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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公主,微臣有疾在線閱讀 - 第54節(jié)

第54節(jié)

    看到這封休書的時候,季傾墨真是哭笑不得。他當初為了不娶劉嬌而自己捏造出來的謊言,竟然有朝一日讓自己成了武元王朝史上的第一個棄夫。

    他第一眼看見冉姒時,就知道是她了。財不外露,而這個丫頭卻把那塊他母妃用來訂親的玉佩直接掛在了脖子上,露出來了也不知道。

    其實他很早就發(fā)現(xiàn)她了。只是覺得她的舉動非常奇怪,在府中瞎轉(zhuǎn)悠了幾圈都沒有出去。直到后來看見她郁悶的樣子,季傾墨才醒悟過來,這個丫頭八成是迷路了。

    本來還想逗逗她,沒想到肖后卻在這個時候下手了。他沒有防備,在抵擋的過程中被刺傷了,逃走的時候恰巧又遇到了冉姒。

    “要不我救你出去吧?他居然把你打成這樣。”很顯然,冉姒把季傾墨歸為因為不服從,被季傾墨虐待的男寵了。

    季傾墨忍住笑,點點頭,低聲說:“好?!?/br>
    “但是你要帶我走出這府邸才可以,我好像迷路了……”

    ☆、晉江首發(fā)

    冉姒在季傾墨的指路下,順利地出了世子府。

    出了世子府以后,冉姒用隨身攜帶著的金瘡藥給季傾墨治了傷,還給他包扎好了傷口。

    本來以為,從此以后可以各走各的路了,冉姒沒想到竟然被這個男寵給纏上了。

    冉姒把金瘡藥給了他,把在劉府掙來的銀子給了他,苦口婆心地勸他,可是還是沒能把他勸走。

    “阿瑾,我真的沒東西可以給你了?!奔緝A墨告訴冉姒他叫“阿瑾”,冉姒也就這樣叫他了,“你不要再跟著我了,我真的不需要你報恩。”

    冉姒看著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季傾墨,欲哭無淚。

    又見季傾墨盯著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冉姒搖了搖頭:“這個可不能給你。雖然我把那個人給休了,但我也不能把這東西隨便丟棄了?!?/br>
    這個玉佩雖然是她和季國世子互為婚約的信物,卻也是長輩給她的禮物。她雖然把人給休了,卻不能把玉佩也丟了,對長輩不敬。

    “好吧,那你跟著我吧。等你傷養(yǎng)好了之后,就可別再跟著我了?!比芥ν讌f(xié)。

    “嗯……”季傾墨應(yīng)了,微微一笑。

    即使冉姒看慣了子車孝人和家中兩個兄長的美貌,也沒有經(jīng)受住季世子這傾國傾城的一笑。很快就被迷了眼,不再計較他纏著自己的事情了。

    城里的客棧冉姒不敢再住了,她怕季傾墨發(fā)現(xiàn)自己跑了,又看到她寫給他的休書以后,小心眼兒地去找劉家麻煩,然后劉家又去找她的麻煩。那她要是還住在城里,簡直就是自投羅網(wǎng)。

    于是,她帶著季傾墨住在了郊外的小村莊里。

    冉姒給冉舞留了信號,只要她看到了,就總能找到她的。

    在等冉舞來找她的日子里,冉姒過得還算悠閑自在。無意中撿到的這個家伙,除了黏人了一些,好像還挺能干的。

    冉姒繡了一些帕子,讓季傾墨不遠處的小城鎮(zhèn)去賣。因為會武功,一天就能走一個來回,所以每天都能換回一些吃食。

    “阿四,我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要是你不要我,我就會餓死在街頭的……”

    傷好了以后還繼續(xù)裝傷,被冉姒發(fā)現(xiàn)之后的季世子開始無賴裝可憐。涉世未深的冉二小姐很不幸地動了惻隱之心,一個沖動又讓他留了下來。

    事實證明,惻隱之心是動不得的。因為在冉姒動了惻隱之心把季傾墨留下來之后,不知不覺中就被他蒙了進去,糊里糊涂地和人家在這個小村莊里拜了堂,一下子成了別人家的妻子。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阿四救了我的命,讓我不再受到季世子的折磨,我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了?!?/br>
    然后,就再也不知道,到底是季世子以身相許,還是冉二小姐被以身相許了。

    在小村莊的日子雖然平淡,卻也有著不一樣的快樂。

    冉舞找到住在小村子里的冉姒時,季傾墨已經(jīng)成功地讓自己棄夫再婚了。

    然而隨著冉舞的到來,不久之后另一批人也出現(xiàn)了。

    對于曾經(jīng)被自己錯認為是男寵的阿瑾是季國世子的事情,冉姒沒有過多的驚訝之情。收拾收拾包裹,就跟著季傾墨回了世子府。

    回到世子府之后,冉姒覺得阿瑾還是阿瑾,卻也不是那個阿瑾了。

    季傾墨時常會被季王宣召到宮中,一呆就是一天。每次從宮里回來,看到冉姒的時候總會帶著一些無奈,卻又十分堅定。

    冉姒自從以世子妃的身份住進了世子府之后,就再也沒有出去過,甚至連院子的大門都很少走出去。

    雖然季傾墨沒有告訴她,可是冉姒卻能感覺到,季傾墨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特別是他經(jīng)常進宮見的那位。

    冉姒自小被養(yǎng)在了暖城,卻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她很清楚,一個王位繼承人需要一個什么樣的妻子。對于季王來說,她不過是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野丫頭,占了寶貴的世子妃的位置,成為了季傾墨的絆腳石。

    可冉姒一點也不想去理會季王。她的阿瑾說,不管她是誰,他都要她。那她又何必理會旁人怎么想?

    “小姐,你真的不跟大小姐聯(lián)系嗎?我們已經(jīng)出來很久了,暖城那邊怕是都變天了。”冉舞說。

    冉姒脫了鞋子在大理石地面上跳格子,完全不顧腳踩在石上的冰冷:“我已經(jīng)飛鴿傳書給大哥了,他會替我轉(zhuǎn)告二姐的?!?/br>
    她才不要直接告訴奚寶兒,讓華堯幫她轉(zhuǎn)告二姐,那樣的話即使二姐發(fā)飆了,大哥也能及時勸阻二姐。這樣一來,她就可以不怕被二姐教訓了。因為大哥會幫著她呀。

    “阿四!”快跳到終點的時候,冉姒就被人一把撈了起來。接著,映入眼簾是季傾墨生氣的俊臉。

    他才出去這么一小會兒,他的小妻子就閑不住了,竟然不顧自己的身子,大冬天的光著腳丫子在地面上亂蹦。

    冉姒“咯咯”笑起來,伸手摟了他的脖子:“我錯了?!?/br>
    “下次再這樣,我可要打你腳丫子了?!奔緝A墨把冉姒放在暖坑上,用手幫她捂著冰冷的腳。

    “嗯?!比芥粗Α?/br>
    她就這么先應(yīng)著,反正再被他抓到也不過是一頓說教,他才不舍得打她呢。

    季傾墨默默地嘆了口氣。他知道,冉姒肯定又是認錯態(tài)度良好,但絕對死性不改。

    加上這一次,他已經(jīng)遇到過十次不止了,可沒有哪一次她是不再犯的。

    那個計劃還得加緊實施才是。

    日子一天天過去,奚寶兒好像沒有抓她回去的意思,冉姒也就把十五歲要回京都舉行笈笄禮的事情給拋諸腦后了。

    冉姒以為,她會這樣和季傾墨廝守一生,和他一起慢慢老去。

    可是,天總是不從人愿。

    “小姐,我聽說季王要姑爺娶劉家小姐劉嬌為妻,把你降為妾室?!比轿璩鲩T時聽說了這件事,連東西都來不及買,就匆匆回府了。

    “他不會答應(yīng)的。劉嬌也不會答應(yīng)的?!比芥θ轿栊π?,繼續(xù)作畫。

    “姑爺是不會答應(yīng),可劉嬌可是上趕著嫁到咱們世子府呢!”冉舞見冉姒不重視,不禁著急起來。

    冉姒聞言停了筆:“怎么可能?當初劉嬌可是死活不肯嫁給阿瑾,才讓我頂替她上了花轎?!?/br>
    “以前百姓都說姑爺是斷袖,劉家小姐自然寧死也不肯嫁過來了。可自從小姐和姑爺成了親,姑爺又疼你,斷袖的謠言自然不攻自破了。姑爺不是斷袖,又是世子,對你又溫柔體貼,當然是個姑娘都想入這世子府的大門了?!?/br>
    “阿瑾不松口,她們誰也進不來。”冉姒看著冉舞替自己著急,心中一暖,“你放心吧,季王拿阿瑾沒轍的。自從我進了這世子府,季王可沒少詔他去宮里,要是阿瑾同意把我休了,他哪里還用三天兩頭就得往宮里跑呢?”

    “可我就怕姑爺不同意,季王和劉家那位小姐急了,對你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br>
    冉姒聽后沉吟了一會,提筆寫了一張紙條:“把這個傳給大哥,就當以防萬一吧?!?/br>
    冉舞點點頭,接過紙條。

    這兩天隴城突然涌入了大量災(zāi)民,使得城里的秩序難以管理,甚至還頻頻發(fā)生暴動。

    季王派了季傾墨連夜趕往隴城賑災(zāi),開倉放糧救濟百姓,以平息□□。

    季傾墨走的第二日,冉姒在屋中午睡,冉舞在一旁守著。

    突然屋外就響起了丟搭柴火的聲響,緊接著落鎖聲和釘木板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

    冉舞察覺不對勁,快速地跑到了門口,想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被人從外面鎖住了。再去開窗,窗戶也被人從外面釘死了。

    “你們在干什么!”冉姒也下了床,拍打著房門。

    潑水聲讓冉姒和冉舞心中一顫。

    “世子妃,別怨我們這些下人,都是因為你擋了世子的路,世子才要用這種方式除掉你……”一名男子在屋外高聲說話,“給我點火!世子妃,要恨就恨世子吧!哈哈哈哈……”

    “不!阿瑾不會這樣對我的!你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冉姒用力拍打著房門,卻再也沒有人回應(yīng)她了。

    外面的火勢很快就長了起來,濃煙開始滲進了屋子里,火苗也不斷從縫隙中擠進來。

    冉姒和冉舞用力踹打著門窗,卻始終打不開。

    “沒事的小姐,不會有事的……”冉舞抱著冉姒,一邊安慰她,一邊替她擋著落下來的guntang的重物,“姑爺會來救你的……”

    “五兒……五兒……五兒——”

    冉姒凄厲的喊聲,伴隨著火燒毀物品的“噼啪”聲響徹了整個世子府,卻好像沒有一個人能聽到……

    ☆、最后最后

    殿中的宮女進進出出,端著一盆盆干凈的熱水進去,又端出一盆盆血水。

    折騰了一夜,冉姒已經(jīng)非常疲憊了,原先疼的時候還能喊上幾聲,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沒有了那個力氣。

    季傾染、陳瑾站在殿外等著,卻遲遲不見喜報傳來。正焦急時,寢宮的門被人推開,只見其中一個負責接生的女御醫(yī)急急走了出來。

    女御醫(yī)跪倒在季傾染面前,垂首哀痛道:“齊王殿下,世子妃難產(chǎn)……怕是要不行了……”

    “都是廢物!”季傾染怒極大吼。

    從見面開始,那個女人就對他不屑一顧。她還沒有親眼看他登上王位,還沒有對他俯首,怎么可以就那樣輕易的死去!想跟季傾墨一起死,哪有那么容易?

    “去把國庫里的那只萬年參拿過來!”季傾染吩咐身邊的太監(jiān)。

    寢宮內(nèi),冉姒躺在床上已經(jīng)使不上力氣了,連意識都有些模糊起來。

    “娘……替我保住孩子……”冉姒所剩無幾的力氣,抓著冉卿淺的手祈求。

    冉姒的醫(yī)術(shù)有一部分是冉卿淺所授,她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必須做出取舍。

    “四兒!你先別急,休息一下,我們再繼續(xù)……”冉卿淺伸手為冉姒撥了撥額上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的碎發(fā),溫聲勸道。

    她自然知道冉姒的話是什么意思,她想讓她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剖出來??墒沁@樣做的風險非常大,孩子絕對可以保住,大人能不能活下來卻是個未知數(shù)。

    冉姒是她唯一的女兒,她又怎么可能舍得放棄她?

    雖然冉卿淺一直視華堯、柳忠和奚寶兒為自出,可冉姒終究是不同的,她是她十月懷胎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讓她如何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

    “四兒,你聽娘說……”見冉姒求生的意志已經(jīng)很薄弱了,冉卿淺現(xiàn)在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握著她的手說,“小墨他沒有死,他很快就會回來了。要是他知道你瞞著他懷孕的事情,又擅自做主用自己的命去換這個孩子,他不會原諒你的!你要等他回來……”

    冉卿淺沒想到,這番話不僅沒有讓冉姒堅持,精神反而更加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