶奶并不在意韓韜這個孫子究竟如何看待她。但是親眼目睹了韓韜和陶怡居住的地方,韓奶奶深深覺得,她還是失算了。她不相信陶怡手頭沒錢,指不定陶怡背著她還藏有其他私房錢? 這樣的念頭甫一浮現(xiàn)在韓奶奶的腦中,就再也消除不掉。篤定陶怡背著她有其他伎倆,韓奶奶是死也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才有了韓家一大幫人集體找來的場景,才有了韓奶奶面帶怒容質(zhì)問韓韜的場景。 “小韜啊,大過年的,你怎么可以不回家看望奶奶?要是你爸還在世,肯定不會準許你這樣不孝順的。要知道你爸活著的時候,最看重的就是你奶奶,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孝敬你奶奶……”旁的人沒話說,蔣梅花卻是一肚子話必須要說出來的。 同樣是韓家的兒媳婦,蔣梅花能明顯感覺到,陶怡現(xiàn)如今過的比她要好。不需要侍奉難纏的婆婆,還能帶著兒子住在靈溪鎮(zhèn),自己又另外找了體面的工作……蔣梅花怎么想怎么覺得她虧了。 明明陶怡該比她過的更為凄慘,失去了可以仰仗的丈夫,沒有了作為支柱的賠償金,難道陶怡不該帶著韓韜可憐兮兮的回清泉村向她低頭乞討?為什么她看到的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陶怡過的很好,很滋潤,很風光! 聽蔣梅花說到韓山,韓韜的眼神冷了下來。沒有回應蔣梅花,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她,似乎在靜待她的下文。 被韓韜這樣盯著,蔣梅花哪里還敢說其他的話?她慣常就是欺軟怕硬的性子,卻獨獨沒有想過離開了清泉村的韓韜越發(fā)變得可怕了。 “陶姨,家里來客人了?怎么讓你在廚房里忙?喊我媽過來幫忙?。 卑殡S著清脆的嗓音,韓家大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身新裝的秦悅和吳桐。 “就是。你做什么飯啊?只管喊我一聲不就行了?”見到陶怡居然出現(xiàn)在廚房忙碌,吳桐連忙走過去搶過陶怡手中的菜刀,說話的功夫就把陶怡趕了出來。 “沒事,我……”陶怡還想說話,卻被秦悅按住了輪椅。 “哎呀陶姨,外面好冷,咱們進屋說話?!辈唤o陶怡反對的機會,秦悅推著陶怡就往堂屋進。 不過在見到屋內(nèi)坐著的一眾人之后,秦悅撇撇嘴,終于知曉陶怡為何會出現(xiàn)在廚房了。 要說韓家這些親戚,秦悅也并非全部不待見。很多事本就沒有黑與白,卯足了勁去評斷旁觀人的對與錯,反而是憑白自添煩惱。當然,對這些人,秦悅也沒有多喜歡就是了。 “原來是諸位叔叔嬸嬸來了啊!歡迎歡迎,都是稀客呢!”帶著那么一絲嘲諷意味的,秦悅推著陶怡走了進來。也不需要韓韜招呼,就自顧自倒了一杯水,喝了起來。 看到秦悅喝水,陶怡這才發(fā)現(xiàn)韓韜只是把眾人帶了進來,連水都沒給大家倒,隨即吩咐道:“小悅,給大家倒水?!?/br> 秦悅正喝著水,沒打算開口的。不過陶怡吩咐了,她只得乖乖點頭。默默轉(zhuǎn)過身,慢騰騰的找出杯子,有條不紊的倒起水來。反正她也沒有多想跟這些人打好關系,倒就倒唄,什么時候全部倒完再端給他們喝。 明眼人都能看出秦悅對這里的熟悉程度,再看陶怡毫無芥蒂的吩咐秦悅做事,眾人更是心中有數(shù)。在陶怡心中,怕是連秦悅這個外姓人都比他們這些真正的親人要更親近了。 認清這樣的現(xiàn)實,眾人心中紛紛不是滋味,卻也無力質(zhì)疑陶怡。盡管陶怡沒有說,大家也清楚,吳桐母女給予了分家之后的陶怡和韓韜很多的幫助。比起他們,吳桐和秦悅確實更像是陶怡母子的家人,陪伴他們患難與共的親人。 “果然是不一樣啊!瞧瞧秦悅一進屋就有水喝,再看看咱媽都坐了好半天了還干渴著嗓子眼,這典型的親疏怕是誰也看不過去吧!”一片沉默中,蔣梅花的嗓音尤其刺耳的響了起來。 ☆、第95章 “看不過去就不要看?!碧胀馄攀菧蕚淙ジ舯谀切﹔ou回來做飯的,聽到蔣梅花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拔高的聲音帶著怒氣,更多的是不屑,“這里沒人歡迎你們到來,做客就要有做客的自覺,別太把自己當回事?!?/br> “什么做客?我這個大伯母算是客人,難道咱媽也算?她老人家可是韓韜的親奶奶,是陶怡的婆婆。”蔣梅花毫不客氣的跟陶外婆吵了起來。 “喲,這個時候就想起攀親帶故了?當初你們合起伙來欺負陶怡母子的時候,有想過今天這樣的處境嗎?要不是看到陶怡母子還有壓榨的可能性,你們會自討沒趣的找上門來?臉皮可真夠厚的,普通人完全沒辦法比擬?!碧胀馄诺脑捳Z很尖銳,比蔣梅花更加的不留情面。反正她都是半條腿埋進土里的人了,沒什么好顧忌的。 “你……”蔣梅花臉色暗了暗,明顯是說不過陶外婆的。近乎本能的,她扭頭看向了秦奶奶。這種時候,肯定是需要秦奶奶出面才能鎮(zhèn)住場面的。 秦奶奶不是不想出面,而是……視線掃過面無表情的陶怡和韓韜,她再三猶豫過后還是選擇了旁觀。至少不能現(xiàn)下就跟陶怡母子撕破臉,否則她接下來的話豈不是更加沒機會說出口了? 蔣梅花顯然沒能意會秦奶奶的遲疑,因為被晾在一旁孤軍奮戰(zhàn),心里不免對秦奶奶生出幾分不滿:“媽,你倒是說兩句話?。】偛荒苎郾牨牽粗冶凰麄兤圬摰筋^上也不管不顧吧?” 對于蔣梅花半點眼色也不會看的愚蠢舉動,秦奶奶無奈的直嘆氣。以往卻是沒看出來蔣梅花能如此的壞事,今天怎么那般的沉不住氣? 不過眼下的關鍵還是得先穩(wěn)住陶怡和韓韜才行。思慮至此,秦奶奶撇撇嘴,望向陶怡:“大過年的,大家伙來家里是想要互相走動走動,存的是好心,你不會連這點情分都不念吧?要是韓山還在……” “媽,行了。拜托你別再動不動就拿韓山說事,就讓他好生安息吧!”不耐煩的出聲打斷秦奶奶的話,陶怡的語氣聽著很是不尊敬,卻透著無盡的悲傷。 明明她已經(jīng)退讓到這個地步了,秦家為什么還非要咄咄逼人?即便是得寸進尺,也遠遠未及吧!陶怡雙手握成拳,挺直了脊背一副不容侵/犯的凜然神情。 秦奶奶被嚇住了。她沒有其他意思,頂多就是拿韓山的名頭來壓壓陶怡,哪想到陶怡的反應會如此強烈,竟是連尊卑都不顧了? “不說就不說。大過年的說一個死人,誰不嫌晦氣?”眼看秦奶奶的戰(zhàn)斗力一降再降,蔣梅花不高興了,冷聲回擊道。 “嫌晦氣就趕緊離開,沒人留你們在這里做客?!北绕鹛这胀馄鸥m合當這個惡人的角色。哪怕被人指責倚老賣老,也并不為過。 是“你們”,而非“你”。毋庸置疑的,不受歡迎的不只是蔣梅花一個人,其他秦家親戚也好不到哪里去。盡管他們打一進門就盡可能的保持著沉默,依然沒有減小他們的存在感。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蔣梅花那樣厚臉皮的,聽到這里終是有人堅持不住的起身想要告辭。只是那人嘴剛張開,話還沒出口,就被秦悅搶了先。 “過門就是客,大家又都是陶姨和韓韜的親戚,理當熱情款待的。但如果有些人只是來存心找茬,那么很抱歉,饒恕我們并不能做到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迎?!鼻貝傉f著話的同時,似笑非笑的掃過一眾秦家人,揚高了聲音道,“接下來,就請找茬的人自行離開吧!” 剛站起身的那位親戚立刻就坐回了位置上。他不是來找茬的,此刻告辭豈不落實了秦悅的話?他還等著日后沾韓韜的光多賺點錢呢!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得罪韓韜,不然一切都完了。 跟此人有著相似想法的人不少,想要離開的念頭也在秦悅話音落地之后散了去。不管怎么說,他們是來跟韓韜求和的,萬萬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鬧不愉快了。 場面瞬間就被安撫了下來。瞥到之前還蠢蠢欲/動的好幾位叔叔嬸嬸都收斂神色坐直了身體,秦悅心下冷哼一聲,面上卻是沒有顯示半分。 秦悅不否認,在座眾人中確實有那么一些是真心前來,不帶任何利益驅(qū)使的。然而,更多的人是帶著市儈的心理想要前來分杯羹。就如同秦奶奶和蔣梅花這種典型代表,從始至終都沒遮掩過丑陋的貪婪面目,委實瞧著可憎。 秦奶奶和蔣梅花卻是完全不在意秦悅?cè)绾慰创齻兊?。反正她們今天過來就沒打算離開,至少要吃完中飯和晚飯才考慮要不要走。陶怡和韓韜現(xiàn)下的房子不是挺大嘛,難不成還睡不下他們一家子?開玩笑。 確實是開玩笑。不過,是秦奶奶和蔣梅花在開玩笑。瞧出最應該離開的幾人沒有起身的打算,秦悅索性不開口了,等著看秦奶奶和蔣梅花還能鬧出什么來。 陶怡長嘆一口氣,別過頭沒有說話。碰上這樣的婆家,除了認命,她似乎再無其他言語可以來形容此刻的無力心情。 相較之下,韓韜的反應就淡定多了。就好像家里根本沒有多出這些討厭的人,秦奶奶一行人落在他眼里盡數(shù)是空氣,被無視的徹底。 陶外婆早在看透秦奶奶等人的嘴臉后就轉(zhuǎn)身回了廚房。她會做飯,卻并不代表不能從中做點手腳不是?就算被罵糟蹋食物,也比喂進秦奶奶等人的肚子里好解氣。 眼尖的發(fā)覺陶外婆進廚房前的那個眼神,蔣梅花心知不妙,連忙跟了過去。她可不想吃壞肚子,更不想被陶外婆算計。 蔣梅花是因為想要讓自己安心才會跟進廚房,秦奶奶則是為了以防萬一,也一并站起身,意欲親自去確定一番。 這樣一來,倒是給了秦悅可乘之機:“咦?秦奶奶和梅花嬸子這是打算回去了?慢走不送?!?/br> 秦悅的語調(diào)懶洋洋的,明面上沒有深意,聽著卻并不像那么一回事。蔣梅花和秦奶奶都站住了腳步,轉(zhuǎn)過頭看向秦悅。其他人的視線則是無一例外的全部投向蔣梅花和秦奶奶,打量著兩人是不是真的打算離去。 “不是,哪里的話?”干笑著擺擺手,蔣梅花的神情有些扭曲,“我就是想要去廚房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這樣??!那咱們的中飯就交給梅花嬸子好了。畢竟我和我媽也是客人,比起來還是梅花嬸子跟陶姨更為親近不是?”秦悅煞有其事的說完,還不忘補上一句,“陶外婆年紀都那么大了,梅花嬸子想必也沒臉讓她老人家忙來忙去的做飯給你吃吧!” 她為什么要覺得沒臉?這里又不是她的家,陶外婆會做飯是陶怡沒本事,憑什么怪到她頭上來?蔣梅花很想幾句話丟過去,好生跟秦悅爭執(zhí)一番。 不過觸及秦奶奶悄悄沖她搖頭的架勢,蔣梅花深吸一口氣,強撐著扯起嘴角:“那就我來做飯好了,好像確實不該讓陶外婆來掌廚?!?/br> 聽到蔣梅花的話,也不管蔣梅花是否真心實意,秦悅直接沖向廚房,并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門口探頭喊道:“陶外婆、媽,梅花嬸子說她要下廚,你們可以洗手出來了啦!” 廚房里的陶外婆和吳桐皆是一愣,相顧無言。小悅這丫頭又鬧哪一出來著?怎么能讓蔣梅花來做飯? “哎呦,您二位趕緊出來,給梅花嬸子騰地兒?!币娞胀馄藕蛥峭┒颊局粍樱貝傊苯幼哌M去拉人,順便也沒忘壓著聲音提醒道,“就廚房這點東西,我倒要看看她能做出什么花樣來?!?/br> 秦悅的話是故意說給陶外婆和吳桐聽的,兩人先是一怔,隨即忍俊不禁的搖了搖頭。這內(nèi)里的緣由,怕是蔣梅花堂而皇之的聽到耳里,也想不出所以然的。 蔣梅花當然想不出所以然,只因這個意外發(fā)生的太突然,連身為當事人的他們都沒有想到,更別提其他外人了。思及此,陶外婆和吳桐不再猶豫,直接順了秦悅的意。 被趕鴨子上架的蔣梅花憋著一肚子氣跺著腳走進了廚房,原本還暗自下定決心要秦悅后悔指使她下廚的愚蠢決定。待到翻箱倒柜的仔細檢查過后,蔣梅花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陶怡家里的廚房干凈的不像話,根本不像是過年要待客的模樣。 怎么可能?除了鍋里燒著的水,就只有一些洗干凈的大白菜和白蘿卜,難道陶外婆是打算拿這些不值錢的寒酸玩意兒招待他們吃中飯?蔣梅花很努力的想要尋找出被陶外婆藏起來的年貨,卻終是無果。 “陶怡!”咬牙切齒的大喊一聲,蔣梅花提著菜刀奔了出來,“你讓我拿什么做飯?” “米啊!”懵懂的語氣,天真的表情,秦悅指著廚房里的米缸喊道,“梅花嬸子沒有找到米?就在這里??!” “誰跟你說米?我問的是rou!別告訴我,大過年的,你們家連一塊rou都沒有?!币欢俚谋粦蛩#Y梅花快要抓狂,“廚房里就只有白菜和蘿卜,你們讓我做飯?瘋了嗎?” “因為窮??!家里窮的只能吃得起白菜和蘿卜。至于原因,梅花嬸子不是很清楚嗎?”并不意外蔣梅花的反應,秦悅一臉無辜的攤攤手。 秦悅自是不會告訴蔣梅花,年前因為下雪天冷,吳桐心疼陶外婆年紀大,就沒讓陶外婆做事,獨自承擔了腌rou和熏rou的工作。如此一來,兩家的rou就混在一起都放在了她家的廚房里,需要的時候再過去她家拿。 但是今天,秦家人來的突然,事先沒有通知,陶外婆當然不可能早先備著。加之方才吵了那么一架,陶外婆氣的連大門都沒出,更不可能去她家拿rou了。也所以,蔣梅花看到的只有可能是空蕩蕩的廚房。 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秦悅很認真的想要看看,蔣梅花究竟能做出什么花樣來。而蔣梅花也沒有讓她失望,才進去不到兩分鐘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果然是沖著rou去的嗎?怪不得反應如此之迅速,快的都要令她咋舌了呢!秦悅眼帶譏誚的望著失態(tài)的蔣梅花,全然沒把中飯吃不吃得上這件事放在心上。 ☆、第96章 蔣梅花確實覺得很無語。不單單是rou,就連最起碼稍微看得過眼的好菜都沒有。這樣干凈的廚房,說是打算準備過年招待客人的午飯,簡直是笑話。在蔣梅花看來,肯定是陶怡等人把好東西都事先藏起來了,否則她怎么可能找不到? 被蔣梅花如刀的眼神瞪著,陶怡一時間有些茫然。等到反應過來廚房里的菜恰好在昨天全都吃完,今天尚未去隔壁秦悅家拿之時,陶怡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此般情景,完全是巧合中的巧合,陶怡不曾動半點手腳,也決計不會有那般高超的本事預算到韓奶奶一眾人會選在今天登門。蔣梅花一味盯著她,反而錯了。 “陶怡,你就真的不說點什么?”等了好半天都沒聽到陶怡出聲,蔣梅花耐不住性子的質(zhì)問道。 “嗯?”陶怡本能的發(fā)出疑惑,隨即又一臉無辜的搖搖頭,“我該說什么?” 居然還有臉問她該說什么?蔣梅花氣的渾身發(fā)抖,嗓音都打起了顫:“廚房!今天中午的午飯,是不是要大家全都跟著吃白菜蘿卜!” 咬牙切齒的肯定語氣,不帶絲毫的疑問,蔣梅花全然被氣糊涂了。也不管在場其他人的眼神,只是死咬著陶怡不放,執(zhí)意要得出個結(jié)果。 “哦。”陶怡點點頭,也不跟蔣梅花爭吵,扭頭去看吳桐,“姐……” “知道了?!辈挥锰这言捳f完,已然意會的吳桐拔腿往外走,“我這就回家去拿。” “媽,你等等?!碧这蛥峭┑淖龇ū臼抢硭鶓敚旁谄饺战^對不會引起任何的sao亂。不過此時此刻,秦悅率先不客氣的喊出了口,“干嘛要去咱家拿???出去外面買不就好了?” “你這丫頭,怎么說話呢?出去外面買不花錢???”聽到秦悅的質(zhì)疑,吳桐沒有深思,順著回道。 “那也沒辦法?。∵@么多張嘴等著吃飯,總不能什么都從咱家搬吧?那干脆不要在陶姨家吃飯,改去咱家得了?!鼻貝偣首饕桓比涡缘哪?,說出來的話委實不怎么動聽。 陶外婆和陶怡都是熟知秦悅性子的,盡管秦悅這么說了,她們也不會放在心上。加之兩人都很清楚,秦悅這些話是沖著韓奶奶等人去的,越發(fā)顯得淡定。只是站在那里,充耳不聞,好似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 韓韜則是冷眼掃過面色尷尬的韓奶奶一眾人,拽了拽秦悅的胳膊:“先找你家借?!?/br> “行??!”秦悅甚是好說話的點了點頭,卻在下一刻又笑瞇瞇的問道,“什么時候還?” 韓奶奶等人本是不打算開口的。他們是過來吃飯的,哪里管陶怡有沒有好菜下鍋。可無奈陶怡幾人好似全然不要臉面,就當著他們的面討論向吳桐借rou的事......要說既然吳桐答應了,他們便也權當沒聽見,這事就算過去了。無奈秦悅非要揪著不放,韓韜更是極為配合的順著往下說,委實讓韓奶奶一眾人留也不是,走也不想。 “我說秦悅,你一小孩子家家的,怎就這么小氣?你媽都答應借了,你多什么嘴?大人之間的事,你少摻和?!毖劭粗鸵绞值膔ou被要飛了,蔣梅花十分之不高興,沖著秦悅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