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jié)
當第一份酒方寫好以后,孫老頭兒便迫不及待地接了過去,然后和其他人湊在一起仔仔細細地研究了起來,當看清楚酒方里寫到的果酒中所需的葡萄比重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太多了!遠遠超乎她們想象得多!這得需要多高的成本?禿頂大叔看的心驚rou跳,擦了擦眼睛深深地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雖然早知道釀果酒肯定要放水果,酒里那么濃郁的果香必然放的水果分量也不少,加上凌城也有人驗證了這一點,可他們玩玩沒想到會需要這么多的葡萄!這么看來,云記的酒拋去的成本以后所賺利潤,比起他們原本預料的可要少得多了! 更令人驚訝的是,原來葡萄酒里根本就不用放酒,而是讓他們自然發(fā)酵!難怪那些釀酒師傅們釀出來的東西味道總是不對,原來是因為根本就沒放酒! 唐云瑾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酒方里需要的葡萄分量很多,成本也會非常高,如果覺得無法接受,葡萄的比例也可以酌情減少,填入一些味道偏淡的酒,果味或許會減輕一些,酒味略重,但也有人偏好這種口味?!?/br> 就像甜紅里面的白糖比例就比較多,但實際上也不見得所有人都喜歡喝甜紅,若是味道稍微淡一點,不那么甜,再烈一些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云記果酒的特色就是濃烈的果香,再記上論起烈酒來,也有阿威酒,伏特酒這類足夠分量的,所以果酒方面她也就懶得再費心思琢磨口味。 又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唐云瑾總算把九份酒方都寫了出來,算上景天睿人手一份地送了出去。也因為今天來得這些人以防萬一都在身上揣了錢,所以完全可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九份酒方,一共十八萬兩到手,比起這些乍聽高成本而驚得再一次像調色板一樣不停變換著表情的人,唐云瑾始終保持著滿意的笑容。 加上空間里的二十多萬兩,如今她已經有超過四十萬兩的身價,這可完全可以和凌城的老字號大商家的身價相比擬了。當然,和三大巨頭家族還是有著很大的距離。 酒方到手,錢也付過,這些老家伙都坐不住了,不等唐云瑾開口紛紛道別先行離開,明顯是打算立刻回去準備原料盡早把酒釀出來,三個月以上的發(fā)酵期可不斷,動作慢了就得被別人搶了先機! 唐云瑾連客套的挽留都省了,直接目送著他們離開,景天睿看出蘇塵等人可能有話要和唐云瑾說,他自己也要回去和老爺子交代一下今天的事情,也和孫老頭兒等人前后腳離開,景天白卻是留了下來。 雅間里沒了外人在,憋了半天的疑問總算有機會問出口,蘇塵和景天白都直勾勾地看向唐云瑾。 “小瑾,我之前可是真沒想過你居然真的要買酒方,你確定就這么輕易賣了,云記以后不會吃大虧?” 景天白道:“蘇塵說得對,云瑾,雖然孫老板他們現(xiàn)在因為不想賠償,不會泄露了酒方,可是這也不是長遠之計,你還打算把酒方賣給其他商家,到時候越來越多的商鋪手里都有酒方,到時候怎么藏都藏不住?!本褪钦嬗腥诵孤读?,因為目標太多,也很難查起。 唐云瑾平靜地說:“無所謂,只要眼下我賣酒方能撈到足夠多的錢就夠了,至于以后方子漏出去,那是必然趨勢,我也不可能阻攔得了,等到其他商鋪都能釀的出葡萄酒,我也已經賺得腰包鼓鼓的了,虧不了?!?/br> 今天九份酒方賣了十八萬兩,其他商家一份兩萬五千兩,賣上十份就有二十五萬兩,這可是之前她在洛水鎮(zhèn)時云記兩家鋪子,賣戲本,賣人參酒以及其他零散收入的總和!只需要十張紙就能賺到,她哪兒虧了?如此容易賺到巨額的財富,怕是做夢都能笑醒吧。 “可是,等到其他酒鋪作坊里也能買到云記的葡萄酒,到時候云記的生意肯定也會受影響?!边@是肯定避免不了的后果,而且少數也得有幾十家鋪子競爭,云記被瓜分走的利潤絕對不會是小數目,如果唐云瑾沒把這一點考慮到,就真是因小失大了。 “那點影響我還應付得了。”唐云瑾不咸不淡道:“只是葡萄酒罷了,云記又不止這一種酒。何況,同樣是葡萄酒,我占了先機,最好的葡萄酒也只有我手里有。云記現(xiàn)在能賣一品紅甚至是極品紅,其他商鋪想賣至少也要一年以后,到時候云記的葡萄酒陳釀期更久,其他人永遠追不上云記葡萄酒的品質。”這可不是耍小伎倆能彌補的差距。 蘇塵和景天白后知后覺地悟了,他們怎么就忘了這么關鍵的事!再看秦梟由始至終氣定神閑,半點疑惑和勸阻都沒有,顯然是早就想到了! “賣酒方是我在來凌城之前就打算好的,比起想方設法讓凌城的商戶打消打云記主意的念頭,還是給他們一點甜頭把人穩(wěn)住,對云記以后更加有利?!背Q缘溃虏蝗缡?,想用其他手段強硬壓制那些為利益蠢蠢欲動的心非不是長遠之計。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等到他們忍無可忍地聯(lián)合起來對付云記,才是云記的災難。 打從有了來凌城的想法以后,她就考慮過要用什么樣的方式和凌城的商戶合作,洛水鎮(zhèn)的合作模式并不適合凌城這種規(guī)模大,消費水平高,商場競爭更加激烈的地方,也滿足不了她的胃口。 單憑一家云記,以及規(guī)模遠不如本土釀酒作坊的工坊,云記要拿出不讓人懷疑來源的足夠分量的酒水供應給諸多商鋪也不可能,既然硬件條件被局限,那就只能把將云記酒水最大力度推廣出去的任務擴散出去了。 反正云記的名聲已經散播開,就算別家商鋪釀出來酒,別人也只會說,這是云記果酒,她賺了賣酒方的錢不說,還省了大筆的廣告錢,她虧嗎? 唐云瑾的底牌從來就不是青梅酒葡萄酒這類最基本的酒方,而是白蘭地威士忌這類蒸餾洋酒,以及如今熱銷的雞尾酒。現(xiàn)在還只是推出了十種,以后還會有二十種,三十種,只要她想! 除了葡萄酒,藥酒和白蘭地威酒等烈酒照樣都是云記獨家,就算與人合作,也只有云記能提供,老實說,目前凌城分號的收入當中,葡萄酒的利潤最多只占不到三分之一,就算縮水一點,她賺到的酒方錢也完全能補回來。 雖說如此一來和其他商鋪的合作只剩下各飯館酒樓青樓等等場所的酒水供應,大酒鋪基本日后都能自產自銷,選擇是少了很多,可光這樣的供應,也因為凌城的規(guī)模,需求量也遠遠超過洛水鎮(zhèn)。 這也是大城市的好處,需求量大,底價又高出不少,實際收入反而是洛水鎮(zhèn)的成倍多!等到那些買了酒方的酒鋪作坊釀成了酒,這方面的收入才會有明顯的減少,但到時候,唐云瑾也不在乎那一星半點的零頭了。 只要她有空間在,她就無所畏懼,別人再怎么也永遠不可能在時間上超過她,現(xiàn)在是十倍以上的時間流速,以后還會更快。哪怕是陳年五十年,上百年的酒以后她也拿得出來。 只要她不說,又有誰知道?她說是十年窖藏,等別家也有了十年陳釀,卻發(fā)現(xiàn)味道不對,至多也就認為是手藝方面不如她,她還怕什么? 就連秦梟,能想到唐云瑾是因為有其他烈酒,雞尾酒作為底牌才不擔心云記會有虧損,或許她以后還能釀出其他更好的酒或者其他東西,卻也不會想得到唐云瑾真正的底牌會是空間這種聞所未聞的逆天之物。 云霄身為云記掌柜,唐云瑾對外的代表者,理所當然地代替她為蘇塵和景天白一一解惑,順便不經意地提示了一下云記目前的主要熱銷酒水,很快,蘇塵和景天白都明白,今天真正的大贏家根本就是唐云瑾,什么吃虧不吃虧的,簡直是笑話! 除此之外,唐云瑾也和景天白說了一下日后和天香樓合作的事情。如今景家作坊那邊有了酒方,按理說他們是可以靠著自己釀酒,已經不需要讓唐云瑾去,并且還要支付她不少的手工費的。 但是景天白也不笨,特意詢問了一下酒方里有沒有當初她說的獨家配方需要的特殊原料,其實就是空間溪水。答案當然是沒有! 所以,景天白的意思是,反正他們一開始簽的就是三年份的釀酒字據,時間還沒滿,還是要繼續(xù)麻煩唐云瑾。不說有獨家配方,別家釀的酒味道上肯定還是有落差,單說唐云瑾是經驗最豐富的行家這一點,就肯定不能錯過。 果酒的成本那么高,要是靠著他們自己的釀酒師傅,哪怕有唐云瑾從旁指導,多少肯定都要有些失敗品或者味道有偏差的,這些消耗可都是錢,能避免就避免。 對于現(xiàn)在的唐云瑾而言,景家作坊賺的那點手工費其實只能算是小錢了,如果可以,把這份活省下來是最好的,但出于情面,這樣做也不合適,最后也就按著景天白的意思來了。反正一年就那么幾回,也花不了幾天時間,全當外快賺了。 蘇塵和景天白花了一些時間徹底消化掉今天受到的刺激,直到秦梟忽然談及楊家班晚上新戲開場的事才又來了精神。 蘇塵道:“我可是盼著楊家班的戲很久了,這都來了有一個月有余了才開場,他們再托一陣子我都怕要上門去催了?!?/br> 秦梟道:“那晚上就一道去吧?!?/br> 景天白道:“我也要去看看,聽說今天的戲是在洛水鎮(zhèn)都沒排過的新戲,錯過了可就可惜了?!?/br> 蘇塵看向唐云瑾,“小瑾也一塊兒去?” 唐云瑾道:“我和梟早就約好了。”換言之,秦梟說的一道去,其中也包括她在內。 “哦~”蘇塵曖昧地笑,“原來我們只是附帶的啊?!?/br> 唐云瑾的目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向楊家班所在的戲園子方向,想到晚上碰見安家人時若是她表明了另一個藏著的身份,安家人會露出怎樣精彩的表情,回過頭來對看著蘇塵和景天白,一語雙關:“今晚的戲的確很值得期待,錯過了就太可惜了?!?/br> 蘇塵和景天白都沒有發(fā)現(xiàn)唐云瑾話里有話,只有秦梟知道她今晚的打算,眼底也閃過一抹期待。他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安家那些虛偽的家伙變臉的模樣了。 ☆、216 愚蠢的安信 酉時,楊家班戲園子。 比洛水鎮(zhèn)租用的戲園子大了至少兩倍的院子里,在戲還沒開場的小半個時辰里就已經人滿為患,其中有從前楊家班沒離開凌城時就喜歡看楊家班戲的人,也有很多是聽說了楊家班在洛水鎮(zhèn)的名氣,還有一小部分則是同行來觀望,凌城一些有錢的,有權的,來的也不算少,二樓三樓最好的位置有一大半都坐了人,都是看戲最好的位置,專門留給有背景的,或是和楊家班交好的客人們。 其中就包括了唐云瑾一行人,坐的位置可以說絕對是所有的雅座當中也最好的地方,周圍不少人見他們坐下后紛紛側目,有人認出蘇塵,景天白秦梟這幾個熟面孔,心下了然,難怪能坐那么好的位置,而且按照最近城里的傳聞,和他們同桌的那位小姐應該就是云記老板了。比起秦梟景天白這些常見的熟面孔,對雅座里的人來說,對唐云瑾的好奇自然是要更大一些,不少人都伸長了脖子想看清楚唐云瑾的模樣。 其實唐云瑾的面孔如今在凌城也算熟臉了,誰讓她每隔一天就會在‘蝃蝀閣’親自調制雞尾酒呢?但一些有臉面的大人物們是不太可能親自去云記和別人一塊兒坐著喝酒的,認為那樣太掉份,所以平民階層好酒之輩對云記唐老板并不陌生,反而是有些身份地位的聽了不少,卻沒機會見著本人。 “小瑾,你現(xiàn)在可是走到哪兒都會引起一片人的駐足,名氣之大都快把我們比下去了?!碧K塵笑著調侃。 唐云瑾隨意地將周圍雅座上坐著的人看了一圈,待看見幾個眼熟的面孔后,勾唇道:“今天倒真是來了不少人。” 秦梟也看見了那些人,看似毫無反應,可唐云瑾卻敏銳地感覺得出秦梟身上隱約透露出的低氣壓。 在他們左側不遠處的雅座上坐著的,正是秦家人,唐云瑾認得出的只有秦牧和秦冉,另外兩個女子,看座位和舉止,初步推斷,是秦牧的正妻楊家的女兒,另外一個估摸著就是秦家的四姨娘,也就是秦冉的娘。 除了他們,在其他位置,唐云瑾還看見了一些在商會曾見過的一些面孔,當然最缺不了的就是今天她來此最主要需要應付的對象,安家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安家人和他們這一桌中間只隔了一桌,那邊說話聲音稍微大一點,他們這邊就能聽得清清楚楚,如果是唐云瑾的話,只要她想,別說是雅座這一圈的人,下面人滿為患的院子里的人說的話也沒一個逃得過她的耳朵。 安家今天來的人也不少,除了安凝和安信兩個小輩,還有個和安信長得有幾分像的中年人,大概是安家的長輩,大概是怕安信和安凝鎮(zhèn)不住楊家班的人。安家會有這種想法,她也不覺得奇怪,畢竟,這兩個小輩一個是把楊家班逼走的罪魁禍首,一個是之前幾次見楊家班都沒能得到什么成果的人。 說起來,安凝的幾次失敗應該也讓安家頗為失望吧?唐云瑾摸著下巴暗自思量,唇角的笑容透露出隱晦的幸災樂禍。 安家那一桌其實還有兩個人,但都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角色,兩個都是女子,坐在安信的左右,一個是上回在安家班見過的紅煙,另一個……看對安信的態(tài)度,大概是另一個他的相好吧,就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安家班的。 說真的,對于安家那邊居然讓安信也一起過來,她覺得安家實在蠢得要命,明知道楊家班的人有多厭惡安信,還讓他來礙人眼,是想給楊家班的人下馬威,還是逼著楊家班更恨他們這群沒人性的? “小瑾,我現(xiàn)在知道你為什么說今天會很熱鬧了?!碧K塵看著周圍那些或熟悉或陌生,但基本都沒什么好感的人,蹙眉嘖了一聲。 景天白對秦家那些一直對秦梟不好的家伙也沒什么好印象,而安家那邊,除了安凝,他也都是保持距離,此時只是眼觀鼻鼻觀心,淡定喝茶當什么都沒看見。 云霄更是不把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放在眼里,給自己和唐云瑾各自倒了杯茶,然后隨手抓了塊點心喂懷里的炎火。 秦梟在看見秦家人的一瞬間情緒有些波動,但很快就平靜下來,看見桌上有唐云瑾愛吃的幾種點心,直接把位置換到了她面前,還順便取了一塊放到她跟前的小碟里。 蘇塵翻了個白眼,秀恩愛也不用如此明顯吧! 景天白移開視線看向正在準備的戲臺子,默默想,戲怎么還沒開演。 唐云瑾很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秦梟的體貼,并且對他微微一笑,秦梟唇角也微微揚起了淡淡的笑容。 這可惜,就是有人見不得他們這邊氣氛好,唐云瑾剛吃完第二塊點心,蘇塵就碰了碰她的胳膊,低聲道:“呦,找茬的來了?!闭Z氣怎么聽怎么有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感覺。 唐云瑾抬頭一看,是安家人走過來了,找茬的?目前來說他們這一桌應該沒有人和安家有什么矛盾吧?說是找茬的,不如說是人家想來討個近乎,拉拉關系?要說對象,首選肯定是蘇塵,然后……秦梟肯定也算一個,她這個凌城新晉生意場上的小名人或許也能占個邊,景天白是景二少安家肯定也是交好的。 這么算起來,除了跟在她身邊的云霄,他們這幾個人還真是其他人眼里的香餑餑,和哪一個搞好關系都有利可圖,安家不來打招呼才怪。 在唐云瑾思索間,安家一干人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為首的就是她之前推斷的安家某個長輩。 蘇塵在她耳邊解釋道:“這位是安家老二,安信安凝的二叔?!崩洗螽斎痪褪前残虐材母赣H,安家家主。 “阿梟,天白,真是巧,居然在這里遇見你們,你們也是來看戲的?”安二叔笑呵呵地開口,又看向蘇塵,“這不是蘇老板嗎,沒想到閑來無聊隨便來看個戲居然也能碰見,真是有緣啊?!?/br> 蘇塵嘴角一抽,誰跟你個上了年紀的男人有緣?這是專門來膈應人的吧? 蘇塵一揚下巴,絲毫沒打算給安二叔面子,輕哼一聲,“照你這么說,豈不是今天來看戲的都和我有緣?這么多有緣人,我可消受不起。” 安二叔的表情有點裂,但很快又堆起笑臉,“蘇老板真會說笑?!比缓缶彤敍]聽見這句話一樣,又把目光落在了唐云瑾身上,“這位想來就是云記老板,唐云瑾唐姑娘了吧。” 唐云瑾略一挑眉,沒說話,云霄皺著眉頭看著安二叔攤著臉糾正,“既然你知道是云記老板,還是叫唐老板合適?!碧乒媚锸裁吹?,是舔著臉拉近關系套近乎,還是有意無意地看低她?云霄面無表情得想,這人果然不怎么會說話,隨便說一句話就能讓人心生不快。 不過,也不排除這人是有意為之,吃飽了撐的給自己到處找麻煩。 安家果然極品遍地。 蘇塵在凌城幾乎可以橫著走,輕易沒人敢招惹他,安二叔自然得陪著笑,但云霄可就不一樣了,安二叔當然也認出這是云記的掌柜,一個區(qū)區(qū)掌柜居然也敢下他的面子?于是,安二叔的臉色有點難看,笑容也繃不住了。 還是一直沉默的安凝適時拉了拉自家二叔的袖子,走上前和在座的人打招呼,不管怎么說,好歹安凝還算是認識唐云瑾這一桌的所有人,比起安二叔,還有安信,安凝還算是個會來事兒的,原本有些僵的氣氛也緩和了下來。 直到另一個老鼠屎站出來繼續(xù)攪和,這人想也知道,除了安信別無他人。 你說,你家長輩都要賠笑臉的人物,你個下半身思考的二世祖居然來打招呼居然還不忘了左擁右抱,面對著比他有錢,比他有能力的人更是連半點放下身段的意思都沒有,你不死誰死? 唐唐在無人注意的角度對安信默默豎起了中指。 “唐姑娘一個女子怎么會想到要開酒鋪的?!卑残琶嫔蠏熘p佻的笑容,一邊肆無忌憚地盯著唐云瑾清秀的臉蛋,一邊一只手在貼在自己身上的紅煙的細腰上來回摩挲。 “我可是聽說秦二公子對唐姑娘青睞有加,連我meimei都看不上眼,怎么秦二公子還不把人娶回家,反倒讓唐姑娘在外面拋頭露面的?秦二公子難道連個女人都養(yǎng)不起,還要讓自己的心上人幫著自己賺錢不成?” 唐云瑾扯了扯唇角,連甩安信一個眼神都嫌浪費,這安信真是蠢得沒救了。這是調戲她?還是挑釁秦梟?又或者是打安凝的臉? 他一句不經大腦隨口說的話,卻是拉的一手好仇恨,沒看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嗎? 唐唐對安信的鄙視也已經清清楚楚得寫在了臉上,除了鄙視還有對安信怎么能安然無恙得活到現(xiàn)在的匪夷所思。 沒有最蠢,只有更蠢!蠢貨,你不知道除了你二叔和你meimei以外的所有人對它家主人都是真愛嗎?小心出了戲園子被人套麻袋揍得你爹都不認識你! 最蠢的,這貨還順便把他唯二的兩個自己人得罪了一個,安二叔也好不到哪兒去,此時也正暗自后悔為什么要帶著安信這個拖后腿的! 蘇塵和云霄本來看見安信居然敢用那么直白的眼神盯著唐云瑾看就已經很不爽了,再聽他似有若無的調戲和貶低,更是沉下了臉。 但是,有秦梟在,替唐云瑾出頭也自然輪不到他們頭上。 秦梟目光銳利地望著安信,用冷的幾乎要掉下冰渣子的聲音警告道:“把你心里不該有的妄想都收回來,她不是你能隨便招惹的人?!闭f著,又冷冷看了眼安二叔,安二叔直覺得背脊發(fā)涼,頭皮發(fā)麻。 “管好你們家的人,別不知天高地厚以為有點財勢就能肆無忌憚,再有下一次,休怪我不顧念兩家交情,我想,就算他一無是處,以安家的人丁單薄,也不希望失去唯一一個男丁吧?!?/br> 秦梟在凌城稱得上是相當低調的富家子弟,不仗著家世仗勢欺人,也不會傲得見誰都拽的二五八萬的,可今天,秦梟這反話確實絲毫不給安二叔,甚至是安家的面子,準確說,已經是明目張膽得帶著威脅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