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胡悅合起扇子,他看了看身邊的兩人,楚玨依然沉默不語,而紅翹則是驚訝的目瞪口呆,他咳嗽一聲說:“看來,二位只能到我齋房喝兩杯熱茶壓壓驚了,順便還勞煩楚兄為我們解釋一下這事的緣由?” 楚玨撿起地上的白玉,遞給胡悅說:“此物就送你了。至于故事的緣由,的確需要慢慢說起?!?/br> 胡悅毫不客氣的接過白玉,但是當(dāng)他接過白玉之時,他為之一愣,但是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虹翹指著老者說:“雖然我也很想跟你們?nèi)ィ强偟糜腥税牙畲笕说氖姿突厝グ?。這樣吧,明日我請二位喝酒,順便和我說說此時到底是怎么回事?!?/br> 胡悅和楚玨對視一眼,胡悅笑道:“有酒喝,自然要去啊,先送尸體回去吧?!?/br> 楚玨嘆著氣說:“那么明日相見。” 第二日的晌午,暖風(fēng)來至,原本沒有來得及開的鳳仙花也露出了花蕊,楚玨登船之后,發(fā)現(xiàn)胡悅已經(jīng)早早來到了船舫,看樣子早就喝了好幾盅,這會的臉色已經(jīng)露出緋姿,楚玨微微笑道:“誰說鳳仙沒開呢……” 酒過三巡,楚玨放下酒盅,虹翹也放下了手中的琵琶坐在了二人的邊上。 楚玨開始敘述著這個故事的緣由: 先帝的后宮中并沒有一位叫做梅妃的妃子,但是先帝酷愛梅花,特別是他小時候就種下的一顆白梅,更加是喜愛有加,甚至逢人就說:“此梅乃是朕的愛妃啊!” 而之后天時之變,正逢兵燹戰(zhàn)禍,先帝想要解開存放在祈乾宮內(nèi)的“天時之局”,歷代先皇都說這部棋局可以解開世間一切之困惑,于是先帝便把自己所在暗香軒中,在那梅樹之下不停的思考著棋局和如何解開兵燹之禍的方式。日復(fù)一日,不吃不喝。最后他發(fā)現(xiàn)那原本不應(yīng)該開花的梅樹,卻因為天時的變化,開花了,而落下的花瓣的位置正巧就是棋局中破解的方式,先帝因為如此巧合,便成功解開了戰(zhàn)禍。 此棋局再次被封入深宮,而梅妃弈諫的典故便是由先帝在自己最心愛的梅樹之下解開棋局所得來。 但是,棋局卻在那個時候被一個太監(jiān)所窺見,而這個太監(jiān)一直以來都是照顧這顆梅樹的人,那時太監(jiān)還是個年輕人,卻也是極愛下棋,他想要再一次解開棋局。隨后他花了很多年的時間研習(xí)此局,甚至到了最后因為心血過度消耗,眼睛也瞎了,無奈被趕出了宮里,最后他在梅樹下埋下一塊白玉,那塊白玉是先帝賞賜他照看梅樹的功勞所得,但是卻因為他在梅樹下窺視的棋局,也導(dǎo)致了這個瞎眼的棋癡成了一個瘋子,他不停的研究,自己研究不出就請教別人,別人都看不起他,甚至最后只能淪落到乞討街頭的地步,而就在第二次天時之變之時,這個棋癡卻忽然想通了一局,并且推算出了三年內(nèi)必有水禍之事。他耗盡一生的心血,甚至不惜給那些當(dāng)值的宦官磕頭求情,而圣上在此時忽然在夢中夢到一位女子,她說有一個知天命者要見他,并且能替他躲過一禍?zhǔn)拢壤杳饔谒?。圣上下詔找那個人,于是這個瞎眼的老人再一次進宮,為皇上接了一次棋局。 但是再那之后,老者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入局,也無法再破局,這盤棋在他看來變成了一個死棋,而此時他的命也到了盡頭,最后沒有人知道他死在哪里,最后到底有沒有解開,只是在如今天時又變的時候,那原本的梅樹再一次開花,仿佛感應(yīng)著那個老者癡心不死,還在不停的找人破局,甚至至死不休。所以梅妃的囑托便是阻止這個棋癡的怨念不停的傷害無辜,放了別人也放下自己。 三人默默地聽著楚玨說著這個事情,在旁人聽來這只是一個奇幻的故事,但是他們?nèi)擞H眼看見了老人匍匐在地的哀哭,以及那些因為老者執(zhí)念和怨氣所害死的人。因為癡妄,最后的結(jié)果卻是如此無意義。 胡悅喝了一口酒,他看著虹翹說:“虹翹姑娘,也許你很快就有一首新曲了?!?/br> 虹翹的眼眶中滿是淚水,她擦著淚說:“我真不知道該說這老者是惡還是悲,只能說這盤棋下的太過了,真不知道設(shè)這棋局的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他難道沒有想到會有如今這樣的情況嗎……” 楚玨聽到此言,微微一怔,手中的酒也灑出了些許,而此時天開始下起了雨??諝庵蟹路疬€能聞到那似有若無的香氣。 楚玨默默地飲下這杯酒,重復(fù)道:“是的,太過了……” 第23章 黃泉燈(上) 奈何橋畔嘆奈何,三生石上定三生。黃泉此去無歸路,青燈一盞待何人。 夏雨一落,荷葉就像是抹上了一層綠蠟一般,遠處能夠隱約地看到小舟在荷葉之間穿行,適夏得小曲也在夏雨中隱約傳來。 這場雨下了很多時日,一直都沒有停下的意思。蓄水的水缸已經(jīng)盛滿了水,滴滴答答得被雨水打著漣漪,因為雨大,路上行人很少。 此時從柳林的深處走出一個穿著蓑衣斗笠,手里提著個酒壺的人,他嘴里不時地念叨著什么,仔細聽盡是些酒語醉言。微微翹起的嘴角,雖未笑,卻風(fēng)流。此人不是胡悅又是何人? 只見胡悅微微抬起斗笠,細長地眼角看著雨唰唰地下,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樹林邊上還有賣夏季特有的果實和種生(把豆類放在水的器皿中浸泡發(fā)芽,宋代稱呼為種生,多見于農(nóng)歷7月期間的習(xí)俗)。在這樣的梅雨天里生意不好,到了這個時間居然還沒有收攤。攤主抬頭看了看來人,覺得來者不會買他貨物,便又低頭打瞌睡了。 攤主閉著眼開口道:“少年人可是要去坐船?” 胡悅欠了欠身道:“正是如此?!?/br> “那么大雨沒有船的,這兒已經(jīng)發(fā)生了好幾次翻船災(zāi)事了。” 胡悅整了整斗笠,輕笑道:“我坐的船,今日一定會來?!?/br> 攤主歪著頭,看似是真的睡著了。 胡悅抹了一把臉臉上的雨水,夏雨雖然非常的急,但是卻沒有陰寒的感覺,反而那種無法蒸發(fā)的水汽讓四周變得分成的沉悶。讓四周呈現(xiàn)出一種不自然的隔離感。 胡悅一個人朝著護城河處走去,大雨中的護城河彌漫著水霧,看不清遠處的景色,胡悅站在河畔,打了個酒嗝。他微微挑起斗笠的帽,瞇眼看著護城河,大雨磅礴,也聽不清遠處是否有劃船的聲音,只能慢慢地等。只是的確,這樣的大雨天怎么還會有船只呢? 胡悅朝著邊上看去,有一對母女靠在一棵柳樹下,胡悅朝她們點點頭,母親也微微欠了欠身。 這位夫人的表情有些哀傷和焦急,微微蹙著眉頭,整張臉看上去也沒有什么血色,蒼白又消瘦,在他身邊是一個同樣瘦弱的女孩,女孩雖然并沒有那么悲傷的表情,但是卻同樣的清瘦。她們同樣看著灰蒙蒙的湖面。 過了不知道多久,天色也越來越暗,雨終于停了,但是灰黑的云層依然厚重,胡悅看著天空,他喃喃自語說:“果然雨停了?!?/br> 此時從模糊的水霧中,緩緩的映出了些許燈光。搖搖晃晃之間隱約有一艘烏篷船的輪廓。 母女二人起身朝著河岸走來,胡悅捏了捏懷中的酒壺,也跟著上去,就在三人準(zhǔn)備登船之時。從遠處傳來叫聲“等等!船家!等等我!” 一個背著褡褳,包著頭巾的年輕人朝著烏篷船揮手。年輕人那么大雨居然沒有打傘也沒有帶蓑衣,渾身上下已經(jīng)被淋了透。 他抹了一把臉,喘著氣地站在了胡悅的身邊,抬頭看著船只緩慢地靠近岸頭。胡悅問道:“如此大雨,兄臺竟不打一把傘?” 年輕人一邊擦著臉,一邊整理著已經(jīng)亂作一團的頭巾說:“出來匆忙,見笑,見笑了?!?/br> 此時一直拽著母親一角的小姑娘,指著年輕人的頭說:“越拉帽子越歪。” 年輕人動作一停,更加不好意思只能干笑朝著河邊看去。烏篷船終于靠岸。船夫渾身上下都穿著厚實的蓑衣,看不清他的樣貌,他朝著岸上吼了一聲,四個人便上了船。 但是胡悅發(fā)現(xiàn)在烏篷內(nèi)還有三個人,他們縮在一個角落里,看樣子是為了給來人空出地方。只是烏篷內(nèi)非常的昏暗,一點燈光也沒有。但是位置正好夠他們四個人。 忽然胡悅頓了頓,猛然回首:“前面船上不是有燈光的嗎?為什么現(xiàn)在一盞燈都看不到呢?難道船燈被這雨水給沖滅了?” 就在胡悅遲疑之時,船已經(jīng)駛離了岸邊,胡悅坐在靠著船頭處的位置,船夫在船尾,所以他看不到船夫的模樣。他朝著另外三個人看去,那三個人正好也在打量著他們。胡悅和他們其中一個最瘦的人的視線相交,那個人的眼神卻非常渙散,只是這樣渙散的眼神中卻也有一絲詭異,胡悅只是宛然一笑,隨后便轉(zhuǎn)過頭,看著窗外昏暗的湖面。 在坐的七個人除了互相打量其他人的樣子之外,也就沒有任何的交談。也許是少兒無法忍受沉默和無聊,她拽著母親的衣角晃了晃,輕聲說:“娘,我渴了?!?/br> 婦人為難地看著女兒,顯然她沒有水,胡悅看了看自己的酒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只有酒,孩童喝是否不太妥當(dāng)?” 那個年輕人連忙放了放布袋,他說:“我這兒有水,給小姑娘喝吧?!?/br> 小女孩不敢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婦人,婦人低頭謝過年輕人后接過了茶壺。給女孩喝了些水。她的臉色也稍微有了些好轉(zhuǎn),看似是趕了很久的路,實在是有些乏了,喝完水就趴在母親的膝蓋上睡去了。 年輕人朝著船夫說:“船家真不容易啊,那么大雨還作營生。本來以為下雨就沒有船會來了?!?/br> 船夫沒有回答,年輕人覺得有些不自在。胡悅卻皺了皺眉,原本就在船上的三人中的一個開口發(fā)話道:“幾位都是要去哪里?” 年輕人先回答道:“由蔡河入淮,去泗州。嘿嘿,在下只是個學(xué)徒?!?/br> 婦人因為年輕人贈水之情,也不似之前那么生疏,便開口道:“奴家所去不遠,就到洙橋岸頭就可以了,我爹爹因為重病,想要最后看一眼外孫女,這才連日趕路。只要過了河就到了?!闭f完便安慰似地摸了摸小女孩的頭。 胡悅微微一笑,道:“我去……” 他話還沒說完,船只就開始劇烈的搖晃。船夫朝著艙里喊道:“有風(fēng)浪了,你們抓緊些,如果不行,我就把船停到最近的河岸,歇歇再上路?!?/br> 女孩也被驚醒,害怕的抓著婦人的手臂,所有人都牢牢地抓著欄桿,但是即使如此,船艙外依然一片灰霾,看不清哪兒是河,哪兒是天。風(fēng)非常的大,所有人除了拉住欄桿就沒辦法做其他的動作。夫人一只手抓著欄桿,一只手拼命的摟著女兒,嘴里不停地禱告。 還沒等七個乘客有所反應(yīng),船家就掉了一個頭,眾人提心吊膽得不敢發(fā)一言,只覺得好像小船像是一片葉子掉落在巨大的海濤之中,船一會往右傾斜,一會往右,就這樣不知劇烈搖晃了多久,終于船身重重地裝上了什么東西,差一點就把小女兒給撞了出去,幸好胡悅一把攬住,女孩才被胡悅拉回懷里。但是那一撞擊之后,便穩(wěn)當(dāng)了許多。 七個人在船上等了一會,但是依然沒有動靜,胡悅探出了頭,這才發(fā)現(xiàn)船家居然不見了。 此時外面已經(jīng)風(fēng)平浪靜了,但是卻停在了一個陌生的樹林之中,胡悅看了看外頭說:“奇怪,船家人呢?” 這是其他人都朝著船外看,但是依然沒有找到人,忽然間那婦人大喊道:“你們看,那是什么?” 在遠處,漂浮著一個類似像是人形一樣的東西。遠遠看去像是船家的摸樣。 胡悅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但是隨后那個年輕人則嚇得渾身顫抖,他說:“如果……如果那是船家,那么……這船是誰拴上岸頭的?有人殺了他?這里能報官嗎?” 他指著繩子所綁住的那顆樹,這些女孩兒發(fā)出了嗚嗚地哭聲,顯然是被嚇壞了。 而在林子的深處好像有燈火,而且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那三個一直非常沉默的船客開口道:“看這天又要下大雨了,我們在這船上不安全,如果一不小心繩子斷了,船被吹到河里,我們就麻煩了,先上岸吧。” 但是此時胡悅卻說道:“如果是有人把船夫殺了,拋尸在河里,對面的那些聲音豈不是對我們非常危險?萬一是河上的匪類,我們?nèi)ゾ褪亲酝读_網(wǎng)?!?/br> 胡悅話剛說完,天空就像是和他開玩笑似地,打了一個響雷,隨后便開始刮起大風(fēng),隨時都會下暴雨的樣子。而且船又開始搖晃的厲害,那繩子發(fā)出非常脆弱的嘎吱聲。 胡悅嘆了口氣說:“看來只能下船了?!?/br> 七人剛剛下船,那繩子就像是紙做的一般,吧嗒一下便斷了。那艘船被風(fēng)緩緩地吹離了河岸,朝著湖中心飄去。 這下七個人見此狀況,心有余悸,他們想要離開此處只有再等到有船的時候了。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地看著四周。 林子看上去不是很大,而且也不像是無人的荒林,反而有一種被修建過的痕跡,還有一條小徑供人行走。 他們七個人沿著這條小徑筆直往林子里面穿,這里有許多的花草,開得非常茂盛,甚至有些花草非常名貴,四周的草木景色怡人,處處透著一股雅致。甚至還能看到一些類似庭院裝飾的擺設(shè),總之這就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后院一般。 七個人走著走著便不像之前那么害怕,畢竟這樣優(yōu)雅的林間小道的盡頭應(yīng)該也不會是什么盜匪山寨窟吧。 小女孩指著一朵梔子花說:“娘,好香?!?/br> 婦人拉過女孩的手,搖了搖頭道:“不可以,也許是這兒的主人種的。” 年輕人和胡悅并排而行,小道幽靜,非常的長。胡悅脫下斗笠和蓑衣,拍了拍衣裳。年輕人看著他說:“公子居然如此年輕?” 胡悅挑眉笑道:“長得年輕而已,實際上我的歲數(shù)可不小了。” 年輕人紅了紅臉,他彎腰而拜道:“啊,在下唐突了,希望公子莫見怪?!?/br> 胡悅哈哈大笑,卻沒有接他的話。年輕人自知有些唐突,他趕緊跟了上去說:“公子猜測這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胡悅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兄臺沒有發(fā)現(xiàn)嗎?” 年輕人說:“什么事情?” 胡悅指著最前面的三個人說:“他們仿佛來過此地,雖然這里有小道,但如果第一次來此的人,應(yīng)當(dāng)如你我,或者是那對母女,對此處多加觀察,小心謹(jǐn)慎。但是這三個人卻一點都沒看四周的景色,已經(jīng)走在很前頭了,仿佛知道前頭有什么?!?/br> 年輕人壓低聲說:“莫不是他們?nèi)烁愕墓恚堪汛医o殺了?” 胡悅這次沒有回答,他拍了拍前邊兒女孩的頭說:“得快點咯,你看這天又要下雨似地。”女孩乖巧地點著頭。拉著母親的手往前趕,胡悅一邊喝酒一邊看著周圍,這里的景色蘇日安怡人,但是去讓人感受到一種說不出的窒息感,空氣好像非常的稀薄。 胡悅抹了抹脖子,小女孩忽然間拉住自己的母親悄悄說:“娘,這里好像有人?!?/br> 婦人停下腳步看著四周,這里安靜的連鳥蟲之音都沒有,更不要說是人的氣息了。 婦人拉了拉自己的女兒,表示不要胡說。但是胡悅卻同樣也有人窺視的感覺,只是就連他都沒有看到人影,他拍了拍小女孩的腦袋說:“小meimei看到了什么樣的人?” 小女孩半個身體縮在母親的身后,她說:“一個大哥哥,手里拿著一盞燈?!?/br> 胡悅眼神一亮,婦人又向著四周看去,她說:“這里一點光亮都沒有,連這里的天都是灰蒙蒙的,哪里來的人和燈呢?” 年輕人打圓場道:“些許只是因為小姑娘太害怕了,把樹枝看做是人,把芭蕉葉看作是燈籠了吧?!?/br> 婦人微微點頭,小女孩咬著嘴唇也不敢再說。再走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胡悅他們看到那三人站在一處青瓦白墻的屋外,房子看上去非常老舊,但是所有的材料都是上品,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用的別院。 三人站在屋外,卻并沒有進去。待到胡悅幾人趕上他們才抬頭說:“這里有個屋子可以供我們歇腳,等明天我們再趕路吧?!?/br> 年輕人朝著屋內(nèi)看去,房內(nèi)只有七個位置,上面放置著吃食和碗筷,數(shù)量正好是七份。 年輕人睜大眼睛,他沿著唾沫看著胡悅說:“這?” 胡悅說:“看來我們來此處并非偶爾,我們先進屋看看,是否還有人在此處?!?/br> 說完進了屋子,房屋內(nèi)已經(jīng)點燃了燈,染了熏香。桌子上的山珍海味看著都讓人嘴饞。除了沒有人之外,這里的一切都讓人覺得十分舒適。但是卻依然感受不到一絲人氣。 此外,這里所有的家具和擺設(shè)都是石頭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