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是棧道，這和蜀中修建棧道的方式類似，可這樣勢必會在山體中留下聯(lián)樁鋪道的樁孔，但在山崖上卻沒有發(fā)現(xiàn)樁孔，因此這個方式可以被排除。

    第三個就是最簡單的垂吊法，直接從山頂把船棺吊入下去，但葉九卿仔細(xì)留意過，在山頂?shù)膸r壁上沒有發(fā)現(xiàn)繩索勒放的印痕。

    “那就還剩下最后一個可能?！比~九卿緩緩抬起頭看著我?！霸谏巾斈程幰欢ㄟ€有一條能進(jìn)入山體的通道，懸棺是經(jīng)過這條通道被安放到懸崖上，可惜當(dāng)時時間緊迫，一時半會我沒有發(fā)現(xiàn)這條通道?！?/br>
    第373章 不醉不歸

    我們幾個相互對視，宮爵和田雞還有薛心柔不約而同對我點(diǎn)頭，看起來我們得去一次丙中洛，葉九卿把青銅盤交給我。

    “這東西我琢磨了很久，看看這里?！比~九卿指著青銅盤的背后?！斑@里有摩擦的痕跡，像是用來開啟某個地方，既然這東西和靈山有關(guān)，帶在身上或許能有用得著的時候。”

    “那人從靈山離開后，據(jù)他向馬幫的描述，他是通過一道石門后，才聽見的水聲，而這個青銅盤是他從石門上取走?！睂m爵把青銅盤接過來說。“這東西應(yīng)該是用來開啟石門的?！?/br>
    “等金盆洗手結(jié)束后，我們就動身去丙中洛?！蔽疑钗豢跉鈹蒯斍需F說。

    “看見沒，這就叫長江后浪推前浪，我們不服老是不行了，咱們做不成的事，這幫后生指不定就給辦了?！比~九卿豪氣干云笑出聲，對趙閻和封承說?！坝袝r候真像再年輕一次，感覺還有好多事都沒做，這一晃半截身子已經(jīng)埋在土里?！?/br>
    “知道自己什么歲數(shù)，就別在折騰了，安安心心金盆洗手，你剩下還有幾十年的光景，大把時間讓你瀟灑?！蔽铱慈~九卿有些惆悵，笑了笑寬慰?！霸僬f，知秋等你收手都等了多久，往后承歡膝下共享天倫多好?！?/br>
    葉九卿突然陷入沉默，一個人呆坐在椅子上走神，像是在思索著什么，好半天才回過神，我又看見他那深邃堅(jiān)毅的目光，那是我熟悉的葉九卿，他的目光逐個從我們身上移開，手指有節(jié)律的敲擊著扶手。

    這是他的習(xí)慣，每當(dāng)做出重大決定時，他都會這樣習(xí)慣性的敲擊，手指懸停在扶手上，葉九卿忽然釋懷的淡淡一笑，我知道他已經(jīng)有了決定。

    “你們難得回來，到了這個家就好好放松休息幾天，什么都別想了，既然知道是我的大日子，沒其他要求，今晚不醉不歸?！比~九卿從椅子上站起來。

    房間里的人都在笑，就連我也在嘴角擠出笑意，但心里卻怎么也笑不起來，葉九卿有是瞞著我，但這并不代表我不了解他，我在葉九卿的臉上看見的不是放下，而是破釜沉舟。

    我不知道他真正決定的是什么事，但以我對葉九卿的了解，一旦他決定的事，就絕對沒有更改的可能。

    葉九卿帶著我們出去，院子里人聲鼎沸，紛紛起身賀喜，葉九卿今晚的興致似乎特別高，他身子已經(jīng)大不如前，葉知秋私下叮囑過趙閻和封承，不讓葉九卿再喝酒，可今天這么大的事，葉九卿又如此高興。

    封承和趙閻看我，意思是讓我勸阻，可難得看見葉九卿能像現(xiàn)在這樣開心，這場酒他得喝，其實(shí)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畢竟放下讓他輝煌驕傲的一切，他每喝一杯就如同在喝下他的過往。

    看著葉九卿豪氣干云和酒席中的人推杯換盞，突然感覺他的背影好落寞，或許這就是英雄遲暮吧，我相信他喝在嘴里的酒是苦的，因?yàn)樗呀?jīng)看不到未來，葉九卿用一場熱鬧非凡的酒宴結(jié)束了自己的驕傲。

    “讓他喝吧，估計(jì)往后他也沒機(jī)會和這些朋友對飲了?！蔽业瓏@了一口氣。

    “按照規(guī)矩，金盆洗手得三天，前面兩天是宴請前來道賀的朋友，第三天，也就是明天才是正式的金盆洗手，得在這些同道中人的面前洗手退隱?！狈獬袘n心忡忡對我說?！白蛲砦揖吐犚娙~哥半夜咳嗽，再這樣喝下去，我擔(dān)心他身體扛不住?！?/br>
    “封叔，我還沒問這事呢，掌柜怎么突然要金盆洗手了？”我一本正經(jīng)問。

    “我也不清楚，之前也沒看出征兆，你們?nèi)ュ\西以后，葉哥和凌然結(jié)伴出行，可沒多久就心煩意亂回來，說是很久沒有你的消息，回來看看你可平安。”封承搖搖頭對我說。“見你音信全無，葉哥坐立不安終日一言不發(fā)等在當(dāng)鋪，后來聽到你們在金陵出現(xiàn)的消息，掌柜這才松了口氣，誰知道第二天居然讓我派人送帖子，我這才知道葉哥要金盆洗手?！?/br>
    我一聽，感覺身體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及，望向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豪飲的葉九卿，心里暖暖的，他是牽絆我的，而且還是發(fā)自肺腑的記掛，不管他隱瞞我什么，有這份記掛我已經(jīng)知足了。

    “你們怎么就不能往好地方想，葉哥都這歲數(shù)，能急流勇退這是好事啊，估計(jì)是葉哥真的看開了，上次你把葉哥救回來后，他似乎就沒有之前那么執(zhí)著。”趙閻在旁邊說。

    “趙叔，封叔，掌柜今天有心事，來的都是行當(dāng)里的前輩，我出面不合適，勞煩你們跟著掌柜，以你們的地位，這些前輩怎么也不會難為你們，能幫掌柜擋酒的地方多擋擋。”我說。

    封承和趙閻點(diǎn)點(diǎn)頭，起身走到葉九卿身邊，我抬頭看見宮爵他們正盯著我，而且似笑非笑。

    “看著我干嘛？”我問。

    “還真別說，朝歌往那兒一坐，舉手投足還真像一個掌柜?！碧镫u笑嘻嘻說。

    “你會不會說話啊，什么叫像啊，人家本來就是好不好?！睂m爵白了田雞一眼，沖著我嘲諷?！耙?，咱們也敬顧掌柜一杯。”

    “夠了，你就別酸了，真當(dāng)我像坐這個位置啊，這不是騎虎難下嘛?！蔽覠o力的苦笑。

    “說起來，我是該敬大家一杯，千里迢迢回來，沒想到運(yùn)氣這么好，能遇到你們這樣的朋友，是心柔的福氣?！毖π娜崤e起酒杯從容大方?！敖裉煳揖徒杌ǐI(xiàn)佛，謝謝大家的照顧?！?/br>
    “還是心柔會說話，這杯酒無論如何都得喝?！碧镫u麻利的端起酒。

    宮爵和我還被薛心柔說的不好意思，端起酒杯，看著院里熱鬧非凡的人群，記憶中四方當(dāng)鋪已經(jīng)很久沒這樣熱鬧過了，記得第一次被葉九卿帶回來的時候，那天正好是除夕。

    年夜飯就擺在院里，那個時候的我渾渾噩噩，怯生生在一邊看著院里一群兇神惡煞的糟老爺們，他們像逗我如同逗一只流浪狗，我記得當(dāng)時我是很敵視他們的，因?yàn)樗麄兌甲脚?，沒人把我當(dāng)一個孩子。

    將軍像擰小雞把我扔到凳子上，那個時候個子小，剛好半個頭露在外面，將軍把雞腿扔在我碗里，還不忘罵我?guī)拙?，我恨桌上那些人，簡直恨之入骨?/br>
    可偏偏是這群人把我養(yǎng)大，等到我忽然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習(xí)慣依賴他們的時候，這些人已經(jīng)老了，而當(dāng)年那個懵懂的小孩，如今已經(jīng)成為執(zhí)掌一方的掌柜。

    可是我曾經(jīng)記恨的人卻不在了，我瞟到旁邊空著的位置，桌上擺著一副碗筷，但并沒有人坐，這是將軍的位置，任何時候都會給他留著，在四方當(dāng)鋪人的心里，將軍從未離開過。

    若是以前我會哭，每一次想到老東西都忍不住哭，這種他們曾經(jīng)瞧不起的軟弱，我從來不會去抑制，亦如曾經(jīng)我恨他如骨一樣，我淡淡一笑，笑的從容，笑的釋懷，老東西一直看著我，這才是他最想看見的我。

    我給將軍倒了一杯酒，宮爵和田雞應(yīng)該是知道我想起將軍，都一言不發(fā)面色沉重，我緩緩放下酒杯，從身上掏出煙袋，亦如往常一樣卷好一支煙，點(diǎn)燃后放在將軍的碗筷旁邊。

    “老東西，小爺長大了，你就別擔(dān)心我。”我重新端起酒，看看對面的宮爵、田雞和薛心柔，聲音堅(jiān)定。“敬所有一路相隨的朋友！”

    我把酒倒在地上，他們也一樣，抬頭的時候我看見了花惜雙，她的目光輕柔含蓄，但始終有我看不懂的東西在里面。

    朋友……

    我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去界定這個詞的范圍。

    宮爵、田雞和薛心柔還有葉知秋以及凌芷寒等等，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但所為朋友，就應(yīng)該生死與共不離不棄，這么算起來，卓明風(fēng)和解天輝也應(yīng)該算是我朋友，但偏偏他們又是我朋友的敵人。

    甚至連花惜雙也應(yīng)該算我朋友，可她卻是入地眼，曾經(jīng)我發(fā)誓要手刃的仇人，花惜雙還在看著我，那眼神讓我無所適從，下意識的避開，思緒有些凌亂，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沒用，追查了這么久，也無法真正觸及到真相，而且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無法去區(qū)分?jǐn)橙撕团笥选?/br>
    在看看這熟悉的院子，時間過的真快，一晃已經(jīng)在這里快二十年，院子依舊還是曾經(jīng)的模樣，這里的人依舊是那些人，似乎一切都并沒有什么改變。

    唯一改變的是我，我突然意識到一件讓我惶恐的是，我接觸的事情越多，雖然距離真相還不知道有多遠(yuǎn)，可我卻在不知不覺中改變。

    我想起在海底碣石金宮中，戴上面具的那刻，那個從內(nèi)心深處被喚醒的自己，殘暴、嗜血和邪惡，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我，可不知道為什么，卻讓我感覺到真實(shí)。

    我驚愕的抬頭，發(fā)現(xiàn)人群之中已經(jīng)看不到花惜雙，卓明風(fēng)說過，過程遠(yuǎn)比結(jié)果重要，現(xiàn)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他所說的過程是什么意思，我正在經(jīng)歷的就是過程，而結(jié)果……

    至于結(jié)果，我將會變成另一個自己！

    第374章 身不由己

    葉九卿做到我旁邊時，才打斷了我混亂的思緒，在院子里繞了一圈，回到我這里，葉九卿居然還沒醉，我見慣了他的豪情萬丈，但從沒見過他像今晚這樣奔放，喝酒就像是在喝水，我猜他是想醉的，可偏偏怎么看他都反而顯得更加清醒。

    “在想什么？”葉九卿把一個酒杯放在我面前，猶豫了一下，哐當(dāng)一聲扔在地上，重新將一個碗推到我面前，一邊問一邊往碗里倒酒，濺落在桌上，我已經(jīng)看不見他的沉穩(wěn)。

    薛心柔是學(xué)考古的，算起來這院子里所有人成某種意義上講，都是她的同行，不過這些人身上的本事，薛心柔莫要說學(xué)，估計(jì)見都難得見到，她饒有興致讓田雞和宮爵帶著她游走在酒席中，聽著這些人酒后的言談，對于她來說有莫大的興趣。

    酒席上就剩下我和葉九卿，看著從碗中溢出來的酒，我試圖勸阻：“別喝了，知秋交代過，讓我得盯住你。”

    “別說掃興的話，估計(jì)往后也沒機(jī)會這樣喝酒，今晚就別管我?！比~九卿把酒碗端到我面前，手有些抖。“喝。”

    第一次見到葉九卿，他同樣也是拿著酒讓我喝，一晃就是二十多年，記憶中的他意氣風(fēng)發(fā)精明老練，如今對面端酒給我的，卻是一個兩鬢白霜遲暮的老人。

    我從來沒有拒絕過葉九卿，之前是因?yàn)槲揖粗厮?，和四方?dāng)鋪的所有人一樣，葉九卿說的話就是死命，現(xiàn)在我同樣也不會拒絕他，但已經(jīng)不是因?yàn)椴桓?，而是不忍心?/br>
    我端過碗一飲而盡，辛辣的酒在胃里翻騰，有些難受的皺起眉頭，用袖口擦拭嘴角的酒漬，換來葉九卿在旁邊仰頭大笑。

    “我他媽就喜歡你這性子?！比~九卿重重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他居然開始說粗俗的臟話。“我一輩子就做成了三件事，也是唯一讓我葉九卿驕傲的三件事。”

    “你何止才做了三件，上次杜亦拿了厚厚一疊檔案，每一份都足夠你掉一次腦袋，說到驕傲，那些檔案中你犯的事，每一件都足以讓這院子里的人服氣。”我笑著把碗推到一邊。

    “挖墳刨墓這些屁事有什么好讓人服氣的，說出來也不光彩，第一件讓我驕傲的是我遇到了凌汐?！比~九卿又把我推開的碗拿了過來，一邊說一邊再倒?jié)M?！傲柘艞壱磺懈疫h(yuǎn)走他鄉(xiāng)，就因?yàn)槲乙痪洌最^相守，可誰知最后卻是，十年生死兩茫茫，是我害了凌汐……”

    “這事怪不得你，當(dāng)時在萬象神宮誰也不知道會遭遇襲擊，知道你是長情的人，有些事既然無法彌補(bǔ)，還不如放下?！蔽覔?dān)心葉九卿提到凌汐，會酒入愁腸，二話沒說把倒?jié)M的酒喝下去。

    “第二件是知秋，我葉九卿挖了一輩子墓，也算是傷天害理，居然還能有一個這么乖巧的冤家，都知道我葉九卿的女兒是考古的，這幫孫子背地里都笑話我?！比~九卿提到葉知秋笑的開心?！捌鋵?shí)他們是嫉妒我?！?/br>
    “知秋最想看到的就是你收山，她也是為了你好，等她從江西回來，不知道要高興成什么樣?！?/br>
    “那你是不是該替我高興？”葉九卿一本正經(jīng)問。

    我剛點(diǎn)頭，葉九卿又把滿滿一碗酒推到我面前：“喝。”

    ……

    我蠕動一下喉結(jié)，感覺葉九卿在坑我，可偏偏又找不到推脫的理由，硬著頭皮喝下去，我酒量不差，可這樣喝也扛不住，頭昏昏沉沉連意識都有些遲鈍。

    “第三件事就是你，很慶幸我能遇到你?！比~九卿一邊說一邊繼續(xù)倒酒。“有時候看著你，就像看見曾經(jīng)的我，雖然我不想承認(rèn)，但心里清楚，你比我要出色的多，不過你再好也是我葉九卿教出來的，所以說到底同樣也是我的驕傲。”

    葉九卿放聲大笑，同時被倒?jié)M的酒碗又遞到我面前。

    “喝不了，我已經(jīng)不行了?！蔽铱嘈χ鴵u頭。

    “那我?guī)湍愫取！比~九卿豪情萬丈。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知道他今兒高興，可再這樣喝下去真擔(dān)心他會出事，沒辦法我嘆了口氣，咬著牙喝下去，然后看見葉九卿嘴角上掛著的笑意。

    “事不過三，再喝我就得躺下了?！蔽野丫仆胪频揭贿?，明顯又被葉九卿算計(jì)到。

    “知道為什么我會突然金盆洗手嗎？”葉九卿一本正經(jīng)看著我。

    “這事我一直想問你呢?！蔽胰嗔巳嗷璩恋念~頭。“怎么突然會金盆洗手？”

    “因?yàn)槟??！?/br>
    “我？”

    “你們?nèi)チ隋\西之后，我一直放心不下，擔(dān)心若是你有什么閃失，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比~九卿淡淡一笑。“或許我真的是老了，想的事也比以前多，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牽腸掛肚患得患失?！?/br>
    “我不是平平安安回來了嘛?！毙睦镆慌瘜θ~九卿笑著說。“放心，我命硬，一時半會天還不會收我?！?/br>
    “我說話你向來都聽。”葉九卿突然變的嚴(yán)肅?！艾F(xiàn)在你長大了，想問你一句，我說的話在你面前還有用嗎？”

    “你這是干什么？”我被葉九卿的話搞的有些不知所措?！拔业拿际悄憔鹊?，你若是要言語一聲，我是在四方當(dāng)鋪長大，在我心里，你永遠(yuǎn)都是掌柜，掌柜的話就是赴湯蹈火也得聽?！?/br>
    “好。”葉九卿擲地有聲，又給我倒了一碗酒?！昂??！?/br>
    ……

    “你，你……”我一愣無可奈何支吾了半天，實(shí)在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再喝下去。“你非看見我今晚醉這兒才滿意？”

    “醉了好，醉了什么就忘了?！比~九卿直接把酒瓶放在我面前?！凹热荒氵€聽我的話，明天和我一起金盆洗手?！?/br>
    “??！”我目瞪口呆望著葉九卿。“我，我和你一起金盆洗手？”

    “我說過金盆洗手是為了你，我既然能收手，你為什么不能。”葉九卿點(diǎn)點(diǎn)頭一臉認(rèn)真。“我說過你像我，年輕那會我和你一樣，不停的追逐著真相，可結(jié)果呢，看看我，我就是以后的你，我寧愿看見你平平安安，這比什么都要重要?！?/br>
    我一怔，沒想到葉九卿用心良苦竟然是為了我，他的話語誠懇沒有絲毫做作，他是真心希望我能置身事外，忽然有些沖動，說實(shí)話我的確有些厭倦了現(xiàn)在這種生活，就差那么一點(diǎn)我就答應(yīng)。

    我可以不再去追查父親的真相，也可以不去在乎什么月宮九龍舫，更不用去理會和我沒有絲毫關(guān)系的十二祖神，比起這一切，平平淡淡反而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生活。

    可惜……

    我能不在乎一切，但我不能不在乎我自己。

    至少我得先知道我是誰。

    我又何嘗不想平淡安穩(wěn)，可即便我能放下，宮爵能放下嗎？宮羽就死在他眼前，這個仇他無論如何也會抱，可事實(shí)上，他能不能手刃解天輝我不清楚，但解天輝想要他的命卻輕而易舉，僅僅是因?yàn)榻馓燧x不在乎，或者說現(xiàn)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