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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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面,翟九重的身體雖并無什么大礙,但畢竟上了年紀,一時間很難恢復元氣。歐韻致到底心疼父親,不僅廣托業(yè)內(nèi)的好友遍尋防治心血管疾病的良方,更隔三差五的回九龍的家中探望。理所當然的,翟九重對自己的這個女兒是越來越滿意了——或許,近年來每況愈下的身體已經(jīng)使素來老謀深算的翟九重隱隱意識到了,自己的那兒子只怕是靠不住的,對幼女韻致,他是越發(fā)看重起來——潛意識里,他已在尋找一個合適的候補。 這一日,當歐韻致又一次回到九龍家中的時候,翟九重正在召集自己的一干親信開會,聽得管家回報歐韻致來了,竟也不起身,反而直接吩咐秘書將韻致領進了議事廳。 在場諸人無一例外是翟九重的左膀右臂,能在這種場合出現(xiàn),列席者無一不身家豐厚,因此大都自恃身份,對翟九重的這私生女兒并不怎樣看重,抬頭看見吳應鈞領了歐韻致進來,也只翟九重的副手、華貿(mào)集團下屬基建公司的董事總經(jīng)理霍云光起身欠了欠,其余人等皆淡淡點了點頭。 歐韻致絲毫也不以為意,她以為翟九重公務繁忙,想同她打個招呼就打發(fā)她回去。誰知道沒等她開口,翟九重卻徑自點了點自己的對面道:“韻致,坐……” 歐韻致是完全不明白父親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這么多年來,翟九重都相當絕對而清晰地把幼女排除在翟氏王國的勢力范圍外,若他真有心把女兒放在公司栽培,早年就不會聽之任之棄商從醫(yī)——這是歐韻致的悲哀,也是翟九重的一重不可饒恕的罪孽,假若翟九重曾向歐韻致透露過一絲類似的心意,以歐韻致的絕頂聰明,不會連母親喋血街頭以后還想不通這一重利害。 這是不久之后的事情了。 此時此刻,在歐家的這一間議事廳內(nèi),在座的諸位股肱重臣心內(nèi)皆是驚疑不定的。因他們知道,今日的這場會議至為機密重要,毫不夸張地說,這一場決策會議干系到華貿(mào)未來十年甚至更為長遠的發(fā)展,且絕對影響機構(gòu)主席翟九重的一世英名,而翟九重就連兒子都沒有告知,卻讓一個外室所出的出嫁女參與其中,其中深意怎能不讓人深思? 歐韻致則完全一頭霧水。她遲疑地在父親對面坐下來,越聽就越心驚。父親打算重組華貿(mào),這等于是要將公司重新洗牌,此事牽連之廣、涉及的利益紛爭之多、程序之繁瑣、影響之廣遠……如此機密的事情,父親到底是出于什么考慮,才會準許自己這出嫁女旁聽的呢? 難道僅僅是出于信任? 所謂的“女生外向”,他不怕自己出賣他? 歐韻致暗暗心驚,幾次猶豫是否應當及時告辭而去,可是仔細想想,又覺得自己這樣反倒顯得心中有鬼:她是翟九重的親生女,父親相信她,話說回來,又有什么不可呢? 就連在場的諸位臣工也不乏有這樣的猜測。 但巧的是,正當會議陷入僵持之時,翟從嘉來了。 管家龔叔進來稟報,翟九重聽了頭都不抬,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叫他回去,就說我正忙著。” 龔叔領命而去。歐韻致見狀,立即借機站起來道:“爸爸,我也回去了?!?/br> 翟九重點了點頭。 歐韻致走出去,恰與站在議事廳外的翟從嘉撞了個正著。 她淡淡點了點頭,隨即轉(zhuǎn)身離去,絲毫沒有注意到翟從嘉那陰郁得快要滴出水的目光。 進得家門,周世禮已經(jīng)下班回家,正在餐廳里同育嬰師一起喂女兒吃晚飯。因那南瓜粥太燙,育嬰師來不及吹涼,小小的明珠吃了這一口就等不及下一口,只急得眼淚汪汪,一面哭還一面張大嘴巴等著育嬰師投食,周世禮把她抱在膝上,柔聲安慰,饒是如此,她大小姐還是不依不饒,歐韻致一見女兒那急赤白臉的模樣,直笑得什么似的,說乖女,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 周世禮哭笑不得。 韻致呢,始終是年紀輕,對女兒就沒有他這樣無微不至,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 她還是有些天真的小孩子氣。 夫妻倆吃完晚飯,晚間又合力伺候了女兒洗澡,然后便相攜著回房休息不提。 隔幾日,歐韻致便接到了歐崢嶸的電話,說她有公務需要回港處理,順便要探望下明珠。 歐韻致一整個新年沒有見到母親,聞言很是高興,到了那一日,她特地把明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抱了站到大門口迎候,歐崢嶸一見那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外孫女,直高興得什么似的,把她抱在自己懷里頭親了又親才肯罷手。 母女倆在周家吃了午飯,便把孩子放在家中,相攜著出去逛街。海喬的總部大廈就在中環(huán),逛著逛著,母女倆就到了那大廈樓下。歐韻致給周世禮打電話:“請問周世禮先生,現(xiàn)在有空下樓請你親愛的太太和岳母大人喝杯茶嗎?” 世禮在電話那頭高興得什么似的。因歐韻致從沒有在他工作的領域內(nèi)出現(xiàn)過,他問清她在哪兒,愉快地說了一句:“你乖乖等著?!币涣餆熅团芟聵?。 歐韻致的心情極好,因為見到母親,難得小孩子似的,仰頭站在路邊同歐崢嶸說話。歐崢嶸見她一臉的幸福甜蜜,笑瞇瞇地打趣她:“現(xiàn)在再叫你丟下世禮,你還能舍得?” 歐韻致眨眨眼睛強辯:“我為什么要丟下他?不是您說的,‘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嘛!” 歐崢嶸抿著嘴巴笑。 母女倆正站在街邊說話,忽聽哪里周世禮凄聲大叫:“循循!循循??!……” 歐韻致轉(zhuǎn)回頭,只看見一輛中型的面包車風馳電掣般疾馳而來,她呆住了,未及回神,已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向了一邊…… 面包車瘋狂帶起一副方才還鮮活歡笑的軀體,直竄出老遠,才“嘭”的一聲,撞在護欄上,停了下來。 周世禮撲過去,一把抱起歐韻致,渾身都在抖:“循循,你怎么樣?!” 歐韻致整個兒呆掉了!過了十幾秒,才知道尖叫,瘋狂地尖叫,仿佛用盡了畢生所有的力氣,周世禮從未見她這樣失控過,他拼命抱住她,可她拼了命地掙脫,他簡直抱不住,她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 畢竟是愛了幾十年的女人,翟九重得到消息的時候,當場就昏死了過去! 翟從嘉雖惱恨手下人一擊不中,但除掉一個歐崢嶸,無異于斷了歐韻致一條臂膀,也是值得擊掌歡慶的! 他對前來報訊的下屬信心滿滿的保證:“放心,我早已將一切安排妥當,你的那同鄉(xiāng)最多不過是住幾天班房,很快就能重獲自由!” 一切根本早有預謀,步步為營,有備無患! 誰,都抓不到他翟大少一絲一毫的把柄! 作者有話要說: 翟九重:鱷魚淚也是淚嘛!哭完了,我還得堅強,趕緊給兒子擦屁股去,免得他被女兒宰了! ☆、第66章 歐崢嶸的猝死,對歐韻致的打擊是相當致命的。 她自小生長于富貴,雖說是大家族里不受承認的私生女,但仍是一條大路直上云霄,二十幾年的生命里可謂順風順水,迄今為止,所承受的最沉重的打擊也不過是一個虛情假意的男人棄她而去而已,何曾像今天這樣,直面人世間至為殘酷的母親的死亡? 歐崢嶸走得相當慘烈。那面包車沖上去,當場斃命,根本連呼叫救護車施救都不必。 歐韻致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一整個晚上,醫(yī)院的走廊里都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叫聲,周世禮陪在一旁,片刻不敢稍離。她哭一會兒,就要停下來問一問身邊人:“我mama怎么樣了?”待身邊人告訴她歐崢嶸死了,她就繼續(xù)嚎啕大哭,如此反復,怎么也不肯相信歐崢嶸就這么走了。 周世禮直疼得心如刀絞,兩手緊緊抱住了痛不欲生的妻子,兩行久違的男兒熱淚止不住的汩汩而下。 這個時候,原本應當站出來主持大局的翟九重反而派不上用場。 春風一度的露水紅顏死了,連段正淳都知道要哭兩聲,又何況是風雨與共、攜手共度幾十年的實際上的糟糠之妻? 翟九重所受到的打擊不可謂不重,在獲悉愛侶慘死街頭的那一瞬間,這位一向心狠手辣、可謂無所不用其極的超級財閥當即就昏死在了華貿(mào)集團的主席辦公室內(nèi),身邊秘書等人七手八腳地將他送入醫(yī)院,經(jīng)過緊急搶救,直至歐崢嶸發(fā)喪,仍還住在醫(yī)院的監(jiān)護室里。 歐崢嶸的一應喪禮儀節(jié)竟都落到了周世禮這個“半子”頭上。 所幸周世禮并非第一次為親人治喪,前一次是為他的母親。眼看著翟家那一頭已經(jīng)指望不上,第二日清晨,周世禮即下令助手韓博高、丁偉富及封其琛等人牽頭成立治喪委員會,全權負責一應喪葬事宜。等遠在英國的歐家兄弟聽到消息匆忙回港奔喪的時候,歐崢嶸的喪禮安葬事宜早已安排得井井有條。 生榮死哀,有時候,人的體面不僅僅體現(xiàn)在生前的榮耀上,也要看死后的風光。 雖然有周世禮出面治喪,但,客觀地講,歐崢嶸喪禮的排場較何海喬當年仍要差好大一截。 猶記得當年何海喬去世,城內(nèi)的白花簡直都賣到脫銷,還要靠跨海調(diào)貨才能夠滿足供應。 當然的,雖然翟九重在身家地位上與周永祥根本旗鼓相當,但何海喬是正室,歐崢嶸卻是個不受翟家重視的偏房,單是這一重身份上的差別,已經(jīng)叫兩岸三地的許多頂級官商自恃身份,望而退步,更何況,翟九重根本從頭至尾都未在喪事上出現(xiàn)過。 生前無名無份也就罷了,竟然連身后哀榮都給不了,歐震東幾兄弟的氣憤悲痛之情可想而知。 關鍵時刻,真還要多謝歐崢嶸有周世禮這么一個好女婿。在世俗人情所能允許的最大范圍內(nèi),他都極盡全力地想讓岳母走得風光。周世禮包下了整間殯儀館禮堂為岳母治喪,更親自登門,禮請?zhí)柗Q本城首富的長輩李和澤為岳母致悼詞。追悼會上,整間靈堂素花如海,一眾高僧齊聲誦經(jīng),堂上座無虛席,堂下往來致敬哀悼的人潮絡繹不絕,金銀紙幣燒得光輝璀璨,宛若那夜的海上繁花。 整個喪禮,周世禮宛若孝子,不僅披麻戴孝、主持大局,更徹夜守靈,跪地謝孝,此情此景,即便之前對周世禮及歐韻致存有偏見者,也不得不感嘆下周大少的似海情深。 當姚天霖及同伴趕到靈堂見到周世禮的時候,周世禮已熬了幾個晝夜,雙頰下陷,滿眼血絲,姚天霖看著他憔悴的模樣道:“逝者已矣,還請周兄節(jié)哀?!?/br> 周世禮神情悲痛,眼角微垂,半晌才道:“我還好。只是事情發(fā)生得實在突然,內(nèi)子到現(xiàn)在還沒有緩過神來?!?/br> 姚天霖垂頭默哀,回頭看向歐韻致,由周世禮陪著,去到靈前祭拜。歐韻致渾身素縞,幾乎不能跪穩(wěn),由一個老家人陪著,跪在靈案西側(cè)還禮。姚天霖躬身行禮,抬頭的間隙,看到一滴晶瑩的淚珠兒由她蒼白美麗的臉頰上滑落了下來…… 歐崢嶸的出殯儀式也是相當隆重的,扶靈者雖不若當年何海喬那樣俱是城內(nèi)頂級的官商人士,但也盡是城內(nèi)年輕一輩中的頂尖人物。其中又以陸東寧、李俊榮、裴勝昔、姚天霖等人尤為引人矚目。 這是“親者痛而仇者快”的時刻。旁人且不說,翟家的大小姐翟從智幾乎是一路狂奔著出了葬禮現(xiàn)場——她怕自己如果再待下去,會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 能夠看到歐韻致這么生不如死的模樣,實實在在是太痛快了! 好不容易等到歐崢嶸落葬,歐韻致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卻徹夜不眠,只睜著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直愣愣地瞪著房頂。周世禮知道,再這樣下去,她體內(nèi)的那根弦一定會崩斷——徹底崩斷! 周世禮跟她說話,求她吃東西,求她休息,歐韻致理也不理,他實在沒有辦法了,便吩咐醫(yī)生給她用了點藥,她實在頑抗不過,才終于睡了,但整個人無聲無息,若不是胸口還有那點兒起伏,他幾乎以為她要就此昏睡過去。 周世禮也很累,但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事發(fā)突然,歐韻致是沒有時間看明白,但他從旁看得一清二楚,那面包車分明是沖著歐韻致而去的——就差那么一點點兒,死去的那個人就是他周世禮的妻子——有人想要歐韻致的命,他每想到這里,心底的驚懼后怕就翻涌上來,占據(jù)全身,令他感到膽戰(zhàn)心驚! 周世禮出了臥室,歐震東幾兄弟并歐家的年輕一輩、現(xiàn)在英倫政法界執(zhí)業(yè)的歐克勤及港府高級警務長官曾健通早已在書房里等候多時,他走進去,曾健通和他根本相當熟稔,見了他,并不多作客套,直截了當?shù)財嘌缘溃骸拔覀円呀?jīng)反復查看過現(xiàn)場及監(jiān)控錄像,可以肯定是蓄意謀殺無疑?!?/br> 周世禮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感到意外。 他闖蕩江湖這么多年,朋友很多,仇家不少,什么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就是歐家諸人,也無一是什么泛泛之輩,怎么可能讓歐崢嶸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 但這件事也頗為棘手。因肇事的面包車司機在被捕后,竟然被證實本身是位間歇性精神病患者。 也就是說,他可能根本連坐牢都不必。 整件事根本早有預謀。 書房里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周世禮才說:“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找機會告訴韻致?!?/br> 歐克勤便關切道:“韻致怎么樣了?情況還好嗎?” 周世禮就又沉默了下去。 半晌才道:“不太好。她和岳母的感情實在太好了……” 夫妻倆根本是同病相憐,周世禮遙想當年母親去世時的慘況,完全能夠明白妻子的心情。 他送走客人回到臥室,歐韻致還在沉睡,整間臥室里靜悄悄的,仿佛明天的太陽不會再升起了一樣。 他走過去查看妻子。 不過幾夕的工夫,歐韻致完完全全的憔悴了下去。整張臉慘白如紙,唇上沒有一絲血色,靜悄悄地躺在床上,整個人仿佛只剩了一副軀殼。 周世禮凝視著她的睡顏,坐在床邊久久無言,他身體倦極,抱著她和衣睡去,閉眼之前,他不禁在心里頭想著:“自己是不是忍耐得太久了,有些人居然敢把手伸到了他的頭上!”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太少了,但我思緒有些亂,手頭還有事,周六補上。 ☆、第67章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歐韻致自小在翟九重及歐崢嶸的悉心栽培下長大,自是看慣了弱rou強食、你爭我奪,更明白這世界殘酷的生存之道。但當周世禮及歐家諸人將整件事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告知她的時候,她還是整個兒的呆掉了,怎么也不能相信那個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之人竟是自己的異母兄弟! 而導致這一場悲劇的原因,或許就只不過是父親翟九重在盛怒之下的一句戲言,甚或是微乎其微的一個暗示而已。 歐韻致無比的憤怒和震驚!在獲悉事情的真相以后,她摔坐在周世禮書房的沙發(fā)上,久久地無言! 要獲悉整樁陰謀的來龍去脈其實并不難。還是那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歐韻致根本就久不在香港,與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能出手置她于死地的人左不過就那么幾個。周世禮買通了翟九重身邊的保鏢,再打電話給自己安插在華貿(mào)高層內(nèi)的釘子,緊接著再將最近所發(fā)生的事情抽絲剝繭,一一串聯(lián)起來,就不難猜到自己的妻子這到底是擋了誰的道兒。 講真,翟九重的這個兒子真真是狠毒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提歐韻致,就是周世禮,也感到難以置信! 今時今日的翟家還真是徹徹底底的墮落了!為了一個“利”字,搞到兄弟相爭,骨rou相殘,夫妻離心,父子反目……簡直不擇手段,,叫人側(cè)目也叫人實在是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