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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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搶著去收拾桌子:“媽,我來?!?/br> 西棠夜里給趙平津打了個電話,他電話關(guān)機了。 賓館跟她們家只隔了一條街,西棠猶豫著要不要去看看他,想想還是放棄了。 第二天一早她起來,幫她mama開店,將桌子凳子搬到屋檐下,鋪上藍(lán)色桌布,將屋子打掃干凈了,然后回到廚房切蔥花。 她mama在廚房里跟掌勺師傅聊天,西棠在一邊打下手,小妹在堂外幫忙招呼客人收拾碗筷。 七點鐘開始客人漸漸多了起來,西棠今天讓老媽輕松點,不讓她跑堂送餐了,自己忙里忙外跑得腳不沾地,突然小妹進(jìn)來悄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姐,外面有人找你?!?/br> 西棠一聽,心底一驚,大概也知道是誰了,趕緊瞪住小妹:“別聲張?!?/br> 小妹雙眼泛著激動的光:“好帥好帥?!?/br> 西棠擦了擦手往外走。 趙平津穿了一件白襯衣,坐在檐下的一張桌子旁,他身邊是亂亂糟糟的一群早起買菜趕工的食客,只有他一個人霸占了一張桌子,顯然也沒人敢上去擠,趙平津仿佛也沒察覺,一個人坐了半天,實在無聊,手里拿著手機,卻也沒有打開,只無所事事地把玩著,俊朗眉目,干凈光鮮,姿態(tài)悠閑。 旁邊吃面的大嬸小媳們都忍不住一直看他。 看到西棠走了出來,穿一件墨綠色的圍裙,她的頭發(fā)慢慢長了,人顯得特別乖巧,他見到她,就是忍不住的高興起來。 西棠手上拿了個點單的牌子,走到他的身邊,壓低聲音說:“你來干什么?” 趙平津理所當(dāng)然地答:“吃面?!?/br> 西棠將菜單遞給他:“要什么?“ 趙平津隨手指了一個。 西棠說:“你胃寒,吃不了那個,我給你點吧?!?/br> 趙平津說:“好。” 西棠低頭寫單子,聽到趙平津說:“我初來乍到,你不帶我到處轉(zhuǎn)轉(zhuǎn)?” 西棠說:“我沒空?!?/br> 趙平津撇撇嘴:“那我就一直在這坐著?!?/br> 西棠望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小聲說:“吃完面到街口那家的錄像廳門口等我。” 趙平津笑得很愉快:“去吧,煮面給我吃。” 西棠恨恨地瞪他一眼,扭頭就走。 西棠抿住嘴角忍住笑意,一轉(zhuǎn)過頭,卻突然看到她mama就站在大廳的門后,目光幽寒,不落聲色地望著他們。 西棠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若無其事地走進(jìn)廚房去了。 忙完了早餐的高峰期,西棠找了個借口,從家里溜了出來。 趙平津仍在在那里等她。 西棠趕到時,他已經(jīng)坐進(jìn)店里,跟老板喝了兩巡茶,末了起身告辭,趙平津走出店鋪,順手將幾張碟塞進(jìn)她手里。 西棠納悶地說:“什么?” 趙平津目視前方:“老板賣我的?!?/br> 西棠低頭一看那些碟片,《全裸家政婦系列》,《従順ペット候補生順從寵物候補生》…… 她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喂!你腦筋抽風(fēng)了吧?!?/br> 趙平津還振振有詞:“誰讓你那么久不來,要我一直站門口等啊?!?/br> 西棠臉頰都變燙:“那現(xiàn)在怎么辦?” 趙平津塞進(jìn)她的背包里:“你幫我收著,我回去賣給老高,他準(zhǔn)兒喜歡。” 兩個人往街道外走。 趙平津忽然說:“對面那是哪里?” 西棠看了一眼:“那是中心小學(xué)?!?/br> 趙平津感興趣地問:“你小時候是不是在這里讀書?” “嗯?!?/br> “那進(jìn)去看看?!?/br> 他直接往里面走。 西棠跟在他的身后:“喂,你不是要去景點嗎?學(xué)校有什么好看?!?/br> 正好是周日,學(xué)校里靜悄悄的,西棠在升旗臺轉(zhuǎn)了一圈,扒拉開了一方大石頭上的一簇厚厚的草,石頭的下方還看得到一道刻痕,西棠笑了笑:“還在?!?/br> 趙平津湊過去看了看:“喲,小時候被欺負(fù)還刻個紀(jì)念章?” 西棠蹲在低頭,對他抬頭笑笑:“你怎么這么清楚?你小時候凈欺負(fù)人了吧?” 趙平津回想起自己解放軍陸軍大院第一惡霸的童年,頓時有點不好意思:“唉,別這么說?!?/br> 西棠望著那塊石頭出神。那天放學(xué)了,小地主跟在西棠的后面,西棠拉著他的手,用石子在這里刻下了一道痕跡,然后跟他說:“你做我弟弟好不?” 西棠到現(xiàn)在還記得六歲的小地主,掛著兩行鼻涕,沖著他點了點頭,笑得一臉憨實。 兩個人坐在cao場旁的樹下。 諾大的cao場,有幾個孩子在籃球場里騎自行車,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嬉鬧和笑聲,深夏的風(fēng)吹拂而過,趙平津手撐身后,攤直了腿:“這兒挺清凈?!?/br> 西棠望著遠(yuǎn)處新建的塑膠跑道,紅綠分明煞是好看,輕輕地說:“環(huán)境比以前好了?!?/br> 趙平津望著她出神的側(cè)臉:“家里還好嗎?” 西棠回過神來:“挺好?!?/br> “生意還過得去?” “嗯?!?/br> 她明顯不欲跟他多談家里事。 可是她家里的事情,趙平津卻是多少知道一點兒的,他們談戀愛以后,黃西棠跟他說過,她父親很早就去世了,母親獨自撫養(yǎng)她長大,她一直挺樸素的,白棉裙子牛仔褲就能穿一個夏天,也很少花他的錢,大四那一年,因為他的公司發(fā)展得太快,他忙得心力交瘁,為了能隨時照顧他,她不再兼職打工,林永釧導(dǎo)演還特地提前開給她片酬,她用那部電影的片酬,支付了那一年的學(xué)費。 后來他的母親查清了她的家世,她第一次去他家,經(jīng)過鐵門后的哨崗警衛(wèi)員的層層盤問,終于進(jìn)了那方院子,卻是廳門都沒得進(jìn),他母親叫她來,卻只讓她站在了他家的屋檐下,她就站在四面寒風(fēng)的檐下,聽著周老師冷酷的批評,原話是他從家里保姆的嘴里問出來的,周老師跟她說,她mama沒有結(jié)過婚,她是一個非婚生的私生女,年紀(jì)小小的,還沒結(jié)婚就跟人同居,趙家不要這樣的兒媳婦。 趙平津記得,那是除夕的前幾天,屋檐下都是一條一條垂下的晶瑩冰柱,黃西棠睜大了眼,凍得發(fā)白的鼻子,因為羞憤而漲得通紅的臉。 他得了消息匆忙趕回來,只看來得及她一臉茫然地轉(zhuǎn)身逃走,然后在院子里狠狠地推開了他,如一只負(fù)傷的小獸般驚惶地沖了出去。 那是黃西棠跟他母親的第一次見面,也許是因為她徹底的明白,他的家庭不喜歡她,后來她開始慢慢變得患得患失,常常因為一點小事就無緣無故的掉眼淚,跟他鬧別扭,一開始一次兩次趙平津還哄著她,到后來漸漸也煩了,語氣漸漸不好,終于有一天他開會晚了一點,原本答應(yīng)好要接她下戲的結(jié)果遲到了一個多小時,西棠跟他生氣不理他,趙平津忍不住沖著她吼了一句,你能不能別那么矯情。 黃西棠睜著眼望著他,眼底有一汪淚水,她在他面前哭,他終于覺得煩人。 他們分手前的大概一個月,周老師在他上班的時候來過他們在嘉園的家里,強硬干涉他們的生活,要求黃西棠搬出去,據(jù)說黃西棠一開始求過她讓他們在一起,但周老師是什么人,最后兩人談崩了,周老師跟她說了什么趙平津不清楚,其實黃西棠根他吵歸吵,但就是因為她是長輩,更是他母親,她一直都默默忍下了周老師給她的難堪,一個字的原話也沒有跟他轉(zhuǎn)述過。但他母親后來回家里跟老爺子說的,黃西棠拍著桌子指著她跟她說這是我家,你給我出去。 周老師抹著眼淚跟老爺子老太太告狀:“這什么女孩兒,舟兒買的房子,她還有臉面兒說是她家!什么家庭就養(yǎng)出什么孩子!這么沒有教養(yǎng)的人,倘若要真是給她進(jìn)了門,那以后還得了!” 那段時間黃西棠沉不住氣,后來想想,他其實更不該也一樣沉不住氣,吵架時互相說了那么多傷透了心的話。 他終究沒能保護(hù)好她。 不是不遺憾的。 ☆、第 22 章 他終究沒能保護(hù)好她。 不是不遺憾的。 趙平津開口說:“要是你家里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跟我說一聲?!?/br> 整個北京城里,能得了趙家這位公子哥兒這句話的人,估計不會很多,西棠只客客氣氣地回了一句:“謝謝您。” 兩個人之間只剩下了沉默。 趙平津藏在心里良久的那句話,忍了那么多年,終于緩緩說了出來:“當(dāng)初調(diào)查你身世的事情,是我母親做得不恰當(dāng)?!?/br> 西棠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似的,愣了好一會兒,仿佛才聽清楚了,卻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她性子其實還是一樣,吃軟不吃硬,他們兩個之間,只要他肯稍微低一點頭,她總是會付出更多更多的包容和愛來待他:“我后來一直都沒有問過我媽,是因為我自己想明白了,上一輩的事情我管不了,我只知道我mama從沒離開我,她是一個盡職盡責(zé)的好母親,我沒什么可丟人的。只是以前年輕不懂事,對于家庭出身好像我應(yīng)該很自卑似的,現(xiàn)在不會了?!?/br> 她說得很隱晦,但也很清楚。 黃西棠會自卑,他以為電影學(xué)院的女孩子,每一個都驕傲得像只孔雀,何況是那么才華橫溢,充滿夢想的黃西棠。 他當(dāng)時不明白,黃西棠明明那么可愛那么活潑一姑娘,怎么會突然變得那么的愛耍小性子,又愛哭,特?zé)┤?,現(xiàn)在看起來,不過僅僅是因為那段時間特別的沒有安全感,趙平津心底也不好受,他當(dāng)年也許很愛她,但其實并沒有付出足夠的耐心去了解她。 趙平津問了一句:“你媽是你親媽嗎?” 西棠翻個白眼:“我倆長得多像?!?/br> 趙平津說:“那你爸呢?” 西棠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媽從來不說。” 趙平津好心建議:“也許你爸還在呢,要不要找?我?guī)湍阏艺摇!?/br> “好啊,”西棠沖他笑笑:“等我死的那天吧,你幫我找找,也許我那天會想見見他?!?/br> 趙平津心底觸動,卻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他就沒見過她性子這么剛烈的女人,除了自討苦吃,又有什么好處。 趙平津說:“西棠,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你。” 西棠說:“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的問題?!?/br> 她永遠(yuǎn)不再提他家庭對她的為難和羞辱,也不再提他們分手時說過那些玉石俱焚的話,仿佛一切都已經(jīng)是事過境遷的豁達(dá)了。 趙平津忽然問了一句:“那小子還在追你?” 西棠愣了一下:“誰?” 趙平津瞇起眼:“姓鄭那小子,以前在你教室,跟你表白的?!?/br> 西棠想起來近日紛紛擾擾的緋聞,解釋了一句:“我們什么事兒也沒有。” 趙平津平靜的聲音,含著三分的冷意:“以后再來找你,告訴他——永遠(yuǎn)沒他什么事兒?!?/br> 西棠笑了笑。 那一年她大三,剛剛跟趙平津談上戀愛,鄭攸同在排劇的教室跟她表白,捧出了大束鮮艷的玫瑰花,西棠實在太意外,一時口拙:“唉,鄭攸同,你別這樣——我有男朋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