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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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盧真也是聽啟虛道君說起來的,啟虛道君年齡還沒有這位叛出門去的現(xiàn)任瑯琊山左護(hù)法大,也不知道內(nèi)情究竟如何。 龐脈脈頓時也覺得尷尬,合一宗不肯說出那位為什么叛教,只怕不一定占理…… 而這位瑯琊山的王燕臺,看上去這么肆無忌憚,當(dāng)年如此打合一宗的臉,合一宗卻始終沒敢給任何回?fù)?,連話都不吭一聲……到底是因為王燕臺的修為勝過本宗宗主不敢得罪他呢,還是因為合一宗本身理虧? 不管是哪個,似乎都是很沒臉的。 “師父,既然如此,咱們來這個琳瑯寶山會不會很吃虧?”龐脈脈有點(diǎn)憂心。 這分明是瑯琊山的主場,他們在這里,不會很吃虧嗎?會不會被穿小鞋,或者集中暗里針對他們呢? 盧真搖頭。 他沉思片刻才開口,對龐脈脈說:“脈脈,記不記得為師之前同你說過的話?” 師父對她說的話多了,龐脈脈不知道哪句,抬頭看著他。 盧真說:“就是師父跟你說,在琳瑯寶山里頭,要各走各的,因為每個人的緣法都是各定的,一起走,說不定因為我,把你的緣法都錯過了?!?/br> 龐脈脈點(diǎn)頭,師父是這樣說的,以此來拒絕和她在琳瑯寶山里一起行動的提議。 但是趙千行卻全然不這樣認(rèn)為。 “實際上,師父絕不是在敷衍你?!北R真說,“琳瑯寶山是很特殊的,很多人都說,這里是隨時有上界真仙看著的,不但會時不時降下雷霆之劫來針對一些搶奪別人緣法的修士,而且一旦有兩人同行,就可能會影響彼此福緣,人越多越是如此。因此地天材地寶極多,所以之前曾有宗門在傳送入內(nèi)之后幾十人聚在一起,他們也不搶別人的,只是一起對付靈獸,一起找遺寶洞府。可是最終十天之后,竟然一無所獲,別說遺寶了,連一頭靈獸都沒遇到過?!?/br> “之后又有不信邪的試過,基本是百試百靈,人越多,遇到的機(jī)緣越少。故而從此之后各宗門只能是爭取更多的進(jìn)入名額,以及為入內(nèi)的弟子提供更多的物資,卻無法組織弟子們在琳瑯寶山里一起協(xié)作?!?/br> 那么,為什么趙千行要在里頭帶著她呢? 是他不知道還是有別的原因? 龐脈脈不由得深思起來。 “……畢竟入寶山還是以想要獲得寶物為主,所以你們大可不必?fù)?dān)心在內(nèi)被瑯琊山的人敵視。何況琳瑯寶山只是離他們近,由王山主開啟,并不是屬于他們瑯琊山的,再者瑯琊山入內(nèi)百人,我們宗門也是百人,王山主雖然厲害,但他又不會入內(nèi),你們又有何懼?” 另外一邊,端木無傷也在跟一些化炁弟子們解釋和鼓舞士氣。 接下來三天,瑯琊山眾和合一宗弟子果然并沒有起任何沖突,雙方高層都對當(dāng)年那件引起了兩宗不合的舊事絕口不提,只是宣布兩派決裂而已,也沒有鼓動過弟子互相爭斗,所以多年來一直還算相安無事。 龐脈脈甚至還在去找林英師兄時偶遇過那位叛出合一宗的瑯琊山左護(hù)法,那老人站在一座小山的山頂,看著琳瑯寶山即將開啟的地方,風(fēng)吹白發(fā),面容滄桑。 龐脈脈當(dāng)時頓了頓,想悄沒聲息地過去,可那老人卻恰好回過頭看到她,龐脈脈猶豫了一下,還是朝他微微施了一禮。 雖然對方是合一宗的叛徒,但總是前輩高人,地位超然,就是出于對前輩的敬重,也不能當(dāng)成沒看到。 那老人怔了怔,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扭過頭去了。 龐脈脈也自己走開,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對方滄桑的眼神里有一點(diǎn)悲憫。 琢磨了一會兒,卻想不出合理的解釋,干脆也不想了。 趙千行一直到最后一夜才匆匆出現(xiàn)找了她一次,又叮囑了她到里頭別惹別人,不行直接用隱身令。 “……我自有法子找到你,除了我之外,能識破你的隱身令的人應(yīng)該不會超過兩人,若是一旦被人識破,你就見機(jī)行事,如果對方問起隱身令的來由,告訴他是我給的,他們不會直接殺你……” 到了正日子,所有人都激動起來,早早來到琳瑯寶山開啟的地方前頭一片砂礫處等待,除了要進(jìn)去的八百參與者,也有一些親友陪同,各宗門有的也會有不參與的人隨同過來,零零總總總有個千把人。 王燕臺又是最后來的,依然由十六姬簇?fù)砼阃?,這次還是穿的白衣,但是換了一身白色錦衣,就更加豐儀動人了,真正是仙君中的貴公子模樣。 他這回也不散漫了,端正姿儀,一步步走向了琳瑯寶山開啟的懸崖,眾人都屏息看著他。 他低下頭,嘴唇微啟,念道:“……惟啟先祖,賜我德薰,豐我家田,適我果腹……法不可斷,嗣不可絕,承得恩惠,潛心相習(xí)……”禱詞很長,絕大部分很拗口,龐脈脈基本是聽不懂的。 可是當(dāng)他念完時,空中異響大作,樂聲縹緲,一道絢麗無比的光幕從天空席卷而下,在他面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拱門,流光溢彩,效果比4d大片還要震撼得多。 拱門往里看,不再是懸崖深淵,而是一片郁郁蔥蔥,層層疊疊,不見邊際的山林,隱約可見青翠的原野,山峰間坡度很緩的河谷,如同銀帶子環(huán)繞的溪澗小河,和這里原本草木凋敝,露出光禿禿的石頭的山脈風(fēng)格完全不同。 ☆、第76章 各宗 王燕臺打開了琳瑯寶山的入口,便如科幻大片一般,從拱門內(nèi)顯現(xiàn)出里面殊然不同的景色。 然后崇真派就率先進(jìn)入了,他們是公認(rèn)的第一大宗,進(jìn)去了四位元嬰道君,七十多位金丹真人,只有很少的化炁期弟子,看上去也是個個精英。 現(xiàn)在進(jìn)去的元嬰真君,基本都在一千歲以下,他們一來就是四位,別的宗門大都是一二位,可見他們在年輕的元嬰真君上明顯超越別派,也就是說,崇真派在未來兩三千年,元嬰道君的數(shù)量上,依然占優(yōu)勢,這是一個宗門非常關(guān)鍵的實力指標(biāo)。何況他們的掌教郭深,還是公認(rèn)的天下第一高手。 崇真派帶隊的是一位女性元嬰道君,看上去很年輕,和別的那些幾千歲的老妖怪比,她的年輕似乎不是表面的,而是充滿活力,甚至有些莽撞。她得到了很多關(guān)注,站在龐脈脈身邊的端木無傷用贊賞的語氣低聲告訴龐脈脈:“那位是崇真掌教一脈親傳的徒孫,是郭真君長徒輪河道君的愛徒,前幾年剛剛晉級元嬰,據(jù)說是目前天下最年輕的元嬰真君,今年才剛剛?cè)贇q?!?/br> 看來,算得上是女修士的夢想和驕傲了,龐脈脈凝神觀察她,發(fā)現(xiàn)她臉圓圓的,長得很親和,像個鄰家小姑娘,看著沖動莽撞。但是從她領(lǐng)隊的細(xì)節(jié)看,就能看出來她實際上很縝密。 要不然也不會成為最年輕的元嬰修士吧? 這個世界優(yōu)秀的女修士其實也不少呢!龐脈脈胸中生了些豪情??纯磁赃叺聂攷熃悖焓指娜晃丈?。魯師姐微微詫異,但隨即側(cè)頭朝她嫣然一笑,緊緊握了握她的手,兩人相視而笑,盡在不言之中。 那位元嬰女修士帶著崇真派弟子們一起朝王燕臺行了一禮,這般優(yōu)秀的女子,王燕臺居然還是看都不看一眼,揮手令他們進(jìn)去。 接下來就是瑯琊山了,幾乎就是前兩天跪迎他那些人,但是那位據(jù)說是合一宗叛徒的左護(hù)法老者卻沒進(jìn)去,大概以前就進(jìn)過了,而僅僅只有一位元嬰修士率眾而入,看上去不免寒酸,但是王燕臺看上去一點(diǎn)也不介意。 下面本該輪到合一宗了,但是王燕臺顯然還是有意使點(diǎn)壞,卻直接報了夜雨樓。 夜雨樓的人看上去很是陰沉,大都穿著顏色暗淡的錦緞質(zhì)感的長袍,都是男子,不是黑就是藏藍(lán)。一百人里頭沒有一個女修士,看上去很是奇怪。 接下里是龍虎山,人員分布沒有明顯特色,衣著也是什么風(fēng)格都有,但是很多人都騎著騎獸,其中就有老朋友萬山真人,這兩天他沒少找林英師兄?jǐn)⑴f,問他家墨骨的近況,可惜這次林英師兄是來冒險的,并沒有帶花靈們同來。 天外閣則最為神奇,女弟子很多,各個或雍容或艷麗或妖嬈,少數(shù)的男弟子還大都是隨行的,幾乎都長得玉面俊容??瓷先ズ芟袷桥奘炕筐B(yǎng)的面首似的。 至于守元宗,看上去戒律很嚴(yán)格,一副苦修的模樣,也大都比較沉默和守規(guī)矩,男女老少都有,默默進(jìn)入了拱門。 最后只剩下合一宗和散修了,王燕臺才讓合一宗進(jìn)入,大概算是小小的使個絆子,合一宗的人也算是敢怒不敢言,讓進(jìn)去就進(jìn)去唄,不值得為了誰先誰后這點(diǎn)小事跟強(qiáng)敵嗆起來,橫生枝節(jié)。 只是兩位元嬰真君臉色沉沉的,林英師兄劍眉揚(yáng)了起來,有的弟子面帶不忿之色,師父和大師兄都沒有反應(yīng),龐脈脈偷看了一眼不久之前才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的趙千行,心想以他的脾氣恐怕會很怒,不過卻大大出乎意料。他向來冷冷的,但是高不高興,輕不輕松,龐脈脈是能看出來的,眼下看他沒有任何緊張感的肢體動作和臉上淡淡的表情,竟然絲毫也不介意。 他們陸續(xù)進(jìn)入,龐脈脈低頭跟在后面,誰知道經(jīng)過王燕臺不遠(yuǎn)處的時候,她手腕突然一疼,竟然被王燕臺伸手抓住了。 根本沒人注意到他是如何靠近和出手的,簡直好像突然瞬移來的一般。 龐脈脈一驚,抬頭看著,心跳都漏跳好幾拍。 王燕臺的臉在日光下近看更是美玉無瑕,一雙漂亮的眼睛里帶了一絲驚訝,嘴邊卻是不甚在意的微笑。那只捉住她手腕的手如鐵鏈一般,龐脈脈直覺掙扎了一下,紋絲不動。 “你是合一宗弟子?”王燕臺帶著微笑俯視著她,“合一宗哪里弄來這樣蘭質(zhì)美玉的弟子?不如棄暗投明來服侍我罷?” 龐脈脈抬頭看著他,巨大的威壓讓她嗓子發(fā)干,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不遠(yuǎn)處的師父大驚,和聞聲回頭趕過來的合一宗元嬰真君一起,異口同聲叫了一句:“王山主!” 盧真看到那位元嬰師叔趕回來了,微微松了口氣,退后半步,讓那位師叔過來。而那位元嬰真君一臉緊張道:“王山主這是何意?快放開本宗女弟子……” 王燕臺斜飛的眼睛瞥了他一眼,他的雙眼皮很明顯,顯得眼睛很是冶艷,語聲卻很是凜厲:“……你也配管我?” 那元嬰師叔被他震得連退三步,而幾絲溢出的威壓也影響到了周圍的弟子們,好多人面上微露痛苦之色,或者連連伸手捂住耳朵。 離他最近的龐脈脈最遭罪,胸口如遭錘擊,嘴角滲出一絲鮮血來。 王燕臺看到了把威壓一松,低笑說:“呀,誤傷了這個小寶貝,倒是叫人心疼了……”說著另一只手朝她臉上伸過來,似乎要替她擦掉血。 龐脈脈直覺一躲,那只手本來速度看上去一點(diǎn)也不快,然而盡管她躲閃,卻好似根本沒動一般,那手距離她已經(jīng)變化位置的臉頰還是原來的角度和軌跡接近。 龐脈脈估計她再怎么躲也沒用,倒是顯得很傻,干脆硬著頭皮不再躲閃。 而王燕臺指甲圓潤,指尖修長,宛如玉雕的一只手,卻沒用去碰她的臉,直接朝她后腦勺摸過去。 這期間也不過一秒,眼看他就要碰到自己的后腦勺,龐脈脈大覺不妙,這時聽到冷冷的一聲熟悉的聲音:“王……山主,請住手?!闭Z音冷冽,字字清晰。 然后便感覺趙千行一掠而至,把她擋到了身后,而王燕臺抓住她手腕的手,竟然分開了。 龐脈脈一瞬間眼前就只有一個寬闊堅定,透過薄薄衣衫也能看出肌rou紋理十分漂亮的背部,擋住了她面前危險至極的人和琳瑯寶山入口,仿佛她的天地只有這一個背部了。 看不見對面,但是她卻能聽出王燕臺頓了頓,然后竟然笑了笑,說:“……原來如此,好罷,等你們出來再說?!?/br> 趙千行的手朝后面伸過來,她猶豫了一下,把手放在他掌心,然后他握住了她的手。 她就這樣,被他牽著,躲在他身后,一路走到了琳瑯寶山的入口處。 甚至從她的角度都看不到王燕臺一點(diǎn)點(diǎn)。 走進(jìn)去的時候,他只能松手了,她自己往前邁了一步,耳邊還聽到他低低的傳音:“進(jìn)去就用上隱身令,記住我說的話,什么都別管,不要惹任何人,等我找到你。” 然后便是一陣旋風(fēng)般的氣流,她被迫閉上了眼睛,穩(wěn)住身形,再睜開眼時,眼前的景物已經(jīng)大變了。 她置身在一處河谷,周圍是平緩的山坡,青青綠綠的小草看上去十分嫩,眼前甚至還能看到草下面大大小小的石塊和石子兒,不遠(yuǎn)處還有一條不算小的小溪,清澈見底,可以看到水下的鵝卵石和石頭間游來游去的小魚。 仔細(xì)看,土地上還有匆匆忙忙搬運(yùn)樹葉的螞蟻,一片草葉上還有一只顏色極為接近青草的蚱蜢。 真實而細(xì)膩。 當(dāng)初浮生小鎮(zhèn)最大的破綻就是沒有任何昆蟲。 這里卻是有的。 這不是一個幻境吧? 是一個實實在在存在的地方? ☆、第77章 巨蜈蚣 雖然看上去這里的環(huán)境非常平和寧謐,但龐脈脈不會忘了這里的危險性。 畢竟每八百年一次,進(jìn)來的人死亡率是超過三成的。 所以她便拿起來趙千行叮囑她使用的隱身令,將靈力注入,將之激發(fā)。 誰知道靈力剛剛注入進(jìn)去,便好似里頭有什么在吸著似的,她身體里的靈力便如決堤的江水,滔滔不絕被吸了進(jìn)去,龐脈脈大驚,連忙想要掙脫,可是卻仿佛被緊緊黏著一般,根本掙不脫,而她的靈力依然在被強(qiáng)制吸入。 她甚至感覺到,被吸入的似乎不止是單純的靈力,還有她身體里本源的什么東西,隨著靈力逐漸干涸,她也渾身無力,最后跌坐在地上,雙腿發(fā)軟,只覺得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等到那塊令牌終于停止吸取她的靈力時,她渾身也就剩了百分之五都不足。 而且仿佛以前跑完了一千米一樣,渾身發(fā)軟,提不起一點(diǎn)力氣來,掙扎著盤膝而坐,五心朝天,開始吸取天地靈力來恢復(fù)。 隱身效果倒是達(dá)成了,她自己都感覺自己仿佛不存在,或者就是這里的一塊小石頭一般……想起趙千行說,她現(xiàn)在的靈力也夠勉強(qiáng)激發(fā)隱身令的話,不禁暗自苦笑了一聲。 他說的倒也是沒錯,真的是勉強(qiáng)夠激發(fā)…… 而且聽他之前所說的,似乎是激發(fā)一次這個隱身令可以維持一天,十二個時辰,那么自己就必須在這期間把自己的靈力全部恢復(fù)才行。 她如果打坐效果好的情況下,需要至少四個時辰才能把靈力恢復(fù)滿。 效果不好就不好說了。 好在身上還有一些恢復(fù)靈力的丹藥,但是也不很多,而且這些丹藥都是頗為珍貴的,還是盡量節(jié)省。 于是她摒除雜念,專心打坐。 山風(fēng)輕拂,如一雙溫柔的手,綠草被輕輕吹彎,發(fā)出幾不可覺的簌簌聲,河水淙淙,流過卵石,偶爾有小魚躍起,撲騰一朵小小的水花。 天地寧謐,只可聞這風(fēng)聲水聲,鳥語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