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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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長綾的女修士容貌較為艷麗,捂嘴輕笑道:“哎喲,端木師侄,你這話說得顛倒黑白,不說你家出了事,我們也為你難過,你倒好,非要站在兇手這邊……現(xiàn)在還說我們趕盡殺絕,我們是替你家緝拿兇手啊……” 端木無傷苦笑說:“師叔,這話有誰會相信,稚子無辜,有何能耐以化炁殺元嬰?何況他為何要這么做?” 另外一位面孔嚴(yán)肅,正是當(dāng)初那位女長老,她把長劍一收,冷冷道:“端木無傷,掌門有令,我等不敢不從,是非曲折,何妨回去論斷,也許掌門是被蒙蔽了,只是一場誤會也未可知?!?/br> 端木馥插嘴義憤填膺說:“不是誤會!是掌門殺了我家真君……” 女長老柳眉一豎,清斥一聲:“胡言亂語!”一劍便掃了過來。 端木無傷連忙用他的扇子擋了過去。 端木家底蘊深厚,雖然端木無傷只是化炁圓滿的修士,但是他的扇子實非凡物,硬擋金丹修士一劍,竟然不曾損毀,只是端木無傷被震飛出去一丈多遠(yuǎn),吐了一口血。 而這時云騰也放出了他的霧。 云騰的霧是他特有的法術(shù),不會像龐脈脈的星云珠的霧那么好對付,但是對方畢竟是金丹修士,要破開終究是不難的。 龐脈脈想了想,掏出君無忌給她練習(xí)陣法的一些材料,開始擺陣。 她心里萬分焦急,生怕自己陣還沒擺好,已經(jīng)有人橫尸當(dāng)?shù)亍?/br> 可這陣偏偏又十分復(fù)雜。當(dāng)時君無忌讓她死記硬背的幾個陣?yán)铮蛯龠@個最難。 她急得手直發(fā)抖。 云騰的迷霧被驅(qū)散,又換了毒霧,可是這兩個女修士可不是天外閣的面首男修士,她們弄個避毒珠還是絲毫不困難的。 龐脈脈好不容易把陣大致擺好,卻還缺了一味材料。 那些隨便弄點石頭就能擺出陣法的,一般都是真正的大師了,也肯定是簡單的陣,像她這樣全靠死記硬背的新手,如果不靠高級材料,還真是沒辦法。 缺的是防御作用的,一塊星金。她想想沒辦法,把一塊隕鐵精放那兒了,怕靈力不夠,又用指甲在手肘內(nèi)側(cè)劃了一道,靈力破開肌膚,血液泊泊而出,滴在了隕鐵精之上。 她有很好的金靈根,靈血正好補足金靈氣的不足。 她現(xiàn)在身體已經(jīng)被靈氣改造,這樣一道小傷口,很快就不流血了,她怕不夠,又狠狠擠出一些來。 陣法完成,整個一亮而滅,但是靈氣開始運轉(zhuǎn)。 成了! 龐脈脈大喜,這個隱匿陣很玄奧,等于是一個空間的自動移動,當(dāng)對方走入這里或攻擊這里,這個陣連同里頭的人就自動轉(zhuǎn)移了空間,所以打不到也很難破。 擺這陣的材料昂貴,一般可以支持十二個時辰,但龐脈脈材料不足,是用了替代品,估計最多能堅持兩個時辰就不錯了。 陣法一成,龐脈脈就朝他們?nèi)藗饕簦骸翱斓轿疫@兒來!” 不料那姓黎的容貌美艷的女修士似乎有天耳通之類的神通,能聽到別人傳音,驚叫道:“怎么,還有人!是個小姑娘!” 而這時端木馥已經(jīng)朝著龐脈脈傳音的方向,就地一滾,飛滾過去。 端木無傷和云騰師兄也沒猶豫,各自飛掠過去。 不過兩位金丹女修士也不是吃素的,已經(jīng)分別一個揮劍一個舞綾攔截,端木無傷本就受了傷,一下子被那綾帶裹住了。而錢師叔那一劍,直擊云騰后背。 不要說被劍刺中,就算被劍氣碰到,也是非死即傷。 云騰卻眼睜睜在空氣中瞬間化為氣體,化解了那一劍。 “好!”錢師叔脆生生叫了一句好,又道:“再試一招!” 說完劍如有靈一般,凌空一扭,直刺向錢師叔太陽xue。 而他的氣化卻實際上是一種光影扭曲的替身術(shù),有點類似忍術(shù),很難連續(xù)使用。 眼看他躲不過去,龐脈脈把自己的儲物手釧取出來,直接戳碎了其中一顆寶石,一道盧真本人封入的強勢攻擊直飛而出,同錢師叔的飛劍碰撞到一起,轟然作響,光芒大作。 光是這沖擊波都能把云騰師兄震飛出來。 倒是恰好落在了龐脈脈的陣?yán)铩?/br> 錢師叔并沒受傷,眼睜睜看著云騰的背影突然消失,她又一劍追了過去。 可是就如砍在空地上一般。 錢師叔一驚,再次攻擊,依然落空,好似那里根本沒有人。 她蹙眉站住了。 而這時候,已經(jīng)被捆住的端木無傷突然間也出現(xiàn)在了這里,也是突然消失了,還留下余音裊裊的一句話:“……黎師叔,你也太狠了,害我保命用的祖?zhèn)鞯奶嫔硗攵加玫袅恕?/br> 再一看,那已經(jīng)委頓垂地的長綾之下,留下了一個青色的,只有拇指指甲大小的玉碗,已經(jīng)碎成兩半了。 黎師叔把它撿了起來,放在掌心,罵道:“你這個敗家子兒!就算被我捆住,我能害你性命嗎?這可是能替死的替身碗啊,你家祖上從琳瑯寶山里弄出這個容易嗎?就這么被你用掉了……” 端木無傷被龐脈脈收入陣中,發(fā)現(xiàn)對方既不能看到自己,連攻擊也攻擊不到,不由驚道:“龐師妹,你是從哪里學(xué)來如此高明的陣法?這……這是……兩儀百轉(zhuǎn)陣嗎?” “不是,”云騰傳音給他說,“兩儀百轉(zhuǎn)陣好像不能讓人看不見?!?/br> 他們等著龐脈脈解釋。龐脈脈坦然說:“琳瑯寶山里得到的,名字么……忘了……” 她是真的忘了。 她有個毛病,從小背詩不記詩名,如今背的這十幾個陣法,也是一個名字都沒記住,實在是死記硬背陣法已經(jīng)夠痛苦了,她沒想把寶貴的腦容量分給名字…… 兩個金丹女修士在外頭,聽到他們的聲音,偏偏攻擊過去總是落空。 錢師叔首先收手,問:“龐?是云騰的師妹,盧真師兄的弟子,龐脈脈嗎?” 龐脈脈在陣?yán)锕曊f:“正是,錢師叔?!?/br> 錢師叔皺眉:“盧真師兄瘋了么?摻和這檔子事還把弟子搭進(jìn)來!龐師侄你前途大好,毀在這里豈不可惜?” 另外一個黎師叔走過來,咯咯笑道:“這陣法雖然神妙,以龐師侄的功力,能支持多久?咱們且在這候著便是?!闭f著,揮手放出了一個亭子,又拿出仙釀仙果,又撒了一把綠豆,變出一群少女,或是鼓樂鳴琴,或是侍奉她們二人入座。 黎師叔咯咯嬌笑著,對錢師叔道:“師姐,請,咱們且松泛會兒?!?/br> 兩人便在涼亭里落座,喝著仙釀,吃著靈果,觀看綠豆變的少女跳舞,好不自在! 而才過了一個時辰多點,龐脈脈便看到陣法邊緣開始閃爍,心中一沉。 比自己估計的兩個時辰還不如! 端木馥安慰她,道:“不要緊,還有阿路給我的無礙圈可以支撐三個時辰。” 話雖如此說,但是三個時辰之后呢? 師父他們能來救援嗎?他們現(xiàn)在自己還不知道如何了呢! 四人正愁眉不展,突然天邊又一道劍光劃過,劍光紫色,快逾閃電,之前還在天邊,眨眼已在眼前。 端木馥叫道:“天哪,又來一個!” 龐脈脈卻看著那劍光分外熟悉,心中不由一跳。 ☆、第94章 謝橒 紫光炫目,宛如流星在眼前與地面沖擊,光芒耀眼至極。 而紫光一收,憑劍立在當(dāng)場的不是趙千行是誰? 依然是腰背挺直,面目冷淡,只是背上背的劍變成了一把形態(tài)古樸,透著紫光的劍,劍刃上的光芒流動宛如冷水。 而他剛剛站立停當(dāng),冷電般的目光便直直朝龐脈脈看了過去。 隱身令對他沒有用。 隱匿的陣法同樣無用。 在場所有人,唯有他能看見她。 只是雙目相接,她就怔在了那里,心臟砰砰亂跳,卻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心跳。 似乎有期盼,也有擔(dān)憂。 而趙千行只是注目著她,雙目看不出喜怒,目光卻能直透她的神魂。 錢黎二位女師叔看到趙千行來的聲勢,先是一驚,繼而認(rèn)出是同門師弟,心中都一定,兩人款款起身,黎師叔揮手收了那把綠豆少女,然后發(fā)揮她轉(zhuǎn)樂峰的擅長交際,微笑道:“可是余芒峰的趙師弟?也是奉掌教令來的么?” 趙千行卻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雙目直視前方,冷然說:“我不想殺人,你們走。” 兩人一愣,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錢師叔挑起了柳眉,而黎師叔還強笑道:“趙師弟開什么玩笑……” 紫光一閃,她的話音已斷,喉間一股血箭噴射而出,美艷的面孔因為血液和生命的消逝變成了沒有生機的喪白,突出的眼珠破壞了本來的美麗,而那具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年月,多少修習(xí)的功夫才充盈了靈氣,日漸完美的身體,卻和所有凡人一般,傾倒在塵埃血泊之中。 宛如枯萎的落花。 所有人都傻了,不止是錢師叔,還有龐脈脈和她身邊陣內(nèi)的幾人。 雖然一直在戰(zhàn),一直在逃,但直到此刻,才真的有人命發(fā)生。 雖然覺得自己這邊如果被抓了送回宗門,像端木馥以及聽他說過真相的人不免要被暗中滅口,但是還是覺得這些一直是同門的師叔們,抓捕時也不會真的一見面就下辣手。 而第一次看到對同門相殘的,竟然是剛剛趕來的趙千行,而在此之前,他只警告了一句話而已。 錢師叔的震驚已經(jīng)難以言表,她怔在那兒,不敢置信地盯著趙千行,和地上黎師叔的尸體,喃喃說:“……瘋了……你是不是瘋了?” 而趙千行站在那里,依然冷淡,仿佛他只是揮手割斷了一根線,不影響任何情緒,沒有驚,沒有怒,沒有得意,沒有不安…… 錢師叔猛然抬頭,怒視著趙千行,目光尖銳:“我知道了!你們都是一幫的!你們,端木家,還有盧真師徒!你們都是叛黨!” 趙千行冷笑一聲,轉(zhuǎn)頭面向她,薄唇只吐出了兩個字:“出劍。” 錢師叔身邊猛然劍光一盛,一道薄薄的虹光朝著趙千行爆射而出,趙千行背后紫劍如有靈的騰龍,也暴起相接,兩道光芒在半空碰撞,毫無懸念的,虹光破碎。 虹劍如碎掉的琉璃,碎片零零碎碎掉了一地,甚至落地時,有的碎片依然帶著彩虹靈光。而于此同時,錢師叔已經(jīng)噴出一口血,她毫不戀戰(zhàn)地,朝著遠(yuǎn)處飛逃而去。 趙千行并沒有追擊她的打算,他的紫劍自動回到他背上。 這時候龐脈脈的陣法已經(jīng)徹底破碎,那些擺陣的材料無不價值高昂,僅僅這么一會兒,就全都耗掉了。 若是君無忌在,大概要心疼得罵死她了。 趙千行皺眉看著龐脈脈和她身后三個男子,最后沒說什么。 他先是朝著地上那黎師叔的尸體虛空一指,龐脈脈便看到她尸體什么地方發(fā)亮,大小如荔枝一般的一個圓球,然后便有一個虛影一般的金色圓球輕飄飄浮了起來。 龐脈脈睜大了眼睛:這是什么? 金丹嗎? 沒聽說過修士的金丹死后能被取出來??! 而且又為什么是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