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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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錯了,不怪暗衛(wèi)沒有及時通報(bào),也不怪云開失察,更不怪聶流刻意隱瞞,都是他的錯罷了,他忙糊涂了,錯的太離譜了,他居然能夠恨的下心不去找她回來! 霍臣遠(yuǎn),你真的該死…… 騰的一聲—— 霍臣遠(yuǎn)自位子上站起來,疾步便往外走去,嗓音低沉暗啞:“帶我去楚少君那兒?!?/br> 暗衛(wèi)還沒來得及開口和行動,云開已經(jīng)先一步攔在了霍臣遠(yuǎn)的面前! “大少爺!您現(xiàn)在不能去!” “讓開?!被舫歼h(yuǎn)的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他只想見到蘇襲,只想將她抱在懷里,只想跟她說對不起…… 砰的一聲重響,云開再次跪在了霍臣遠(yuǎn)的面前。 “大少爺,您現(xiàn)在不能去,云開求您,無論如何也請?zhí)炝亮嗽偃?,我相信您能等得了這短短幾個時辰的。大少爺,您不僅僅是要去見少夫人,您要見的,還有流風(fēng)城的少主,楚少君?!?/br> 云開的話說的字字清楚,字字珠璣,在這寒冷黑暗的夜晚,直擊霍臣遠(yuǎn)的心底。 是啊……他要見的……還有楚少君…… 他這般莽撞不計(jì)后果的深夜尋去,且不說會造成什么誤會,更是會將蘇襲置于危險(xiǎn)之中!試問他自己,若是他手上握著楚少君的至親,見楚少君這般焦急的趕來,豈不是更要好好利用一番嗎? 這些天,他大概真的是糊涂了……亦或許,自他揭下蘇襲的紅綢蓋頭時,他就已經(jīng)糊涂了…… “天亮后,陪我去接少夫人回來?!被舫歼h(yuǎn)低下頭看了云開一眼,沉沉的說罷,繞過他便走出了房門。 跪在地上的云開應(yīng)了聲“是”,終于松了一口氣下來。 ………… 卯時三刻,天蒙蒙亮。 霍臣遠(yuǎn)一身淺灰色的袍子,和一直都以白色衣物為主的云開,來到了閣樓前。 他們的腳步剛剛止住,幾乎是同一時間,甲未便抽出隨身的短刀從樹上一躍而下,直直的朝著霍臣遠(yuǎn)劈了過來。 霍臣遠(yuǎn)面不改色,看著那把發(fā)著暗光,透著陰寒的短刀離他越來越近,緊接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云開從腰間抽出細(xì)長的長劍,挑開了甲未的短刀,行云流水般的將他引到了一旁,二人霎時糾纏在了一起。 霍臣遠(yuǎn)面無表情,上前一步,看著閣樓緊閉的木門,沉聲道:“這便是楚少城主的待客之道嗎?” 話音剛落,只聽閣樓內(nèi)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緩慢且慵懶,隨后,木門打開,屋內(nèi)走出一名玄色衣衫的男子,步伐懶散,雙眼微瞇,狹長的眼角里,隱藏著濃重的情緒。 “甲未,住手吧,霍少莊主大駕光臨,不可無禮?!?/br> 楚少君的話音落下,甲未利落的住了身,瞬間身形一閃,速度快的驚人,便退到了楚少君身后。 云開也不多做糾纏,收回長劍,淡然的回到了霍臣遠(yuǎn)身后。 而就在此時,樓上的房間門登時被人打開,吱嘎一聲響,只見沉香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好吵啊……這是……怎……”沉香剛說了幾個字,低頭看到樓下的情景之后,頓時愣住,然后她狠狠的揉了揉眼,再三確認(rèn)自己沒看錯之后,登時一聲大喊的跑進(jìn)了屋子里! “啊——少夫人?。?!您快醒醒?。?!大少爺來了!?。 ?/br> “什么??。 庇质翘K襲的一聲的驚呼,之后,便是一陣砰砰乓乓的響聲…… 再然后,只見蘇襲外衣穿的七扭八歪,頭發(fā)雖然看得出來是剛剛盤好的,卻還有一縷沒隴上的垂在左肩,滿臉詫異的看著樓下的四人。 霍臣遠(yuǎn)!真的是霍臣遠(yuǎn)! “你……”蘇襲只吐了一個字,便看到霍臣遠(yuǎn)遙對著她,嘴角輕輕的勾起,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他輕笑著,身后的日出,發(fā)出微弱的白光,他一襲淺色的袍子,站在蔥郁的竹林前,那般的出塵,清逸,絕然。 他說:“丫頭,我來了?!?/br> 是的,他來了……他還是來了……他終于來了…… 霍臣遠(yuǎn),你真的好討厭啊,壞了我的好夢,大早上就被你吵醒……可是,我卻一點(diǎn)也不怨你,反而有點(diǎn)高興?不……好像很高興……霍臣遠(yuǎn),你說,我是不是傻了? 樓上,樓下,一個眼眸輕抬,一個眼眸低垂,四目相對那一刻,仿佛連空氣中的細(xì)小塵埃都顯得那般美好重要。 ………… ☆、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甲未的私心。 蘇襲渾渾噩噩的從閣樓上走下來,似乎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短短兩日,發(fā)生了好多好多事情,她也想了好多好多,甚至就連霍臣遠(yuǎn)不要她了,她也想過…… 然而每次只要想到這一點(diǎn),她就覺得心里發(fā)慌,扯著疼痛,讓她害怕,手足無措,大腦一片空白…… 她想,如果霍臣遠(yuǎn)真的不要她了,那她絕對不會糾纏,轉(zhuǎn)身就走!但她走之前,一定會坦白說出一切的!不然即便離開了,她這一輩子也都不會安心的! 但是更多的,卻還是抱著希望,是不是他太忙了,所以才顧不上自己呢?他沒有不要她,只是暫時顧不上她而已,對不對?他對她那么好,連自己“父親”蘇余盛做了那些事情他都依然對她好,這些事情,都不是假的!一定是她想多了! 不過,所有的一切……當(dāng)她此刻看見他的時候,就都不重要了……那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都拋到九霄云外吧!他來了,他沒有不要她,他依舊對著她笑的那般溫和,觸動著她心底里的柔軟。有這些,就夠了! 他們的四目相對,在楚少君的眼里,卻是那般刺眼,讓他幾乎不想再看…… “呵……”一聲輕飄飄的笑聲,楚少君悠悠道:“甲未,沏茶去,霍少莊主來了,我們可不能招待不周?!?/br> “是?!奔孜磻?yīng)了聲,轉(zhuǎn)身走進(jìn)屋內(nèi)去沏茶。 霍臣遠(yuǎn)將目光移回到楚少君的身上,果然是一表人才,人中翹楚,也就是這樣的人,才足以和霍家山莊匹敵。 “初次見面,還要多謝楚少城主對我夫人施以援手?!被舫歼h(yuǎn)拱手,不卑不亢,淡笑道。 楚少君勾起薄唇,回禮道:“哪里,霍少莊主客氣了,請。” 說罷,楚少君做了個請的手勢,卻見霍臣遠(yuǎn)沒有上前,而是看向蘇襲,眼帶笑意道:“夫人,你應(yīng)該站在為夫身邊,隨我一起?!?/br> “啊?噢!是!”蘇襲臉一紅,反應(yīng)過來,似乎將這兩天與他之間的不快全都拋諸腦后,邁著尷尬的小碎步跑到了霍臣遠(yuǎn)身邊,低著頭不敢看他。 見自家夫人這般可愛,霍臣遠(yuǎn)忍不住低笑了一聲,自然而然的伸手,拉過蘇襲那只小小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與她一同走向屋內(nèi)。 云開見況,亦跟了上去。甲未尚在屋子里,他又怎能不去?那個甲未武功齊高,有他在的場合,他必定要跟在霍臣遠(yuǎn)身邊。 而走在最后的楚少君,苦笑一聲,說不出的落寞苦澀,可轉(zhuǎn)過身,卻依舊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淺笑。 有些東西,他永遠(yuǎn)也得不到,就像有些人,他永遠(yuǎn)也靠近不了。即便曾經(jīng)靠近過,也是帶著虛假的謊言罷了…… ………… 一番毫無意義的談話結(jié)束之后,霍臣遠(yuǎn),蘇襲,云開沉香四人離開了楚少君那里。霍臣遠(yuǎn)和他,只字未提生意上的事情,只是就蘇襲一事,你來我往的說著,無非是霍臣遠(yuǎn)一味的客氣道謝,楚少君一味的謙虛回禮。 若是不知道二人關(guān)系的,還真以為是兩個彬彬有禮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呢! 只是臨走之前,蘇襲單獨(dú)和楚少君說了兩句話。 “楚少君,錦娘的下落你知道嗎?” “知道?!?/br> “你讓她回去,好不好?” “好?!?/br> “嗯,你要說話算數(shù),我信你?!?/br> “我會的?!?/br> “那……再見了……楚少君,嗯……再見了,楚亦……” “再見?!?/br> 蘇襲,有你和楚亦的這一句道別,我楚少君也算無憾了!再見了,但愿我們,真的再也不要見了…… 從小,我就知道,留不住的東西,不要強(qiáng)求,即便強(qiáng)求,也是強(qiáng)求自己,強(qiáng)求自己忘掉…… 閣樓背后,是郁郁蔥蔥的竹林,蘇余盛一只手扶在粗壯的竹竿上,一只手在寬大的袖子下摩挲著,眼內(nèi)是洶涌的陰沉,泛著點(diǎn)點(diǎn)幽光。怪不得昨晚甲未匆匆回來將他趕走,原來是蘇襲那丫頭來了…… 原來,對蘇襲百般在意,掛在心上的人不止霍臣遠(yuǎn)一個,如今看來,沒想到楚少君也…… 一個念頭在蘇余盛的腦海里迅速成型,擴(kuò)大…… 他袖子里的手驀然收緊,或許,只有蘇襲了,只有她,才能帶給他最后一絲翻身的機(jī)會! 而此時此刻,站在楚少君身后的甲未,早已經(jīng)察覺到了蘇余盛的存在,只不過他的心里,也有著蠢蠢欲動的不安,他想,他需得將丙魅調(diào)過來了,蘇襲的存在,已然成了楚少君最后的顧慮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的少主這么多年來的努力付諸東流,他的少主,不應(yīng)該是被兒女情長給牽絆住的!他的少主,應(yīng)該是站在流風(fēng)城的最高處,將那些想要的一一握在手中的人! 曾幾何時,那個眸內(nèi)閃著堅(jiān)定的亮光的少年,站在甲未的面前,用驕傲狂妄,甚至有些扭曲的口氣對他說道:“甲未!你看著吧!這個流風(fēng)城遲早會完完全全的握在我的手里!那些老家伙遲早會毫無反抗之力的匍匐在我的腳下!父親做不到的,我來做!我不會像他一樣心慈手軟,到最后將自己推入萬劫不復(fù)之地!我一定會站在那萬劫不復(fù)之地的上空,低頭看著那些作繭自縛的人掙扎,不堪,自生自滅!” 而少年不知道的是,那個時候,甲未就已經(jīng)決定將自己的一生完全獻(xiàn)給他,追隨他,竭盡全力的幫他實(shí)現(xiàn)他想要的…… 只是現(xiàn)在,少年已經(jīng)長大,他曾經(jīng)耿耿于懷的,或許只是在束縛自己罷了,他想要守護(hù)流風(fēng)城,守護(hù)父親母親的心血,可是現(xiàn)在,他遇到想要守護(hù)的人了……所以,該怎么辦呢…… ………… 一路上,蘇襲的手,始終被霍臣遠(yuǎn)緊緊的握在掌心,二人慢悠悠的走著,像極了在散步,云開和沉香二人遠(yuǎn)遠(yuǎn)的跟在后面,走的更慢。 蘇襲時不時的瞄一眼霍臣遠(yuǎn),猶猶豫豫的不知道如何開口,可是轉(zhuǎn)念又一想,憑什么她要先開口呢?她又沒有做錯什么!明明這個時候,應(yīng)該是他向她解釋才對! 不對,可萬一他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那日看到了那一幕呢?那她多吃虧??! 忽然,霍臣遠(yuǎn)停了下來,低頭皺眉看著蘇襲,伸手撫上她的眉毛,輕嘆了一聲道:“別皺了,我看著心疼。” 蘇襲愣愣的看著他,連呼吸也是一滯,所有的情緒似乎都在一瞬間釋放了出來,她微微一笑,踮起腳尖同樣伸手撫上了他的眉頭。 “那你也不許皺眉了,會老的快!” “好,我也不皺了?!被舫歼h(yuǎn)如釋重負(fù),溫和的看著這個無論什么時候,都能讓他放松下來的小丫頭,緩緩開口道:“蘇丫頭,那日的事情,是個誤會,我和溫姑娘……” “你不用說了!”蘇襲急忙打斷他,笑瞇瞇的說:“霍臣遠(yuǎn),有你這誤會二字,就夠了!我信你!不要你再多的解釋了!反而是我……” 蘇襲的眸子一下子黯了下來,她低下頭,小聲的說著:“我爹爹做了那么多的錯事,是他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你,你不但沒有怪我,還特意的不要我知道……霍臣遠(yuǎn)……你對我這么好,我不該生你的氣,更不該騙你……所以,我有一件事情想和……唔!” 余下的話,被他盡數(shù)的堵了回去…… 一個纏綿婉轉(zhuǎn)且悠長的吻……他吻得很小心翼翼,即便有多想把她揉進(jìn)骨子里,唇上卻依然溫柔如水……天地間,仿佛只剩下那唇齒間的幽蘭清香…… 她不需要他的解釋,她信他,而他,又何嘗需要她的坦白呢?即便他真的不知道她的真實(shí)身份,即便她真的騙了他,他也心甘情愿,絲毫不后悔。因?yàn)榕c他而言,是蘇襲,或是蘇婉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笑起來的樣子,會讓他也跟著好開心…… 蘇丫頭,你從未騙過我,我永遠(yuǎn)也忘不了成婚那日,你晃晃悠悠的拿著酒杯,雙眼迷離,臉頰宛若紅霞的看著我說:“我叫蘇襲?!?/br> ………… 清涼如水的夜,漫天星辰,不見明月。 楚少君倚在窗柩邊,手里拿著一只白玉酒壺,仰頭往嘴里灌著上好的竹葉青,入口清甜,咽下卻那般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