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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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通鼓,戰(zhàn)飯?jiān)欤?/br> 二通鼓,緊戰(zhàn)袍, 三通鼓,刀出鞘, 四通鼓,把兵交, 上前個(gè)個(gè)俱有賞, 退后難免吃一刀……” 唱完歪頭叉腰笑道:“怎樣?是不是金戈鐵馬氣貫長虹?王爺,我要做將軍,身穿鎧甲騎上戰(zhàn)馬帶領(lǐng)麾下沖鋒陷陣,何其暢快,我不稀罕男人,哪怕是香噴噴的男人,就算是有兩種香氣的男人,我也不稀罕……” 金定說著話腳下一滑,元英忙起身去扶,他行動(dòng)緩慢,到了跟前,金定已撲通栽倒在地,元英只來得及觸到她的衣角,喚一聲金定,回答他的是貓兒一般的呼嚕聲。 第57章 醉態(tài) 青鸞進(jìn)到國師屋中,國師正在等她,青鸞行禮后隔幾跪坐了,恭敬為國師奉茶,不由想起無為寺中初見國師,布帶結(jié)了長長的烏發(fā),身著閑適的海青,檐下兩只白鶴翩翩起舞,屋中茶葉嫩綠牡丹鮮妍,如今國師削去烏發(fā)戴了僧帽,全白的須眉在燈下添了銀色,短短一年時(shí)過境遷。 青鸞心中一酸手微微一抖,茶水漾了出來,國師面帶微笑接了過去:“青鸞小小年紀(jì),何以如此感慨?” 青鸞微斂了眉眼寧靜心神:“國師,我離開從嘉離開大昭,從未后悔,可有時(shí)會忍不住自責(zé),我想,我是個(gè)自私的人?!?/br> 國師搖頭:“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強(qiáng)求不得,青鸞能離開,也是茵茵的心愿?!碧崞鹗ノ奶螅瑖鴰熌樕闲θ菀粶?,“青鸞,怎樣都是一生,何不恣意暢快些,不過有舍有得,任誰都不能周全?!?/br> 青鸞低了頭,“可是,我辜負(fù)了從嘉的深情,我記掛著他,期望他能有自己的幸福,不要為我所累?!眹鴰燑c(diǎn)頭,“從嘉能幸福,也是茵茵所愿,我會盡力而為?!?/br> 青鸞期冀看著國師,國師笑笑:“離開大昭這半年,我只為尋找一個(gè)人,尋找有皇后命格的女子,這位女子該是從嘉的未來?!?/br> 青鸞忙問道,“國師可找到嗎?”國師搖頭,“我當(dāng)年囿于命格之說,沒有對茵茵敞開心懷,實(shí)乃畢生憾事。困在烏孫皇宮的時(shí)候,突然了悟,就算找到這樣的女子,從嘉對她不喜,也終究不能幸福。是以,找到與找不到都不重要,當(dāng)務(wù)之急便是回到大昭,為從嘉醫(yī)治頭風(fēng)。” 國師的話又帶了禪意,青鸞似懂非懂,心頭有些急,那,到底是找到還是沒找到?這位老人家總是似是而非,讓人費(fèi)盡思量。 國師笑看著青鸞:“從嘉才十七歲,他的人生還很長,以后會發(fā)生什么,誰也不知道,青鸞勿要心急才是。” 是啊,青鸞亮了眼眸,人生才剛剛開始,我又何必心急?揖手笑道,“多謝國師點(diǎn)撥。”國師笑道,“說到底,從嘉的幸福,在他自己,看他能不能放下,能不能割舍?!?/br> 青鸞眼眸更亮,“我信從嘉?!眹鴰燑c(diǎn)頭,“就連茵茵,對從嘉也沒有足夠的信心,一直以來,只有青鸞信著從嘉?!鼻帑[笑道,“雖無男女情緣,我與從嘉兩年同窗之誼,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眹鴰熰乓宦?,“年輕人勇氣可嘉,看著你們,我也老懷振奮?!?/br> 青鸞笑著揖手,喚一聲竹君,竹子蹦跳著進(jìn)來,青鸞拉她拜伏在地,鄭重說道,“竹君就拜托國師了。”國師點(diǎn)頭,“竹君靈慧,青鸞盡管放心?!?/br> 竹子也跟著磕了頭,笑道,“師父,我今夜要跟青鸞姐睡,不能在外間侍奉師父。”國師笑道,“我本也無需侍奉,是竹君堅(jiān)持如此,去吧?!?/br> 出了屋門竹子挽了青鸞手臂,轉(zhuǎn)一轉(zhuǎn)眼眸道,“青鸞姐,符棄還活著,對嗎?”青鸞看她一眼,竹子笑道,“若不是被這個(gè)好消息沖昏了頭,我兄長絕對不會放你走,我兄長看上什么,是不擇手段也要得到的?!鼻帑[哼了一聲,“他還想要天下呢?!敝褡诱J(rèn)真點(diǎn)頭,“那他就會伺機(jī)取之,得不到?jīng)Q不罷休。” 青鸞拍拍她手,“我們不提他?!敝褡余乓宦?,“那么,符棄還活著,是嗎?”青鸞看著她,“若他活著,竹君欲要如何?”竹子歪頭思忖,“我自然要為父母報(bào)仇。”看一眼青鸞臉色,“不過我如今乃是高僧名下,自不能害人性命,我便打他罵他捉弄他,讓他生不如死?!?/br> 青鸞蹙了眉頭,“竹君的父母舍命相救,自因看重他,并非他逼迫,也非他所愿?!敝褡狱c(diǎn)頭,“我知道,人不是他殺的,可因他而死,他難逃其咎。再說了,若不是他們將我父母糊弄得那般忠心,我父母才不會因他而死。我在宮中的時(shí)候,兄長的女兒就是如此,哄著我拼命對我好,想將我養(yǎng)成聽話的叭兒狗,我才不干,我就是我,任何人都不值得我舍棄自己。” 青鸞沉吟著,“竹君說的有理,如此說來,我對珍珠是不是太好了些?”竹子認(rèn)真點(diǎn)頭,“絕對的,珍珠姐那日與青鸞姐重逢,哭天抹淚的賭咒發(fā)誓,說愿終身不嫁侍奉姑娘,金定姐感動(dòng)得稀里嘩啦,我不以為然,下人也是人,不能眼里心里只有主子,沒有自己?!鼻帑[揪一下她耳垂,“小壞蛋,倒讓我茅塞頓開,我也該為珍珠謀一謀前程?!?/br> 竹子蹦跳著挽著青鸞手臂前行,笑道,“有人在猜拳,我瞧瞧熱鬧去。”青鸞搖頭,“我要回房寫信,竹君去吧。” 竹子脫了鞋,躡手躡腳貼著墻過去了,青鸞看著她賊眉鼠眼的模樣不由失笑,想來在烏孫皇宮中常常為之,雖小小年紀(jì),人見的多了事經(jīng)的多了,才會有超乎年紀(jì)的見解。她古靈精怪的,會怎樣對付南星? 青鸞思來想去,還是打定主意,在信中告訴了南星竹子的身份,尋找烏恒與細(xì)君的女兒,是南星的心愿,竹子既到了他身旁,就該讓他知道,至于他能否招架竹子,就看他的修為了。瓚性情純粹寬和,竹子會欺負(fù)他嗎?青鸞想了想,決定鄭重拜托一下這位小魔頭,讓她照顧瓚,代行長姐之責(zé),她可會答應(yīng)? 然后給從嘉寫信,就若書房中閑談時(shí)一般,想到什么說什么,寫著寫著恍惚從嘉枕在她肩頭傾聽,間或嗯一聲作答,不覺寫了厚厚一沓,均是離開大昭后所見所聞,每一段經(jīng)歷每一處風(fēng)物每一個(gè)人?;鹌岱饬?,方想起沒有問及芳菲,竟是沒想起來。搖頭一笑,不提起就是最好。 回頭喚一聲珍珠問道,“什么時(shí)辰了?”珍珠手捂著嘴哈欠連連,“亥時(shí)已過,交子時(shí)了?!鼻帑[奇怪道,“怎么不見金定與竹君?” 珍珠臉上表情有些奇怪,“姑娘要不要去靜王爺房中瞧瞧?”青鸞起身向外,來到元英門外,就見竹子正扒著門縫往里看,青鸞也湊了過去,就見元邕攤著手腳醉臥在長幾上,長幾旁金定抱著什么睡得正香,青鸞挪個(gè)位置仔細(xì)瞧過去,金定抱的是元英的手臂,緊緊抱著臉廝磨著,不停說真香。元英抽一下,金定抱得更緊,嘴里還嘟囔,“敢拿走?拿走我給你撅折了。” 元英腿不好,此時(shí)跪在青磚地上,金定兩手抱著他手臂不放,歪著身子姿勢極其難受,額頭上早已汗水涔涔,向來蒼白的臉通紅。 青鸞想也不想推開門,說聲來人,元英忙擺手制止,“懷邕睡得正香,就讓他睡著,勿要折騰?!庇挚聪蚪鸲?,“她這個(gè)模樣,不宜讓侍衛(wèi)們瞧見,一來日后無法馭下,二來她一個(gè)女兒家,再壞了閨譽(yù)?!?/br> 青鸞忙道,“可是您的身子,待懷邕醒了,定得罵我?!痹[擺手,“又不是紙糊的,我受的住,去吧,時(shí)辰不早了,都去睡吧?!?/br> 青鸞挪了地氈過來,喚一聲竹子道,“扶靜王爺換個(gè)好受些的姿勢?!狈愿乐γ聪蛟?,“竹君是個(gè)孩子,王爺,可以吧?”她因聽元邕說過靜王厭惡與人親近,是以忐忑,不想元英痛快點(diǎn)頭,“多謝竹君。” 竹子扶他坐在地氈上,連帶著將金定拖了過來,青鸞又讓竹子拿毯子蓋住他腿,為他圍了狐裘,將炭盆挪得近了些,歉然道:“金定酒后胡鬧,還請王爺勿要怪罪?!?/br> 元英擺手說不礙,青鸞起身走過元邕身旁,背對著元英,咬牙抬起手指狠狠戳在他額頭,腹誹道,爛醉如泥,象什么話。一回頭,元英正看著她似笑非笑,青鸞不由紅了臉,低低說一聲王爺好睡,逃一般出了屋子。 竹子跟在青鸞身后嘀咕,“我在門外看著金定姐倒下的,靜王爺一直是那樣的姿勢,跪坐著任由金定姐抱著手臂不放,其實(shí)她醉酒后能有多大力氣,推開就是了,靜王爺喜歡金定姐吧?”青鸞搖頭一笑,“怎么會?樣貌性情都是南轅北轍的兩個(gè)人,金定喜愛健壯有力的男子,靜王定是喜歡書卷氣的女子,如今不過路途無趣,用金定的話說,靜王香噴噴的,就總愛往靜王身邊湊,新鮮好奇罷了?!?/br> 竹子哦了一聲,“我也覺得是?!鼻帑[笑看她一眼,“竹君呢?喜歡怎樣的男子?”竹子嘴一翹,“我不喜歡男子,我喜歡女子,青鸞姐金定姐珍珠姐,我都喜歡,青鸞姐,我舍不得離開你們……” 竹子說著話抿緊了唇低了頭,青鸞蹲下身扶著她肩:“我也舍不得,不過竹君,我們還會見面的,我跟你約定?!?/br> 青鸞伸出大拇指,竹子卻沒有伸手,吸一吸鼻子低頭道:“青鸞姐,臨走前我跟你說句實(shí)話,我?guī)椭銈?,并非完全是因?yàn)橄矚g你們,我也喜愛兄長,雖然他不那么喜歡我。其實(shí),是我想離開烏孫,我在烏孫只能倒茶,不會別的,我盼著跟著師父開闊眼界,學(xué)一身本領(lǐng),這天下可任我行走。你們走不了,師父便走不了,我也離不開,是以才幫了你們。” 青鸞笑道:“無論是怎樣的初衷,竹君都幫了大忙。我視竹君為友?!?/br> 青鸞依然伸著大拇指,竹子也伸出大拇指,與青鸞的碰在一起,笑說道:“約定?!?/br> 第58章 舊情 躺下卻誰也睡不著,嘰嘰呱呱說著話,青鸞對竹子說起大昭,昆彌川點(diǎn)蒼山,說起云臺山無為寺,提到新任國師南星,提到自己的弟弟瓚,又提到皇宮,提起新皇君從嘉。竹子撇嘴道:“皇帝風(fēng)度翩翩溫潤如玉,對青鸞姐那么好,青鸞姐嫁給他做皇后,他又不能cao心政務(wù),青鸞姐形同女帝,可實(shí)現(xiàn)自己的抱負(fù),這樣的好事不要,非出來跟著懷王受苦。” 青鸞笑道,“是啊,我就這樣不知好歹,跟竹子一樣,放著郡主的身份不要,放著皇宮不呆,非到福滿樓倒茶去?!敝褡訃@口氣,“是啊,人各有志,就是因?yàn)檫@樣,我才喜歡青鸞姐。不過,依我看,那新任國師對青鸞姐才不是兄妹之情,他喜歡你。” 青鸞斥聲胡說,“南星是有修為的出家人,四大皆空?!敝褡訐u頭,“我?guī)煾敢灿行逓椋€不是整日想著什么牡丹花?出家人也有七情六欲,再說了,青鸞姐人見人愛,懷王喜歡你,大昭皇帝喜歡你,我兄長也喜歡你,那南星自然也喜歡?!?/br> 青鸞拍她一下,“你兄長不是喜歡我,他喜歡我的皇后命格?!敝褡訃@口氣,“衛(wèi)宸君也是皇后命格,兄長對她厭棄了,又怕影響皇位,就瞄準(zhǔn)了青鸞姐。其實(shí),是兄長看上的衛(wèi)宸君,衛(wèi)宸君仗著一身功夫,女扮男裝混在軍中,有一次兄長在營帳中被敵人偷襲,衛(wèi)宸君救了兄長,兄長說她是奇女子,喜歡上她了,瘋狂追求,衛(wèi)宸君不愿埋沒深宮,死活不肯,后來不知怎么有了身孕,我想著,是兄長硬將生米煮成了熟飯……” 竹子捂著嘴咯咯咯笑了起來,對自己這句話十分得意,青鸞拍她一下,“小孩子家家的,什么都懂?!敝褡有α艘魂?,“年紀(jì)小不是小,后來啊,衛(wèi)宸君進(jìn)宮了,其時(shí)兄長宮中有兩個(gè)美人,從小服侍兄長,一起長大的情分,衛(wèi)宸君二話不說,都給殺了,兄長十分氣憤,二人大吵一架,衛(wèi)宸君說兄長說過只要她一個(gè),兄長說她們不過是無名無分的美人,誰也說服不了誰,二人越來越僵,后來兄長每次出征都要帶美人回來,衛(wèi)宸君氣憤之余將宮中有些姿色的都給了兄長,兄長全收,衛(wèi)宸君氣上加氣,也開始與英俊的侍衛(wèi)僧人廝混,二人誰也不肯低頭,就成了現(xiàn)在這樣,除了在一雙兒女面前假作恩愛,其余時(shí)候見了面,跟烏眼雞一般,有的時(shí)候一方喝了酒,就挑釁對方,大打出手,東宮的石桌石凳瓦片檐角,都是碎了重裝的?!?/br> 青鸞聽得搖頭不已,“符離后宮不寧,就別想再要天下?!敝褡訑[擺手,“不過閑話家常,咱不提什么天下。 青鸞笑道,“竹子,到了無為寺后,別欺負(fù)瓚啊,瓚可是我唯一的親人。”以為竹子會痛快答應(yīng),誰知半天沒說話,青鸞昏昏欲睡的時(shí)候,竹子咬牙切齒道,“怪不得說視我為友,跟我說一夜的閑話,原來是怕我欺負(fù)你弟弟,有意哄著我,哼,偏偏欺負(fù)他,就欺負(fù)他?!鼻帑[瞪了眼,隨即又笑了,“我不過隨口的囑咐,竹子見了瓚就知道了,誰又舍得欺負(fù)瓚呢?”竹子哼了一聲,“那就得看他夠不夠可愛了?!鼻帑[就笑。 次日清晨分別,眾人都來送行,除了國師氣定神閑,旁的個(gè)個(gè)紅著眼,珍珠被擾得一夜沒睡踏實(shí),青鸞是一夜沒睡又傷心,元邕半散著頭發(fā)醉眼惺忪出來,趿拉著鞋,因系錯(cuò)了衣帶,長袍前長后短,十分滑稽,元英兩眼布滿紅絲,頭發(fā)衣衫卻一絲不茍,柱了拐杖與國師話別,金定低著頭沖出來,一把抱住了竹子,竹子扎著手:“哎呀,rou麻,快放開我……” 千里送行終須一別,青鸞讓金定點(diǎn)了十二名侍衛(wèi)護(hù)衛(wèi)國師回大昭,國師拗不過她,只好受了。竹子借口犯困,打著哈欠上了馬車,坐在馬車中頭也不回,馬車轔轔而動(dòng)愈行愈遠(yuǎn),終是忍住不回頭揮著手大喊:“青鸞姐金定姐珍珠姐,別忘了我,給我寫信?!?/br> 珍珠與金定抱著哭了起來,青鸞揮著手紅了眼圈,元邕忙過來安慰,青鸞瞧他一眼忍不住抿唇笑了,元邕也笑:“眼睛都熬紅了,回去補(bǔ)覺,睡足了我們上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