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我大吃一驚看向應悟。

    應悟不屑一顧對我說，要結合歸墟人的血，就必須極大的能量，龍伯近衛(wèi)用毀滅之力完成了龍伯國主的轉變，但這些近衛(wèi)卻沒有能力讓自己得到和龍伯國主一樣的永生。

    “你們居然借助凡人的軀體茍延殘喘，多么可悲的神族?！睉虿磺某爸S，但緊接著換來的是痛不欲生的慘叫，他整條手臂的骨頭全部碎裂。

    “龍伯人能在雪域中頑強生存下來，靠的不是聽天由命，而是為了延續(xù)種族能不惜一切，知道最開始被驅趕到雪域中的龍伯殘余是怎么活下來的嗎？”花惜雙張開的手猛然握拳，應悟生不如死扭曲的面容讓他再也笑不出來?！笆浅灾貍恢螒K死族人的尸體撐過最艱難的時候?！?/br>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聲音驚愕。

    “每一個神族都有各自與生俱來的能力，而龍伯人擁有的便是記憶傳承?！被ㄏщp回答。

    “記憶傳承？！”我大吃一驚，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熬褪钦f，龍伯和人繁衍后代，但這些后代都能繼承龍伯的記憶！”

    “沒有那么簡單，你不奇怪為什么我在萬象神宮時，就在你眼前死掉，可我卻能重新復活站在你面前？”卓明風意味深長問。

    這一直是我沒想明白的事，卓明風也是血rou之軀，為了救我從萬象神宮中墜落深淵，他應該必死無疑才對，可后來他竟然安然無恙的出現(xiàn)。

    第573章 君臨天下

    我追問原因，花惜雙對我娓娓道來，龍伯近衛(wèi)耗費了太多毀滅之力，不可能再像國主一樣得到永生。

    但是因為破解歸墟血液中的秘密，近衛(wèi)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就是和人繁衍后代，并且借助被吸收其他神族所擁有的能力，以及歸墟創(chuàng)造生物的辦法，培養(yǎng)出完美的后代。

    而這個后代無論是長相還是體格都和龍伯近衛(wèi)一模一樣，并且因為龍伯與生俱來的記憶傳承，會讓后代得到所有完整的記憶，同時還具有剩余的毀滅之力。

    因為繁衍出來的后代和精神一樣，因此目睹這一切的巫蠱王才會被這里稱之為魔國雙城，可是巫蠱王并不知道這其中的奧秘，一直以為用嬰兒可以培養(yǎng)出神，所以后來才會大肆用殘害孕婦。

    龍伯近衛(wèi)壽命終結的時候，會把記憶和毀滅之力傳承到下一代，想到當用另一個身體來延續(xù)生命，這也就是為什么傳聞中十二將神是世代薪火相傳的原因，也是為什么白近會看著解天輝長大，但前后性格出入很大的原因。

    每一個繼承記憶和毀滅之力的后人，其實就是龍伯近衛(wèi)自己。

    花惜雙解釋的合情合理，困擾我的疑惑也完全解開，這應該就是魔國中隱藏的最大秘密和真相，可等我知曉這一切時，竟然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你曾經問過我，想起了什么，我回答你太久了，很多事已經想不起來，我們追隨你離開雪域反攻神族，然后到現(xiàn)在，已經過了太久時間，從你失去記憶開始，我們就想方設法讓你記起過往的一切，但你遺忘的太徹底，我們即便把真相說出來，你也一定不會相信，所以才會讓你經歷這些過程，而你經歷的一切都是曾經你做過的?！被ㄏщp一邊說一邊拿著一樣東西，捧在手中樣子很恭敬?！按魃习?，你就會知道自己是誰了?！?/br>
    她捧在雙手中的是三眼麒麟面具，透著神圣和威嚴的光芒，我詫異的看看其他人，遲疑了片刻還是顫巍巍伸出手，把面具接過來。

    當我手觸及到面具時，頓時感覺到身體中潛藏的力量呼之欲出，那面具似乎具有某種魔力，某種我難以抗拒的魔力，我不由自主緩緩抬起手。

    耳邊凜冽的風雪又在呼嘯，我重新回到雪域的高臺山，下面是整裝待發(fā)的龍伯大軍，猙獰的面具讓他們如同是從地獄深處被召喚出來的惡魔。

    金色的鎧甲閃耀著晶瑩的光芒，我錯愕震驚的看著高臺下面，紋絲不動堅若磐石的大軍紛紛透過面具望向我，從來沒有這樣高大過，那套鎧甲穿在我身上竟然如此的合適。

    三眼麒麟的面具還拿在手中，平整光滑的表面如同一面鏡子，我在里面看見了自己的臉，忽然意識到我到過這里，并且目睹過這個場面，我偏頭看向曾經站立過的地方。

    那里什么都沒有，或者說是我看不到，相信我就在那里，正在震驚的和我對視，四周的風雪像是凝固住，我深吸一口氣轉身正對著高臺下的大軍，把三眼麒麟面具戴到臉上。

    那一刻我的血液如同在沸騰，完全換了一種心境去看待一切，渾身充斥的力量迫切的需要宣泄，腦海中縈繞的只有無法抑制的復仇，內心的憤恨也只有用死亡和鮮血才能平息。

    我眺望向遠方，風雪無法阻擋我的視線，我看見了在血與火中被屠戮的龍伯先輩，看見了那艘船在天空中肆無忌憚的摧毀雄偉的城池，看見那條被尸骸和鮮血填補的逃亡之路。

    我終于記起神域中的一切，那是讓我輾轉難眠的恥辱，那是先輩等待被償還的冤仇，那也是我即便窮盡一生也有完成是使命。

    崢！

    我猛然拔出手里那把暗紅色的長劍，虎視鷹揚威嚴無匹的俯視高塔下的大軍。

    不破樓蘭終不還！

    我話音一落，龍伯大軍紛紛揭開面具，整齊劃一的跪拜在地上，我看見最前面那十一個龍伯近衛(wèi)，我看見了解天輝、卓明風還有花惜雙……

    眼前的景象戛然而止的消散，我又回到塔內，我終于記起了被遺忘的過去，我是龍伯國主，我承載著先輩的恥辱，同時也肩負著拯救種族的重任。

    而站在我面前的這些人，正是當時隨同我一起出征的近衛(wèi)，難怪我會在花惜雙面前說出那句話。

    不破樓蘭終不還。

    而在茶樓卓明風和解天輝告別時，也讓我再說一次，那是我的誓言，也是對龍伯神族的使命，他們是用這樣的方式提醒我。

    我慢慢取下三眼麒麟面具，低聲自語自己曾經的承諾。

    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國主！”我話音一落，所有人全心悅誠服跪在我面前。

    他們聽見我說出這話，應該是知道我記起自己是誰，相信他們等待這一天已經很長時間。

    我讓他們起來，難怪我曾問卓明風，我和他以前可是朋友，他搖頭否認，當時我多少還有些失望，原來我和他們是君臣，但在我眼里，他們更像是朋友，而且還是幾千年來不離不棄生死相隨的朋友。

    曾經帶領他們走出雪域，踏平神族的國主居然遺忘了使命，把自己對族人和先輩的誓言置之腦后，而他們卻一直堅定不移履行自己的職責和使命。

    近衛(wèi)一共有十一名，可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只有他們七個，我來回看看他們，疑惑的問：“其他的人呢？”

    “戰(zhàn)死疆場。”杜亦低頭回答。

    “戰(zhàn)死？！”我大吃一驚，忽然發(fā)現(xiàn)我只能記起神域的記憶，離開神域后發(fā)生的事依舊想不起。“什么時候的事？”

    “王恭廠，我們從萬象神宮中找到的九州龍脈圖，大致推斷出月宮九龍舫移動的路線，您下令在王恭廠伏擊，可船上的晶石已經完成一部分充能，我們雖然重創(chuàng)月宮九龍舫，但還是遭遇歸墟人反擊，四名近衛(wèi)戰(zhàn)死。”常赫聲音黯然。

    “才死了四個，為什么沒有把你們這般余孽全都趕盡殺絕?！睉驈娙套√弁床磺目裥?。

    我陰冷的目光看向他，應悟的笑聲漸漸停頓，我曾經當著所有族人許下踏平神域，剿滅神族的承諾，眼前這個歸墟祭司應該不會忘記我這張臉，這張另他痛恨但卻恐慌的臉。

    我對應悟抬起手，他的身體頓時憑空懸浮到空中，隨著我記憶一起消失的毀滅之力又重新出現(xiàn)，記得我曾經和解天輝爭辯，我絕對不是草菅人命的人，解天輝當時淡笑，他的回答我至今還記憶猶新。

    你殺的當然不會是人，你屠戮的只有神……

    我這雙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神族的血，恐怕連我自己也不清楚，當然絕對不會介意在多殺一個神族。

    “國主，暫時留著他的命，他還有用，否則也不會讓他活到現(xiàn)在?！被ㄏщp連忙上去勸阻。

    隨著我手指緩緩的彎曲，我聽見應悟身體中每一處關節(jié)碎裂的聲音，我的殺戮被他挑釁激發(fā)出來，我已經忘記這種感覺很久了，原來屠神才是唯一讓我能平復仇恨的辦法。

    “國主！”秦展顏加重聲音。

    我完全抑制不住內心的暴戾，如果可以千年前我就該殺掉他的，既然把應悟囚禁在此，想必真有其他原因。

    我手輕輕一揮，應悟重重撞擊在塔壁上倒地不起，我用毀滅之力捏碎了他下顎，應悟再也笑不出來，即便趴在我面前，他任何一個表情都是充滿生不如死的痛苦。

    “為什么我能記起神域中發(fā)生的事，卻記不起離開神域后的記憶？”我沉聲問。

    卓明風埋頭聲音宮爵給我解釋，二十年前，我們在把太古權杖放回東海龍宮，試圖引出歸墟人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太古權杖和凌璇以及另一處地點發(fā)生了共鳴。

    而這處地點便是月宮九龍舫墜落的羅布泊，最后一個歸墟人用晶石的能力設立下屏障，但萬象神宮中，從凌璇留下的碑文和壁畫中，我們掌握了歸墟晶石的秘密，并且研制出武器成功破除了屏障。

    而當時我是距離羅布泊最近的人，時間緊迫我來不及等到和其他人匯合，只身前往共鳴點，可是等其他人趕到那里時，月宮九龍舫已經消失，而且連同消失的還有我。

    同時讓他們更想不到的事，顧遠山和宮羽還有其他擅自進入共鳴區(qū)域的人竟然離奇的活下來，經過近衛(wèi)追查，讓他們震驚的是，顧遠山居然從共鳴區(qū)帶走一名突然出現(xiàn)的嬰兒。

    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近衛(wèi)密切注視著顧遠山的一舉一動，隨著那名嬰兒慢慢長大，近衛(wèi)發(fā)現(xiàn)那嬰兒居然是我，沒有誰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原本以為我能給出答案。

    但是讓近衛(wèi)措手不及的是，長大的我竟然完全失去所有記憶，同時失去的還有毀滅之力。

    第574章 最后的獻祭

    我在羅布泊最后的記憶是身受重傷倒地昏厥，至于后面發(fā)生過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

    “您掌握著我們中間最強的毀滅之力，不要說一個歸墟人，就是歸墟全族未必也是您的對手，按理說留守在月宮九龍舫上的歸墟人連您身都靠近不了，更別說能重傷國主?！苯馓燧x說。

    我回想從試煉之墻回到羅布泊時候的一切，當時我顯然還是具有毀滅之力的，否則我無法以血rou之軀抵御核爆，而且正如同解天輝所說，那個黑甲女子分明不是我對手。

    “后來我們推測，在羅布泊一定發(fā)生了什么意外，而歸墟人應該覺察到什么，并且抹去了國主的記憶，但奇怪的事，既然能抹去國主的記憶，為什么不直截了當殺掉您，這個問題我們始終沒有想通?！弊棵黠L埋頭說。

    “國主您失去的并非僅僅是記憶，還有您的毀滅之力，從羅布泊之后，您好像從神變成了凡人?！倍乓嗌袂槟貙ξ艺f?！耙虼宋覀儾聹y，在我們趕到羅布泊之前，最后一個歸墟人對您做過什么，導致您失去記憶和毀滅之力?！?/br>
    殷蝶憂心忡忡對我說：“關鍵還是在月宮九龍舫上，或許只有找到那艘船才能讓國主恢復記憶?！?/br>
    我眉頭一皺努力去回想，當時我傷的如此之重，如果那個歸墟人要殺我，可以說輕而易舉，為什么我僅僅失去記憶和能力，但卻活了下來？

    “這就是你們讓我重返魔國的原因，讓我記起自己是誰？”我問。

    忽然間塔內又陷入沉默，所有人一言不發(fā)低垂著頭。

    “還有其他的事？”我大為疑惑，加重語氣問?！暗降走€有什么沒告訴我？”

    “讓您重返魔國，除了讓您記起自己的身份外，還有另一件事要做。”殷蝶回答。

    “什么事”

    “獻祭?！?/br>
    ……

    我大吃一驚，茫然的看著對面的近衛(wèi)：“什，什么獻祭？”

    沉默了良久，杜亦才開口回答，龍伯人并沒有永生的能力，在人的世界中消耗的壽命全是從其他神族身上吸取的，而千年前在魔國中我們的壽命就該終結，因為陰差陽錯抓到歸墟人應悟，這才得以延續(xù)生命。

    但這并不代表永生，只不過延續(xù)了我一千年壽命而已。

    “讓您重返魔國，是因為您的壽命已經快要耗盡，必須讓您重新延續(xù)生命?！?/br>
    我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剛才花惜雙他們極力勸阻我留下應悟的命，原來這才是把他囚禁在此的主要原因，為了千年后延續(xù)生命最關鍵的一環(huán)。

    “怎么延續(xù)我的生命？”

    “國主，獻祭完成后，您就必須一個人肩負起龍伯神族的使命，請記住您在雪域對我們的承諾。”卓明風緩緩抬起頭很平靜說?！拔覀冇脭橙说难礈煸浀膼u辱，去重鑄先輩的榮耀和輝煌，可我們已經看不見最后的勝利，只希望國主能帶領族人重返故土。”

    “什么？”我一怔吃驚的看向卓明風?！澳氵@話是什么意思？”

    “國主，這是我們?yōu)槟龅淖詈笠患铝??！苯馓燧x回答。

    “給我說清楚，為什么長此以往是我一個人去肩負使命，你們呢？你們要干嘛？”我有些慌亂。

    “國主，要把延續(xù)您的生命，就必須用您身體融合歸墟人的血，但這需要耗費極大的能量?！?/br>
    “然后呢？”我大聲追問。

    秦展顏一臉釋然，心如止水告訴我，千年前在魔國中，為了延續(xù)我生命，所有的近衛(wèi)已經耗費了大量毀滅之力，這里并不是神域，耗費的毀滅之力是無法恢復的。

    這也是為什么其他近衛(wèi)無法向我一樣轉變的原因，而只能選擇和凡人繁衍后代，通過記憶傳承的方式延續(xù)生命。

    但那一次壽命的延續(xù)，我僅僅擁有了一千年的時間，如果我們在這個時間中無法終結一切的話，就務必要重返魔國，進行第二次延續(xù)，這也是為什么會囚禁應悟的原因。

    但事情卻發(fā)生的意外，我失去了記憶也失去了毀滅之力，即便般我再延續(xù)一千年的生命，我同樣也無法完成使命，因此近衛(wèi)決定孤注一擲用另外一種方式，但這是極其危險的方式，一旦使用就代表著沒有回旋余地。

    “什么方式？”我問。

    “毀滅之力可以強大到創(chuàng)造出空間，但如果聚集所有近衛(wèi)的毀滅之力，便能扭曲空間，把人送回到過去，國主是在羅布泊發(fā)生的意外，而當時月宮九龍舫正好就在那里，那是終結一切最好的機會?！币蟮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