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節(jié)
下一刻,金光忽然沖天而起,上古傳送法陣中的所有人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玉霖冷冷一笑,看著那座空空蕩蕩的法陣,轉(zhuǎn)身離去。 …… 鴻蒙主界天鴻城,陣島。 金色的光輝閃過,一大群人從上古傳送法陣上走了下來,原本站在沈石身邊的人此刻已經(jīng)全部避讓了開去,并沒有任何人有意上前幫他一把。 人們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然后移開目光,大步走開。 沈石踉踉蹌蹌地從上古傳送法陣上走了下來,一下子跪倒在法陣旁邊,他的呼吸開始極度的困難,眼睛也變得有些模糊,嘴角不停地有一絲絲青色的血流淌下來,甚至就連他的臉上都帶了幾分青氣。 好烈好猛的劇毒,好一粒青涎丹! 沈石大口地喘息著,然后用有些顫抖的手去如意袋中抓了幾下,摸出了幾個玉瓶,也不管那么多直接拔開蓋子,然后骨碌碌將里面的好幾種靈丹一口氣全倒進了嘴里,就像吃豆子一樣,將這一堆靈丹囫圇吞棗般全部咽了下去。 過了片刻,他的感覺似乎好了一些,喘息稍定力氣似乎也恢復了幾分,看起來那一大堆靈丹中竟然真的有可以克制青涎丹劇毒的藥力,沈石心頭一喜,站起來試著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似乎沒有太大問題,便連忙加快腳步向另一邊的上古傳送法陣走去。然而差不多緊緊只走了百步左右的距離,沈石忽然只覺得眼前一黑,一股難以形容的眩暈感猛地沖上了腦海,竟是險些直接暈死了過去。 幸好他意志向來堅韌無比,在這一刻竟是硬生生地扛住了,再然后,他又是哇的一口噴出血來,而這一次,他吐出的鮮血顏色已經(jīng)變作了黑色。 深入墨汁般的黑色。 周圍的人們再一次離他更遠了些,沈石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吐出的黑血,一種絕望的情緒終于涌上心頭。如此強烈的劇毒,竟是連人族這么多年來靜心所造的靈丹都無法解毒。 眼看著這毒性一浪高過一浪,沈石的身子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倒下。事實上,能夠在青涎丹下?lián)芜^這么久,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了,要知道普通人在如此劇毒之下,只怕早就…… 不對! 沈石忽然腦海中有個聲音猛地大叫了一聲,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么。青涎丹如此劇毒,從來都是直接致人死地,但是為何在他身上雖然毒性猛烈異常,卻始終不能奪他性命?自己的身體,到底跟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不是陰陽咒,那只是功法,對rou身并無抗毒作用,沈石很快就做出了這個判斷,隨后他很快地聯(lián)想到了另一個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起的事。 龍血,他的體內(nèi)曾經(jīng)有龍血進去過! 青涎丹的劇毒來自于天青蛇妖一族無比強大的血脈,是青蛇天妖一族強大血脈神通的延伸,若無他們同族血脈的人出手相救,世上便幾乎是完全無藥可救的。 但是這種強悍血脈,其實并不是鴻蒙大陸有史以來最強大的血脈,真正最強大的血脈只屬于一種如今已經(jīng)成為傳說的種族——龍族,特別是上古三巨龍,他們的龍族真血,那才是真真正正強大無比的血脈。 是龍血融入了沈石的身軀,所以造成了對這種毒性的拖延,所以才讓他直到此刻還沒有死去。沈石思索片刻,忽地伸手到那如意袋上再次摸索了一下,等他伸出手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多了一個玉瓶。 這個瓶子便是他從問天秘境里帶回來的眾多裝有龍血的瓶子之一,大部分的龍血龍rou,他都放在了金虹山上洞府之中,但是身上還是有帶著一些的。此刻沈石感受著那如潮水般一浪浪涌來的惡心感覺,更不遲疑,反正大不了也是個死,便一口將這瓶子的龍血直接喝了下去。 管你的,是死是活聽天由命罷! 沈石將龍血玉瓶隨手一丟,然后踉踉蹌蹌地向遠處一處傳送法陣跑去,直接跑上法陣之中,然后靠著一塊金胎石坐了下來,慢慢地喘息著,等待著金光開啟。在那之前,他抬頭看了看天空,蔚藍一片的天穹如此美麗,卻不知道明天是否還能再見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妖字 三日之后,流云城傳送法陣處。 金色的光輝從天空灑落下來,轟然聲響里,人影乍現(xiàn),又一群人們來到了這座鴻蒙大陸南方最大的城池。熙熙攘攘的街道一如過往般熱鬧繁華,向所有人展現(xiàn)著這里的富庶。 沈石在人群中慢慢走了下來,此刻的他已經(jīng)不再是原來那副打扮,在身上多了一件帶著兜帽的披風,連頭帶臉幾乎全部都遮擋住了,看起來整個人都隱藏在陰影中。他的腳步似乎有些踉蹌,步伐不穩(wěn)身子微微顫動,這個樣子偶爾會碰到附近的人,惹來幾聲抱怨,但他也是從不抬頭,也不說話,就這么往前走去。 眼前的這個世界,看起來像是不停地變幻著顏色,又像是人溺在水中,一切都是扭曲的,周圍的景物包括每個走過的行人,仿佛都在不停地顫動。 沈石慢慢地抬起手,伸到那有些陰暗的兜帽下,看起來像是抹了一下臉龐,似擦拭汗水??墒窃跊]有人注意到的時候,當他的手臂有些微微顫抖地落在身側(cè)時,那指掌邊緣滴落下墨汁般的黑血。 最開始的時候,那些龍血是起了效果的。 在沈石賭博般地喝下龍血后,確實對青涎丹的劇毒有了壓制的作用,原本應(yīng)該是立刻毒發(fā)身亡的他硬是撐了下來,從側(cè)面證明了他對龍血的猜測是對的。然而一瓶龍血的藥力只大概支撐了十個時辰出頭,在這中間龍血滲入他周身血脈,與青涎丹劇毒、確切地說是天青蛇妖一脈的神秘血脈神通彼此對峙糾纏,從最初的壓制到藥力慢慢退化,然后青涎丹劇毒卷土重來。 沈石身上一共只帶了三瓶龍血,在盡數(shù)飲下之后,此刻已經(jīng)隱隱有些支撐不住了。在他臉上和體內(nèi),或許是龍血的緣故,青涎丹的劇毒也發(fā)生了另一種詭異的變化,雖然依然猛烈,但形態(tài)卻從青變黑,而且最可怕的是這種變異的劇毒甚至在與龍血的糾纏搏斗中,隨著龍血的藥力直接滲入了沈石全身血脈骨骼最深處。 就算是玉霖此刻在這里,只怕也已經(jīng)認不出沈石身上的這種詭異變化后的毒素是青涎丹了。 漸漸的呼吸開始再度急促起來,有潮濕的感覺流過臉頰,沈石沒有看到卻能想象到那或許就是可怖的兩道黑血。真的是要死了嗎?他的腦海里掠過這樣一個念頭,然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終于看到了那間古老大宅的大門。 …… 這一天是個天氣晴朗的日子,許雪影靜極思動,便求了爹娘與祖母,要去外面走走。當初在天鴻城那一幕實在是把許家上下都嚇壞了,所以雖然眼下是在許家勢力范圍的流云城內(nèi),跟在許雪影身邊的護衛(wèi)還是比之前多了三倍,將這位許家大小姐里三層外三層地嚴密保護著。 這種情形看起來當然是有些夸張了,許雪影也是生氣,一路呵斥不停,總算讓這些護衛(wèi)都站遠了一點,至少是假裝在周圍數(shù)丈內(nèi)的路人,這才讓她感覺舒服了些。只是當她走出大門的時候,忽然間又有些意興索然,心里想到了當日和沈石二人相伴而行,浪跡天涯走過了不知千萬里路,那一路上風霜雨雪種種兇險,并沒有今日這樣的護衛(wèi),但是在她心里,卻只覺得當初的那一段日子,才是最安心的歲月。 她想得有些出神,以至于有些忽視了周圍,直到突然有個身影從前方踉踉蹌蹌?chuàng)淞诉^來的時候,她才猛地一驚,向后退了幾步。不過還沒等她驚呼或是喊出聲來,早已被許家老婦人和兩位家主千叮萬囑嚴厲命令過的一大群護衛(wèi),早已“呼”的一聲一擁而上,瞬間將那個突然沖來的人打倒,然后一堆人拳打腳踢。 那人似乎并無還手之力,一下子被打倒在地,當無數(shù)只拳頭腿腳打的他滿地翻滾的時候,那披風掀開了一角。 “啊……住手!” 忽地,一聲尖厲的叫聲猛地響起,那一群正打得起勁的護衛(wèi)嚇了一跳,紛紛回頭看去,只見站在臺階上的許雪影整個臉色都變得蒼白了起來,大叫了一聲:“沈大哥!”直接從石階上沖了下來,看那情形就跟瘋了一下,一下子將所有圍在沈石身邊的護衛(wèi)全部推開,然后撲倒在他身上,用手拉開了他的兜帽。 然后,陽光從天空灑落下來,照在他的臉上。 許雪影的身子猛地顫抖起來,在她眼前的是一張黑氣縈繞帶著痛苦扭曲的臉龐,幾行觸目驚心的黑血從沈石的七竅中緩慢但不停地滲出,而在那些沒有被衣物遮住的血rou肌膚上,手掌手背,胳膊肩膀還有脖頸處,全部都像是被一種詭異的黑色浸泡在血rou中。 “你怎么了,你這是怎么了……沈大哥?” 晶瑩的淚水從她臉頰上滴落下來,她緊緊地抱住沈石,連聲音都嘶啞了幾分。在這周圍,所有的護衛(wèi)都看傻了眼,而且看著許雪影這幅如癡如狂的模樣,一時間人人都被震住,竟是無一人敢上前勸說。幸好有一二機靈的人,看著情況不對,拔腿就往大宅里跑,這場面,非得請許家當家人來做主了。 至于許雪影,此刻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沈石身上,對周圍的人根本沒去在意,而在她哭泣的目光里,沈石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像是看清了許雪影的樣子,然后在他的嘴角邊抽動了一下,似乎是露出了一絲微笑。 “你……你要說什么?”許雪影一下子緊張起來,然后在心底猛然抽緊,一個令她幾乎無法呼吸的念頭瞬間掠過,難道、難道這便是沈大哥對我最后的遺言么? 沈石當然并不知道此刻許雪影心中早已一片慌亂,但是此刻青涎丹的毒性已經(jīng)越來越難以壓制,而他身上也再沒有龍血鎮(zhèn)壓了。他吃力地慢慢地抬起一只手,對著許雪影嘶聲道: “紙……” “紙?”許雪影呆了一下,這時刻卻是去哪兒找信紙,但是她終究是個聰慧的女子,當機立斷,猛地直接撕破自己的絲衣袖子,撕拉一聲,扯下一塊放到沈石的眼前。 沈石微微點頭,躺在她的懷中,吃力地用手指上的黑血,在那潔白柔軟的絲綢上,緩緩并顫抖不停地寫了一個有些扭曲的字。 許雪影看了一眼,低聲道:“妖?” 沈石張了張嘴巴,似乎在鼓起最后的氣力,道:“交、交給山上……” 許雪影看著他那痛苦的模樣,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似乎都要碎裂開一般,淚水流淌不停,低聲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去找蒲長老,讓他下來……” 忽地,沈石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抓住了許雪影的手腕,許雪影吃了一驚,道:“怎么了,沈大哥?” 沈石的眼睛瞳孔開始慢慢擴散,眼前一片模糊,但口中卻仍然還是掙扎地一字一字說著,雖然那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小: “不、是,要給、懷、遠、真……” 許雪影一驚,猛地低頭向手中那黑血寫成的絲巾看去,那上面一個觸目驚心的妖字,隨即道:“是要交給掌教懷遠真人?” 沈石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腦袋一歪,倒在了她的懷中,在可怖的黑血里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第三百七十八章 人命價值幾何? 深沉的黑暗仿佛永無止境,一直纏繞在他的周圍,那種感覺像是從他生來便是如此,就仿佛他生于地獄孽火之間,才出生便要經(jīng)受無邊痛苦,周身無一處不苦痛,血rou哀嚎,痛徹心扉。 狂亂的雜音不停地回響著,讓他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偶然間能聽聞幾句熟悉的聲音,那口氣中有擔憂、有疑惑、有悲傷、有憤怒,還有人似在近前輕聲哭泣,偶爾有一絲清涼感覺滴落在臉上,仿佛淚珠。 是有人在為我哭泣么,是誰呢? 不知為什么,沈石忽然間想到了許雪影,也許是因為在他昏迷過去之前,所看到的便是許雪影那張美麗中帶著傷悲、淚流滿面的臉龐。只是這念頭終究只是一閃而過,很快他便又陷入了如火焰焚身般的痛苦中,苦苦掙扎煎熬著。 他的神識不清,不能分辨周身事物,所以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情況有多么糟糕。在許家大宅中一處被隔開的秘密院子里,此刻已然是戒備森嚴,而且古怪的是在這許家家里,守在這一處庭院的卻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凌霄宗弟子,所有許家的人都被嚴令不得靠近此處。 就連許家地位最高的許老夫人和許騰許興兩兄弟,此刻也居然只能站在那庭院中與另一些人并排等待著,并不能進入到這院子里唯一的房間中。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怪異的氣味,讓這個屋子里的氣氛顯得十分僵硬和冰冷,除了躺在床上神智不清、通體血rou皆近墨色,看去便如惡鬼一般可怖的沈石,還站著四個人,赫然正是如今凌霄宗內(nèi)權(quán)勢地位最高的四人,為首者是掌教懷遠真人,其余三人是孫明陽、云霓和蒲司懿,除了這四人之外,在沈石床榻邊還跪著一人,卻是許雪影,因為她是唯一與沈石最后還清醒的時候說過話的人,所以也被留在了這里。 沒有人,或者說至少是這間屋子外的大部分人,并不知道為何一個小小的叛門弟子竟然引來了凌霄宗如此大的反應(yīng),包括站在屋外院子里的許家?guī)孜划敿胰舜丝桃彩求@疑不定,目光不停地望著那間門窗緊閉的屋子。 屋內(nèi),懷遠真人面色肅然中甚至帶著幾分肅殺之氣,這對一向涵養(yǎng)深厚的他來說是很少見的,在他身邊,孫明陽長老眉頭緊皺,蒲司懿蒲老頭則是滿臉憤怒之色,額頭隱隱有青筋暴起。四人中于丹藥醫(yī)術(shù)上造詣最深的云霓則是走到沈石身邊不停地查看著,臉色凝重,不時查驗,過了一會后站起身來走回到懷遠真人的身旁。 “怎樣?”懷遠真人沉聲問道。 云霓嬌美的臉上一片凝重,低聲道:“很麻煩,這種劇毒我從未見過,而且看起來似乎沈石在過去幾天里喝下了另一種藥效暴烈的東西來壓制這種劇毒,結(jié)果毒性與之對峙,雖然暫時沒有毒發(fā)身亡,但此刻已然變異,且遍布全身……” 話未說完,蒲老頭已然忍耐不住,插口急道:“還有救么?” 云霓臉上露出為難之色,蒲老頭牙關(guān)緊咬,而一直以盼望的眼神望著這邊的許雪影則是再也忍耐不住,又啜泣起來。 懷遠真人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默然不語,片刻后卻是抬起手臂,在他手掌上次課有一張白色絲布,正是當日許雪影撕下的那塊。此刻在絲布上頭,一個扭曲的“妖”字用黑血寫就,看了令人觸目驚心。 懷遠真人盯著這個妖字看了半晌,臉色顯得有些難看,忽然招手將許雪影叫到身前,然后低聲向她再次詢問了一次當日遇到沈石的情況,一點一滴,絲毫都沒放過。 然而當許雪影答話完了之后,懷遠真人還是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然后轉(zhuǎn)身看向云霓,面色肅然,深吸了一口氣,道: “救活他,或者至少,讓他醒過來,把他要對我說的話說完!” …… 云霓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過了一會后,她抬眼看向懷遠真人,道:“很重要?” “很重要!”懷遠真人不假思索,肅容回答。 云霓緩緩點頭,忽然回頭道:“小姑娘,你先出去吧?!?/br> 許雪影一驚,有些不知所措,她此刻自然是不愿離開沈石身邊,但此刻站在這屋中的四人身份實在太高,哪怕是她背后的許家在他們面前也要俯首,所以在片刻的猶豫之后,那怕很是不舍,她終究還是一步一回頭地退了出去。 當房門關(guān)上之后,云霓走到懷遠真人的面前,凝視著他的眼睛,道:“此子中毒太深太重,以我之前的醫(yī)術(shù)丹藥,都已經(jīng)救不了他了。但若是你一定要救他的話,便只能用上那件東西。” 懷遠真人猛地抬頭,注視云霓,眼神之中竟有幾分銳利如刀的氣勢,但云霓卻并未回避,而是靜靜地看著他,道:“師兄,我說的是實話?!?/br> 懷遠真人瞬間沉默下去,竟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的樣子,而在旁邊,孫明陽一臉詫異,蒲老頭卻是大怒,加上原有的急切,怒道:“你們兩個到底打什么啞謎,石頭都這樣了,有辦法救他為什么不救?” 懷遠真人還是沒有說話,云霓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些許詢問之色,懷遠真人苦笑了一下,揮了揮手。云霓便轉(zhuǎn)向他們二人,道: “這件事我說之前,你們要記得不可外泄?!?/br> 孫明陽與蒲老頭看她說得如此鄭重,都是一怔,臉色也立刻都嚴肅起來,孫明陽道:“到底是什么?” 云霓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上個月,我以龍血龍rou為根基,加以諸般天材地寶,按照昔日甘景誠祖師留下的一張古丹方,托祖師洪福,煉成了一粒七品仙丹‘正陽云龍丹’。” 此言一出,孫、蒲二人都是臉色大變,呆了幾分不可思議的神色,失聲道:“七品?” 云霓點了點頭,道:“不錯,便是七品仙丹,也是我人族自古以來品階最高的仙丹。傳說到了這個品階的仙丹,便有起死回生的逆天靈效,如今此子中毒太深,我已束手無策,若是一定要救他,就只有服下這枚正陽云龍丹?!闭f到這里,她頓了一下,面上似乎還帶著一絲苦笑,道,“而且這也是碰運氣,到底能不能救他,我也不知道。” 蒲老頭猶豫了一下,低聲帶著幾分期望道:“你……既然能煉出第一枚靈丹,或許以后還能……” 云霓不待他說完,已然搖頭道:“很難了,且不說數(shù)十種珍貴無比的珍奇靈材已然消耗一空,便是在煉丹的時候,我也是整整十次里方僥幸成了一次。無論如何,如此奢靡的煉丹都不能再繼續(xù)了,否則我凌霄宗實在也是支撐不了?!?/br> 蒲老頭啞口無言,轉(zhuǎn)眼向懷遠真人看去,而那位凌霄宗的掌教真人此刻卻是沉默不語,臉色不停地變幻著,顯然心中正是掙扎。 這一刻,屋中的四個人內(nèi)心中,幾乎全部都在想著同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