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這不到了第二日,洛陽侯府的那一場鬧劇,也不知道是哪個嘴碎的給傳了出去。這下可好,原來羽林衛(wèi)副都統(tǒng)是個龍陽之好,宋馳的那些同僚都覺得身上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說不準當場的時候,都被這家伙給盯上了。 原本松弛算是世家子之中最年輕有為的,現(xiàn)在可真是個如假包換的繡花大枕頭,可將人給膈應得。而趙蘊蓮這瑪麗蘇被夫君傷得不輕,每日默默垂淚不止,竟是日漸消瘦了許多。 這倒是將謝青嵐和傅淵這倆一肚子壞水的兩口子樂壞了,湯姆蘇倒霉就是瑪麗蘇倒霉,瑪麗蘇倒霉,謝青嵐就高興。 只是很快,宋家的腌臜事就被掩了下去,這當然就有一件更大的笑話出來了——陸家要娶媳婦了。 陸顯那**有多攪屎棍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先頭黃氏多半是給他氣死的,這京中也是知道的。雖說世家和陸兆南這貨一向很是不對盤,但是看笑話之余也不得不說黃氏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攤上了陸顯這樣的人。 這不,陸顯又要娶媳婦了,京中誰不是盯著這**的,巴不得在鬧點笑話出來才好。 然而陸顯還真沒辜負這些人的期望。 原本大燕新婦出嫁就該是女性長輩做主梳妝,再由同輩的兄長背出來,沒有親兄,堂兄也行啊。而這位蔡姑娘,因為母親早亡,又跟爹不親近,據(jù)說是被姑媽養(yǎng)大的。 你說這侄女要出嫁了,當時議親之時,姑媽都不過問一下就已經(jīng)夠奇怪了,在陸家去納吉納征的時候,居然也沒有女性長輩出來接待一下。胡氏也是奇怪,還沒跟暴脾氣的陸兆南商議一下,就被陸顯給忽悠過去了,更是相信了蔡姑娘儼然就是女戶。 然后更扯淡的事出現(xiàn)了,陸顯騎著高頭大馬,人模狗樣的去迎親,攔著喝攔門酒的居然是一群姑娘,這可把隨行的人給嚇得不輕。這大燕民風雖是比較開化,但這攔門酒一向是由女方弟弟來做,現(xiàn)在大喇喇的迎出來一群濃妝艷抹的姑娘,像個什么事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青樓楚館呢! 陸顯還樂呵呵的上去,就著一個漂亮姑娘的手喝了酒,全然沒看到身后人的白眼。那端著酒的女子還道:“你倒也是了,好端端的,叫我們家阿竹等了這樣久,也不見遷就一二?” 乖乖,這話不見嬌嗔,只有埋怨,不知道的,還以為陸顯給人當孫子呢。而要緊的是,陸顯這點掐得很準,根本沒有遲到好嗎? 這下迎親的有些不樂意了,這不擺明的說他們誤事么?陸顯又給這些歌姑奶奶們賠了不是,那女子方才道:“還不進門去,告訴阿竹,說陸家的來接她了。” 然后,等了足足一刻鐘,喜娘一向待人和善,與人為緣,況這是大喜日子,都等得臉色發(fā)青,催了幾次也不見新娘子出來,只捂著心口啐道:“這樣的大日子都能晚,過了吉時可如何是好?” 幾個攔門的姑奶奶頓時不樂意了,嗆道:“如何是好?等一會子也不成么?是這廝巴巴的要娶我家阿竹,可不是我家阿蘭非要嫁他的。若是等不了,你們趁早退了銀子,自顧自去吧?!?/br> 原本來迎親的就被說了一頓,心中正窩火呢,現(xiàn)在又被這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一激,沒將花轎給扔了都算是給陸顯面子。 陸顯原本就瘦弱,穿著喜服,這樣喜慶的顏色,居然襯得他有些猥瑣。這新郎也是當成了龜孫子,先給迎親的隊伍賠了不是,抬腳就要進門去親自迎接蔡氏,又被人攔住:“你這樣進去,這臉可要不要了?” 得,里外不是人!這盛夏的日子之中,轎夫更憋火了,幾個氣性大的都開始卷袖子,尋思著要是東家再不說話,他們就要越俎代庖給這幾個臭娘們些教訓了。 陸顯兩頭不討好,只好尷尬的賠笑,倒是門里總算是sao動起來,有人嬌聲笑道:“出來啦出來啦?!?/br> 循聲看去,喜娘可差點一口氣沒吊上來。這婚俗之中,新媳婦是不能下地的,就算是沒有親兄堂兄背出來,大可以讓幾個粗使嬤嬤抬出來。這可真是有傷風化! 原本這門前就圍了不少存心看陸顯會不會鬧笑話的人,看了這一幕,頓時拍手樂開了。而更滑稽的還在后面,陸顯笑著上前,原本還想學學丞相大人將媳婦抱上花轎,結(jié)果他瘦弱得很,一個趔趄差點和新娘一起滿地打滾,又惹得那嘴碎得沒完的聒噪婆開始嗶嗶了:“你說你沒力氣就別抱,真是不知輕重緩急,摔了阿竹怎生是好?” 喜娘主持了那樣多婚禮,沒見過這樣鬧劇的,又被這渾人這樣說了三四次,哪里能忍,當下掩唇冷笑道:“您是新娘的母親還是jiejie呢?也沒見過誰能像你這樣罵新郎的,看不慣就閉上眼,人家也不欠你這雙眼睛?!?/br> 那女人當場要怒,人群中又爆出哄笑聲:“是新郎太瘦弱還是新娘太重了?沒見過這樣護短的?!?/br> 陸顯一張臉登時脹紅,憋了一口氣,硬是將蔡氏抱上了花轎。喜娘深深道總算是了了件事,又笑道:“陸府擺著茶飯,招待著雙方本家親眷,也就不候了?!币欢杜磷?,“吉時到,起轎——” 等一行隊伍到了陸府,一系列禮儀還等著呢,那說媒的媒人還在,屏退了胡氏身邊的人:“陸夫人,有些話,我實在想與你說一說,現(xiàn)下悔了,約莫還來得及……” 還沒等她話說完,門外已經(jīng)傳來了聲音:“來啦來啦?!泵饺祟D時跺腳,搖頭道:“罷了,都是造化?!?/br> 胡氏給她說得心里毛毛的,還是沒敢說話,只看著“佳兒佳婦”而來,也是微微笑了。 這一系列禮儀下來,陸兆南和胡氏倒是滿意了,但楊姨娘一口牙都要咬崩了。只要胡氏一日不下來,她永遠都是個沒地位的妾!幾次和謝青嵐的交鋒,若她是陸府的正室,就算不是親生的外祖母,謝青嵐總要給她點面子…… 楊姨娘滿心窩火,但還是不能說什么,這種場合是沒有她一個妾侍出來的資格的,逛了一圈,還是灰溜溜的回去了。 而這婚禮,最扯淡的高/潮開始了——原本陸兆南就是個暴脾氣,開罪的人實在太多了,別說來參加婚禮,不給你提一桶狗血來消邪都是對得起你。但這兒子的婚禮,還真不能太簡單,這邊洋洋灑灑的布置了十桌酒席,結(jié)果到了入席的時候,才發(fā)覺一件尷尬到了極點的事。 除了陸家人,一些和陸兆南算是同一陣營的人之外,一個生臉孔都沒看到。換言之,女方根本沒一個人出席!而陸兆南剛打聽到了蔡氏的父親老蔡頭住的地方,將他邀了過來,得到了一個讓老中二半天都沒回過神的答案。 “你說她成親了?”老蔡頭看來將近六十,還是很精神的樣子,但一臉的驚詫,看著陸府張燈結(jié)彩,撇了撇嘴,才看著穿著一身喜服還略顯猥瑣的女婿,“我現(xiàn)在才知道她成親了?!?/br> 媽呀,你這真是親爹不是仇人?! 反正第二天陸家就火了,至于誰添油加醋傳出去的,那誰知道?陸兆南也硬著頭皮向傅淵遞了帖子,若是平日,丞相大人給老中二這個體面也不是不可以,但總是以謝青嵐的感受為先的,免得這倆祖孫見了尷尬,傅淵也就不去了。 然后第二日,丞相大人和安陽女侯坐在桌前吃著碧粳粥,舒忌很平靜的進來,以非常平靜的語氣說了這事,謝青嵐實在沒掌住,噴了。 陸家的滑稽事又不是一兩件了,但這件,還真是把陸兆南那老中二的皮給揭了扔在地上踩成渣了啊。謝青嵐默默給陸兆南點了蠟,知道蔡氏在陸家只怕不太好過了。 這爹還沒死,她就敢自立為女戶,這不是不孝嗎?就算退一萬步說,她真想當個女戶,誰出嫁這么打夫家臉的?一個人都不出席?謝青嵐這可真是無父無母,唯一的親戚還奇葩得要死,她與傅淵大婚也求了劉肅和褚霄來給自己撐腰啊,這蔡氏這樣打陸家的臉,算是什么意思? 謝青嵐笑罷之后,為陸貞訓和陸澤擔憂起來。這爹已經(jīng)夠奇葩了,繼母進門,明擺著更奇葩啊,他們倆日后還過不過了? 捉了謝青嵐的小手,安撫了一二,傅淵這才示意舒忌有話就說。他這才低聲道:“聽丞相大人的吩咐,越王一直有人盯著。昨兒個從吳越之地傳回消息來,越王雖是沒有異動,還是每日閑著,偶爾去西山散心幾日方才回來,但吳越之地前些日子暴雨,暴雨之后,仿佛有些不正常?!?/br> “可是沖垮了民舍?”傅淵低聲問道,見舒忌搖頭,揚起淡淡的笑容來,看著舒忌有些考究。 舒忌在傅淵身邊那樣久了,也不是個呆的,見丞相大人這樣笑,就知道再不說自己就要挨削了:“原也沒有什么,只是暴雨過后,有些人鬧起了肚子,不過幾個時辰,便脫水而死,如今有這癥狀的已然越發(fā)多了。” 傅淵微微變色:“若是這樣下去,只怕是一場瘟疫……”謝青嵐見他這樣的神色,也是擔憂起來,低聲道:“可說了是什么樣的癥狀?那些人排泄物是什么樣的?” 舒忌一向冷淡,聽了謝青嵐這話,臉都僵了僵,尷尬的咳了一聲:“寫倒是寫了,只是夫人何必管排泄的污物……”又瞥了傅淵一眼,還是慫了,“說是起先嘔吐不止,然后排出如同黃水一般的污物,后來污物就成了米泔樣,說來也怪,那些人吐出來的,竟然和排泄出的差不多……” 謝青嵐聞言之下,臉色瞬間慘白,幾乎拍案而起,連分貝都控制不住了:“是霍亂!” 作者有話要說: 咩嘿嘿嘿黑嘿嘿嘿~陸顯那事也是醉了。 這事絕對是有原型的!蠢歡一個表叔就這樣的,結(jié)婚的時候,訂了五十桌宴席,結(jié)果到最后,只坐了一半,因為女方根本沒一個人來,而且新娘的父親真的是都被拉到婚禮現(xiàn)場來了才知道女兒結(jié)婚了。 其實還有點蠢歡沒有寫出來,就是當時結(jié)婚的時候,有個妹子來,說是新娘欠了她錢,實在沒辦法了,才來婚禮上鬧。結(jié)果我表叔的mama只好從禮金里面抽了兩萬塊出來還錢。 那姑娘當場真的給表叔的mama跪下了,邊哭邊說真是好人,居然愿意給她【新娘】還錢。 蠢歡怨念也很大的,因為待客不都是伴娘伴郎做的嘛,然后伴娘伴郎一直都不來,我和哥哥站到了十一點過接待客人,腳都站搖了! ☆、第173章 謝青嵐雖不說真的端莊得和仕女似的,但這種拍案而起的時候確實基本沒有,丞相大人被她一驚,手中勺子差點給嚇掉,很淡定的重新拾起落在碗里的勺子,吃了一口碧粳粥來緩和尷尬,才看著面色發(fā)白的謝青嵐,低聲道:“什么是霍亂?” 霍亂,是一種急性腹瀉傳染病,死亡率還是挺高的,更不說在這要命的古代,真的拉起來了,幾個小時就能要人性命。 這還真不是謝青嵐博學多才到了連這個都知道的地步,而是這貨以前就被感染過,那叫個酸爽,不僅拉,還吐,最后養(yǎng)了好久才漸漸痊愈,從此之后,謝青嵐再也不敢喝沒煮沸的水了。 言簡意賅的講述了什么叫霍亂,又給傅淵上了一門生理課之后,謝青嵐被自家相公上下打量了好久,傅淵陰惻惻的問:“是從哪里知道這些的?” 謝青嵐渾身一僵,總不能說是穿越來的吧?然而她的謊言在傅淵面前一向是很拙劣的。傅淵含笑看她,見她局促的樣子,心中忽的一暖。 他又不是傻子,重活一世,他自然知道眼前的謝青嵐,再不是往日那個謝貴妃了,除了名字和容貌,她們幾乎沒有什么地方是相同的。實則,謝青嵐身上發(fā)生了什么變故又有什么要緊?她是自己的妻子,自己是她的夫君,只要能夠全心相待彼此,身份什么的,并不重要。 這樣想著,傅淵命舒忌下去,反手撈了謝青嵐在懷,低聲呢喃道:“罷了罷了,你不愿說也可以,你只需要告訴我,吃什么藥或者什么舉措能夠緩解就行了,另者,還有一事,這是怎么傳染的?!?/br> 原本準備張口就來的謝青嵐動了動嘴,還是無語了。你跟這古代人說什么阿托品、多巴胺,就算是知道也不知道在哪里去弄啊。 咬了咬下唇,謝青嵐幾乎軟在了傅淵懷里,喃喃道:“救不了,救不了,霍亂需要的藥物都找不到。”那些藥都不屬于這個時代,而霍亂這種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感染人,卻沒有任何方法治療。 引發(fā)的并發(fā)癥更是無從解決,肌rou痙攣、酸中毒、休克還有尿毒癥,至少在謝青嵐的認知范圍內(nèi),這些都不是古代能夠解決的。 感覺到謝青嵐的無措,傅淵微微抿著唇,心中也是凄楚起來。謝青嵐一向堅強,就算是對這皇帝也不曾出現(xiàn)這樣的情形,但現(xiàn)在她這樣的無助。傅淵也明白,這個名叫“霍亂”的病,只怕是很難醫(yī)治的。 靜默了半晌,他又說:“可有預防的法子?若是實在救不了,咱們也沒有辦法?!?/br> “有,就是入嘴的東西,全要煮熟了才行?!敝x青嵐收起方才的惴惴不安,“若是有法子聯(lián)系上越王,以他皇族的身份出面,官僚不聽也不行?!?/br> 更不說越王那根本就是個死纏爛打的混蛋好嗎?這闔京的紈绔被他欺負怕了都不敢在街上游蕩了好嗎! 聽謝青嵐提到越王,傅淵微微揚起了眉,但還是沒說話,那酸意都從眼睛里面出來了。謝青嵐何等狗腿的人,忙笑道:“事態(tài)緊急,以大局為重不是?” 傅淵哼笑道:“就你伶牙俐齒?!?/br> 至于越王那頭,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好嗎? 算來現(xiàn)在死的人還不算太多,但是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癥狀已經(jīng)開始引起吳越之地那些有點腦子的重視了好嗎?尤其是現(xiàn)在春闈結(jié)束,皇帝直接從中選了一部分人外放,走馬上任了。 這些憤青們都知道世家儼然是大燕的毒瘤,雖然不像丞相大人那樣牛叉哄哄的去跟他們杠上,但心中也是不齒。更不說這些愣頭青剛上任,被上司給了不少小鞋穿,但人家也不在乎,轉(zhuǎn)頭就去體察民情去了。 然后查出來的結(jié)果,叫這些新官們紛紛傻了眼。死的人的確還不算太多,大約就有三五個人沒命了。但是,感染的人數(shù)簡直是在指數(shù)函數(shù)型遞增??!最夸張的是某日去到一個村,一村的都在拉肚子好嗎! 而向上司反映無果的,直接就來找越王了。劉平在京中的那些事大家可都知道,那么快意恩仇的事,找越王準沒錯。 然后紈绔子越王每日都被人圍大門,手下的守衛(wèi)又被下令不準轟人,眼看著越王府門前人一天多過一天,越王總算是姍姍來遲了。 然后這群所謂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擁而上,差點連越王府大門都被掀翻了。然后一群人沖到越王跟前,人人臉上急切,十數(shù)張臉就那么擠在越王臉前,你擠我我擠你,擠得臉上都快變形了,同時說著自己的政見,唾沫星子都快噴了出來,總給人一種越王再不說話這群人能自己打起來的錯覺。 劉平當年帶兵在外,什么陣仗沒見過?也被這群書生出身的新官給唬得眼睛都直了。眼見這群人止不住了,砸了茶盞,這才安靜了。不僅安靜了,還自動排好方陣,比他發(fā)號施令還管用。 “你說,出了什么事。”越王大馬金刀的點了一個人出來說話。那人清了清嗓子,將這一系列事說完,滿臉希冀的看著越王。 劉平倒是“嘿嘿”一笑,原本他身上就帶著軍人獨有的肅殺之氣,這一陰惻惻的笑容唬得那人當場退了一步,還是強做淡定的看著他。 “有這事不去找刺史不去找州牧,你找我?我能做什么?”越王笑著打哈哈,瞇起眼,眼中盡是狡黠的光輝,“好聽點本王是皇上的親弟弟,難聽了就是個閑散王爺,連你們都能壓著我,回去吧,別耽誤本王遛鳥?!?/br> “王爺!”那人嬌啼婉轉(zhuǎn),止住了越王的腳步,又一咬牙一跺腳,“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下官等都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求王爺相助的。向上司言明情況,只是上峰都不肯重視?!庇只仡^一指身后自動列隊的新官們,“這么些日子,下官等走訪了不少去處,這病雖不知道是什么緣由,往日也從未聽過此事,但現(xiàn)下已然要了三五人的性命,這若是不值得朝廷重視,但感染的人數(shù)愈發(fā)多了,已然有一個村落的人盡數(shù)腹瀉,長此以往,只怕要釀成瘟疫!” 越王眼中狡黠的光芒未曾隱去,笑道:“與你們說了,你們找我沒用。本王就是個閑散王爺,保證自己溫飽就不錯了。哪里有空管到你們那里???直接寫封折子給皇上吧?!?/br> “王爺,上峰不肯重視此事,只怕是要使出渾身解數(shù)阻攔的,下官等如今只能向王爺求助了?!蹦侨苏f道,又趕緊投其所好,“昔年王爺領(lǐng)兵攻入北戎腹地之事,乃是大燕所最驕傲的。前些日子王爺大殺冀州世家威風,更是讓世家們聞風喪膽。遍查吳越之地,除了王爺,誰又能頂住世家的風頭?還請王爺憐惜受罪的百姓們,為百姓爭取一條活路吧?!?/br>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新官們再憤青也是明白這件事的,雖然這事對于自己的高風亮節(jié)有損,但這是為了百姓,為了大燕,為了皇上的千古基業(yè)?。?/br> 后面的也都是明白人,齊刷刷的下跪,屋中頓時是此起彼伏的“咚”“咚咚”“咚咚咚”。越王劉平就那樣淡定的看著這群人跪下去那一瞬間的rou痛表情,眼中的狡黠還是沒有撤去,和他眉宇間的冷冽和肅殺相襯,說不出的讓人后怕。 轉(zhuǎn)了轉(zhuǎn)耳朵,越王很淡定的坐回了座位,讓這些不顧rou痛的新官們頓時雙目放光——有門!“可寫了折子給皇上?”搖頭。 “可安撫了百姓?”搖頭。 “嘿,什么都不做就大喇喇的讓我?guī)湍銈??”越王冷笑起來,他雖然長得帥,但這樣子還真是挺有威懾力的,唬得這些新官們不約而同走了一個動作——向后仰。萬一這位紈绔王爺一個心情不好,要踹人也得躲一躲啊,連齊王世子挨了他一腳都差點斷了腿骨,人家還是帶兵的呢,自己這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可別被他一腳踹殘嘍。 不過這些新官也純屬自己摸索著上路,也沒個人教,頭一次犯錯,還可以理解。越王坐在主位上,唇角那是冷笑泠泠。劉平一向是個狠角色,半點不愧對他“修羅”兩字的外號。 眼看著越王眼中的冷冽更甚,這些新官也都作鵪鶉狀,只差沒拽著耳朵說“我錯了”。哪知道這原本還在冷笑的越王殿下,下一刻就托腮一副天然萌的樣子看著他們,表情雖然很萌,但眼睛真是看得人心都在打顫:“找個人回去寫折子,聯(lián)名上書給皇上,別說是我越俎代庖。再找?guī)讉€去看看這病情到底有多嚴重,順帶安撫一下百姓,別釀成民變了?!?/br> 又起身說,“給本王備馬。” 新官們頓時精神了,越王殿下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的~( ̄▽ ̄~)(~ ̄▽ ̄)~準備上書的上書,準備下鄉(xiāng)的準備下鄉(xiāng),獨獨留下那個剛帶頭給越王“咚”的,見越王好像要出遠門一樣,還是大著膽子湊上前問道:“殿下這是要去哪里?難道不坐鎮(zhèn)吳越?” “合著你以為本王會治病是吧?”越王又擺出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樱斑@不得進京,去‘請’一位都信得過的大夫來?” 作者有話要說: 人家只能說,越王殿下又要殺回來了~ 其實越王殿下老帥了有木有~~~ ☆、第174章 越王那馬可是標準的千里馬,早上動身,愣是在申時趕到了京城。要說越王這名聲,那可是比傅淵更能威懾世家,越王進京的那一刻,睢陽侯世子這倒霉蛋兒還在閑逛遛鳥,見他策馬而入,還轉(zhuǎn)頭對身邊的小廝說:“這哪家不開眼的,還敢這樣在京中縱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