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啥?!” 這下直接炸開了鍋,差點沒講常大伯家的房頂給掀了。 “這也忒多了吧!” “可不是嗎,這跟天下掉錢一樣?!?/br> “以前你出去干活,也沒有掙到那么多吧?” 一個個不可思議的那嚷著,常老爹見這情形,頓時心滿意足了。之前雖然從外頭回來掙了點錢,可總是有些狼狽,也就不敢太招搖,現(xiàn)在可算能得意一回。 常大伯擔憂道:“老三,你不會是腦子燒糊涂了吧?” 常老爹啐了他一口,“你才糊涂了,我還等著抱曾孫呢,別沒事老那咒我!不是這樣,我能找你們一起做事?不過這生意能做成這樣,也是因為運氣好,要沒這挖河道一事,我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天。這些先不說了,你們就給句話,是干還是不干,我家里還有一堆活呢。” “干!怎么不干!”常大伯直接拍板,其他人也爭先恐后的應下。 常老爹將之前的分配道出,并將常喜樂定的規(guī)矩說清楚。 “你們也別嫌煩,這是吃食,不講究點怕真出問題那可就鬧大了。” 其他人也都表示理解,都紛紛表示是該說清楚,對誰都有好處。 這事就這么定了下來,只是事發(fā)突然,這些東西都需要準備,所以正式開始供貨得等到三天以后。 這幾天做生意手頭上也寬松了點,常老爹每家都給了點錢活動,大家知道他要是沒錢也不會窮大方,便都先收了下來。 這三天的生意依然十分火爆,并沒有見消退的趨勢,反而一個傳一個名聲更大來得人更多了,量總是不夠。 常喜興說工地上都傳遍了,都說這玩意味道實在好,油汪汪的吃完全身都有勁。 這還只是做個中午的生意,早上太早了趕不上,晚上又賣完了。不少離得遠的來不及趕到這的人,都一直惦記大家說的這個味。 常喜盛極其想要做晚上生意,若是做早晚生意,那一天掙得更多??涩F(xiàn)在白天的都沒能供應上,晚上那一撥就甭想了。 而常喜樂第一次買的茱萸醬也空了底,現(xiàn)在他們到處在尋這些東西,所幸村子里有的人家也好這個,之前存了一些,都被他們買過來了。杉子每天都會到附近山上去瞧,看什么時候能夠長起來。 家里的佐料花得七七-八八,常喜樂帶著常昱又進了一回縣城。 常喜樂盤算著,現(xiàn)在手頭有些錢了,可以多買點佐料存著,這玩意不怕壞,一次買得多也降低了各種成本。還得多買幾個大鐵鍋,他們家為了做這個,連吃飯都成問題了,每天只能拿個陶罐子煮菜吃。 而且家里的鍋還是太小了,一次只能炒一小點,又麻煩又浪費柴火,不是一個時間弄出來的,味道也會有差。 除了炒鍋還得做個大煮鍋,瓦罐太脆弱本就很容易炸,何況一路顛簸的,若是不小心給炸了,這得心疼死。還是得先在家里用瓦罐煲,運過去的時候還是裝在鐵鍋里。 這次常喜樂出門,家里的孩子們一點都不心動,實在是太忙了,根本沒有閑工夫玩了。而且這樣的忙碌讓他們很開心,因為能掙到錢,以后就能讀書!能買好多好東西! 這和做家務可不同,這是明擺著看到錢,雖然沒到自己手里,可也覺得特別的激勵人。 掙到錢了,如何分配就是要解決的大事。 按照以前規(guī)矩都是交入公中的,可自打上次常老爹說挖河道的錢一部分是小家拿著開始,家里的分配制度就有了變化。 經(jīng)過討論,如今這做生意的錢被分成了六分,公中占三成,常喜樂和常昱各占兩成,和其他房的兄弟各占一成。在工地上干活的常喜興,下個月直接回家,請人代替他去。 之所以會給常昱兩成,是因為前期投入的時候用了他上交的飯錢,沒有這筆錢他們現(xiàn)在還得扣扣索索從長計議呢。 這是按照常老爹的說法,人找錢難,錢找錢容易得多而定下的。大家也都知道這個理,這年頭最不值錢的就是啥都沒有純給別人打工的人,隨便街上一叫喚就能招呼一片。他們能分到一份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這次去縣城只有常喜樂和常昱兩個人,常昱顯得異常高興,不過不再像之前一樣滿地奔跑,而是圍在常喜樂身邊歡騰著。 當來到當初撿到他的地方時候,常昱直接跳下正在行駛的牛車,四腳朝地十分穩(wěn)健的跑到他當時暈倒的地方,咿咿呀呀嚷著。 常喜樂本想訓斥,被他這么一提醒也想了起來,“你記性倒是挺好,知道我們是從這里把你撿回來的。你還真是個膽大不要命的,怎么跟那么大一只老虎給杠上了?!?/br> 常昱明顯聽明白了,一臉得意的仰著腦袋。 那意思是:那又怎樣,我最后贏了! 常喜樂笑著摸他的頭,“贏了你也沒有當成山大王,還不得乖乖跟在我屁股后頭?!?/br> 常昱卻毫不在意,瞇著眼用腦袋拱著常喜樂的頸窩,一副享受的模樣。 常喜樂搖了搖頭,笑道:“也不知道你怎么就看上我了?!?/br> 常喜樂要的東西不少都在醫(yī)館里,所以又去了那里。當大夫得知他以后都需要大量草藥時候,十分好奇到底是何緣故。 常喜樂也沒有多說,只含糊帶過。大夫見此也就不好太多打聽,只拍胸脯保證一定會辦好。兩人說好以后的供貨方式,又簽了協(xié)議。 “大夫,你這可有孜然?” “孜然?不曾聽過。” 常喜樂有些失望,上次常昱打了一頭羊回來,他就特別想念羊rou串。雖然那天清燉也挺好吃,可是與新疆羊rou串烤羊腿還是很不同的,讓他很是想念、之前病了之后都沒有吃過外頭的東西,現(xiàn)在總想要補回來,結果這地方?jīng)]有孜然。 “常秀才不如把這東西跟我說道說道,我一個侄子在府里,他每個月都會過來瞧我一次。府里東西可比縣里豐富,興許會有你要的東西。” 常喜樂將孜然的特性一一講述清楚。 “聽你這么說這東西可以是香料也可以是藥材,那到時候我讓我那侄子多去這兩個地方看看?!?/br> 常喜樂連忙道謝,“勞煩大夫了?!?/br> 大夫笑道:“我這也是給我那侄子拉生意,他就是專門給人跑這個的。” “那你讓他幫我留意著,若不是貴得離譜,我就會收。” 大夫道:“常秀才不如給個數(shù)?!?/br> 常喜樂想了想,比較了一下其他佐料的價格,給出大夫一個數(shù)。 大夫點了點頭,“成,我記下了,若有消息下次你過來拿貨的時候,我就給你說?!?/br> 常喜樂干脆又把辣椒、西紅柿一一道來,若真不小心碰上了,那可就賺大了。辣椒到底和茱萸不同,大家沒吃過辣椒所以也就沒啥意見,常喜樂卻不行了,總覺得現(xiàn)在做出的東西只能打個八十甚至七十分。 與他說完就去了打鐵鋪,將自己要的鍋跟鐵匠說清楚,約好來取時間,又到街上買了不少東西,這才準備打道回府。結果還沒有爬上牛車,就碰見了錢鑫。 錢鑫見到常喜樂頓時眼睛一亮,“喜樂哥!你來縣里啦,怎么不去找我玩啊?” 常喜樂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回答。 錢鑫立馬反應過來,當初他爹那副模樣,常喜樂怎么可能以后還會找他玩。 “喜樂哥,那天……” 常喜樂連忙打斷,“好了,以前的事就莫要再提了。我有些事先回去了,再見?!?/br> “喜樂哥……啊,你干嘛!”錢鑫想要拉常喜樂的手,卻被常昱一巴掌拍走了。 錢鑫的手頓時紅了起來,他身邊的小廝立馬想湊過來想要教訓常昱。 常昱見此圓目一瞪,呲著牙伺機出手,卻被常喜樂攔住了。常昱喵嗚了一聲,狠狠瞪了那個小廝一眼,這才讓他沒有再動作,乖巧的依偎在常喜樂身邊。 “非常抱歉,這孩子不喜歡別人和我親近,你的手沒事吧?” 小廝雖然被那一瞪,心里嚇得要死,這孩子的眼神怎么這么可怕!可也只能硬著頭皮上,還好中途被錢鑫攔了下來。小廝暗暗舒了一口氣,他們也不想得罪常喜樂,更不想得罪那個眼神跟猛獸,好像一個不慎就會將自己撕碎的小孩。只不過自家主人被打了,總要表明一下態(tài)度,現(xiàn)在主人不需要,那是最好不過。 錢鑫看著黏在常喜樂身邊的常昱,他記得常喜樂的侄子沒有這樣的,“喜樂哥,這個人是誰啊?” “是我的弟弟。” “你的弟弟?!你怎么多了個弟弟?你不是最小的嗎?”錢鑫有些急了。 “是我新認的弟弟?!?/br> 錢鑫一聽這話,頓時委屈極了,常喜樂的弟弟明明是他才對!現(xiàn)在竟然被這么一個奇怪的人給搶走了,這讓他怎么甘心??慑X鑫也知道不甘心也沒有辦法,他爹跟喜樂哥都要打起來了,哪里還會做他的哥哥。 可錢鑫有些不甘心道:“喜樂哥,我五姐她……” 常喜樂連忙厲聲打斷,“錢鑫!” 錢鑫嚇了一跳,見常喜樂板著臉,這下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他們兩家是徹底完了。整個人聳拉個腦袋,像個喪氣的小狗一樣。 常喜樂卻不想再與他多糾纏,否則又惹來麻煩,便直接聲稱有事離開了。 錢鑫雖是不舍卻也只能看著常喜樂離去,他知道他是永遠失去這個哥哥了。 常家大房、二房和四房開始供貨的時候,常喜樂要的鐵鍋也打好了。 這下直接又比之前翻了一倍多,常喜盛回來得就沒有之前那么快了,不過依然所有的東西都賣得精光。 常喜盛回到家氣都沒得急順一下,就興奮的說道:“這么多還是不夠賣!” 其他人都高興不已,想著明天再多加點量,常喜樂卻不同意。 “這么多足夠了,不需要更多?!?/br> “為啥???我們壓根不愁賣啊?!辈芏┎唤獾馈?/br> “咱們家就這么點人手,再多的話別的不說,牛車就不夠裝了。到時候就得多租一輛牛車,人手也得加上去,更別說東西一多活更多,需要更多人手?!?/br> 這話一出,大家才從喜悅中冷靜下來。這段時間他們的心老是一上一下的,都已經(jīng)習慣了。 “這說的也是,可還有很多人吃不上呢。”曹二嫂這時候就恨不得會分身術了。 “這東西也就吃個新鮮,而且因為大家都搶所以才那么火,可要是再多卻不夠稀罕了,也容易讓人吃膩還容易上火。最好就是有一天沒一天的吃點,這生意才能更長久。而且老是這幾樣東西,這也太單調(diào)了,看多了也就膩味了?!?/br> 常喜旺同意道:“這話有道理,我之前多稀罕吃這玩意啊,可這些天老是聞到,我現(xiàn)在都沒以前愛吃了?!?/br> 孫婆子沒好氣橫了他一眼,“那也沒看你一天少吃!” 常喜旺訕笑,“所以說沒以前愛吃,但是還是喜歡的,就是沒那么稀罕了,隔幾天吃也沒那么想?!?/br> 常喜盛也道:“今天也有個常客問我們還會做點其他的嗎,現(xiàn)在螺螄啥的雖然依然覺得好吃,可不像以前那么解饞了,總想吃點別的。尤其京城那邊來的,他們好面食,剛開始吃咱們的米粉就是覺得有點那個意思,所以特別稀罕??涩F(xiàn)在吃多了還是覺得不一樣,就沒法天天吃了?!?/br> “那我們再做點別的?”常喜旺道,眼睛里充滿了期待。 常喜盛白了他一眼,“你當能賣錢的吃食是咱們家吃的啊,隨隨便便做就成了。作別的,做啥啊?那邊不缺干糧,就缺喂饞蟲的東西,這個就有講究了。” “我這里倒是有幾個方子,只是家里也沒人手了,我想著要不去讓幾個叔伯家去做?!?/br> 常喜樂這幾天打眼看著,覺得這幾家人都是干活實誠為人厚道的,沒有一個偷jian?;屗鼧芬鈳退麄円话?。況且也不白幫,是有條件的。 常老爹聽這話不由皺起了眉頭,其他人也沉默了下來。 這和之前分活可不一樣,這意味著在培養(yǎng)競爭對手。而且這世道點子、手藝可是得藏著掖著的東西,就這么送出去總覺得不是滋味。說到底他們已經(jīng)分了家,還是不如自家親密的。 “你有這想法爹很高興,說明你是真的想讓咱們整個常家好,只是這……合適嗎?” “爹,二哥不是說了,還有很多人想要把錢花出去,只是苦無地方嗎。我們又掙不來這個錢,干嘛不讓別人掙?叔伯幾家從前都幫過我們,這份情我都記著呢,到時候咱們從中抽成就是?!?/br> 常老爹還是有些猶豫不決,畢竟這還事關自家生計。其他人也不吭氣,這事一時沒法解決,就先暫時放下。 可過了兩天,常喜盛回來,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有小商販也到那里賣吃食了! 所幸的是,并沒有影響到他們的生意。但是這也讓他們感受到了壓力,有一就有二,那一片地方不再是他們的天下。